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径直割过空气……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而此时谢九感觉自己手臂开始发麻,同时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谢九哆嗦了一下。
折刀“啪嗒”一声掉落在旁边,他的手此刻被牢牢桎梏在头顶。而来人冰冷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谢九不禁侧过头去,却又被手强硬的掰过来。
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来人是不是正在考虑是该把他清蒸还是红烧。就在谢九胡思乱想时,突然感觉自己嘴唇被什么轻轻划过。紧接着是一个几乎让人窒息的吻,
谢九喘着气,感觉自己脑中炸开无数星点。
一切都清晰明了起来。
“好久不见……Neil。”
谢九哑声道。
他这句话仿佛成了一个开关,一瞬间屋内又重新变亮,而看清眼前状况的谢九则煞白了脸。
男人身上依然穿着那身黑色军服,刻意压低的帽檐下一双阴冷的眸子正直直看向他。耳后是冰淬般的淡金发。
依然是那个在放逐之地等着被人朝拜的残酷君王,从表面看起来,谢九那一枪没有给Neil造成任何影响。
Neil既没有瘸,也没有从此之后就拄上拐杖。他只是身后多了一双翅膀。
——君王身后那足以遮天的黑色羽翼正安静的垂落在地。
翅膀???
谢九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感觉嘴中弥漫着腥味。
居然不是梦?
“不,这不科学!”谢九开始猛烈挣扎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根本就不是Neil……”
“我就是Neil,而且我什么都知道。”
Neil缓缓收紧手掌,感受着身下这具躯体的温热与越来越微弱的挣扎。
“wake up!wake up!”
关键词也失去效力,谢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现在王后的底牌彻底没用了,对么?”
潜意识压抑着最疯狂的欲念。
而现在Neil的潜意识从地狱充溢的沥青中爬到现实世界找他复仇了。
“你又什么把戏。”Neil伸手扯掉了谢九的假发套,随后又摘下黑色墨镜。
他凑近谢九,如同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小骗子,你又在骗谁?”
谢九心中警铃大作。
Neil俯在谢九耳边,用犬牙轻轻剐蹭着谢九的耳尖。
“不如让车里那只小白兔看看我是怎么搞他哥哥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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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黑花瓣绽开
被那双阴冷如海的翡翠色眸子死死攫住, 谢九却躺平了身体, 眼尾微挑。
“Neil, 我还以为你在这几个月里会有所进步。”
谢九故作镇定的继续道。
即使手上那股力道几乎大到快要直接把他腕骨捏碎。
“你只需要这些吗,□□上的东西, 或者让我疼一疼你就满足了?”
Neil冰凉的指尖划过谢九的鼻尖,紧接着来到薄薄的嘴唇。
他缓缓凑近,仔细盯着谢九的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青年的眼睛也正在看他, 只有眼角微微泛红。
可那双墨琉璃色的眸子中毫无惧意。
“你不怕我么?”Neil饶有兴致的问道。
废话,当然怕。
要不是现在腿麻的要死,他腿软的都能直接蹲地上了。
谢九后背贴着潮湿的墙皮,感觉渗入骨髓的冰凉由后背传向心脏。他现在双手手被Neil制在头顶,两条腿也一阵发麻使不上力气。
看到那双黑色羽翼的刹那, 谢九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
他现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部位只剩下一张嘴, 两瓣嘴唇一个舌头。
——可以用来求饶示好,也可以用来继续忽悠。
偏偏谢九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这里,但我知道现在同时杀掉我和车里的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谢九咳嗽一声,继续道。
“但你不好奇最后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吗?”
Neil眸色转深, 正饶有兴味的看他。
谢天谢地开了个好头。谢九知道这位暴君开始对自己说的话开始感兴趣了。
谢九脑子飞快运转, 嘴皮子也不闲着。
“Neil你知道吗,毁掉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全部的温柔, 关心和爱护。让他全心全意新赖着你, 再一次性把所有感情抽离。就像我对你曾经对你做的一样。”
“而我现在要把这些对那个男人做一遍。如你所见车里那个戚泽霖已经变傻了, 他现在就像刚破壳的雏鸟一样依赖着我。而我会给他所有想要的,然后对他百依百顺。最后让他彻底依赖上我,再也离不开我。然后……”
窗外燥热的蝉鸣声仿佛在这一秒同时停滞,只听谢九一字一句道。
“再把他推向万劫不复。”
他在面不改色的撒谎。
可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两人都全身而退的方法……谢九在赌Neil会不会相信他现在这套说辞。
绕过这个危险就是秋名山车神藤原拓海,过不去就只能被拉去填海了。
见时机基本成熟,谢九打算再添上最后一把火。
“Neil……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戚泽霖最后会是什么反应吗?”
“所以你才让那个小傻子在玄关处肆意亲吻你的嘴唇?”
谢九呼吸一窒。
为什么Neil会知道这件事?
“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说对自己有利的话,还真是个小骗子。但你很快就会真正开始恨他了,现在你不是号称是他的顾问吗……偶尔利用职权去一下档案馆怎么样,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Neil慢条斯理的用手指勾勒出谢九侧脸的线条,面上猜不出喜怒。
“小九,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也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别想欺骗一位神明。我可以让你双脊长出翅膀,然后再不断的砍掉它们。那时候你会哭的很厉害。”
“或者你更想这里被灌满滚烫的沥青,从此只能双膝跪地而行,不断祈求我的爱抚?”
那如北地坚冰般指尖落在他的腹部。
谢九彻底愣在原地,突然感觉下腹不舒服起来。
“骗你的,表情真可爱。”Neil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脸。
谢九抽搐一下嘴角。
“不过你的提议很好,我很满意。再特别告诉你一条吧,不久以后战争就要开始了。如果想让戚泽霖继续活下去,那就好好履行你的诺言。”
Neil的黑色羽翼剧烈抖动了一下,谢九注意到那羽翼的边缘被灯光照射的部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
“临走之前送你一个礼物……就让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
Neil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粒黑色的种子,他轻轻捏着那颗种子贴近谢九的脖颈。
谢九手脚开始剧烈挣动,但随之被Neil巧妙地化解。
“不……这是什么!”
那粒黑色种子越来越靠近脖颈,谢九只觉得脖子一阵滚烫。那种子一样的玩意像被熊熊烈火包裹着,温度奇高,在它紧贴颈肉时谢九仿佛闻见了一股烤肉烧焦的味道。
“他们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对么……记得做到你说的。不然等这颗种子在你颈间开出一朵漂亮的关山樱时,我会亲自来接你。”
“唔……”
谢九汗如雨下。
颈间那东西滚烫炙热,一时间让他想起那种古老的,用烧红的铁具直接烫在身上裸露部位的“烙刑”。
同时那股浓郁的雪松香一直在鼻端挥之不去,谢九才注意到Neil此刻正把他紧拥在怀中,手指一直在梳理着他额角的碎发。
谢九呲牙。
现在还装什么装好人!
直到Neil消失在原地,谢九才感觉室温又恢复了正常。他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用手不住的摸脖颈处依然滚烫的印记。
以前的潜意识小白兔现在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甚至自称是一位全知全能的神。
谢九咬牙。
他可没听说过哪门子的神会以折磨凡人为乐。
况且小白兔你那边是没有镜子吗,你这幅邪魅狷狂的样子明明更适合去COS大恶魔啊!
***
傍晚,谢九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看自己的脖颈。他发现以前Neil留下的伤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水滴形状的种子,呈纯黑色。
他伸手摸了摸。
那印记现在像个胎记一样停留在脖颈,已经不痛不痒,表面还微微凸起。
“喂,我要跑啦。”谢九试探性的戳戳黑色种子。
那东西没反应。
“我中午说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你又上当了。”
依然没反应。
谢九盯着那黑色种子看了半天,四下环顾一圈,最后小声嘀咕。
“Neil你就是个变态。”
没反应。
谢九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想到了裤兜里那张纸。
谢九借着灯光掏出兜里已经皱巴巴的纸片。这东西被人牢牢贴在联络所的灯管上,谢九分了半天劲才拿下来,只见那纸上被人用血划了几个字,显然极为匆忙。
“小心……”
谢九开始认为这张纸条是艾尔留的,但现在看这字迹更像是胖子的手笔。
不过“心”后面的字迹被血模糊成一团,隐约可见一个人名。
胖子即使在匆匆撤离时也要留下的线索,究竟是在让他小心谁?
……
谢九推开盥洗室大门时,戚泽霖正倚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男人嘴角向下撇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谢九疑惑。
不知何时,谢九发现戚泽霖刚好把他困在了墙边,男人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高大的身形在此时却显得压迫感十足。
谢九才发现从联络所回来后戚小朋友的样子就看起来不大对劲。平日里总爱说个没完的嘴巴紧紧抿在一起。
而那双晶亮亮的眼睛也回来后从没往谢九的方向看一眼。
戚泽霖只是沉默,但那双淡琥珀色眼眸中又明显盛着什么别的情绪。
男人突然低头在谢九颈边轻嗅,像是在急切的确认什么气味。
谢九低头看他柔软的头发在自己怀中拱来拱去,男人的两只手也同时轻轻搭在他肩上,手指柔软而微热,又透着刚沐浴完后的潮湿水汽,蹭的人脖颈微痒。
谢九尴尬的站在原地,莫名其妙脑中就联想到了一只正在撒娇的大型犬。
男人把下巴抵在谢九的额头,闷闷道。
“哥哥,你会骗我吗?”
谢九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这小傻子不会听见他中午跟Neil说的那些话了吧。
戚小朋友双手仍环绕他的肩膀上,却越收越紧。
谢九此时的姿势像极了一只被巨型蟒蛇牢牢圈起动弹不得的小动物,他试着伸手推了推戚泽霖。
可男人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就是不松手。甚至在谢九推拒时,还抱的越发紧了。
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要把他死死的勒入骨髓去疼,从此两者不能分离。
谢九脑海中猛然就跳出了那只曾被戚泽霖亲手肢解的白兔子,不禁周身一阵恶寒。
这动作可太要命了。估计还没等Neil过来抓人,谢九都能被男人直接勒断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
谢九勉强笑笑,同时眼睛盯紧了卧室中唯一的一扇落地窗。
如果真有个万一,他就头也不回的赶紧从砸碎窗子逃出去!
戚泽霖却在此时放开他,那双眼睛里隐约有水汽弥漫。
“哥哥看向远方的样子,让我很害怕……就像你随时会离开”
“亲亲我,求你。”
谢九记得自己对Neil作出的承诺。
作为能让戚泽霖继续活下去的条件,他会给戚泽霖全部的温柔,爱护,直到男人彻底依赖上他。
再毫不犹豫的抽离开来,把他推向万劫不复。
于是再看向那双水汽缭绕的眼镜时,谢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这一吻异常激烈。
像狂兽在疯狂撕咬着它身下的猎物,连皮带骨都被吞吃干净。又像是滚烫的岩浆和硫磺倾泻而下,途经的一切被化成了盐柱。又像是激浪中的白条鱼,偶尔一个黑沉沉的巨浪打过,那晶亮的白色肚皮则在黑黝的洋流中一闪而过。
当晚,正在谢九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颈部黑色种子的位置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疼的谢九当即打挺坐起,跑向盥洗室。
那面镜子原原本本照出了脖子上的异相。
在黑色种子的旁边,一弯瑰丽的黑色花瓣正在谢九脖颈间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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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变成白学现场。
Neil: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戚小朋友:……明明是我先来的。
谢九: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熟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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