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师尊成了白月光[玄幻科幻]——BY:淮水沾衣
淮水沾衣  发于:2020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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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浅浅的扬了下嘴角,曾经他以为这个洞应该叫留情洞,可没想到它是个斩情洞,兜兜转转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里,真讽刺。
  他被带进洞里的时候特意看了下四周,因为没有人来过的原因,这里还是当初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甚至在地上还能看到烧的发黑的树枝,那是他们烘干衣服取暖的。
  方远任他们摆弄着,像是个脱了骨的皮囊,眼神迷离的盯着这个洞,仿佛每一个角落里都能找到萧子君的痕迹。
  “方远。”方远闻声看去,陈久才皱着眉说道:“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忍着点,明日这时候我来接你。”他说完带着所有人出去了,临走时,方远看他封了洞口。
  洞里不算太黑,方远这才看了下自己的处境,他被放在一个类似抠凿出的壁洞里,壁洞里有一个石柱,面前是一层似有若无的结界,一股力量拉扯着他靠着石柱站着,其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
  方远动不了,他只能不断地打量着这个洞,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有回忆。
  那个歪七扭八的树枝,是他扎了用来给萧子君烤衣服的。
  那块石壁,他把萧子君摁在上面过,而且……而且偷亲了他。
  那……
  “啊……”方远突然觉得左边的心口一阵巨疼,虽然只是一瞬,却让他生生疼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这是开始了?
  这一瞬的疼痛比起他看到萧子君为了送他出来,在结界里撑不住倒下的时候,简直微不足道,更没有那句“我等你来救我”让他更疼了吧?
  他只是想着,这些画面就浮现在他脑海里,心口的剧痛随之而来。
  “嘶……”方远现在无比想蹲下用手捂住胸口减轻些疼痛,但是他动不了,定身术还没过,他的四肢像是麻木了。
  “师尊……”他低吟了一声,开始大口的喘粗气,他越是疼脑子里就越是想萧子君,他越想心口就愈发的疼,环环相扣,快把他折腾昏过去了。
  “还好回来的不是师尊,怎么舍得让师尊这么疼。”方远在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一瞥看到地上那个歪七扭八的树枝。
  这个树枝……怎么这样眼熟?
  方远仔仔细细地想了,他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与师尊烤衣服的……
  糟了!
  方远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记忆有被缓慢清除的痕迹,刚刚他想到的画面已经开始渐渐淡忘了,是不是等到明天这时候他就会彻底忘了他和萧子君发生的一些事,忘了对他的感情,他们就恢复成真正的“师徒”了?
  这就是……斩情?
  方远用力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他绝不能忘记,他答应过师尊绝对不会忘的。
  他跟着师尊修习剑法心决的时候,萧子君说过,一遍记不住就记两遍,两遍记不住就记五遍、十遍、百遍,时间久了总会记住的。
  回忆一遍忘了,那他就回忆两遍,两遍忘了就回忆五遍、十遍、百遍。
  方远闭上眼,开始从头回忆和萧子君的一点一滴。
  从他重生醒来,三人前往云村破法,交易会上的星罗、江北历练,再到鹤青山、萧山北崖……师兄的喜酒、藏书阁、年关的雪夜……
  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他与师尊已经有了这么多回忆。
  他每想一个画面,心里就钻着疼,像是与这股劲对抗一样,想完了一轮再重头开始回忆。
  云村、星罗、江北、鹤青山、北崖……
  方远喘着粗气,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绞着,气血上翻,一股腥甜气自喉咙涌上来,他吐出一口血,任着它们从自己的唇上往下淌。
  这种自残般的对抗方式太伤了,可是他不罢休,再来。
  星罗、北崖、雪夜……
  后面……是什么来着……方远的记忆呈现零星的破碎,那些回忆记得越深忘的越快。他手指微微有了直觉,用力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个时辰将过,定身术在自解。
  方远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不知是什么的阵法无比厉害,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基本无力与它相抵,如果不能在明天之前逃出去,它可能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永久性的伤害。
  逃出去,成了方远所有的信念。
  他把目光收回到最外层的结界上,此时不能再多想,想要出去,他必须保存体力。他看着隐隐在波动的结界,脑子飞速思考着:是结界就会有破绽,并且据他所知这个洞里的阵法是属于长年未启动的,说不定在他之前也只有寥寥几人来过这。
  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特例呢。
  方远很快发现,这个结界是个半壁结界,也就是说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结界,它相当于在凹下去的石壁上封了一层,既然是封层那它与墙之间必然有缝隙,或许这是个突破口。
  宋简给他下的定身术并不强,现在方远基本上可以动一动,只是有一股力量一直把他钉在后面的石柱上,他想上前探查一下也不行,于是他顺着墙壁一点点检查,只可惜他看了好几遍,结界与墙壁间几乎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来。
  方远靠在石柱上,感受着全身遍布的疼痛,他已经痛的麻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痛。他舔舔嘴唇,血迹干涸在唇瓣上,舌头浸湿后有些腥气。
  腥气……血?
  他猛地睁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在石壁上努力寻找,从上到下一点点地看过去,终于在右下角贴近地面的石壁上发现了一小块血迹。
  已经干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血,他刚才检查的时候一眼扫到了但是没当回事,现在喜出望外,他找到突破口了!
  这不是他的血,那一定是前一个被困在这的人留下的,如果那个人和自己一样,被阵法“绑”在石柱上,他的血是没有办法到达那个角落里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对着角落攻击过,受伤之后留下的印记。
  不管怎样,方远都决定试一试,外面的天快黑了,不知道青须长老派去救援了没有,他真的等不了了。休息了片刻,方远将他所有能使用的力量全部汇聚,用力冲开一只胳膊的桎梏,一拳朝着右下角的结界打去。
  “啊……”右手的指关节狠劲地撞击在结界上,擦的皮肉模糊,整个手都在发抖,方远一个没忍住还是低低地发出了声。
  顷刻,结实无比的结界从右下角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块,和墙产生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缝隙,紧接着如同蜘蛛网纹一般向上裂开,最后裂成无数碎片消失了。
  外层结界消失的瞬间,方远感觉束缚他的力量也立即消失了,身子一沉,重重的摔到地上去了。


第62章 绝处(1)
  方远摔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他撑着受伤的手一点点扶着墙壁站起来,缓了好一会才晃着从石壁里出来。
  洞口的地方被陈久才封住了, 但是他的术法相比刚才来说简直好破到家了, 他平时的成绩方远又不是不知道, 结界术哪里差劲他也一清二楚,所以他稍加一点洞口就破开了。
  方远在路上缓慢的走着, 他身上留有余痛,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歇, 云浪鬼牙不在身边,他也没法御剑下山, 等他回到萧山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路上点起了路灯,明晃晃的照着他的疲惫。
  他有意一路避开人走,一直到了议事堂。青须长老平日里这个点会在这处理一些事, 他到的时候外面有两个弟子在守门, 见方远想进去便拦下了他。
  “长老在里面吗?我找他有急事。”
  他不说也能看出来挺有事的, 因为他的脸上、身上灰扑扑的都是尘土,嘴边还有没擦掉的血迹, 怎么看怎么狼狈。
  两个弟子相视一眼皆摇摇头:“长老不在里面,他受邀去参加清修会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方远突然意识到什么,他问道:“宋师兄, 宋简他下午没来吗?”
  两人又摇摇头:“未曾来过,长老前日就走了,这几天一直不在山上, 宋师兄知道的啊,怎么会来这找青须长老。”
  方远差点要被宋简气死,他感觉天旋地转仿佛要支撑不住了,身子歪了一下被一个弟子扶住。
  “哎,这位师兄,你还好吧?你找长老有什么事吗?要不然你留个名字,等长老回来我转告他……哎你……”
  不等他说完,方远轻轻拂开扶着他的手,转身离去。
  宋简……你骗我!
  你他妈骗我!
  钟离邑那个狠狗,什么事做不出来,方远想起方家灭门的惨状,想起他父母被钟离邑虐杀,又想起萧子君被困在结界的样子,他走了几步歪倒在路边的矮树林里,树枝在他脸上刮来刮去,他抱膝而坐,把脸埋在臂弯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师尊……呜”
  方远抬起脸,一脸的泪痕,他抽噎着打开传音,传给了宣闻。
  那边的传音一直没有被接收,直到方远准备收起来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小远。”
  方远憋了这么久,在听到宣闻声音的时候全身心的疲惫和委屈都涌了出来,哭的说不完一整句话:“师……兄、师尊他,出事了……”
  对面的宣闻明显的一愣,但他比方远要冷静很多:“小远,你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方远不敢耽搁,迅速把事情简说了一遍。
  宣闻立即道:“先别急,以师尊的能力短时间应该不会有危险,我现在带人赶去平州城,你先到云村雇辆马车去江北找阿蓁,在那等我回来。”
  “师兄我也去。”
  “小远,你听师兄的吗?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听我的话,我把师尊给你完好带回来。”
  方远脑内一片空白,宣闻已经帮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他所有的仰仗和希望都在宣闻身上,点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去找马车。”
  方远收了传音朝着山下跑,他从昨晚开始滴水未进,再加上受伤和消耗,真的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全凭着一口气撑着。
  到了云村的时候,又蒙蒙下起来小雨,冬天的夜里本来就冷,再一下雨就更是冷了。方远站在路边,他对云村不是很熟悉,只在上次和师尊他们来过一回,这个点也不知道去哪里能雇到一辆马车。
  他正发愁之际,忽然听到叮当叮当的铃铛声,迎着声音看过去,从远处慢悠悠的驶来一辆马车,赶车人是个穿着蓑衣的白发老头,他把马车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方远一人站在路边冻的发着抖,一点挡雨的东西也没带,小雨打在他的发上。
  老头吁停了马,看着方远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孩子模样,有些可怜兮兮的,于是问道:“孩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回家去?”
  回家……
  方远抿了下嘴,然后说道:“老伯,我家在江北,我现在想要雇辆马车赶过去,您知道哪里能雇车吗?”
  “江北啊?”老头想了想,“正好我赶远途,路过那里,现在马车也都歇了,你要是赶的急我就载你一程。”
  方远扯出一个久违的笑意:“谢谢。”
  马车四面挡风比外面暖和了许多,里面垫了厚厚的棉垫,算不上华贵但是很干净舒服,方远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手上还满是血迹,他没敢坐在中间,自己缩在靠窗的角落里。
  路途颠簸,方远又累又困,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睡去,一直到了早上,马车驶进江北城,老伯下了车掀开帘子,发现方远正靠着窗边熟睡,他一张小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红印子,眼角还带了点泪,想必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拍拍方远,将他拍醒:“孩子,江北到了,你有家人在这吗?快去找他们吧。”
  方远醒了,他从车上下来看着早早就热闹起来的城区,确实是江北到了。
  他在身上翻找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串起来的小翠珠,小翠珠上有一圈四个金点,样子很特别,还是他以前在萧山闲逛的时候在后街上买的。
  “老伯,谢谢你。实在没什么值钱的,这个给你。”
  老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也是顺路,快回家吧。”
  方远把翠珠塞进他手里:“若是以后还能相见,凭这颗翠珠我必报恩于您。”
  老伯看着手里的珠子,轻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方远已经走远了。
  宣闻与叶绍蓁成亲之后,两人另买了一桩别院,和安王他们分开来住。方远凭着对江北的记忆找寻着宣闻昨晚给他说的地址,最后找到了他们所住的地方。宣闻住的这里一看就很雅致,墙内有竹,已是枯黄的季节,竹旁有梅,梅上有雪。
  方远轻扣了大门,大门被溜开一条缝,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语气还算客气:“您找谁?”
  “我找叶姑娘,我是……”方远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是谁呢……总不能说是他丈夫的师弟吧,听起来怪怪的,他想了下说:“我是她弟弟。”
  小厮也是半疑半惑,估计跟着主子这么久没听过她还有个弟弟,他应了一句说是回去通报一下。
  不多时,方远听到门内人声渐近,一直到拉开大门叶绍蓁还在嚷嚷:“到底是谁,我爹娘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多了个……”
  门一打开,叶绍蓁就看到方远站在那,微微浅笑着,她愣神片刻走过去看着方远乱七八糟的狼狈样,皱着眉问:“方远?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昨晚宣闻跟我说了你要来,先进来先进来。”
  进了门叶绍蓁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看你一脸的伤。”她不等方远开口,指挥着旁边的下人:“你们几个去烧点热水,多烧点。小蓉小菊你们俩看看宣闻房里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没有的话去买两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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