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腿直而长,是个穿衣服的身材,显高。但这会3班的学生才发现,他也才到齐成的胸膛那,齐成从背后挨过去的时候,能明显看到两个人的身高差距。
坐在中间靠前的常尧抬头看着讲台。
他从齐成的上半身看到了齐成的手指,五指分明的手指捏着黑色的黑板擦,像水墨画一样惊人的漂亮,他不由自主在纸上开始照着他的手去画画,结果画出来一个鸡爪子。
常尧耳朵微微红了。
下一秒又发现,这是明天要讲的物理试卷。
池砚抿抿唇,“谢谢。”
他接过齐成手里的黑板擦放在桌上,看着他手上沾着的粉笔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再次道了一声谢。
齐成笑着说句不用,下了讲台,前头第二排有女生拽住他的衣角,软着声说:“齐成,帮我捡一下笔。”
池砚看到他从善如流地帮女生捡起了笔,他垂眸看了一眼卷子,余光瞥过他刚刚放下的黑板擦,收敛嘴角细微的笑,开始讲起了下一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设定为谈恋爱服务,真实的高三生活大家都知道,特别苦
我本人就是美术生,没有说学美术的就没有成绩好的意思,大家别误会
第5章
齐成原本已经做好了晚上被邬元堵在宿舍楼底下的准备,没想到这几天的晚上都是风平浪静。
二中的长假一个月只有两天半,平时每周末只放下午半天假,周日下午连同晚上的晚自习取消,早上的晨读课也取消,给学生们一个难得睡懒觉的时间。
今天是周六,晚上回宿舍后,每层楼都在欢呼,因为明天早上八点一十才正式上课。
能比平时晚起整整一个小时!这太幸福了!
3班的宿舍在2楼,齐成他们宿舍在里面,离水房和楼梯都很近的宝地。爬上楼之后才发现3楼的水房停水了,2楼的水房已经满得挤不进去人。
这种天气,火气燥的男生缺不了水,晚上没买水的看到这一幕就觉得煎熬,等回了宿舍之后,一宿舍的人决定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打水。
二中在郊区,地方大,投得钱多,宿舍楼到现在还没住满,他们一屋子的人比其他学校的人要少,一屋子就四个人,地方显得宽敞。
除了夏立和朱凡,他们还有一个走美术生的舍友,叫韩安,是个审美奇特认定自己才是潮流的大师。
齐成没怕过剪刀石头布的,局面定下来之后就笑了,“我赢了。”
输的是朱凡,他老老实实去打水,几分钟过去也没回来。齐成真的有点渴,还是起身找了杯子进了水房。
刚进去就见到了常尧出来,常尧黑发快要遮了眼,手指湿漉漉,好像没看到他,绕过他就飞快地往自己宿舍跑去。
等齐成准备排队时,常尧又跑了过来,递给齐成一个杯子,里面是满杯刚接的水,他低着头不说话。
齐成,“给我的?”
“谢谢热帖。”他跟背书一样背出这四个字。
“谢谢。”齐成舔舔唇,唇上已经干得脱皮,他把常尧的水只倒了一点,几口喝了下去。
常尧在他喝完后又给他接上,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全倒了进去,然后抱着空瓶子,站在队伍最后重新排着队。
齐成一愣,笑了,跟着站在他的身后,一边慢慢喝着水,一边和他说着话。
朱凡在前头,人太多,只能朝他挥挥手示意。
水房人挤,男生还等不及,时不时会互相撞来撞去,齐成不着痕迹地护了常尧几次,每次抬手之后,常尧的头都会再低一点。
谁也没看到的黑发底下,是一张通红的脸。
“艹!”
旁边的角落里低低一声骂,“老子这水怎么越来越细了?”
齐成回过头,顿时就笑了。
埋着头洗脏袜子的祁钟气到爆炸,深呼吸几口气继续忍着,又开始闷头搓了起来。
他身上就穿着纯白背心,搓一下,肩背动一下,在一群不怎么运动健身的高三学子里,每个举动,都要徒增好几分的帅气。
祁钟这身材刚刚好,整个人修长笔直,肌肉不多不少,既不显得鼓胀的吓人,也不瘦弱的被风一吹就倒。身材匀称,健康俊美,好似漫画家手底下最喜欢的比例,齐成的眼光挑剔,也觉得他的线条格外漂亮。
3楼的人能成功在2楼抢到了一个水龙头,这家伙还嫌多嫌少。
朱凡接完水就扯着大嗓门道:“齐成,我先回去了!”
祁钟唰地抬起头,扭头往背后一看,一双眼睛锐利亮堂,眨眼之间找到了队尾的齐成。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脏袜子,表情变了又变。
他手拿脏袜子,对方干干净净的端着个水杯。太他妈丢面了,祁钟埋头,就指望着别被这小子看见。
等过了半晌,他没忍住再往后一看,齐成早已经走了。
艹啊,2楼太危险了。
差点丢人丢到那小白脸面前。
*
周日中午一放学,全部人就往校外窜去,公交车站挤满了人。齐成自己在外租了个房,他直接叫了出租,半个小时后就回到了家。
埋头睡了一下午的觉,五点多才慢悠悠的醒来。
外面已经黄昏,齐成赖在床上缓了半小时,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去外出觅食。
他租房的附近就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小街多而杂,美食街上的老板娘对帅哥很热情,齐成一路被招呼了许多次,等他好不容易吃完饭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这会天已经开始暗了,只留微光,回去的路上,齐成听到附近的小巷里有拳脚相踹的声音。
夹杂着压抑的闷哼。
齐成放轻脚步,往巷子里面靠近。
巷子深处,几个青年人正对着地上的人狠揍,躺在地上的人护着自己的头,凶狠得时不时反咬上一口。
几个人谁都没落着好,鼻青脸肿,揍回去的举动发泄着怒火。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材高大,眼神阴狠,不服输不怕死地回击,只是动作越来越小,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弱。
是邬元。
齐成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抽出一根烟,他靠在青苔遍布的巷子墙上,抽了两口之后,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喂,”齐成抖抖烟灰,他就在拐角处,阴影遮住了他整个人的大部分,只有声音还含笑,好心提醒道,“十分钟前报了警,你们要不要再打五分钟?”
因为这处人流量多,附近就有个警局,出警的速度很快,十来分钟已经是比较慢的速度。
几个社会青年暴躁了,骂骂咧咧,指着齐成就要过来教训他,齐成看看手表,又抽了一口烟,等人到了身前,才说道:“真不跑?”
他太有恃无恐了,几个人转头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指着他骂道:“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有毛病。”
齐成看了他们一眼,走近邬元。邬元的眼睛已经有一只睁不开了,他极力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脸上一半染上了血,表情骇人,头发丝被血块凝在头上,又狼狈又吓人。
等模模糊糊地看清是齐成之后,邬元直接眼一闭昏了过去。
他身上都是血迹和灰尘,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齐成掐灭了烟。
昏暗的墙角,浑身是伤躺在墙角的帅哥。
【眼前发现二中校霸,是否上前救助?】
【A.救助并撩骚】
【B.这么脏,还是先帮他脱下脏衣服吧\\(≧▽≦)//】
齐成勾唇,脱下外套给他遮掩一下,拽起他搭在肩上,打车去了附近诊所。
直到包扎好回到家之后,齐成才把他放地板上。
邬元的身材很好,肤色漂亮,肌肉蕴含蓬勃力量,昏迷时剑眉竖起,还是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模样。
齐成给他擦掉了血迹,邬元身上的血多半还是别人的,严重的伤口就是脑上那一块,给他包扎的医生手法熟练,“没事,这小子脑袋硬,就是外伤。”
“你瞅瞅,重点都被他自己护起来了,看样子没少打架,医院都不用去,其他伤口让他自己抹抹药就行。”
齐成原本对医生的说法持保留意见,现在扒下来邬元的衣服给他擦了一遍才知道确实没大伤口。
等邬元变得干干净净的了,齐成也懒的再给他穿衣服,直接把只穿着内裤的邬元抱到了沙发上,给他盖上了薄被,这就不用再管了。
*
邬元早上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
他高,躺的沙发又窄又小,整个人蜷缩了一夜,恢复意识后手脚发麻。
现在还早,窗外面还没亮,邬元一脸压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找能舒服睡着的地方。
他头上的伤口包着纱布,隐隐作痛,邬元习惯了这种痛,因此能完全无视。等找到卧室后,他抱臂站在床边,沉着脸地看着床上的齐成。
两米宽的大床,他睡了一半,另外一半至少还能再躺一个人,结果这家伙把他放在了沙发上。
邬元看了他一会,直接掀开被子,就这么穿着大裤衩的躺了上去。
然后闷头睡觉。
第6章
齐成早上一醒来就在他床上看到了邬元。
邬元脸上青青紫紫,眼底青痕严重,闭着眼的时候还是戾气横生,好像随时都能睁开眼大干一场。
眉骨压着,压迫感沉沉。
齐成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眼窗户,在窗帘的遮挡下也能看出外面天已经微微发亮。他在床头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知道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现在应该起床整理一下去上学,但床铺柔软,困意还深。
齐成直接拿手机对着邬元的脸咔嚓拍了一张发给了杨老师,写了“照顾病人,请假”六个字发过去,又继续睡了。
邬元被闪光灯刺激了一下,皱眉往被子里钻去,骂了几句又沉入了梦乡。
*
邬元再醒来时,齐成正舒舒服服地靠着枕头玩手机,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醒了?”
昨晚被揍得晕过去的人还没回过神,邬元捂着头做起来,被子滑到腰腹,他看了齐成一眼,“我身上的衣服你脱的?”
头上包着伤口,烟嗓意味不明,一开口就像找事,其实邬元只是尴尬。
齐成关掉手机,反问,“不脱把你放在哪?”
邬元那一身有多脏他也知道,眉头紧压,也不说话了,半晌才问,“我手机呢?”
“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齐成掀开被子下床,他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看起来非常随意而舒服,这会正挑眉看着邬元,“就放在你身边,没想到你半夜爬了床。”
邬元低低,“艹。”
齐成出了卧室门,给邬元穿衣服的空间。
邬元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一分钟后才回过神下床,身上除了自己的一条内裤,他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衣服的踪迹,“喂。”
他走到门边,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眉眼生硬,头发也硬,“有衣服穿吗?”
齐成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衣柜里,你随意。”
卧室里面有三个排成一面墙的衣柜,邬元随便打开一个,这个衣柜里挂放的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各款西装,有的衣服上连标签还没摘掉,他嗤了一声,“有钱人。”
等终于找到一身休闲衣穿上之后,齐成已经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抽烟了。
他抽烟的姿势格外好看,手指干净,微偏着脸,外头的太阳照得客厅敞亮,让他也在敞亮的光线之中发着光。
邬元倚着墙看着他。
齐成注意到他的视线,侧过头对他一笑,“卫生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
邬元又拐进了卫生间。
等他满脸水渍出来时,齐成的一根烟已经快到末尾,邬元擦干净脸,眯了眯眼,坐在他旁边,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没看到火机,他索性凑近齐成,用他嘴上的半截烟点燃了自己嘴里的烟。
齐成朝他喷了一口烟雾,笑了。
拿到手机之后才发现已经八点半,邬元对于自己旷课无所谓,但身边这人明显是个好学生,“你不上课?”
“请了假,”齐成,“饿了,想吃什么?”
邬元拿手机订了份外卖,吞云吐雾,“我买单,昨晚谢了。”
眉骨下压的人天生显得阴狠,邬元的五官冷硬,透着股少年人转向成熟的那股狠劲,这会抽着烟眼尾拉平的样子,是在跟齐成说,以往他耍了他的事,一笔勾销。
外卖半个小时后就到了,两个人吃完饭后,邬元就打算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
齐成昨晚直接把衣服扔在了洗衣机里,他让邬元自己过去拿。邬元眼神怪异,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等掏出衣服的时候,整个人僵在洗衣机前。
他裤兜里的一沓钱,也被团在洗衣机里一块洗了。
“……”难得勤快的齐成顿了一下,歉意道,“抱歉。”
邬元阴着脸看了他一眼,忍了,“没事。”
在洗衣机里闷了一夜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邬元把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面无表情走到齐成面前,顿了一下道:“借点钱。”
他明显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才下定的决心,表情还带着轻微的尴尬,但语气很强硬,不像借钱,像抢劫。
齐成拿出钱包,问他,“需要多少?”
他这么干脆,邬元反而缓了一会,才道:“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