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玄幻科幻]——BY:藏姝
藏姝  发于:2020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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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中的水浊了又换,最终换了三四遍。

正文 第 87 章

沈时冕说的苦痛的事经过实践检验, 倒是不痛, 但果然很累, 起码玄赢觉得特别累。

想到以后也许还会痛,他觉得有点前途黑暗,揉揉自己的手腕瞥了一眼沈时冕, 对方似乎恢复得挺好,就连掐着他腰的手力气都变大了。

胡天胡地了好一会, 玄赢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堕落, 艰难地拒绝了沈时冕的诱惑, 按着沈时冕认真泡药浴, 顺便问他, “你的灵脉和魔脉都一团糟, 沈情说的是真的吗?”

沈时冕却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像记忆, 根本不记得沈情说的话, 眼见玄赢默默披了件崭新的衣袍跨出浴桶,他沉默片刻,“沈情都说了什么?”

玄赢束好腰带, 不知是因为刚沐浴过还是累到了, 战斗时锋芒毕露的气质又变回了惯常的慵懒随性, 转身道,“他说你们沈氏流传着魔神血脉, 是魔神复生的预备容器。”

沈时冕神色便冷了些,“是真的。”

玄赢想到梦境中那个偏执疯狂不择手段的魔神厉霄,颇感头痛,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真要复生也早该复生了吧,羽画神君若是转世为人,也已经前尘尽忘,魔神就算占了你的身体,也找不到他,毫无意义。”

“也许是放不下这份执念,”沈时冕其实有些能理解厉霄的癫狂,得到又失去,比从未得到过更痛苦,但他并不想走到厉霄那一步,“我不会轻易让给他。”

厉霄有放不下的执念,他更有放不开的人,玄赢若不是羽画转世,他自然不会放弃,即使玄赢真的是羽画转世,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躯壳与爱人拱手相让。

玄赢听他这么说,忧虑并没有少一点,刚下定决心和沈时冕在一起,甚至做好了再追一次人的准备,玄赢可不想好好的道侣变成了厉霄这个煞星。

但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血脉已经激发,沈时冕的父亲留下的封印彻底失效,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早晚都要面对。

玄赢长叹一声,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现在愁也愁不来,他一向是个豁达的性子,暂时没法子的事情便很快被他抛开,叮嘱沈时冕道,“尽量压制着些,总会有办法的。”

沈时冕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睫,若有所思道,“阿赢之前不是很抵触与我聊魔修的身世话题?”

他还记得在贺云镇,沈时冕想主动坦白,却被玄赢强行捂住嘴,死活不愿意听,现在倒是很自然地与他说了起来。

玄赢眼神飘了一下,之前不想牵扯过深是有些特殊原因,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和沈时冕说。

沈时冕见他有些心虚的样子,眯了眯眼眸,“如此说来,阿赢好像早就知道我的魔修身份这件事也很奇怪。”

原本他以为玄赢是通过小时候沈情追杀的事推断他是魔修,但现在想想魔修追杀的人是魔修的说法不合理,否则作为被魔修所灭村子的幸存者,他和玄赢怎么能安然无恙地被玄江门、凌霄阁接受,还大大方方地放出来。

显然沈时冕被封印后,就连沈蕴都看不出端倪,玄赢又怎么肯定的?

玄赢嘴硬,“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自己不小心,被我偶然撞见用了魔气。”

沈时冕的视线淡淡扫过他的脸,玄赢明显没说实话,在偶然失忆前,他从未在秀山院暴露过,依靠魔神血脉的遮掩,沈蕴也被瞒了过去,他与玄赢势如水火时,就更不可能不防备。

之前不问是他们关系没到那个地步,如今都知道玄赢幼年那么对自己的原因,沈时冕也多了信心,只有坦诚说开,他们的关系才能圆满,更进一步。

玄赢原本还想强撑一下,结果沈时冕忽然不问了,有些失落地垂眸,身体下沉将自己的脸浸入水中,他顿时就绷不住了,上去把沈时冕的脑袋从水里捞出来,妥协道,“我告诉你就是。”

沈时冕向来淡漠的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一闪而逝,水珠氤氲了他的面容,把玄赢给看呆了,沈时冕是继承了得天独厚的外貌,也不知道是像谁。

待沈时冕泡足了时间起身背对玄赢穿戴时,玄赢又看到了他背部残余的伤势痕迹,一部分是沈时冕替他挡了司马擎苍和女魔修的攻击遗留的,玄赢的心便又更软了一些。

是了,沈时冕已不再是襁褓中的柔弱婴儿,这些日子以来对方的所有表现都说明,玄赢可以试着更多地相信他,与他共同分担。

穿戴完毕的沈时冕被玄赢勒令躺在软塌上调息,玄赢自己则趴在软塌边琢磨着从哪里开始说起。

沈时冕手痒般卷弄着他一缕散落的发丝,气氛难得温馨宁静。

玄赢瞄了他一眼,尘封的记忆缓缓开启,神态也凝重了些,“在当年被灭的村子,我偶然遇见了你的娘亲,她重伤垂死时把你交给我,请求我保护你,也是她亲口告诉我,你们是魔修。”

这是沈时冕第一次从玄赢的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消息,颜左颜右他们只称呼她为尊主夫人,身为当年跟随沈意死战最后死里逃生的属下,他们对尊主夫人了解有限,后来也是因为封印有所松动,根据沈意留下的线索才找到了十五岁的沈时冕。

根据颜左颜右的说辞,沈时冕的父亲沈意毫无防备下被沈情暗算,匆忙中送走他们母子,想必是中途又有一番恶战,以致他的母亲重伤濒死后逃至小村子。

“她是想把我交给凡人,好混淆视听躲过沈情的耳目?”沈时冕猜测道。

玄赢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想法。”

沈时冕摸摸他的面颊,“五岁凡人的你便明白何为魔修了?”

玄赢竟然皱了皱眉,“好像模模糊糊有些感觉,其实那时的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从玄清子强行将剑魄碎片转移给我之后,我迷迷糊糊地混乱了许多时日。”

“你不该将我带回去,惹来杀身之祸。”

玄赢还是摇头,“不是你的缘故,罗禅也一直在找我,想必他们是有什么特殊方式能分辨出我是剑魄的完美容器,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罗禅前脚到,后脚玄清子和沈蕴便追了过来。”

沈时冕沉默了一下,“我十五岁时,那年你外出历练,去了足足两个月之久,回来后我便性情大变。”

说到这个玄赢就有兴趣了,有些控诉道,“从那时开始,你就从一个整天追着我跑的乖巧小尾巴变成了气人的沈冰块。”

沈时冕被他奇特的关注点堵了一下,无奈道,“真的那么生气?”

玄赢坚定地点头,他对幼年沈时冕的冷漠严苛大多出于保护之心,谁知对方变了个人以后,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起初沈时冕针对他,玄赢还安慰自己天道好轮回,他欺负沈时冕,沈时冕找回场子很正常。

可玄赢的性格,根本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沈时冕好像摸准了他的命脉,每次都能准确地踩在他的痛点上,在经历了近一年的花式摧残后,玄赢的理智彻底崩断。

玄赢欺负沈时冕,只有一个花样,就是在演武台上虐他,用冷漠拒绝他,不管怎么说总是没什么新鲜感的,秀山院的同胞们都麻木了,但沈时冕回击的花样就多了。

当年玄赢与沈时冕同修一门术法课,习的是冰系术法,沈时冕术法天赋卓绝,玄赢就不太开窍。

沈时冕表面不动声色,在玄赢好不容易辛苦凝出一块脸盆大小的冰块时,沈时冕一脸淡然地举着一块双倍大的冰块“路过”,然后玄赢的冰块就化作了原始的水,兜头浇了他一脸。

秀山院的考核很严格,譬如丹药课每次都需要交出足数的合格丹药,连续三次交不出,就要扣光分数,而术法课达不到要求,玄赢就被罚去抄术法典籍,抄得他头晕脑胀怀疑人生,做梦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想起往事,沈时冕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和玄赢都有过不成熟的时期,思路走偏了。

沈时冕又不傻,不会到现在还嘴硬,偏头亲了亲玄赢的嘴唇,轻声哄道,“是我不好,不气了,嗯?”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含着说不清的暧昧情意,漆黑的双眸中,装满的是玄赢的影子。

玄赢刚提起的情绪,像膨胀的筏子,瞬间就被戳破,他惊觉明明是自己年长一些,为什么好像反而成了被哄的那个?

他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抿唇不服气道,“我才是哥哥,是我先欺负你的。”

身为哥哥,敢做敢当,怎么能让所有锅都让沈时冕一个人背了。

沈时冕眸中含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从善如流地改口,“那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应该怎么补偿我?”

玄赢傻眼,他就是习惯了逞口舌之快,却被赶鸭子上架。

沈时冕也太会顺杆儿爬了,玄赢暗自咬牙,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皱眉冥思苦想片刻,“要不然让你打回来?”

他如今也初圣了,一点伤痛完全不在话下。

沈时冕故作沉思,“可我们既已结为道侣,我岂会再对你动手,让旁人瞧了也会有闲言碎语。”

玄赢想想也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补偿好,只好去问苦主,“你想要什么补偿?”

沈时冕早有计较,“其实哥哥已经补偿我了。”

每当沈时冕叫他哥哥,玄赢都莫名觉得羞耻,他不解道,“什么?”

沈时冕便凑近他,“哥哥不是自愿承担了所有苦痛的事情吗?”

正文 第 88 章

沈时冕的话成功转移了玄赢的注意力, 缓和了有些沉重的气氛,玄赢有些顶不住, 干咳一声, 假装没听见,“当初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

想到十五六岁的少年沈时冕,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遭受了不知名的折磨,玄赢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沈时冕面对着玄赢闭上眼,“你见过颜左了, 就是那年, 颜左和沈情的人找到了我。”

虽然明知沈时冕现在好好的躺在自己面前, 玄赢还是呼吸一窒,联想到沈时冕在他不知情的时候遭遇了危险,就有些自责,感觉自己不称职, 明明是想要保护沈时冕的却似乎疏忽大意了。

他没打断沈时冕的话, 沈时冕继续回忆道,“你离开秀山院去历练后, 我也接了一个小任务下山,颜左与颜右都是我父亲沈意的旧部, 他们当时通过我父亲留下的法子找到了我, 也是那时候, 我身上的封印出现了裂痕,他们才有所感应。”

玄赢把下巴搁在软塌边,心里又酸又软, 他原想独自扛起所有的仇恨,却还是让沈时冕触碰到了痛苦的真相,“你自幼在仙门长大,突然得知自己的魔修身份,心情一定很复杂。”

他原以为颜左是沈时冕自己发展的魔修势力,没想到是承袭了沈意的旧部。

沈时冕沉默了一下,“也许是血脉的缘故,我对魔修的身份并无什么感觉,颜左颜右希望我承袭父亲的势力,做他们的尊主,我拒绝了,父母之仇我会报,但我原本只想继续待在凌霄阁修行,待到修炼有成,自会手刃沈情。”

可颜左现在仍称呼他为尊上,想必中间又有变故,果然沈时冕继续说道,“颜左颜右被我拒绝后,沈情的手下也找上了门,我在外躲避着沈情的追杀,几乎九死一生。”

玄赢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指腹安抚地摩挲他的手背,“是谁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沈蕴。”

这个答案在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

沈时冕重新睁开眼,目光中是熟悉的冷漠,“我身受重伤,在颜左他们的掩护下逃回秀山院,沈蕴助我疗伤,我便暂时留在了他的孑立院。”

“他只当我被血修派重伤,又修为低微,不曾太防备,当时我血脉封印松动,灵感极强,发现了他身上泄露出的一丝强大邪气。”

“邪气……”玄赢喃喃重复,即使是作为血修派顶尖的沈情,所拥有的也只是一丁点的邪气,邪气的诞生,需要无数怨魂与生灵的冤死才能铸就,能被称为强大的邪气,可见沈蕴手上必定沾染着无数血腥,就连沈情都比不上的血债。

能沾染这么多的怨魂鲜血以至于生出强大的邪气,沈蕴绝不是他外表那般慈和无害。

玄赢又将沈时冕的手握紧了一些,对当年的沈时冕十分感同身受,一直作为仙门弟子长大,被师尊和师兄们爱护的沈时冕,骤然要面对身世的冲击,被追杀的危险,还有信任的师尊面目全非,那段时间,他的煎熬与痛苦可想而知。

是了,那时候他察觉到了沈时冕的性情变得乖戾暴虐,但因为外表和身份,其他人几乎没有发现,沈时冕所有的情绪都在与他对战中宣泄,他不动声色地挑衅着玄赢,反过来激玄赢与他比斗,不这样做,他几乎会发疯。

玄赢心疼得无以复加,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早点知道一切,他就不会那么傻乎乎的被沈时冕一激便上当。

沈时冕见他皱起眉头,一脸自责,也就停了下来,“不说这些往事了,一切都已过去,从今往后有阿赢陪着我,我们重伤了沈情,待将玄清子和罗禅都解决,就逍遥自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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