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烨也插了一句,“连二师兄都觉得是傻子的人,那必定是真傻。”
“就是,就是,我们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岳商亭此时往后看了看他们几个,并不是呵责的眼神,就只是淡淡看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
“爹爹!”一个小包子跑着过来抱住了容回的腿,他下意识往小包子刚刚跑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一身紫衣的遇辰。
第10章 论剑大会四
临仙台的其他四人都看向容回腿上的小包子,傅浩然和岳商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陶烨和傅冰兰一脸诧异。
傅冰兰弯下腰对那抱着容回不放的孩童道:“你这小包子,怎么见了谁都喊爹,我二师兄都还没成亲呢!”
祁言朝傅冰兰道:“可他就是我爹爹。”
容回把腿上的小包子抱了起来,祁言道:“爹爹,你说好每天要来看我的,怎么不来?”
容回道:“我正想去,你就来了。”
此时,傅冰兰和陶烨差点惊掉了下巴,容回刚刚那句话,很显然是在回应这个孩子,所以这孩子并不是认错人了?
陶烨结结巴巴道:“二,二师兄……你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娶妻生子了……这也……”
傅冰兰也道:“对啊,二师兄,这怎么回事?”
刚好遇辰也走了过来,容回介绍道:“这位公子才是孩子的亲爹。”
傅冰兰看到了这位紫衣男子,捂住了嘴,眼睛看的发直,心道这也也太好看了吧,这样的人是天上的神仙么?
傅浩然走了过来,“啊回,这位是?”
“回师伯,这位公子名叫遇辰,当初我在鲁州受了伤,是他救了我。”
傅浩然朝着遇辰拱了拱手,“原来是公子救了师侄,实在感激不尽。”
遇辰握着扇子轻拍着掌心,“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傅浩然又问:“公子是禅州人么?”
“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的。”
“原来如此。”
傅冰兰道:“二师兄,那这个小包子怎么喊你爹爹?”
容回看了一眼遇辰,只道:“小孩子不懂事,乱叫罢了。”
祁言有些委屈,“爹爹,你就是我爹爹。”
容回看向傅浩然,“师伯,你们且先回客栈,我晚些回去。”
傅浩然点头道:“明日便是论剑大会,莫要太晚了。”
“好。”
傅浩然朝遇辰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
傅冰兰再看了一眼遇辰,他黏在容回身边不肯走,“二师兄,我也跟着你。”
容回道:“跟着我做什么,快跟师伯回去。”
“不嘛,这小包子很讨喜的很,我也想同他玩呢。”
祁言道:“可我只想同爹爹玩。”
祁言的话就像一阵寒风,傅冰兰的心拔凉拔凉地。
那边傅浩然停下了脚步,负着手看了过来,“冰兰。”
傅冰兰看了看傅浩然,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容回看了看遇辰,想起今日中午在酒楼看到了他的马车,“今日去了何处?玩的可还尽兴?”
“不过就在这城中逛了逛,少了个说话的,还不如前几天尽兴。”
容回示意了这条繁华的街道,“我看这街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可要逛逛。”
遇辰的唇角微微弯起,“只要你开了口,刀山火海,我都是要去的。”
不过是邀他一块逛个街,这人都能扯出个刀山火海,至死不渝。
可见是个情种。
容回道:“那便走走。”
祁言的小手正抚着容回怀里的凸起,“爹爹,这是什么?”
容回这才想起今天买的泥人,他把祁言放了下来,而后从怀里取出了泥人,只可惜那泥人刚刚被祁言在怀里□□了,早已经散架了,“这本是买给你的,不过都散了,我再带你去买个新的。”
“那我要个长得像爹爹的。”
“你去挑,你喜欢哪个买哪个。”
容回牵着祁言和遇辰并肩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三口,他偏头看遇辰,“你可有要买的?”
“你给银子么?”
“嗯。”他今天刚跟岳商亭透支了五个月的月钱,可以给他买点东西。
遇辰把他带到了首饰摊,挑了一支羊脂玉簪子,“我就要这个。”
卖首饰的大娘道:“公子,你可真有眼光,这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王公贵族头上戴的也就是这些。”
容回扯下了钱袋,“多少银子?”
“不贵,也就十两银子。”
他身上总共也就六两银子,容回有些后悔说要给他买东西,这人随便挑了件东西就能让他倾家荡产。他一时犹豫,若是买了这簪子,日后还怎么过活,他玉佩当了,三个月的月钱也透支了。
“遇辰。”这还是第一次,他没喊他公子,直呼了他的名字,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遇辰大抵也猜到了他的难言之隐,把手上的玉簪子放了回去,“我忽然,不想买了。”
容回松了一口气。
祁言拉着容回指着不远处的摊子,“爹爹,那里有泥娃娃。”
“好,我们去买。”
说着,便由祁言拉着去了卖泥人的摊位。
祁言买了挑了好久的泥娃娃,总算挑了个长得和容回有些像的,买了泥人之后,再走了一会儿祁言便伸出手要抱。
容回抱起了他,和遇辰继续在街上走。
方才分明是他说要给他买东西,最后却没能买成,他有些过意不去,“我身上银钱不多,来日还长,我想留着慢慢用,所以买不起贵的东西给你,其他的,若是不贵,倒是可以给你买的。”
遇辰侧着头看他,“回儿,你缺银子么?”
银子是缺的,但他也不想让遇辰担忧。他道:“虽说我银钱不多,但能保住你们三人一日三餐。”
遇辰道:“今日有个人同我说了赚银子的法子。”
容回好奇,“什么法子?”
“那人说若是我能陪他一夜,便给我一千两银子。”
容回:“……”
遇辰征求他的意见道:“你说,这一千两银子我赚不赚好?”
也不知这人是故意装作不懂‘陪一夜’是什么意思,还是真不懂,毕竟羽灵溪那地方民风淳朴,估摸也没这档子龌龊事。
容回道:“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不必为了钱财牺牲色相。”
“不过他已经给了我三百两银子。”
容回脸色变了变,“你……”
“怎了?”
“莫非你答应了?”
遇辰看他焦急的模样,十分满意,“自然没有,我同他说,我家中那位夫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我偏巧又宠着他,又怎能答应。”
遇辰说起‘我家中那位夫人’时,分明就是对着容回说的。
容回偏开视线,当做不知道他话里所指,“那他为何给你三百两银子?”
遇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珠子在灯火之下闪着幽光,“因为这个。”
“这石子在羽灵溪倒是不少,我随身带了几颗,不想那名男子看了十分喜欢,说要用三百两银子买下,我便给他了。”
容回无奈地笑了笑,亏他还以为他为了钱财出卖了色相,原来是因为这个。遇辰身上确实不少宝物,他的发冠是纯金的,他手上的玉骨扇也价值不菲,还有他腰间的那一枚玉佩,随便一样拿去当了便足够普通人家过活一辈子。
第11章 论剑大会五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客栈,容回怀里的祁言也睡着了。
容回上楼把祁言安置好,给他扯过被子盖上,再放下帘子。
时辰不早,他转身要跟遇辰告别,“我也先回去了。”
遇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是刚刚在首饰摊上看到的羊脂玉簪子,“给你的。”
容回诧异地看着他,“你何时买的?”
“就在你和言儿去买泥人的时候。”
容回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羊脂玉簪子,这簪子的颜色同他的手竞有些接近,“既然是你挑中的,你用吧。”
“那你可知我为何挑中它?”遇辰走了过来,握着那羊脂玉簪子在他头上比了比,“因为我觉着它配你。”
原来他是想给他买的,容回因为他的近距离而有几分不自在,他微微退了一小步,“多谢遇辰公子。”
“回儿,你方才唤我的名字,这会儿又生疏了,可是这簪子,不合你心意?”
容回忙道:“不是,簪子很好看。”
“那你故意与我疏离,又是何意?”
这人很是在意称呼,看样子他不改口,是不罢休了,“是我方才喊错,并没有疏离的意思。”
“那你该叫我什么?”
容回动了动唇,“遇辰。”
“那就对了。”遇辰勾起唇角,握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把簪子交到了他手上,“这羊脂白玉纯净无暇,这世上无人比你更配它。”
容回微微动容,他的手很凉,那一只簪子在他手心许久也没被捂热,他看着他,一时之间失了心神。过了片刻,他握住了那一支白玉簪,“多谢。”
“下次再见你,你要戴给我看。”
容回一顿,点头,“好。”
回到了客栈,容回把那玉簪子再拿出来看了看,是一支上好的簪子,想起遇辰送他簪子时说的那些话,他就像是会迷人心魂的妖,把他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门外有人敲门,容回好久才回过神,开了门,傅冰兰立马跑了进来。
容回倒是习惯了这小师妹冒冒失失地跑进自己的寝房,身为师兄他不免又要呵责几句,“冰兰,我同你说过,你身为女子,不可随意闯入男子的寝房,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傅冰兰弯起眼睛笑,“可你是二师兄啊。”
“男女有别,就算我与你是师兄妹也不能逾越。”
傅冰兰一脸委屈,“从小到大,我都当你亲哥哥一般的,难道我来找哥哥也错了吗?”
这小姑娘功夫不怎么长进,嘴巴倒是会说,容回十分头疼,“我也只是担心你的清誉。”
“哎呀,二师兄,你就别担心了,我都不在乎呢。”傅冰兰过来挽住容回的手臂,“我是有事找你。”
“何事?”
傅冰兰想起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紫衣男子,“就是那个,救你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来头?”
容回睨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傅冰兰脸上浮起了红晕,“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问问罢了。”
容回看她这情窦初开的模样,想来是对遇辰一见钟情了,若是别人,他倒是不管的,毕竟傅冰兰今年也十七了,不过对方是遇辰,他就不得不管了。
先不说遇辰已经有一个儿子,据他这些日观察,遇辰喜欢的应该是男子,并且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祁言口中的爹爹,与他有九分像。
“冰兰,他的事你还是少过问。”
“为何?”被容回这么一说,傅冰兰反而越发好奇,“二师兄,你最好了,快说说嘛。”
“我只知他已娶妻生子。”
“我知道呀。”傅冰兰继续问:“还有呢?比如,他夫人如何?也同他一样貌美吗?”
“我也不曾见过。”容回示意了一下门口,“时辰不早,赶紧去歇息,明日还要早起。”
“别啊,还早着呢。”
容回严肃道:“不许胡闹。”
傅冰兰见容回严肃了起来,便无趣地退了出去。
待傅冰兰出去,容回关上了门,再看桌上的那一支羊脂玉簪子,无声叹息,那人还真是个蓝颜祸水。
随意在街上一走,就惹来两朵桃花,只是不知道白天他惹的那朵烂桃花,是个什么模样。
——
三年一次的论剑大会如期举办,虽说近些日拜那黑翅怪物所赐,各大仙门人心惶惶,但这仙门盛会并未受影响。
论剑大会就在江月楼的校场,校场四周围了一圈楼台,各个楼顶上插着一排排各大仙门的旗子,各色旗子迎风飘扬,十分壮观。
清晨,太阳刚升起,晨曦斜斜照着江月楼的错落有致的楼宇,众仙门弟子从大门进了校场,再分多路前去插了自家门派旗子的楼台。
临仙台和武陵山刚好是相邻的两座楼台,韩春岚走了过来,和容回并肩朝楼台走,“回兄,六年前我在此地输给了你一次,今日,我可要好好赢你一次。”
“你我比试何须限于今日,你得空来找我,还怕我不奉陪么。”
韩春岚笑了笑,“那怎能一样,若要决胜负,这论剑大会才名正言顺。”
这论剑大会并不是想跟谁比就跟谁比的,各大仙门根据门下弟子的能力划分为三个等级,在同一等级的一般是旗鼓相当的,至于跟谁比,还得抽签。
容回与韩春岚六年前被分在了最低等级,他们刚好一组,容回赢了。这一次同为第一等级,一共八人,要分四组。
容回道:“你我能不能决一胜负,还要看运气。”
韩春岚道:“我运气倒是还不错。”
各大仙门入了座,江月楼楼主薛永河登上了校场的擂台,拱手道:“论剑大会乃是仙门一大盛事,能连续多年承办此等盛事,是我江月楼的荣幸!各大仙门相聚于江月楼,薛某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说完,薛永河放下了手,扬声道:“我江月楼以剑立足仙门,最多的便是剑,最珍贵的也是剑,所以本次论剑大会,江月楼还是以剑作为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