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上去轻轻抿了一口,热辣辣的味道从口腔里便直冲上了天灵盖。
“唔——”
肖深蔚的脸顿时烧红起来,连眼睛里都泛了些朦胧的水意。
他放下酒盅,默默地就着米饭开始吃肉。
山野里肆意生长长大的野味比起养殖场里的肉鸡要鲜美得多。
再加上提鲜的蘑菇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香料和野葱,说是人间美味也不为过。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扯皮,气氛一度很和谐。
只是肖深蔚吃着吃着,脑子里开始慢慢地发昏。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
肖深蔚想。
只是慢慢地,肖深蔚觉得眼前有些不对劲儿。
……为什么,眼前有两个容允
肖深蔚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酒精上头有些神志不清了。
再睁眼,变成了三个。
肖深蔚:……???
眼前的三个容允站成一排,背后开始有巨大的水母和奇怪的光圈飘来飘去。
肖深蔚沉默了一瞬,然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菌汤。
……怕不是吃菌中毒了。
一转头,肖深蔚看到平瀚海在“呵呵哈嘿”打军体拳。
唐邱抱着一棵树狂亲。
程飞手里拿着棒骨跳起了芭蕾。
倪又青手里拿个手术刀,也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盯着捧着碗发愣的郑陆,一副要把他就地解剖的样子。
林森抱着正在拼命挣扎的炭头的脑袋嗷嗷哭嚎:“lulu……lulu……我爱你……”
炭头:…………
场面一度很混乱。
肖深蔚:我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吃菌中毒而产生了幻觉。
只有眼前的容允看起来好像还算正常。
……虽然现在有三个。
容允们凑过来,伸手把肖深蔚揽进怀里,靠着他的耳朵吹气:“肖肖啊——”
肖深蔚:对不起我收回容允很正常那句话。
……
肖深蔚不知道他们中毒持续时间有多久,至少在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草坪上横七竖八躺着人,肖深蔚摸了摸被啃秃噜皮的树干,确定了先前的所见所闻并不是幻觉。
……心疼一下唐邱的嘴巴和牙齿。
容允还没醒。
他的中毒反应出乎意料地乖巧,只是抱着肖深蔚不撒手,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脑袋里还有些昏沉,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当然,在春寒料峭里躺一天的后果就是,在场的八个人,除了不怕冷的肖姓丧尸,其余人全部中招感冒了。
缺乏常用药品的几个人最后只能捧着姜汤,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简单安顿下来的众人终于意识到,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来改善现在的生活了。
谷地里的土地很肥沃,但他们并没有种子可以种植。
车载的发电机太小了,仅仅供应倪又青的实验室都有些吃力。
这里的常用设施几乎等于没有,他们需要更多的物资,以及……人手。
一个新家园的建立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慢慢来。
也许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过安逸,所以当肖深蔚和容允重新回到茫茫荒原上的时候,看着未能消融的积雪和遍地的动物尸骨、冻死在迁徙路上的难民们时,出现了片刻恍惚。
末世终究还是末世。
丧末四年的春风并没有带来多少温暖,反而将丧化病毒进一步扩大了。
成群的丧尸在荒原上游荡,偶尔会聚集起来攻击人类聚居地。
丧化兽越来越多了,人类的食物更难获取了。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不慎误食丧化兽的肉被丧尸病毒侵蚀的案例。
重卡上满载着的来自绿洲的新鲜猎物在一进城时便遭遇了围观。
他们现在正在距离绿洲二百余公里的濮城安全区,想要交换一些物资,最好能有一些作物的种子。
平瀚海制作的木器无人问津,倒是新鲜的肉食很快便被市民们抢购一空。
有句话说,手有余粮,心中不慌。
在丧末时代,没有人会嫌弃自家的存粮多。
所以猎人们从不担心猎物卖不出去。
濮城才经历了丧末时代的严冬,开春还遭遇了一次丧尸围城。
虽然勉强保住了城池,但青壮alpha们损失惨重,城里的人们几乎断了粮。
所以肖深蔚和容允的到来仿佛是一场及时雨,受到了濮城人民的热烈欢迎。
只是夜色渐深,夜里赶路并不安全,所以二人暂时在城里留宿。
大兴人民的馈赠被留在了绿洲里维持实验室的运转,所以他们只开了一辆普通的重卡出门。
但在看不见的深夜里,有一片黑影正朝着濮城方向靠近过去,带着腐烂的腥气和沉重的喘息,追随着人类的鲜血味道在夜色里疾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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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去开封耍,万万没想到开封忽然变天下起了雨。
我穿着短裙在开封拥堵的街头冻成一条傻狗。
昨天去鼓楼吃锅大侠火锅吃到睡着。
困得不行了靠在墙上睡了有二十分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困,我大概是第一个吃火锅吃到睡着的沙雕。
更沙雕的是,
小龙说你睡吧等会儿我叫你,好吃的都给你留着。
然而等我睡了快二十分钟醒来的时候,
发现这厮正在埋头狂吃,并且我的手机里收到了无数张睡到流口水的憨批丑照??????
有事儿吗您????
好了我回来了,明天万更。
相信我,我明天一定万(因为我必须赶榜单了1551)
第48章 兽袭
濮城比绿洲靠北许多, 寒意正盛。
春雨带来的不是万物生长, 而是一阵接一阵的凛冽风寒。
将化未化的积雪在雨水的浸润下结成了冰, 整个濮城都笼罩在了朦胧的冰雨里。
刚刚经历劫难不久的濮城断了电,所以肖深蔚和容允只能在住所里裹着被子围着火炉取暖。
阴雨天的夜里看不见星星, 肖深蔚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天空, 开始想念绿洲里的满天繁星和热腾腾的温泉。
虽然那片山谷除了几个小木屋什么都没有,但依然是肖深蔚心中最舒适的乐土。
住所的楼层比较高,站在窗台上可以看到城墙附近的荧荧火光。
那是濮城人在冒雨抢修城墙。
在丧末之下, 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肖深蔚的体温比起之前有所回暖, 但依然是冰凉的。
所以整个人窝在容允温暖的怀抱里的感觉让肖深蔚很是迷恋。
黑暗里, 火炉中的火光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
橙色的火光映着容允的脸, 暖色的光晕下肖深蔚甚至可以看到容允脸上细小的绒毛。
双手被容允握着, 指尖上已经开始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窗外雨声沥沥,静谧的空气里只有火炉里偶尔发出轻微的火光迸溅的“哔剥”声。
容允捏着肖深蔚的指尖,抱紧了他,吻了吻肖深蔚的耳朵。
“嘶——痒。”
肖深蔚缩了缩脖子,又忽然笑出了声, 转过身捧着容允的后颈, 唇瓣贴上了容允的嘴角。
他小心翼翼地轻吻着容允的侧脸, 一点一点挪到容允的唇上。
容允的唇瓣很柔软,温温热热的。
这个连笑起来都仿佛藏了一池柔软的春水在眼睛里的alpha, 仿佛是一剂毒药, 让肖深蔚觉得自己几乎要为这个人着了魔, 解不了,也戒不掉。
从小到大独立惯了的肖深蔚在这个人面前被照顾得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这让他偶尔会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心脏被塞得满满的幸福感。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吃掉这个闻上去就很美味的家伙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居然慢慢变了质。
习惯了容允无微不至的温柔,肖深蔚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他,生活该多么无趣。
肖深蔚的吻带着些小心翼翼,像是在亲吻一块传世的珍宝。
微凉的手指穿过容允的发间,呼吸之间尽是容允的味道。
漫长的一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再平静,眼神纠缠时连空气都满是灼热的温度。
容允抱紧了肖深蔚后背,炽热的唇贴上肖深蔚的下巴,又慢慢啄吻着向下,留下点点暧昧的红痕。
喉咙被轻咬的危险又暧昧的感觉让肖深蔚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容允的衣裳,喉咙里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轻微的喟叹。
像是点燃了一束火焰,容允的吻突然从温柔变得热烈起来。
肖深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想要推拒,却又被擒住了手腕压下,被迫仰着头接受狂风骤雨一般的拥吻。
容允总在这个时候才会显露出alpha们强势而霸道的共性来。
肖深蔚总是会感觉自己要被溺毙在他带着强势的极致温柔里。
空气里乱七八糟动荡着的信息素味道像极了肖深蔚此时混沌成一团乱麻的脑袋,在致命的温度下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窗外骤雨忽然急切,在玻璃窗上打出一片飞溅的水花。
屋内的热浪在窗上蒸出薄薄的雾气,朦胧了肖深蔚的眼睛。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覆盖住了双眼,拉着他往更深的漩涡里沉溺了下去。
而此时的濮城城墙处,被大雨遮蔽了视线的卫兵揉了揉眼睛,终于看见了大雨里影影绰绰的黑影,以及一双双森绿色的眼睛。
“……那是……什么……?!”
……
……
以前肖深蔚从不惧怕困难和突发事件,对他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比困难多。
但今天他终于体会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真正涵义。
濮城破败而且没来得及抢修的城墙以及多半负伤的青壮,让这座中型安全区像是狂风暴雨中艰难飘摇地小舟一般,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
在刚刚扛过了丧尸潮不久后,血腥味终于又吸引了成群的丧化兽。
在这个寒冷的雨夜里,濮城再度身陷囫囵。
没了城墙的保护,丧化兽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冲破了防线冲入了内城。
一整个冬天匮乏的食物让这些野兽饿红了眼,在城市里大肆虐杀,见人就咬,甚至一口吞下。
鲜血、惊叫、惨嚎、痛哭……
混着哗啦啦的雨声,将濮城淹没成一座人间地狱。
肖深蔚手里拎着半扇门板,“哐当”一声拍在了眼前一只灰狼的脑袋上。
“嗷吼——”
灰狼尖啸一声,被拍蒙了头,踉跄着倒退几步,被一旁的容允一刀枭首。
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肖深蔚的衣角。
这些斑秃着皮毛,身上已经开始长出腐烂肉瘤的丑陋丧化兽让肖深蔚的胃部一阵阵不适。
大雨冲刷之下竟然让肖深蔚都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他看看身上已经被淋得湿透的容允,摸了摸对方的手。
果然已经变得冰凉起来。
黑暗里他看不清容允的表情,但是略显急切的喘息声和容允冰凉的手指告诉肖深蔚,容允此时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整个濮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丧化兽来得令人措手不及,明明前一刻他们依偎在火炉边吃肉聊天,有些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下一刻野兽的吼叫声和它们特有的腐烂味道便惊醒了所有人。
肖深蔚拉着容允到一处屋檐下,看着瓢泼的大雨和到处横冲直撞的丧化兽,心一点点沉下去。
野兽们冲破了大楼的铁门,闯进了楼里肆意猎杀。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下楼,却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被野兽们撕咬得不成样子,车胎都被咬破了。
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消息了。
容允摸了摸肖深蔚的脸颊:“怕吗?”
肖深蔚一挑唇:“笑话。我会怕?”
当年他抡着门板在丧尸群里七进七出而不损分毫的时候,这些野兽还在绿洲里逮兔子。
“……爸爸——妈妈——呜你们在哪——”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摔倒在雨水里,小脸冻得青白,眼睛红肿着。
巨大的灰狼张开嘴,锋利的獠牙上还染着猩红的颜色,一步步逼近极力缩在墙角的小孩。
“……来、来啊!!我不怕你!!!”
小孩满脸泪痕地抖着腿站起来,捡起脚边不知是谁遗落的半把断剑,挥舞着。
灰狼咆哮一声,扑了上去。
獠牙和血腥气扑面而来。
小孩紧咬着嘴唇,闭了闭了眼睛,握紧了胸前贴着全家福的吊坠,眼泪顺着脏兮兮的小脸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
“爸爸说我是小男子汉,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他抹了把脸,红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断剑,直视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灰狼。
“喝啊——”
“嗷吼吼——”
灰狼像是被什么凌空砸下去一般轰然摔在了小孩面前,他手里的断剑插入了灰狼混浊的眼睛里。
“噗嗤——”
腥臭的液体迸溅出来,洒在他的脸上。
他眨了眨眼,看着骑在狼背上甩着一块门板对着狼头猛拍的青年人陷入了呆滞。
……这年头,beta们都这么凶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