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尔一脸不高兴,不知道谁又触了他霉头,芜君只好安静跟在他身边。走着走着,就在前院碰到了迎上来的罗宾。
罗宾在安全距离举起香槟示意:“芜君,晚上好啊!”
“罗宾先生,您……!”李尔回头瞪眼,芜君终于知道是谁触了这大大爷的霉头了,及时闭了嘴。
李尔又警告性地指了指罗宾。罗宾却因为他姑姑在这里,李尔不能拿他怎么办,所以就在在他两身后跟进跟出,在安全距离拿着一双桃花眼跟芜君眉来眼去,看得李尔火气旺盛直跳脚,然而这场合又不能发作。罗宾被李尔欺负了三十年,第一次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李尔转过头瞪芜君,芜君抢先说道:“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这事不怪我吧。”
还好这时阿塔来了,罗宾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蓝戈尔家族的名媛身上。芜君再好一块肉,身边有只恶犬把持着,罗宾也吃不到嘴。反正他跟李尔一辈子都无法达成共识,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李尔放着这么一个知情知趣的美人在身边,能忍住不下嘴的。还是说,李尔在军队呆久了,被那帮Epsilon同化成没有欲望的石头了。
晚会进行了一半,艾斯已经喝到了七成,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喝了,找了个借口溜回了自己房间。
李尔为了弥补无法帮他官复原职的亏欠,又让他住回了自己的套间。李尔也不是他的上级了,就不像以前,他可以跟着李尔随便去哪里,不用长期呆在军队里。现在不行,现在他每周只有两天假期可以回家,不过他多数时候都呆在李尔这里。
今天李尔的庆功会,还是他请了个假。
艾斯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书房有灯亮着,他醉眼迷离地往书房走去,推开门,却看见夏利在书房里,抱着一个盒子,似乎是在等待他。
艾斯今天请假回得晚,回来时晚宴已经开始了。夏利一直在后厨帮忙准备晚上的甜点,艾斯今天还没见着他,此时看到他非常高兴,惊喜道:“夏利,你,嗝,你是在等我吗?”
第40章 危险
艾斯惊喜道:“夏利,你,嗝,你是在等我吗?”
夏利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赶紧过来扶艾斯,小声嗔怪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一点,不多。”
艾斯把胳膊搭在夏利肩上,看着他的头发旋半晌,突然问道:“夏利,你怎么有,三个旋儿?”
夏利懒得跟这个醉猫讲,吃力又小心地把艾斯扶到了床边坐下。
夏利正式住进公馆,把一楼的两间房给他时,艾斯已经被命令搬出了这个房子,夏利之前睡书房用的床具就一直没收走,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艾斯靠在床边,夏利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喝了茶,艾斯终于清醒了一点,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听到这话,夏利的脸突然红了,低着头匆匆走到桌子边,把盒子捧过来,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蛋糕,特别是点缀的那一朵朵玫瑰花,用奶油做得非常逼真,好似刚从后花园摘下来了。
艾斯指着蛋糕,有点莫名其妙,问道:“给我的?你搞错了,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一月七号,今天就是你生日。”夏利话刚刚说完,房间的座钟轻轻敲响一声,十二点了。
“艾斯,祝你27岁生日快乐,你要许愿吗?我拿了蜡烛。”
艾斯盯着夏利,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夏利眼神开始躲闪,感觉自己的心思全部被艾斯给窥见了,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搓衣袖,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住了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
夏利脸涨得更红了,心里想,该死啊,怎么没想到这事儿。他声音细如蚊蚋:“我那次看到你的档案放在书桌上,我就,我就看了一眼,我发誓,我只看了一眼,就只是记住了你的生日……”
艾斯把蛋糕推到了一边,突然抱住夏利的腰,他坐着,头刚好顶在夏利胸前,说:“夏利,谢谢你,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说着艾斯竟然吸了两下鼻子:“我父亲说,生日是女孩子才过的,男孩子特别是Epsilon不过生日,可是我从小就想过生日,凭什么Epsilon就不过生日啊,我也从来没吃过生日蛋糕……”
夏利紧张的脸色柔和下来,把手放在艾斯褐色的头发上轻抚了几下:“原来你这么可怜啊,早知道就给你做个大一些的蛋糕了。”
“是啊,我要一个超级大的蛋糕,三层的。”
夏利笑了:“好啊,明天也是你的生日,我明天就给你做。”
“呜呜呜,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夏利了。”
艾斯抬起头,也不知道刚刚是真哭还是假哭,脸上带着酒醉的红晕,眼里也是醉酒的迷蒙。他捧着夏利的头,拿自己的脸在他脸上蹭了几下,酒味儿顺着艾斯的呼吸散发出来,又被夏利吸入,夏利感觉自己也快迷醉了。
艾斯蹭了几下还不过瘾,又挤夏利的脸,把他嘴唇挤得嘟了起来,粉色的唇珠,像一粒樱桃,艾斯突然凑上去轻轻咬了他嘴唇一口。
那一瞬间的接触转瞬即逝,可在夏利眼里却像是慢镜头,他惊诧不已瞪大眼睛看着艾斯的脸慢慢凑过来,张开薄薄的薄唇,咬了他一下,上唇有些疼有些热,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而心脏快速跳动,心悸到发疼。
夏利立马蹲在了地上,用膝盖顶住自己心脏的位置,紧闭着双眼,想要缓解这种疼痛,可是一闭上眼,艾斯刚刚咬他的那口,触感更加清晰。他触碰到了艾斯的嘴唇,艾斯的牙齿,还有艾斯的舌头……
艾斯下意识揉了揉鼻翼,突然闻到了一股非常奇异好闻的香味,如同百花齐放却完美融合,甜而不腻,香到醉人,他下意识说道:“夏利,什么东西,好香。”
夏利抬头,一双眼睛,眼眶发红,氤氲潮湿,像是马上就要垂下眼泪,之前粉色的嘴唇,此时颜色开始变深变艳。只听他用粘腻的声音说道:“艾斯,我**了。”
“啊……怎么突然就**了。”
这话让艾斯的酒意醒了一大半,他赶紧起身,到隔壁去找抑制剂。等他举着针头靠近夏利时,夏利像藤曼一样缠了上来,双手抱住艾斯的脖子,把身体贴了上去,脸埋在艾斯的肩窝处亲吻。艾斯只得和他保持一个拥抱的姿势,一手摸到他的腺体,一手举起针头把里面的空气排干净。
“夏利,你忍着点。”
艾斯把针头插入腺体,把药剂缓缓推了进去,疼痛让夏利浑身开始颤抖痉挛。
艾斯把他抱到了床上,想去给他找个被子盖上,起身时,夏利却抓住他的衣服,呜咽着说:“艾斯,你别走。”
艾斯坐了下来,抓着他的手,道:“好,我不走,我会陪着你。”
“抱我。”夏利脸色煞白,一脸冷汗,手指死死扣住艾斯的衣服,连脚趾都卷曲起来抓着床单。
艾斯侧躺下来,把夏利完全拥入怀里。夏利安静了一点,可是颤抖的感觉通过身体相贴,全部传到了艾斯身上,让人很是心疼。
背后是艾斯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夏利觉得疼痛也没那么难忍了。他往艾斯怀里又缩了缩,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他已经难以自抑,爱上了艾斯。
这段时间总会有意无意想到艾斯,一到周末就莫名开心,在准备晚宴的忙乱日子里还腾出手来给艾斯做属于他的生日蛋糕。还有,被他看着会害羞,和他亲密接触会**,以及此刻,在万蚁食髓的痛苦里,只是因为被艾斯抱着,就被幸福的感觉团团围绕着。
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夏利也没想到经过那些摧残,而今还能爱上别人,爱上一个据说没有欲望也不会**的Epsilon,也许正是因为他是Epsilon所以自己才会毫不设防,最终爱上他了。
说不清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总之,此时此刻,夏利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又过了两三个钟头,夏利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呼吸逐渐平缓。
外面也人声渐渐消散,晚会已经进入了尾声,艾斯也迷迷糊糊,觉得疲倦难当,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突然,院子里响起来一片嘈杂,艾斯还以为是他梦境里的声音。结果只过了片刻,就听到李尔大喊道:“艾斯!艾斯!”
艾斯睁开眼坐了起来,夏利也醒了:“李尔好像在叫你。”
“艾斯,你他妈去哪儿了,快出来,快点!”
李尔吼的又凶又急,艾斯赶紧穿鞋,夏利也挣扎着爬起来,艾斯按着他:“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怎么了。”
艾斯匆匆跑到前院,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吓不已。
人群围了半个圈,外围还有更多人着急地走来走去,圆圈中间,李尔抱着芜君,两人身上都是血。艾斯看清楚了,血是从芜君身上流出来的。
艾斯又急忙折回屋里拿药箱,刚一转身就看到夏利抱着药箱跑了过来。
艾斯拎着药箱到李尔身边,李尔看着他愤怒大骂,艾斯一脸严肃把李尔捂在芜君腰侧的手拿开,鲜热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艾斯剪开衣服,检查了伤口,应该是刀伤,足有四五厘米宽,关键是看起来扎得非常深。
“你打了急救电话没有?”
“打了,快给他止血。”李尔已经急出了一头大汗。
“不行,太深了,肯定伤到了脏器,得赶紧送去医院做手术。”艾斯苦着脸,这止不住血。
“那你总要做点什么啊?”李尔揪住艾斯的衣服,两眼发红。
李尔急得让艾斯刚才也失去了冷静,艾斯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在医疗箱里翻来找去,找到了一支凝血剂,给芜君打了。又指挥李尔把芜君平放在地上,把他腿抬高,放松腹部,找来一张厚毛毯盖住他,保持体温。
能做的都做了,此时就只有等。艾斯看着李尔这样子,什么也不敢问。
时间过得异常慢,李尔一脸暴躁地在芜君身边走来走去,周围的人自动退开。大概过了一分钟,李尔大喝他新来市长秘书:“救护车怎么还没来,你他妈的打电话催了没有?”
秘书忙不迭地说:“催了催了,说还有十分钟就能到。”
“十分钟?你再去给我打电话,五分钟不能到,我就带人砸了他们医院。”
“是是是。”秘书连连答应着,又去打电话了。
这时外面一阵人声,李尔以为救护车来了,紧走两步,发现是简森冷着一张脸,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来了。
李尔看到那人,更像是要吃人,直接把人一把抓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那人往侧面一倒,混着满口血,吐出一嘴的牙。
李尔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扑上去拎着铁锤似的拳头,像打沙袋似的,一拳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拳头擂在肉体上,发出沉闷“噗噗”声,听得人牙齿打颤,李尔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把人用牙齿撕碎。
眼看那人就快被直接打死了,简森伸手拉住李尔的手,面无表情地说:“哥,他快死了。你现在是市长,你不能把他打死。”
李尔瞪着简森不说话,只手上使劲,简森脸上没有表情,手臂上却冒出了青筋。
眼看兄弟俩也快要打起来时,救护车来了。
李尔随着医护人员,一起把芜君送到车上,跟着车一起走了。
第41章 樱桃罐头
前夜,凌晨三点左右,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已经酒足饭饱,也喝得醉眼迷离,纷纷起身告辞。李尔作为主人,还得在门口送客,芜君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客人们很疲乏了,李尔也很疲乏,这种应酬向来是很累人的。客人一波一波离开,还有最后一波。喝多了的教育部长正拉着李尔的手,一副把他当作知心好友的样子,向他抱怨教育经费多么紧张,导致教师们年年因为待遇问题到教育部大楼前游行静坐。
李尔掐着眉心狠揉,他简直是烦透了这个啰嗦的教育部长。
这时一个小个子Alpha走到前面来,芜君对他还有些印象,他请柬里写的是别塔日报的主编。看着李尔还在应酬部长,芜君自然走上前去送客。
谁知这个Alpha直接无视了芜君,径直朝李尔走去,芜君看他藏在衣服里的手,顿感不好。
那人已经走到了李尔背后,芜君紧赶上前,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金属的寒光闪过,芜君把李尔一把推开,挡在了他身前。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所有人都还在愣怔中,那人拔腿跑了。
教育部长盯着芜君腹部涌流不止的鲜血,大喊一声:“杀人啦,杀人啦~”喊完自己先吓晕了过去。
芜君剧痛难忍,一阵晕眩,刚好跌在了反应过来的李尔怀里。
人都涌了出来,简森见状,迅速反应,问了凶手逃跑的方向,带了几个人追了出去。
芜君在失血过多晕倒之前,还不忘嘱咐李尔打急救电话。李尔叫人打了电话,就抱着芜君疯狂地叫艾斯……
送去医院紧急手术,四个小时的手术做完,天也已经亮了。此时芜君还没醒,他还有二十四小时危险期没有度过。
凶手那一刀刺得又狠又深,明显是朝着胸口刺过去的,好在芜君比他高一些,也很有经验地避了一下。没有立即毙命,但那一刀也刺穿了芜君的脾、胃和肝,伤势很严重。
李尔穿着隔离服在芜君的病床边盯着他,他脸色白得快要融进这纯白的病床里,平时艳丽的唇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安详,只是呼吸轻微,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病床旁边的仪器代替了芜君的心脏,一声一声频率稳定地发出“嘟嘟”声,让人知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