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就是试吃一下吗,瘦子还不许吃了?
“灵厨道长,我们能进去了吗,外面怪冷的。”方远穿的倒是不少,但是他还想着那碗鸡汤呢,这么冷的天能在屋里喝一碗热鸡汤,感觉什么都圆满了。
灵厨道长看着方远有点面熟,想起来那次交易会的时候,宣闻带着他来吃过饭。他伸手召来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手里拿了两个方形空筐出来,那一个筐子大的能躺下一个成年男子,空框往地上一放,灵厨道长就说:“你们就别进去了,直接去干活吧。”
几个人更懵了,还是韭菜公子说了一句:“干活,干什么活?不是说来尝菜的吗??”其他几个跟着点点头。
“尝菜?”这下轮到灵厨道长懵了,“谁说让你们来尝菜的,美的你们。”
韭菜公子一指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弟子:“就是他,他给我们说的。”
灵厨道长斜了一眼小弟子,小弟子低着头委屈道:“我要不这么说他们能来吗?这么多的活谁愿意给你干啊!”
灵厨摆摆手,把空筐往他们身边一推,随手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去后园子里摘菜,两筐青萝卜,两筐白萝卜,等下再给你们个筐装土豆。”
被点名的那个几个都快哭出来了,灵厨道长的后园子有多大,且不说这四筐萝卜和一筐土豆得摘到什么时候,就是找到这些萝卜土豆种哪了都得找半天。
“那什么,道长,我们等下还有课,不能帮您的忙了,先走了!”
“等等!”灵厨道长从背后抽出锅铲子,“今天你们就安心的在我这干活,功课那边我们你们请假。”
灵厨道长一笑,脸上的横肉乱颤:“晚饭我可以包了,免费。”
方远一看那几个哥们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他和韭菜公子没被点名,但是重活都给那几个倒霉的了,他们俩应该没什么事了,顶多不过是搬搬东西,洗点碗什么的吧。
“别笑,少不了你们的。”灵厨道长又是大手一挥,一下出来六个彪形大汉,前面一个后面一个,两个人抬着东西出来的。
方远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吓得笑不出来了,他们抬出来的东西是酒,一坛一坛封好的酒。每年到这个时候,萧山的很多树下都会埋上几坛酒,不是刻意储存,是灵厨道长故意将酒埋在不同的地方,等到了过年的时候,弟子们赏烟花,在萧山的树下随便挖开一块土,就能喝上一坛好酒,岂不是很幸福?
方远觉得想法是好的,但是付诸实践的那个人实在太辛苦。
“你们两个把这酒埋了,最好两个人分开干活,每棵树下都均匀一点。今天天黑之前务必要弄好,这些酒需赶在初雪之前埋进去,到了年关的时候味道才足。”
“可是长老,我们两个人有点力不从心吧?”他指指韭菜公子,又指了自己:“摘菜的那边有四个,不如再抽一人给我们?”
灵厨道长眉毛一瞪:“不可,他们摘好菜之后还要洗菜,人手不够的,你们用点轻功,多跑几趟,年轻人就要多锻炼。”
作者有话要说: 11月啦!
作者明后天要去考试了,就由存稿君代班更新两天吧,掌声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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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雪
树下。
韭菜一边挖着土一边道:“什么多跑几趟, 灵厨道长是不是坑我们呢,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 连一半都没有埋完, 今晚根本搞不定吧?”
方远躺在树下, 双手枕在头后面,仰头看着光秃秃的大树说道:“安心挖吧, 不然怎么办呢,得罪了灵厨道长以后好吃的都没了。”说着他翻了个身, 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 看着韭菜在那挖土埋酒。
“方远, 你能不能别看了,帮帮我啊!”
“咱俩不是说好了,我搬酒, 你挖坑的吗?我把酒都搬上来了, 你还让我挖坑?”
“我哪知道挖这个东西这么累啊, 你看我的手,你看看。”他满手的土, 连指甲缝里都是土,伸到方远面前,被方远嫌弃地躲开。
韭菜把最后一坛酒埋在树下, 然后跑回来找方远:“这一片的树终于都埋完了!”方远坐起来:“终于埋完了,我都快睡着了,走吧走吧, 去下一个地点。”
“等下!我不去!”韭菜吧唧一下就坐在地上了,左手给右手捶着胳膊:“累死了,比除妖还累呢!”
方远站起来俯视着他,笑道:“你除过几次妖啊?”
“我不管,反正我真的弄不动了,谁爱弄谁弄吧!”说完他学着方远的样子往后一躺,两手枕在后面,闭上了眼睛。
“你真的不去了?”
“不去。”韭菜斩钉截铁。
“行吧,那我把酒都搬到指定位置,然后我回去了,冬天黑的早,你自己晚上慢慢挖吧!”方远抬腿就要走,结果腿被人抱住了。
韭菜抱着他的腿:“不行不行,你坐下来,咱们重新规划一下。”
“有什么好规划的,要挖赶紧挖啊,等下就天黑了!”方远看看天,冬天的天确实黑的很快,这才没两句话的功夫,天色已经有些暗下去了,等太阳完全没了,夜幕就降临了。
韭菜捡了根木棍,在地上画了地图:“我觉得你搬酒我埋酒这才太不对等了,不如咱俩商量一下,一人负责一片区域,怎么样?”
他随手画的是萧山的位置图,标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之后,他拿木棍点了点:“东西还是南北,你选吧?”
方远无所谓道:“你先选,别等下我选了你又说不公平。”
韭菜笑得十分高兴,他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选了,我选北边,就以萧山食堂为中心,食堂以南你负责,以北我负责,怎么样。”
“没问题!”方远答应的爽快,他就知道韭菜公子必然要选择北面,因为南面的树多,北面的树少。
确定之后,方远踏着轻功走了,他跑到萧山食堂的时候,那里陆续还有人刚吃了饭出来。他刚进去,就看到之前骗他们苦力的那个小弟子从里面往外面出来。
“哎……”方远一开口,那个小弟子吓得转身就跑,方远两三步追上他,拽着他的衣服,“你跑什么呀,我还能吃了你?”
“你你你……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可别打我啊。”
方远一笑:“我打你做什么,我有事要找你帮忙,你帮我一下,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怎么样?”
那小弟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杀人掳掠的事我可不做的!还有偷盗也不行……还有……”
“还有你个头啊,谁让你杀人了,我找你借个东西。”
“借东西,借什么?”
方远朝着角落一指,那里有个小板车,木头做的,下面是四个轮子,上面就是一块木板,平时用来托运菜物用的。
“把那个借我用用。”
“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就说借不借吧?”
那小弟子说:“你去拿吧,不过明早之前要还回来,我还得去运菜呢!”
方远看他愿意借,捏了捏他白嫩又软的脸蛋,说道:“谢啦!”他打掉方远的手,嘟着嘴说:“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走了!”方远搞定了小车子,准备走了。
“哎,你不是用板车的吗?”
方远道:“等下用。”
他从萧山食堂出来之后,拿着一把小铁锹直接去了南面,在每一棵大树下都挖了个坑,一棵接着一棵,等把所有的树下都挖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也没什么人了。
撂了铁锹他返回食堂,把那个小板车给拖了出来,把一坛一坛的酒在小板车上放好,然后使了个咒,将这些酒坛固定好,防止他们洒了。
他一路拖着小板车狂奔,虽然这个小板车看着有些不太硬朗,但实际上还是挺好用的,路上的时候轧了两块大石头都没什么事,他把酒用板车都拖到南边的树下,一坛一坛的埋好,封土。头一次的时候他还不敢在车上放太多酒,害怕车子承受不住,后面两趟他就把酒堆的满满的,一只手拖着车,另一只手还能再抱两坛,一来一回不过四趟,就搞定了南边的树坑。
方远累的坐在树下,随手开了一坛酒,灌了两口,寒冬腊月里他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他用袖子擦了擦,躺在树下险些睡着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韭菜下来,他起身走过去准备过去看看他,刚走到食堂门口,正好就遇到了韭菜公子。
韭菜满头是汗,正抱了两坛酒,他一转头看到方远,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弄完了?”
方远耸耸肩:“弄完啦!”
“怎么可能?我这,连一半还没弄完。”
方远窃笑,北边虽然树少,但萧山是个南北斜坡,北边是上坡,南边是下坡,所以方远想了个法子,用小板车拉。但是韭菜就比较惨了,他只能一次一次搬上去,抱着两坛酒还得踩个轻功。
韭菜可怜巴巴的抱着两坛酒,他本来就瘦,是一干弟子里身子骨比较弱的,这一来一回又是挖土又是运酒的,小脸现在苍白,方远见他吃力的不行,心里过意不去,便道:“算了,我帮帮你吧,你把手里的两坛埋好就回吧,剩下的我来弄。”
韭菜简直惊了,不敢相信这是从方远口中说出来的,他愣了一下才道:“真的啊?”
“回吧回吧。”方远摆摆手,示意他回去,他心想等下你要是晕倒了我还得背你去看病,背你还不如背酒。
方远把外衫脱了下来,平铺在地上,把酒一坛坛都码好放在外衫上,然后两边一裹起来,好歹比一次怀里抱两坛来的快一点。
他踩着轻功往北边跑,跑的时候感觉有水打在脸上,停下来一看,天上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
“下雪了。”他嘟囔了一句,提了气又往前跑了。
把这些酒坛一个个都埋好的时候,雪就下大了,一片片的像鹅毛一样,落在身上半天也化不了,地上很快就白了,树下翻新的土和白雪掺在一起,细细碎碎的,方远抬头擦了擦汗,心中有些感慨,又是一年要过完了。
树下几乎都埋好了酒,到了年关随手就可以挖一坛,与朋友或者伴侣一同度过这一年,这是萧山多年的一个习俗,方远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幸福,只是不知道临近年关师尊会不会出山,今年能不能和师尊他们一起过年。
方远手里还剩了最后两坛酒,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埋了,他抱着酒走着走着突然就走到了萧子君的住处,屋里的灯火亮着,里面的人应该是在看书。
他的住处就在萧山北边,不像其他长老的小院那么豪华,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外面种了一棵叫不上名的树,也不会开花,到了夏天枝繁叶茂的,但是萧子君不常打理,那树枝都任由它长,现在冬天掉光了叶子才发现树枝长的这么凌乱。
方远看着手里的两坛酒,突然笑了,他拿着小铁锹跑到萧子君门前的那棵树下就开挖了起来。等挖了两个坑之后,他伸手去拿酒坛,雪下得太大了,酒封上都落了一层,他用手掸去,轻轻地把两坛酒都放进土坑里,然后再用手捧了土一点点地埋好。
他做完这些,头发上、背上落得都是白雪,雪遇到滚热的后背化成了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只觉得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正破土而出,让他很是高兴。
他把土压紧,一抬头看到头上多了把伞,愣了一下转身一看,萧子君披了件外衣撑着伞站在他身后。
“师尊?”方远朝着他笑了笑。
“你在这做什么?”
“我……”他指了指那棵树下,“我在你的门前埋了两坛酒。”
我想过年时,与你同喝这两坛酒。
后面这一句,方远没有说出来,他只看着萧子君笑着,好像已经和他在一起喝酒了一样。
“傻笑什么。”萧子君声音低沉,似乎还有点生气,他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来,裹到方远身上,“不知道穿衣服吗?”
方远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他把外衫拿来包酒了,结果弄得都是土就没穿了。
“我不冷。”他看着自己萧子君给他披的衣服,只顾得开心了,哪里顾得上冷。
两人撑着伞在雪里站了一阵,方远开口道:“师尊。”
“嗯。”
“今年过年,你还会出山吗?”过年的时候经常会有妖祟化成人的样子出没,萧子君几乎每年在年关的时候都会出山,等过了年他再回来,所以方远已经很多年都没跟他一起过年了。
“不知道。”
“师尊,今年过年……我想和你一起过。”
今年,大抵还是要出山的吧,看方远一直盯着他看,眼里满是期待,萧子君还是没躲的过,缓缓开口轻声说:“好,我尽量。”
第38章 婚约
他给方远拢了拢衣服, 问道:“你跑到这就为了埋两坛酒?”
方远点点头,想来好像也不对, 他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他又摇了摇头。
萧子君见他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淡淡的说道:“雪下大了, 你快回去吧……咳咳。”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捂着嘴咳了两声, 撑着伞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伞上的雪抖落了一些在方远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