“靳燃!”
“别动, 再亲一会。”
靳燃说话的间隙松了手来捏他下巴, 裴行遇挣开手冲着他小腹抵了一下离开他的禁锢, 气的转身就走。
陈姨小心探出头, 看着裴行遇气坏了的模样,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半含讥讽, “裴将军这么好的脾气你都能惹生气?少爷还不去哄?”
靳燃喝完最后一口汤,“嘁”了一声,“他敢生气。”
陈姨斜眼冲他笑, “所以?”
靳燃站起身,拿过帽子戴上拎起军装,“我说往东他不敢往西,哄?他哄我才对,看我上去他肯定求着讨好我。”
裴行遇背对着门脱掉上衣,靳燃进来时正好看见他背上的伤,走过来轻轻揽住腰,低头在那些伤痕上吻了一下。
“撒手。”
“你这身上全是伤,要不是那些人都死你手里了,我真想把他们翻出来再杀一遍。”靳燃手指拂过那些伤痕,呼吸随着吻落在肩头。
“撒手。”
靳燃张口轻咬了下他肩膀,“生气啦?”
“你说呢。”
靳燃歪理一堆,“我太想你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新婚之夜我亲你一口很过分吗?”
裴行遇冷声说,“松手。”
靳燃说什么也不松,委屈巴巴地咬着他肩膀撒娇,“祖宗我知错了,刚才我也没想到陈姨能突然回来,要是知道她回来……”
“回来就不亲了?”
靳燃“唔”了声,含着笑意蹭裴行遇后颈,“老婆你知道我不喜欢撒谎,知道陈姨回来我也亲你,谁都阻止不了,我还想在星际联播的发布会上亲你,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疼你的痕……我操!”
裴行遇拽住他手腕一折将人扔在了床上,还没说话就见他翻身侧躺撑着手臂哀嚎,“哎呀手断了,几天不见就谋杀亲夫,疼,老婆你看看我手是不是断了,完了完了以后不能抱你了。”
裴行遇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皱紧仿佛真的很难受,放下衣服过去检查他,“别乱动,手伸出来我看看……!”
靳燃一把将人拽住利落翻身把他压在床上,舔着犬牙笑,“裴将军,你怎么吃一堑不会长一智,都说你敏锐谨慎,我看你傻乎乎的随便一骗就上当。”
裴行遇刚才在楼下挤压的那股怒气还没消散,又被他骗了更是气急攻心,狠狠冲着他腿间一踹,靳燃堪堪躲开,冷汗都要下来了,“我操你有病啊踹断了后半辈子你他妈守寡?”
裴行遇含怒,“守寡就守寡,滚。”
靳燃后知后觉发现他真恼了,忙去找补,“不滚不滚,我没骂你,骂我自己呢。”
裴行遇这样的冷性子,背地里怎么陪自己玩都行,也一向惯着自己,通讯里自己弄都答应,但不代表他会在外人面前被自己亲吻。
“真生气啦?”靳燃舔着脸去拽他手,百般讨好:“我知错了,真的这回真知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在外人面前亲你,我发誓。”
裴行遇换完衣服,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靳燃,仿佛一瞬间恢复了靳燃刚上舰那会的模样,冰冷没有温度。
靳燃去挠他手,“揍我一顿消消气,这样吧我跟你发誓,如果我要是违反了就让我……哎哎裴行遇!你听完啊,不是你怎么不拦着我发誓啊!”
裴行遇走在前面,听身后人咕哝,“小说里不都那么写吗,发誓的时候必然要被按住嘴阻止,然后说我相信你,你怎么不按道理啊裴行遇,你等一下我。”
裴行遇忍笑,站住脚侧头看他冷道:“你死,你不等他们杀你我就想杀了你,离我远点。”
陈姨忍不住笑揶揄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靳燃,“哎哟,裴将军没把你哄好?你说往东他现在敢往西了吗?”
靳燃疯狂给陈姨摆手,“别说别说!”
裴行遇回过头,“什么?”
靳燃上前一步挡在陈姨面前,“陈姨帮你骂我混账呢。”
裴行遇显然是不信,但也没多追问便朝院子里的车走去,靳燃忙跟上帮他拉开车门伺候他坐进去,边说:“我送你去,给你当司机。”
裴行遇扣好安全带,偏头在一侧不说话。
靳燃系好安全带将车开出去,空出一只手去挠他的掌心,被避开了又伸手去敲他手腕,“别生气了,真知错了,下次……”
裴行遇截断他的话淡淡补充:“下次还犯。”
靳燃心虚地咳了一声,“那不得先让你消气吗,你揍我一顿或者是骂我一顿,怎么开心怎么来,或者你罚我,我认罚。”
裴行遇不想理他,闭着眼假寐。
靳燃收回手,冷哼道:“你看你这个软硬不吃的性子,得亏是我疼你,不然早揍你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就。”
裴行遇侧过头,“你怎么?”
“我就喊你祖宗,在你面前跪搓板儿,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婆原谅我呗求你了,世界第一好看脾气最好的裴将军,笑一笑。”
裴行遇一下子被逗笑,眉眼一软化去了凛冽冰层,靳燃松了口气去勾他手指缠在一起握紧,“消气了?”
“没有。”裴行遇抽回手。
靳燃攥的更紧不让他抽开,“对了,上次要跟你说的事儿那天晚上忘了,这会想起来告诉你。”
裴行遇微怔,“什么事?”
“你先说不生气了我再告诉你。”
“讨打?”
靳燃勾勾他掌心,隔着手套触摸不到掌心的柔软,突然就想起标记那天的十指相扣皮肤相贴,甚至连掌纹都能重叠的紧密,不自觉舔了舔齿尖。
“认真开车。”
靳燃回过神,没敢把自己想的东西告诉他,轻咳一声说:“陈姨在我们家挺多年了,从我出生就一直在,原本她也不是个保姆,听我姐说她跟我妈是小姐妹,我妈不在了之后她来照顾我几天,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一直留下了。”
裴行遇略微点头,陈姨确实不像是一般保姆那样对主人畏畏缩缩,她都敢指着靳绍原的鼻子骂,这父子俩在她面前还算收敛。
“陈姨跟你爸之间……”
靳燃点了下头,“你也知道我爸那个老顽固,脑子里除了打仗就是权力,我妈都占满他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感情了,哪儿还有地方给陈姨。”
裴行遇想起陈姨之前说的,要不是看他们两个能把自己饿死,就不回来了,便又问他。
“老顽固脑子有问题,说她有自己事业,待在我们家里是不务正业让她走,结果走了之后哪哪儿都不对劲,保姆让他赶走了一万个,天天暴跳如雷饭也不按时吃,还是我姐把陈姨叫回来的。”
“靳部长不知道陈姨的心意?”
靳燃沉默了下,微微笑说:“知道吧,不过他这个人重承诺,觉得他这辈子有我妈一个就够了,不能对不起她,其实也是,万一哪一天咱俩有一个不在了,我相信都不会去找另别人。”
裴行遇哑然,点了下头不再问。
靳燃侧头看了裴行遇一会,抽开手冲他睫毛拨了拨,“在陈姨眼里咱俩跟她儿子没什么区别,你不用觉得害羞或者是羞辱,实在不喜欢那下次我收敛一些没人的时候再亲,别生我气。”
裴行遇拨开他的手,“不生气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靳燃打心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事到如今只能认了,“说来听听。”
“回到舰上之后不准随便碰我。”
靳燃顿时傻了,他这个不准随便稍微换算一下可能就是从今天开始你独守空房的意思,完蛋。
“要不然下不为例?”
裴行遇轻轻一勾眉梢,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愿意。只要你消消气怎么都行。”
裴行遇略微蹙眉奇怪他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像他的性子,靳燃在心里想,老子现在是司令了,叫你来指挥舰你还敢不来?
不随便碰你,那就认认真真疼,绝对不含糊。
“笑什么?”
靳燃咳了一声严肃道:“没笑啊,你都生气了我还敢笑?我这不是……”
“砰!”
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车身也猛地震了下,靳燃差点没握稳方向盘,猛地一脚踩了刹车两人都被惯性带的往前撞去。
靳燃停稳车忙去检查裴行遇,“怎么样有没有事?撞哪儿了我看看,什么地方疼?”
两人都系了安全带,撞击也没到那个程度也没弹出气囊,只是被安全带扯的有些疼。
“没事你别紧张,发生什么了?”
靳燃扯了下他的领子检查看确实没受伤,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说:“像是爆炸,冲击和震动能传到我们这里应该不远,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裴行遇理了下领子跟他一起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靳燃点了下头,四下看了一圈找到火光和黑烟升起的方向,刚走几步就听见枪击声还有细微的光子武器特有的声音隐藏在枪声里。
“救命!”
男人身后还有几个护卫,几个人且战且逃,为首的男人满身是血的被人扶着,“你们别管我,先走!”
“郑部长,我们掩护您快走!”
卫兵说着举枪朝敌人射击,却慢了一步,光子枪打在旁边的钢桶上,卫兵将郑垌猛地一推,自己扑向了钢桶,光芒从他的四肢扩散出来,将人硬生生切割成了无数片!
男人踉跄摔了几米远,又被爆炸的波动震得撞上路灯,重重呕出一口血。
裴行遇认出满身是血的人,“郑垌?”
第100章 败家纨绔
靳燃也认出这个人就是刚刚接任十七军团作战部长的郑垌, 不久之前他还跟方志珩一起召开星际发布会。
爆炸声惊动了街市上的人开始四散逃命, 靳燃把裴行遇扯到巷子里避着, “照我说就别救,他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就让星际联邦这帮人狗咬狗, 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忽然从爆炸处震飞过来一个物体滚了几圈到两人不远处,裴行遇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说话。
“见其生, 不忍见其死啊?周槐茂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跟在周槐茂身边这么久什么事儿他不知道, 说不定也是同谋。”
裴行遇沉吟半天总觉得哪里奇怪, 靳燃还在旁边絮叨:“你就是太讲规矩道义, 这要是给我星际联邦总部我都给他炸了,一了百了。”
裴行遇灵光一闪,“是这样?”
“是哪样?你知道什么了?”
裴行遇顺着前方一指,“你看那个是什么。”
靳燃跟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 一枚黑色的袖扣在地上闪闪发光, “哪个?你扣子掉了?”
“不是我的。”裴行遇见他还没反应过来, 一把拽起他手腕说:“你记不记得上次在元帅办公室你夺枪伤了人。”
“记得啊, 没杀他们到现在我都可惜, 我都不舍得在你身上留疤,他们还敢伤你, 祖坟给他们掀了我都嫌下手不够重。”
“没开玩笑。”裴行遇严肃地看着他,指指他的袖口说,“有个黑衣人救了我们, 当时我说日后报答,从你袖子上摘了一颗扣子给他。”
靳燃反应过来,“你怀疑救我们的人是郑垌?他那个斯文的样子像是有那种魄力和身手的样子吗?”
“管不了这么多,先救人再说。”裴行遇才跨出一步就被拽住了手腕,疑惑回头,“怎么了?”
靳燃表情比刚刚知道郑垌可能是救他们的人还要严肃几分,定定地看着裴行遇:“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有家的人,不能那么任性去犯险了。”
裴行遇当即愣了,他习惯了有事自己冲锋陷阵,靳燃一问他才发觉自己真忘了。
“抱歉,我……”
靳燃将他朝后一拽,头也没回地说:“你先去接烟烟,我救他。”
裴行遇忙说:“不行!”却只来得及抓住他一片衣角又匆匆脱手,靳燃绕过墙角的一个油桶朝前方看了看利落跳上台子,郑垌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裴行遇四下梭巡,径直朝着停车的地方跑去。
靳燃看了下位置,他们手里有光子枪,这种武器不需要打中人,就算是击中了地面或者其他障碍物,都会带起一个范围性的爆炸,人还是要死。
他要救郑垌,就得想办法抵挡光子枪的爆炸,或者是干扰光子信号。
郑垌身负重伤,军装几乎被血染透,口鼻都不停往外溢血,如果再慢点就算救回来也没用了,靳燃深吸了口气猛地朝另一侧的油桶踹去,与此同时听见一声极大的撞击碎裂声。
玻璃?
靳燃下意识回头,看着自家那辆车径直冲进了旁边的建筑,门上有密码锁,便直接将落地窗撞的粉碎。
“乖乖,裴将军要不要这么野。”
靳燃感叹的功夫,裴行遇已经下了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根钢丝将里头的一个参展的小型机甲舱门打开了坐进去,下一秒便又碾着一地的碎玻璃冲了出来。
“这下有的赔了,败家玩意。”
靳燃嘴里骂着,手上已经开始配合待会裴行遇会有的行动,跳到台子上冲凶徒嘲讽了句,“光天化日就行凶,瞧瞧把这些人吓的。”
男人头上戴着面罩,只露两只眼睛在外头,闻言冷讽了声,“紫微垣的人都是这么爱管闲事?裴行遇的事解决完了?”
“哟,还知道你爹是紫微垣的人,来,跪下磕头认个错,这事儿就算完了。”靳燃手里掂量着不知道从哪儿捡的一颗鸡蛋,笑眯眯说:“不然咱们可就得同归于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