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父母发现的时候,正好是他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一发现自己儿子不对劲,他们就像是崩溃了似的大喊大叫,甚至还说要带他去国外治病。
面对那样的情况,湛章语其实松了口气。
他把那个秘密藏得太久,也太过紧张,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压抑,让他都喘不过气来。
之后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父母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和别人不同,甚至不等他把书读完就想送他去看病。
湛章语拒绝了几次没有效果之后,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断绝了关系,自己跑了出来。
半工半读地撑过最后半年后,湛章语就如同慕阳他们知道的那样,进了现在这个公司。
那之后他就一直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努力的工作着,拼命的工作着。
这期间他的父母一直没有消停,即使他如今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小有所成,在他们的眼里,他却依旧是需要被送去看病的存在。
任南喻去他公司应聘的时候,是他父母威胁他说如果再不回家就直接去公司闹的时候,他们要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所有的人。
被他父母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情之后,湛章语其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但是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一想到会被曝光出去,他依旧满心恐惧。
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这事被公司的人知道,他恐怕也不可能再回去上班。
起初的惊恐和不安后,湛章语有了几分被逼入绝境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他不知道要理解他的不同,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能够把他逼到这份上。
那时候的他,甚至觉得还不如死了更轻松。
然后,任南喻突然的就出现了。
任南喻出现得十分突然,在那之前湛章语甚至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从人事那边看到任南喻的简介时,湛章语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让人事通知任南喻来面试,他亲眼见到人之后,就更加确信任南喻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任南喻。
让任南喻签下那份合同,湛章语其实是有私心,因为自从他父母威胁他要来公司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做准备,准备着随时离开。
一旦他离开,公司势必缺人,而他相信任南喻有能力能做好这份工作。
然后,任南喻就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
先是乱七八糟的穿着和头发,紧接着是他会变成猫的事情也被他发现,然后又是赵东起的事,搬到一起住的事……
等湛章语反应过来的时候,任南喻已经住到了他家里。
看着任南喻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不是喜欢他,既定的轨道被搅得一团糟的湛章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了那个自从那一次吵架之后就再没回去过的家。
之前对赵海岚发火,与其说是因为任南喻,还不如说是因为他自己肚子里憋着一口气。
因为他的父母依旧无法理解他,他与他们又吵了一架。
夜里回来,湛章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难过伤心,就被任南喻那个跳楼的笑话吓到,让他都给忘了要生家里的气。
现在他倒是想起来要生气了,可任南喻却抓住他的手把他压在了床上。
“放开我。”
“说不说?”任南喻还在纠结原因。
湛章语侧头,完全就是死蚌壳的模样,打死不开口。
“不说是吧!”任南喻低下头,作势就要吻上去。
虽然有之前的经验之后,任南喻也有些担心会亲到一嘴毛,但现在的他胆肥得很,要是湛章语再敢给他变成猫,他就把它身上的毛撸秃!
下定决心,任南喻几乎是用啃地吻上湛章语的唇。
湛章语微微歪着头,任南喻捕捉到他的唇后,他整个人都僵住。直到任南喻把这个吻加深,舌头都探进他的口中,湛章语才反应过来似的挣扎起来。
任南喻早就在防备着,他趁着湛章语回头的瞬间抓住机会,把人紧紧禁锢在了怀中,把这个吻再加深。
嗅着鼻翼间湛章语身上的气息,任南喻有几分着迷,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就狂跳起来,拥着湛章语手臂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搂紧。
任南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吻着怀中的人,他大脑逐渐空白,腿边却突然有一个柔软的暖呼呼的东西扫过。
那东西出现得十分的突兀,特别是这种情况下,任南喻几乎是当即就愣住。
任南喻本能地伸手去摸,那东西就在他腿边不远,他一下就摸到。
那是一根毛茸茸的圆圆的东西,软软的,暖暖的,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任南喻把那东西往前面拉,看清楚自己手里白色的尾巴后,他整个人都愣住。
他回头看向湛章语,湛章语脑袋上不知何时也已经多了两坨白白的东西,他伸手去摸,那触感和他手中的尾巴一样,毛茸茸的软软的,是湛章语的耳朵,猫耳朵。
湛章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猫耳朵还有尾巴露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他,任南喻有些懵。
湛章语反应过来立刻就想要挣扎,任南喻反射性地捏了捏手里的尾巴,下一刻,只听湛章语用一种十分好听让人心痒的声音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都跌了回去。
听到那声音,眸中已经氤氲出一层薄薄水汽的湛章语,有些慌乱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通红地看着身上的任南喻。
作者有话要说: 被晋江气到,昨天居然又给乱跳了时间,明明设定的是九点发布更新,结果跳成九点五十九……
第26章 该不会真的爱上了吧?
任南喻听着那好听到酥软入骨的声音, 呼吸越发沉重,他本能的向着湛章语那边靠了过去。
他一动, 湛章语就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 脑袋顶上的两只耳朵立刻开始轻轻颤抖了起来。
那两只白色的耳朵牢牢的压在湛章语的脑袋上, 再加上那轻颤着的动作,让任南喻都有些想伸手过去摸摸看。
“你怎么……”任南喻话出口,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湛章语自己显然也十分的惊讶。他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耳朵, 又抓住被任南喻抓住的尾巴,有些想要把自己的尾巴抢回来。
他一动, 任南喻本能的就捏紧了手中的尾巴。
任南喻这一捏, 好不容易才冷静几分的湛章语立刻就闷哼一声,又跌了回去。
见湛章语如此,任南喻多少有些明白过来, 这尾巴对于他来说大概就像他的七寸似的, 是某种意义上的死穴。
“你、你放开!”湛章语咬紧了牙关, 才抑制住一直在喉间打转的哼声。
他眼中带着几分愤愤,但脸颊却通红, 眼睛也湿漉漉的,两只耳朵更是一直在那轻轻颤抖着,那眼神那模样让人根本就把持不住。
任南喻惊讶, 湛章语却已经开始呜咽。
他的尾巴根本不听话地缠上了任南喻的手,像是恨不得把任南喻捆住。
见到这一幕,湛章语凭借着仅存的理智, 一把推开任南喻躲进了被子里。
他不是不想逃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他整个人都已经酥软得不行,只是推开任南喻都已经让他用尽全力。
“你……”任南喻茫然地看着躺在旁边缩成一团的人。
“睡觉。”湛章语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闷,有些沙哑。
任南喻喉结动了动,口干舌燥的他早就忘了刚刚的事情。
重新躺回床上,任南喻睁着眼睛看着头顶,身边隐约传来一点点动静,是那种猫儿咕噜的声音。
听着那声音大半夜,任南喻天一亮就爬了起来,不是因为那声音太吵,而是因为他再不起来,他怕他真的忍不住掀开被子扑上去。
任南喻起来之后,湛章语也跟着起床。
只是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的是,一夜过去,湛章语的耳朵变回去了,尾巴却没有。
那尾巴不是平常湛章语变成猫之后的尾巴,而是根据他的形体整个变长变粗了很多,如今在湛章语的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这也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本藏不住。
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前都没见过,因为几乎每次都是早上一起床,湛章语就已经变了回去。
因为不知道尾巴什么时候才会消失,湛章语一直待在屋里哪里都没去。
可直等到要半上午时回去,湛章语都没办法把尾巴收起来。
回去的时间到了后,季留过来找,任南喻把他拦在了门口没让他进门。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晚一点走。”任南喻道。
季留好奇地在门口探头探脑,见湛章语还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眼神立刻就暧昧起来。
“那也行,我先回去了。”季留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任南喻。
“干吗?”
“你可悠着点,昨天夜里闹的动静可不小。”季留挤眉弄眼。
他就住隔壁,昨天晚上隐约听见了一点动静,砰砰的,再加上湛章语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不难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南喻没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揍完了人,他才发现他现在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季留怎么说都是他老板的儿子,整个公司除了湛章语还没人敢在他面前不把他当回事,敢揍他的估计就更加只有他这一个了。
被揍,季留混不在意地揉了揉脑门,没有一点架子地笑着跑来,边跑还边挥手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恋爱了!”
任南喻闻言作出凶巴巴的表情,季留见状,立刻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见他这样,任南喻那瞬间突然就对季留有所改观。
他发现季留其实也不是那种坏蠢到没有一点优点的人,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去的那个坎,他是,湛章语是,季留也是。
而季留的坎就是他爹,所以面对他爹时,他才会总是对着干,总是想捣乱。
不扯上他爹,他还是个挺正常的人。
湛章语之前愿意让他再回来再给他一个机会,大概也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不然按照湛章语的脾气,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发出的命令收回的。
把季留打发走,任南喻关了门,回头看向屋内的湛章语。
湛章语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正在那里试图把自己的尾巴藏进裤子里。
但尾巴太长,而且猫尾巴和猫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种生物,它根本就不听湛章语的话,总是想翘起来,所以他把尾巴塞进裤子后显得更加的怪异。
裤子里藏不住,湛章语又想把他藏在衣服里,但它总是跑出来。
试了一会儿没结果,湛章语有些气恼的又坐回床上,像是察觉到他的气恼,他身后的尾巴欢快地晃悠悠地摇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任南喻视线一直停在湛章语那左右摇着的尾巴尖儿上。
“不知道。”湛章语显然更加懊恼。
如果一直这样,那他根本就没办法出门,更别提上班。
“以前没有过吗?”任南喻走了过去。
“没有。”
来到湛章语的身边,任南喻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猫?”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他许久,一般的人会变成猫吗?
湛章语显然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道:“猫的时候就像是只普通的猫,不过好像还保留着一些人的记忆,例如我把钥匙藏在哪里。”
任南喻不语,他已经见识过了。
“人的时候……”湛章语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
“有一半是猫。”
任南喻愣了愣,所以湛章语到底是个啥?猫的时候是猫,是人的时候还有一半是猫,那不整就是一猫?
“虽然不算强烈,但有的时候会有猫的习性。”湛章语好像很艰难的才把那话说出来。
其实他不说任南喻也察觉到了,因为湛章语背后那尾巴已经向着他靠了过来。
任南喻看了看那尾巴,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揉成个团,然后对着一旁的地板扔了出去。
纸团在地上滚了滚,不动了。
任南喻看着湛章语,湛章语看看任南喻,又看看那个纸团,眼里都是疑惑。
任南喻等了半天没看见湛章语扑上去玩纸团,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让湛章语知道的好。
不过想想人形的湛章语扑上去玩纸团的样子,任南喻又不经一阵口干舌燥,有点期待起来。
湛章语疑惑的注视着他,不是很明白任南喻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这怎么变出来的?”任南喻摸着鼻子转移话题,他指了指湛章语的尾巴?
湛章语瞪了任南喻一眼,白皙的皮肤上是一抹好看的红晕。
任南喻立刻就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轻咳一声,“那要不要试一试昨天的办法?”
“什么?”湛章语不解。
湛章语很快反应过来,想起昨天的事情,知道任南喻在说什么,他之前还只是有些微红的脸瞬间胀得通红。
湛章语不说话,只是抓着床单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任南喻。
任南喻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人脑顶都快冒烟,他大着胆子上前两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湛章语的身边坐下,任南喻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凑了上去。湛章语没有躲闪,只是有些僵硬的维持着姿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