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球,尔达纳发球。
那球发的速度极快,宁景辛握紧球拍脚下如压在弹簧之上,正欲上前接球,却被弗海特抢先一拍狠狠回了过去。
好快!宁景辛暗叹,果然正如弗海特所言,伊芙缇西亚是天生的跑者。
而且,弗海特跳起来击球时那绷紧的肌肉,还真好看。他想道。
弗海特击回的那球力度极大,冲着勒德费像个炮弹一样冲去,勒德费勉强击了回去。
瞅清来路,宁景辛回敬对方一记漂亮的反击。
你来我往之间,宁景辛已是玩出了一身汗,虽然这身防护服材质轻薄,但是到底是不透气,再来一个头盔助阵,简直是闷得宁景辛全身细胞都尖叫抗议起来。
弗海特看到了宁景辛脸色的不对,他说:“你穿着这身衣服打球,热不热啊,还戴着头盔,你赶紧摘了吧,我看着都觉得碍事儿。”
宁景辛答:“摘了头盔就听不懂你说什么了。”
“玩游戏又不怎么说话,比比手势也能看懂了。怎么,怕脱了头盔和防护服我打你啊?”
“那可不,你这么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弗海特一翻白眼:“我们伊芙缇西亚人,不伤害朋友。”
“你说的,要是你打我我就跟你绝交。”宁景辛脱下头盔和防护服,顿时,一阵舒爽袭来,他吸了一大口凉爽的新鲜凉爽的空气,全身细胞都在开心地颤栗。
孟添玮却是目瞪口呆,诧异的尖叫声从宁景辛手上的头盔里传出:“宁哥你在干什么?”
宁景辛却只是给了他一个“一切放心”的宽慰手势,然后抖着T恤下摆给自己扇风。
这本是宁景辛的无意之举,可弗海特看着宁景辛修长的身体出现在眼前,还是瞳孔一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宁景辛的身体瘦削,却有份量恰好的肌肉,人鱼线在宽松及腰的T恤下若隐若现,他跳起来的时候,还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内|裤裤头。细密的汗珠粘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闪着水母色泽的光,带着几分勾引的滋味。
弗海特看得不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忍住上前触碰宁景辛身体的冲动,问道:“你怎么穿粉色的衣服?”
“因为骚气。”宁景辛甩了甩头发上的汗水,发现弗海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仿佛烧着一把火。
这种眼神,宁景辛见过太多了。
他眉梢一扬,嘴角一翘,问道: “好看不?”
“继续吧。”弗海特热着耳根子移开了视线,觉得宁景辛的身体真是瘦白得晃眼,看得人心痒痒。
也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是怎么样的。弗海特想着,不自觉地摩挲起手指,仿佛这样可以知道宁景辛皮肤的触感一样。
没有了防护服和头盔的束缚,宁景辛玩起来可真是轻松了不少,他尽情跳跃挥拍击球回球,丝毫没有注意到弗海特盯着他的身体时那炽热的目光。
弗海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渴望占有宁景辛这具年轻美好的身体。
两人玩到最后,双双筋疲力尽躺在了地上。
宁景辛歪头一看,发现弗海特额头上的两个小角沾着一滴滴汗水,折射出园内的灯光。
“你的角好多汗哦,我给你擦擦。”宁景辛说着就伸手要给弗海特擦汗。
就在宁景辛的手碰到弗海特的角的瞬间,弗海特的瞳孔一睁大,脸瞬间涨得蓝蓝的。他一只手握住宁景辛的手,另一只按住下|身,由平躺转为侧躺。
“不要动。”弗海特喘着气说道,神色看上去极为紧张。
“怎么了?我给你擦汗啊。”宁景辛对弗海特的反应有些不解,“我的手刚刚用消毒纸巾擦过了,干净的。”
“不是这个问题。”弗海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是什么问题?”
“你……不要碰这里……”
“为什么?会疼吗?”
“不是,总之,别碰……”
宁景辛也不知道这个弗海特又在犯什么毛病,不就碰个角而已怎么这么大反应,但看他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只好作罢。
弗海特深吸几口气后终于平静下来,脸恢复了正常神色,也由侧躺恢复了平躺。
“没事了?”宁景辛问道。
弗海特点点头。默不作声。
“你的角,为什么不能碰?”宁景辛问道,“碰了你是会怎么样吗?还是说,这个角是你的隐私部位?”
弗海特扭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他不想告诉宁景辛他们伊芙缇西亚人额上的角其实就跟隐私部位差不多了。
当被喜欢的人碰的时候,是真的会,有生|理反应的啊。
什么也不知道的宁景辛叹了口气:“宝贝儿,你这人啊,真的是难伺候得很,也只有我,才这么有耐心顺着你哄着你咯。”
弗海特嘴角勉强一咧,说了声:“不好意思了。”
宁景辛噗的一声就笑了:“诶哟喂,你给我道歉,我可受不起,要折寿了。唉今天真是累死了,我要下班回家休息了。”
说着宁景辛就提着东西,起身就往门口走去。他腰酸背痛,浑身汗津津的,觉得很有必要今晚好好泡个澡休息一把,酒吧什么的,今晚还是先不去了吧。
“等等。”躺在地上的弗海特喊住了他。
“怎么了?”
弗海特问道:“那个,下次还能一起玩这个么?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戴上了头盔的宁景辛笑得一脸灿烂:“没问题,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伊芙缇西亚人额上的角角,我在第2章 ·俘虏有提到过哦~我希望这一章的糖够甜吧=w=
第17章 相处(二)
第二天,宁景辛又陪着弗海特玩了好几个小时的的实况网球,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我累了,歇会儿。”宁景辛浑身是汗地躺倒在了地上,用伊芙缇西亚语说道。
最近他在家着实有花时间好好学了一把伊芙缇西亚语,他感觉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用心学一样东西了。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对弗海特这么用心啊?连外星语都学起来了。”宁景辛有点崩溃,但一想到弗海特那张脸,还有弗海特现在对他的态度,又按耐下了不耐烦的情绪。
刚接手弗海特时,弗海特还是动不动就骂人大人的炸弹,因为失去家园和灭族的仇恨,他看宁景辛的时候眼里都是冒火的;可是现在,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弗海特看向宁景辛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就像是一只小动物在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主人。
宁景辛都怀疑,是不是弗海特被关的时间太长,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想到这里,宁景辛就有点心疼弗海特。工作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参与过外星生物的驯养,可是这个弗海特,却是最让他上心的一个。
是因为弗海特是由自己亲自□□的吗?还是因为弗海特长得像人,自己一开始就有了不同的心态?还是因为弗海特异乎其他外星生物的敏锐和聪慧?
三十年来,宁景辛从不曾对任何人心动过,所有的风花雪月都只是逢场作戏,追求生理上的快感和满足征服他人的虚荣心而已。可是这个弗海特,却在长时间的被迫共处下,一点点侵入了宁景辛的大脑。或是因为工作,或是因为好奇,他简直没有办法忽视弗海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还有每一个看向他的眼神。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这些共处的时光磨出光亮了,何况宁景辛心思又如此敏感。他再怎么没心没肺,也难免有了一点点心动。
可是宁景辛不想这样,因为他一直告诉自己,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要毫无牵挂潇潇洒洒。若是真的对弗海特有了喜欢这方面的心思,他离开的时候,还能那么无拘无束无所畏惧吗?
宁景辛在地上躺成一个“大”字,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隐约构勒出他美好的身体线条。弗海特看得不禁觉得喉咙有些干。
伊芙缇西亚人都有一副天生的好面孔,二十岁的弗海特见过不少男男女女的美人,已经对美貌近乎产生了免疫,可是宁景辛那带着“异域风情”的妖邪之貌,却像病毒一样开始慢慢噬入他的思想和灵魂。
弗海特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一边,轻咳两声坐到了宁景辛身边,冷漠而鄙夷地说道:“你不行啊。”
“什么?”宁景辛没听清。
弗海特将那宁景辛扔到一边的头盔捡起来套到宁景辛头上,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宁景辛眉毛一扬:“我哪儿不行?腰不行还是腿不行?要不要试试检查一下?”
弗海特看着往他身上乱瞟的宁景辛,瞬间明白了这个流氓的意思,骂了一句:“我说你体能不行,才玩一会儿就累了。”
“玩儿球是累了,玩儿别的就不一定了。”
弗海特:“……”
还好宁景辛终于在弗海特忍不住要揍他之前恢复了正经。
他说:“我不是职业运动员,也没有你们伊芙缇西亚人天生的优良运动基因,天天这么玩当然受不了。如果你还想继续玩的话,我可以让外面那个同事进来陪你一起玩呀。”
分处隔离墙内外的孟添玮和弗海特同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孟添玮:“慢着!宁哥,我不想被这狗玩意儿打死!”
弗海特:“放屁!我跟他不熟!”
宁景辛哈哈大笑,在地上滚来滚去。
他努力憋住笑,先是安慰孟添玮:“小孟你别激动,在他接受你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放心吧。”
孟添玮嘟囔一句:“谁要这狗玩意儿接受……”
然后宁景辛又对弗海特说:“好,那就先不让我的同事陪你玩,但是你也不能笑话我。你们伊芙缇西亚人这么有教养,是不会嘲笑朋友的吧?”
“那倒不一定,”弗海特不假思索地说,“一般朋友当然不会嘲笑,不过亲密友人就不一定了,毕竟普通朋友和好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嗯?所以才这么几天我们就已经是亲密友人了?”宁景辛看着弗海特笑着说,“那么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能再进一步,成为‘恋人未满’了?”
弗海特被挑逗得措手不及,蓝着脸瞪着宁景辛就骂:“你还能不能正经一点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正经,不然哪儿能招那么多男人喜欢啊。”宁景辛无所畏惧。
可是弗海特却是听得生气了,他非常不爽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去酒吧找男人?”
“是啊,怎么了?”
“你!”弗海特气得不知道该怎么骂下去了。
宁景辛两眼一亮,凑近弗海特,眯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宝贝儿,我发现,每次我说我去找男人你都会非常生气,而你,总是忘不了我会去酒吧找男人的事。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弗海特被戳中了心事,气场瘪了三分,但又羞于承认,只能结结巴巴地撒谎否认:“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
切,宁景辛心理嘲笑了弗海特一番。
他说道:“得了,不逗你了,说吧,接下来你还想做些什么?别折腾我就行了。”
弗海特却是还没消气,他觉得宁景辛真是可恶得要死,总是不知死活地调戏撩拨自己,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来个急刹车,点起了火从来不管灭,搞得他天天心烦意乱的。
“不知道,”弗海特别过脸烦躁地说道,“在这个鬼地方除了被困着我还能做什么。”
“你以前都喜欢干什么,除了四处乱跑——这我是真的没法儿让你做——还有别的什么可以在这里做的?比如说画画,看书,听音乐,看电影?苏思喜欢画画,所以我师姐给了她画册和画画的东西。”宁景辛提示道。
弗海特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他说:“你给我一把格吕克琴。”
宁景辛跟孟添玮说了几句,有些遗憾地对弗海特说道;“不好意思,没有,估计在开化行动中已经都毁掉了。”
弗海特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接着说道:“那你给我找些材料,我自己做一把。”
“成。”
过了一会儿,按照弗海特要求的一批材料被送进了饲养区里。
弗海特拿起那几块木板,满脸鄙视:“你们的木头质量不行。”
“将就着用吧,我们能保存一些树种,种在生存舱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宁景辛翻了翻白眼,“移民不易啊宝贝儿,我们可是很珍惜所有资源的。”
弗海特毫不掩饰地从哼了一声。
宁景辛就看着弗海特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框框当当手持各种工具做格吕克琴。
弗海特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拿着工具切木穿孔时就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虽然弗海特的嘴巴动个不停,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和焦躁难耐的神色,他的絮絮叨叨仿佛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实时训诫。
“你手艺不错啊。”宁景辛夸道。
弗海特头也不抬地说道:“还行,跟乐器师傅学的。”
“你很喜欢音乐,很喜欢格吕克琴吗?”
“嗯,‘格吕克’的意思是‘欢乐’,格吕克琴声能给人带来欢乐,”弗海特说着脸上就露出了落寞的神色,“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我拉格吕克琴还能不能收获欢乐,不过拉拉琴也比整天坐在这笼子里发呆要有意思一些。”
“那我能有那份当你听众的荣幸吗?”宁景辛彬彬有礼地问道。
弗海特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允许你在这里看我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