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 金推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今夕故年
今夕故年  发于:202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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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勾住一角衣领。
  谢清霁怎么可能让他碰,他摁着衣领,和司暮无声角逐:“……”
  一时僵持。
  司暮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勾唇一笑,缓声道:“乖乖徒,是不是我纵容你太久了,你都忘记了、你是该喊我一声师尊的?”
  “的”字尾音上挑,悠悠然然的,仿佛司暮只是随意开了个玩笑,可话音还未落尽,他就松开衣领,转而握住谢清霁手腕,轻轻一捏。
  司暮这一捏没用灵力,但刚好捏在了穴道上,谢清霁手腕登时没了力气,不过他早有提防,反应极为迅速,另一只手立刻抬起,一横一挡——
  没挡着。
  没有灵力的谢清霁就是任人宰割的一只小狐狸,落在司暮手里,根本没法挣扎。
  弱小可怜又无助。
  司暮一只手将他两只手腕捉着,高高举过头顶——谢清霁手腕太细了,他一只手轻轻松松捏着,毫不费力。
  司暮从鼻腔里哼出来一声得意的笑:“我说了,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乖乖徒,你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我很喜欢。”
  两只手都受人禁锢着,宽松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两条同样纤细白皙的手臂,玉做似的,几乎看不见一丝瑕疵。
  谢清霁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成功,胸膛剧烈起伏着,眸光里盛满怒火,气恼地盯着司暮:“松手!”
  司暮看着他气得头上耳朵都在抖,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起一角衣领。
  “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秘密。”
  眼见的衣衫就要被扯开,谢清霁心跳如擂鼓——他的衣衫之下,锁骨之上,有一道和他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的红痕,连位置都不差毫厘。
  他不知道司暮当年替他殓骨时是个什么情形,也不知司暮知道了什么,但他此时看着司暮的神色,只觉背脊发麻,仿佛被凶狠野兽盯上了。
  不可以,不能被司暮看到。
  那一瞬间谢清霁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兽类对危险有本能的察觉能力,他呼吸急促,情急之下,偏头看向司暮身后,竟是不管不顾脱口而出:“——风止君!”
  这个名字对司暮有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司暮只一愣,下意识就回头望去。
  身后空空如也。
  司暮立时反应过来,迅速回过头,但已迟了,他只觉手中一软,原本纤细的手腕变成了两只狐狸爪子。
  小狐狸被他捉着爪子吊在半空,非常难受,剧烈地挣扎着,尾巴卷起来抽打他的手腕。
  ……又被小家伙摆了一道。
  司暮咬着牙笑出声来,将小狐狸放下。
  刚被放下来,谢清霁就想跑,奈何刚扑腾了一下,尾巴就被拽住了,他收势不急,跌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司暮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卷红线,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不祥预感。
  他惴惴不安地翻身蹲坐起来,用力一抽,尾巴倒是抽回来了,但爪子旋即就被捏住了。
  司暮将红线一圈圈绕在他一只爪子上,谢清霁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在司暮将红线往他第二只爪子上绕的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开始抗拒地挣扎。
  奈何他狐小力微,哪里抗争得了,很快就被迫缠了满身红线。
  大概是怕绕疼他,司暮将红线缠得并不是很紧,但很有技巧,堪堪在既不会勒着他,又能稍微限制他行动的范围。
  谢清霁在司暮松手后,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噗通一下,一头栽倒在锦被上。
  他懵懵地想翻身坐起来,结果这也成了难题,被缠满红线的四爪动起来不利索,他好艰难才坐起身来,尾巴扫到身前,看见了上边额外系着个漂亮又精致的红线结。
  谢清霁:“……”
  谢清霁:“……!!!”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暮,恼火上头,想也不想地要开口斥责,然而吐出来的话音只有绵软的一声吱唔。
  谢清霁浑身一僵,紧闭了嘴,眸里尽是羞恼。
  司暮倒是很得意,他终于逮住了他小徒弟,逮住了这小狐狸,那些秘密似乎就近在眼前了。
  是如此的令人心动。
  他伸手一戳,将小狐狸戳了个倒栽葱,居高临下地望下来,微微笑着,语调懒散又随意,仿佛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来,乖乖徒,事到如今,我们来算笔账。”
  他曲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小狐狸下巴处挠了挠。
  小狐狸的绒毛还有些潮湿,因这一番折腾乱糟糟的,不过这并不妨碍触感仍旧柔软。
  司暮捻了捻手指,觉得这手感太美妙了,又挠了几下,挠得谢清霁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后司暮蓦然收回了手。
  他收手收得太突然,谢清霁被挠得正舒服,一下没了,下意识抽了抽鼻尖,险些蹭过去。
  所幸紧要关头他一眼瞥见满爪红线,骤然回神,心头冰冷一片。
  ……这该死的兽性本能。
  他立起十二分的防备,歪歪倒倒地翻身而起,纵然是缠了满身乱七八糟的红线,也尽力端庄矜贵地蹲立在司暮面前。
  不管什么时候,气势都不能丢。
  弧月和小狐狸的身份一旦牵扯上,无数端倪就随之冒出。
  这丝丝缕缕关系里,随便拎一条出来,都与风止君关系匪浅。
  司暮慢悠悠道:“宁愿去剑峰也不愿拜我为师,天天往剑峰跑,上回还闯了我师叔的屋……”
  小狐狸下巴微仰,一动不动,稳坐如钟,两眼放空。
  司暮瞥他一眼,继续道:“唔,你还闯过禁地。怪不得明溱说你画的追踪符上有我的气息,我原本还当他看错了眼。原来是我在禁地替你疏通经脉时,留在你体内的灵力……”
  司暮一句接一句,声声逼人:“我后来去主峰,在师叔屋里找到了一张纸,画着冰花和骨骰……让我猜猜,是你画的,还是我师叔?师叔那时候已经回来了?你对骨骰如此在意,是因为它和我师叔有关联?”
  “还是说……”
  司暮停顿了一下,将谢清霁顿得心都提了起来,他没想到司暮居然连那张画纸都翻出来了。
  司暮伸手,握住了小狐狸白绒绒缠着红线的小爪爪,温热的指尖碰到小狐狸软绵绵的肉垫,坏心眼地捏了捏,在小狐狸生气地将爪子抽出来准备挠他的时候。
  悠悠然抛出一句:“还是说……你就是师叔?”
  “我一直就觉得你和师叔很像,平时端着架子冷着张脸的时候像,生气的时候尤其像。”司暮意有所指,瞥了眼小狐狸僵直的爪子,笑吟吟:“如果是师叔,这个时候就该挠我一顿了。”
  谢清霁:“……”
  谢清霁这一挠就挠不下去了。
  他举着爪子,不上不下,脑子放空,眼神空茫。
  片刻后谢清霁绷着脸,小心翼翼地爪子收了回来,无意识地在另一只爪爪上磨蹭了两下,才重新站好。
  ……像,像吗?
  那他不挠了,就,就不像了吧。
  谢清霁爪子蜷了蜷,悄悄打量司暮神色,琢磨着在司暮眼里,风止君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司暮不是怀疑他和风止君的关系吗?
  如果他表现的和风止君形象截然相反,司暮是不是就会打消些许怀疑了?
  他正想着,又听司暮感叹:“……倒也不是完全的像。我师叔那般清冷的人,是不会撒娇的。而你长得这么可爱,撒娇的时候一定也很可爱……那就和我师叔一点儿都不像了。”
  谢清霁:“……”
  谢清霁目光呆滞,他爪子蜷了松开,又蜷了又松开。
  撒娇。
  撒娇是个什么东西。
  偏生司暮不放过他,目光灼灼地望过来:“来乖乖徒,撒个娇我看看。”
  他手腕一翻,掌心朝上,递到小狐狸面前,意味不言而喻。
  要么被司暮打上“风止君”的印章。
  要么撒娇自证清白和“风止君”划清界限……至少不是相等的关系。
  谢清霁觉得有一把刀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着,而足下是万丈深渊,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左右为难,内心纠结,垂着脑袋看着司暮的手,无比挣扎,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抬起来一只爪子,轻轻搭在司暮手心上。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小狐狸就臊得整张脸都红透了,还好有绒毛挡着,看不太分明,只是两只小耳朵是没法掩饰了,羞得都耷拉了下来。
  司暮唇边含笑,指尖微微收拢,握着小爪子,捏了捏柔软的小肉垫,复又张开手指。
  小狐狸刚迟疑着想收回爪子,就又被捏住了,司暮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再次摊开手,一只手指轻轻勾了勾,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谢清霁茫然地抬头,看着司暮唇边轻巧的笑容,有些不解。
  等了一会也没得到别的回应,小狐狸垂下脑袋,犹豫了一下,将另一只前爪也搭在了司暮手心上。
  因为缠着红线的缘故,他两只前爪没法大幅度伸张,这么一搭,他不由自主往前踉跄了两步,连带着上半身,几乎都搭在司暮手上。
  他真的太小只了,看起来还是只奶里奶气的小幼崽,温温软软的小身体搭在司暮手上,仰着毛绒绒的脑袋看过来时,司暮脑子里那根弦就崩断了。
  他将小狐狸抱入怀里,一下一下,微微屈起手指,以指为梳,替小狐狸梳顺乱糟糟的绒毛,动作是难得的温柔。
  谢清霁一声不吭地趴在他怀里,双目失神脑袋放空,只有司暮的手试图梳过他柔柔软软的小肚皮时,他才蹬一蹬爪子表示抗议。
  司暮说的对。
  会撒娇的是小狐狸。
  和他风止君有什么关系?
  只要他还顶着这个狐狸身,只要他还披着弧月的容貌,只要他……
  以后再小心一些。
  他就只是小狐狸,未及弱冠的小少年,风止君什么的,和他全然没有关系。
  一点点也没有。
  谢清霁给自己疯狂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壳子,好不容易忍下满面热意,觉得自己终于缓过起来了,正要让司暮解开这满身红线。
  司暮恰恰好也停住了动作,将他举了起来。
  这高度,小狐狸刚好能和司暮平齐对视。而不知怎么的,司暮将他举得离自己很近。
  谢清霁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鼻尖都要碰到司暮的鼻尖了,司暮呼出来的热气,吹得他绒毛都微微颤着。
  他觉得不妙,动了动爪子,正要将这张脸推远一些,就听见司暮沉沉地开了口。
  “乖乖徒,劳烦转告我师叔。”
  “我觊觎他,很久了。”
  “我会找到他的。”
  司暮很轻地笑了声,像是透过了小狐狸,看见了别的什么,他语调是惯常的散漫,却多了几分笃定,宣告着他的强势:“不管你在哪里,我会找到你的,师叔。”
  司暮眸光很沉,似乎藏着很多东西,谢清霁只匆匆一眼,就心惊着避开了他的目光,无法直面承受。
  明知道司暮没有确切的证据能确认他就是风止君,但谢清霁还是心慌意乱,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就心跳加速。
  他一时也记不得方才还得靠着“撒娇”来掩饰身份,一爪子就糊上了司暮的脸。
  小狐狸没亮出指甲,小爪子软软的,糊在脸上一点都不痛,司暮不为所动,懒洋洋地看着他。
  谢清霁慌乱之下,见势不妙,又搭上另一只爪爪,使劲推开司暮的脸,一边挣扎着要落地。
  司暮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心满意足地看着小狐狸陷入慌乱,勾唇一笑,正要将小绒球放下来,匡叽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小狐狸身上被抖落了下来。
  这儿条件简陋,比不得飘渺宗,床榻上并没有铺软垫,那物件沉甸甸砸下来,好一声响。
  司暮和小狐狸同时往下一望。
  司暮眉头一皱。
  谢清霁倒吸一口凉气,暗叫了一声不好。
  是残镜。
  掉下来的东西,是残镜。
  巴掌大的残镜镜面朝下,灰扑扑地盖在床榻上。
  谢清霁有点懊恼。他在破庙时感受到残镜有反应,顺手就将它拿了出来,结果后来司暮追了过来,他匆忙之下也忘记放回储物囊里,就放在了身上。
  结果这会儿被抖落出来了。
  小狐狸卷了卷尾巴,挣扎着终于扑腾落下来,就要扑到残镜上,司暮眼疾手快,比他快一步捡起了残镜。
  “这是什么?”
  小狐狸卷了卷尾巴尖。
  好在他狐狸形态不会说人话,避免了要解释的困境。至于残镜……等他灵力恢复了,他总能找机会要回来的。
  当年只有他直面天道,所有秘密都由他一个人藏住了,藏了百余年也没人发现,如今天地间安宁无事,想来司暮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谢清霁这么想着,稍微安心了些。
  天道一事事关重大,情况未明之下,他并不愿牵扯上太多人。
  司暮其实也没指望要得到小狐狸的解释,这小家伙揣着一肚子秘密,几乎条条线索都指明他和师叔关系匪浅,变回小狐狸,摆明了是不愿多说。
  不过他也不着急,百余年都等过来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他师叔自投罗网。
  只要师叔还在。
  他就能等。
  若是一直等不到……
  司暮摸了摸小狐狸毛绒绒的小脑袋,翻来覆去地看残镜。
  风止君离开后,他因着私心,找了非常多关于上古时期的记载,各方面都多有涉猎,特别是法器术法一类……之前给风止君招魂的引魂灯和相思泪,就是他仿着古籍琢磨出来的,废了无数心血,此时暂不必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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