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单方面跟季妈妈断绝父女关系。
后来季爸爸去世之后,杨父杨母仿佛看不到他们的二女儿过得很凄惨,从来没有帮过一次忙。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杨父杨母的家门口,季妈妈敲了敲门。
“谁啊?”门开了,门里是个穿着富贵,穿金戴银仿佛暴发户的老太太。
杨母一看是她二女儿,瞬间就变了脸。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没事别来找我们吗?如果让人看到庆涛有你这么一个落魄的姐姐,林家人会看不起他的!!”杨母厉声说道。
杨庆涛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分化成了一个alpha,而且他还很会维持表面形象,前几年,他勾搭上一个不知和谁有了孩子的富家小姐,并成功结了婚,杨父杨母的待遇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从季爸爸给他们买的房子里搬了出来,搬到了这个高档小区里面。
季岑舟见杨母根本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插话道:“如果你再不让我们进去的话,我就要大声喊话了,让你的邻居都出来看看,反正我是不怕的,你们也不怕的话,我不介意让大家见识一下你们的真面目。”
杨母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她那个胆小懦弱,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孙子,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天,杨父这时候也插话说道:“快让他们进来,我们杨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季岑舟和季妈妈刚进来,就听见杨母阴阳怪气地说道:“清一,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一点教养也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季妈妈突然说道,“岑舟他很好,他是个好孩子。”
自从季爸爸去世之后,季岑舟就成了她的逆鳞,谁也说不得。
杨母从没有被她二女儿顶撞了,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杨父在这时说道,“好孩子?我看他连天星的丁点都比不上,天星性格活泼,头脑聪明,人也机灵,你看看你孩子,学习倒数,性格木讷,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现在倒好了,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了。”
“爸!”季妈妈惊到了,“岑舟是你亲外孙,天星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呢!”
季妈妈说者无意,可杨父杨母听者有心。
当初杨庆涛跟林家大小姐结婚的时候签过协议,他们只能有林天星这一个孩子,林家的继承人也只能是林天星,当时杨父杨母颇有微词,婚后不能再有别的孩子,这不就是让老杨家绝后吗!!
可是林家提出的条件太优厚了,杨父杨母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可日子越长,他们就越后悔,经常都在背后撺掇着让杨庆涛给他们老杨家留个种。
季妈妈无意的一句话却像把刀一样扎在了杨父杨母心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诅咒我们老样子的香火就此断了是吧,没想到你从小看上去乖巧懂事的,背地里竟然这么恶毒!”杨父气得吹胡子瞪眼。
“爸,我不是这样意思。”季妈妈解释道,“我怎么会盼着杨家断后呢,再说岑舟也是杨家的孩子啊!”
“杨家的孩子个屁!!他姓季,不姓杨!!!”杨父破口大骂。
季妈妈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她后退几步,险些支撑不住身体,还是季岑舟在背后扶住了他。
季妈妈满眼泪花地看着生她养她的父母,嘴里那句“那我是杨家的孩子吗”呼之欲出。
但她没有说出来,她从小遭遇的一切已经给她答案了。
季岑舟把季妈妈扶到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季妈妈的肩膀,意思是这事就交给我吧。
季岑舟说道:“当年那房子是我爸爸全额买的,你们当时没地方住,住着我们也没说什么,但是现在你们明明有了更好的地方住,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不能还给我们呢?”
杨母插着腰,骂骂咧咧道:“你搞清楚,那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名字,你到大街上问问,谁会把房产证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子给你?”
“那我就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了。”季岑舟顿也不顿地说道:“你满大街的去问问,哪个‘路人’会全款给你们买房子,而且还会在房产证写上你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杨母蹙眉骂道。
“确实是个狗屁逻辑,那你让我去问路人要房子不是一个逻辑吗,我们坐在这里谈的前提是我们是一家人,你却让我去问路人,如果狗屁的话,那也是你先狗屁吧。”季岑舟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说出来的却能把人气死。
杨母那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把她堵得一口气晕过去。
那个在他们面前结结巴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季岑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季岑舟算是看明白了,杨父杨母早就不把他们当一家人了,但因为顾忌着季妈妈,季岑舟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狠
“如果我们不困难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上门的,既然你们不想把房子换给我们,便宜一点租给我们成吗?”季岑舟换了一个突破口。
杨母早就季岑舟气得理智全无了,张嘴就是:“不可能,那套房子我已经过户给庆涛了,而且里面还住着……”
“闭嘴。”杨父大喝一声,止住了杨母的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瞪着杨母,杨母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表情讪讪的。
季岑舟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猫腻,就问道:“里面住着谁?”
“你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闲事做什么?”杨母摆出明显不想再聊下去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把房子给杨庆涛?”季妈妈突然插话道。
杨父呵斥:“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弟弟!!”
“弟弟?”季妈妈突然笑了,笑容中包含着悲伤,“我把他当弟弟,他把我当姐姐吗?他把大姐当过姐姐吗!”
“你姐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提她做什么,多晦气。”杨母厌烦地说道。
“晦气?”季妈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
她那可怜的姐姐,帮弟弟顶罪,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出来后还被父母当做商品一样卖了出去,最后和腹中的孩子惨死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公道,因为她比不过五万块钱。
季妈妈抬头看着杨父杨母那两章尖酸刻薄的脸,都说恶人变老了也会变得慈祥,但是他这对父母还那副样子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
季妈妈突然明白了,其实她早就明白了,是她一直抓着这所谓的“亲情”救命稻草不放,其实她的父母早就不把她当女儿了,他们孩子只有杨庆涛。
季妈妈站起来,声调平静:“以后,我跟你们毫无瓜葛,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也别联系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孩子是不想要我们了?”杨母表情很不满,但一点也不悲伤。
前几年她摔折了腿,住院的时候,是季妈妈在旁边伺候的,季妈妈做事细致,人也温和,怎么使唤她都行,用着比看护好多了,更重要的事不用花钱。
都说女儿是赔钱货,他们把她养这么大,真是“赔”进去了好多钱,现在不好好利用一下,那真是亏本的买卖了。
季妈妈其实活得和很通透,她笑笑,却比哭还难看,“我都困难成这样了,你们还觉得能从我身上捞到好处是吗?”
心事一下子被戳中了,杨妈妈的表情僵硬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你爸是这样的人吗!!”
“你们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孩子他爹刚走了,你们就给我找了一门婚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家人承诺给你们三万块钱,我打听过,你们要我嫁的人坐过牢,有暴力倾向,他们家还在大山深处,我如果嫁过去,我这辈子还有盼头吗?你们别在以我父母自居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在你们这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父爱母爱,只有我有用的时候,你们才会想起我,难道我的存在价值就只有被你们利用,给杨庆涛铺路的吗?”
这番话等于再骂他们枉为人父人母了,杨父杨母都是爱面子的人,巴掌打在他们脸上,他们不动气才怪,脾气暴躁的杨父当场发了彪,他站起来指着门口,对季妈妈吼道:“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们杨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季妈妈拉着季岑舟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妈妈在人前表现得坚强,但再出门之后,眼泪就没有断过。
季岑舟的心脏也跟着痛了起来。
原主的身体也本能地为妈妈感到难过。
季岑舟轻轻拍了拍季妈妈的肩膀,“妈,别哭了,你还有我呢。”
季妈妈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感慨道:“我懦弱了四十多年,我明明早就看清你外公外婆的真面目了,却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小时候,我怕外公外婆会扔掉我,让我躺在下水沟里慢慢死去,你爸爸去世之后,我又怕他们不认我了,这样这世上我就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了。”
季岑舟突然明白季妈妈为什么会“执迷不悟”了。
因为她太苦了,丈夫死后,她失去了主心骨,她看向自己的儿子,但儿子还太弱小,需要她的保护,她只能故作坚强,但她又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太需要一个地方能够让她暂时的休息,能够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着的、自己还是有路可退的,哪怕这地方并不存在,只是个象征。
那个“地方”,就是杨父杨母。
原主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或者隐约感觉到了,所以自卑内向的他,才会鼓起勇气去跳钢管舞。
季岑舟觉得他应该替原主做点什么,他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季妈妈,柔声说道:“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季妈妈一愣,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孩子他爸的身影,那个她生命中第一个爱她的人。
季妈妈在儿子怀里放声痛哭。
季岑舟动作轻柔拍拍季妈妈的背,眼底确实一片冰冷。
他绝对不会就此放过杨家的,杨母刚才说漏嘴的背后,一定有杨家致命的把柄,他就等着杨庆涛身败名裂,杨家走投无路,只能回来痛哭求他们原谅的一天!
第9章 009
周日下午四点,季岑舟早早到了酒吧。
因为季岑舟不会化妆,一个小姐姐来帮他。
“你想要什么妆容?”小姐姐画着黑色烟熏妆,妆厚得像是在脸上戴了一张面具,此时挑眉看着他的样子,非常嚣张。
季岑舟看了一眼她亲妈来了也认不出她来的无敌假面妆,随意说道:“跟你一样就行。”
小姐姐挑挑眉,笑得流里流气的,“小朋友,你还挺有眼光的。”
季岑舟在椅子上坐下,打了个哈欠,准备趁着化妆的时候睡一觉,听到小姐姐的话,他随口答道:“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谢谢。”
“成年了,还真看不出来。”小姐姐拿起粉底,挤出一大坨往季岑舟脸上糊。
“你怎么干这一行啊?”小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还对季岑舟挺感兴趣的,接着问道。
季岑舟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一行来钱快,所以我就来了。”
小姐姐噗嗤笑了出来,“你还挺实诚的,你知道当别人问起,我们一般都怎么答吗?”
“怎么?”
“妈妈的病,家里穷,实在没钱治病了,就只能来着工作了。”
季岑舟笑笑:“挺现实的。”
小姐姐手下动作极快,季岑舟已经感觉她在用什么东西戳自己眼皮,小姐姐说道“你这肤质也太好了,这么劣质的粉底都不卡粉,服帖得好像本就是你的皮肤。”
肤质好对季岑舟来说就是一鸡肋优点——着实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商业互吹了回去,“你皮肤也挺好的。”
小姐姐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但奈何季岑舟闭着眼睛,没看到。
她这肤质还算好的话,那狗都能上墙了。
“下次拜托你睁眼看看再夸行嘛,别瞎瘠薄乱夸。”小姐姐吐槽道。
“那换一个,你头发真黑。”季岑舟又说道。
戴着假发的小姐姐:“……”
谢谢您嘞,我的头发早就染成红的了。
小姐姐给季岑舟化好妆后,看着镜子里人,楞了一下
镜子中的人五官明艳动人,就算本人无意,一举一动中都是风情,而且还夹杂着一股冷冽的气质,跟刚进来那个乖学生截然不同。
季岑舟也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跟他判若两人,非常满意,真心诚意夸奖道:“你技术真不错。”
小姐姐不想昧着良心说假话,便说道:“没有,那是你皮肤好,长得也好看。”
季岑舟转头,带笑看着她:“还想再来一波商业互吹?”
小姐姐:“……”
麻烦您闭嘴吧。
化完妆后,季岑舟去里间换了一件长度刚好到大腿根的旗袍,旗袍是露背的,腰间两侧各有弧形的裂口,上面缝着一层黑网,隔着黑网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截细腰。
旗袍下面是安全裤,不管怎么跳都不会走光的那种。
领班的来找季岑舟,对他说道:“你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你跳完舞下去跟客人聊半个小时就行了。”
“聊半个小时,能不去吗?”季岑舟蹙眉问道。
“不行,这是规矩。”
“我少要点钱呢?”季岑舟追问道。
“我们不差这点钱,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破例。”领班坚持说道。
他见季岑舟还是皱着眉,笑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只是聊天而已,别看我们是酒吧,但也是正经买卖,你又是未被标记的omega,你如果出了事情,我们整个酒吧都被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