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招你了?”骆安淮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秦南岳叹了口气,“你在我跟前就是招我,我看到你就想碰你。”
他说完之后,就顺着下巴吻上他的唇。
其实这天晚上秦南岳躺在床上闭上眼之后就在暗自思索,他现在也二十六了,年纪也不小,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还要跟对方在床上争个上下,人生啊真难啊。
他睁开眼去看旁边的骆安淮,对方虽然睡着但是却依旧皱着眉,像是被什么噩梦困扰。他似乎很难睡好,以前在军队是这样,现在在这里也是这样。
他抬起手去揉开他的眉心,然后搂着骆安淮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什么床上的事都可以算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在这儿,就已经足以激发起所有的满足感。
第二天早上骆安淮起得早,没办法,今天是最后的展示加落幕,规定了要都穿上那身发下来的军礼服,他得回学生宿舍去拿。
结果他一起来秦南岳跟着也醒了,看着他穿外套就笑出来,“诶,我今天就走了,你还这么早离开,都不跟我再温存温存?”
骆安淮很自然的穿完了外套后过来在秦南岳唇上亲了一下,“我得回去取那套军礼服,不然我们教官肯定要被凯尔说。”
“你们教官?”秦南岳拉住他,“王小森是你们教官,那我是什么?”
骆安淮笑,“你是我的教官,跟他们都没关系。”
“嗯,我记得了。”秦南岳道,“不过你要是要取军礼服就不用回去了,我这儿有多的,直接穿我的就行。”
“我穿你的?”
“怎么?”秦南岳笑,手往下勾住骆安淮的皮带,“你担心穿我的太大,被别人看出来了?”
“你太自作多情了。”骆安淮把他的手握住,“你要是再这样,我还是回去算了。”
“别,你穿,就在柜子里,你自己拿,我也去洗漱了。”秦南岳说着从床上起来,走进洗漱间。
骆安淮从柜子里取出秦南岳的那套军礼服,黑色的布料触感熟悉,右肩处垂挂着银色的流苏。
这是他熟悉的人,也是他熟悉的衣服。
只可惜今天之后,他再无触碰的机会。那些时间,在他走过之后,就真的过去了。
秦南岳出来的时候骆安淮已经穿着齐整,他拿着帽子过去帮他戴上,正了正帽檐,凑上去亲了一口,“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这么穿着真好看。”
“不愧是我的长官,油嘴滑舌起来没人能招架得住。”
秦南岳咧开嘴笑,“其实啊,你这么夸我我招架不住,诶,你看看衣服兜里有没有装什么,我前几天回去的时候带了这身,说不定装什么了。”
骆安淮现在其实已经笃定秦南岳在里面装了什么故意让他发现,他要是不去翻一翻,对方肯定要恼羞成怒逼着他翻上一遍来。
他抬起手去摸了摸左侧的内兜,里面有一张纸质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最上面写着四个字——“恋爱报告”。
“你?”
秦南岳摸了摸后脑勺,“这是我已经批准通过的恋爱报告。本来是打算直接发你光脑上的,可是那样少了点仪式感,所以还是打印出来了。现在纸真贵啊,就这么一张就花了我不少钱。”他那天去打报告的时候艾利克斯还笑话他伤口都没处理好就想着那些事儿,真的是为了情情爱爱连命都不要,可是现在看到骆安淮这样子,确实挺值得的。
骆安淮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你还没问过我,就往上打报告?”
“那你同意吗?”
“报告都打了,还问我同不同意?”骆安淮说完笑了一下,没等秦南岳开口就继续道,“我同意,秦上尉,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了。”
有认可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恋爱。
“骆同学,”秦南岳提醒他,“其实以前我们也够嚣张了。”
骆安淮穿着秦南岳的衣服去了集合的地方,王小森已经呆在那儿了,相处这几天也都有了感情,学生们都围着他说这说那。
骆安淮没往跟前走,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知道军队的规则,这其实和执行任务时候没什么差别,离开了之后不能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再也不见。他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景,只不过越多的告别就是越多的伤感。
秦南岳这个时候也过来了,一身黑色的军装映衬得他越发好看。他搭上骆安淮的肩膀,“什么时候开始啊?”
“过一会儿吧,大概九点。”
秦南岳点了点头,“马上我们俩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骆安淮道。这些对他们太正常不过,只不过当初的他们是并肩站在一起一同离去,而现在却要面临分离。
“不过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会再见的。”
在他们的演练结束之后,凯尔斯科尔作为这一次军训中军区的总负责人在场致辞,骆安淮顺带着听他那些官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秦南岳瞧。
虽然说距离很远,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在看彼此,军队里锻炼出来的优秀视力全部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供他们眉目传情。
凯尔斯科尔发言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骆安淮在这样的氛围中看见秦南岳做了几个口型,他知道对方是在叫他的名字。
其实秦南岳很少叫他的全名,光是别称就一大堆,调情或者服软的时候就叫上一声“安淮”,此刻离得这么远,倒是叫上名字了。
他刚想笑,就看到秦南岳继续道——
“我喜欢你。”
他不会看错的,就是这几个字——
我喜欢你。
所以他也笑着回应他——
“我也喜欢你。”
这宇宙星河那般浩荡阔达,但是他只爱一颗星星,那颗星星自始至终都只在一个地方,那是秦南岳的眼睛。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第三十二章 我的遗言
第三十二章我的遗言
汇报演出结束之后就面临着分离,很多学生围到了教官住的楼下,更有女生喊起了口号,活脱脱搞得像是追星一样。
骆安淮当然不是那其中的一员,告别最难,他从来不擅长,所以干脆都没去,和克林特恩还有瑞恩一起去吃饭了。
“安淮,你真的不去送送秦教官他们了?”瑞恩问。
“不去了。”骆安淮笑,其实就在他们现在的位置,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教官所在的宿舍附近的喧闹。“军队有规定,去了也见不到。”
瑞恩继续道,“要是你去,他们肯定会让你进去的。”毕竟他和秦南岳关系不一般,而且以前也是军队里的人,自然应该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
骆安淮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和秦南岳之前从来不曾缺少过告别,以前多的是,现在也没差。他从来都不怎么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件事,当初秦南岳都要给他留遗嘱了,他都没有敞开心扉将自己想说的告诉他。
——「南岳,这有个新任务,去不去?」查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那些正在跑圈的新兵,「你总不能一直带这些新兵蛋子不是吗,这太屈才了。」
「有什么屈才不屈才的?我觉得挺好的,我乐在其中。」秦南岳样了扬下巴,「你看看中间那个小子,打磨打磨,他到时候绝对比你做的更好。」
查尔斯,顺着他的动作去看,果不其然看到的就是骆安淮,黑色的发丝黑色的瞳孔,外加那么一股傲气的劲儿,在一群新兵中极其扎眼,可是他还是挑了挑眉,「那个?哪个?」
「你明知故问。」秦南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呆在这里带新兵。」
查尔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过就是你秦南岳和一个新兵看对了眼儿,被人家迷得五迷八道的,然后就要过来当人家教官,明着说打磨,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调/教呢。」
秦南岳抬起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让你别这么说人家小孩儿了你怎么嘴就这么欠呢?什么叫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调/教,我还能直接把人家搞上床还是怎么样?」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查尔斯往旁边退了一步,远离这个没事就动手动脚的暴力狂,「我是说私下里体罚,是你心中有想法,才会说要把人家弄上床的。」
「话都让你说了,你成天这么关心我的事,我都怀疑你是喜欢我。」
「那可没有,」查尔斯连忙摆手,「我这次来很简单,就是找你出任务,那个我可搞不定,你也不希望我真死外面了吧,不然谁以后陪你谈心?」
「我现在真希望你死外头,你把任务的信息发给我看看?」
「好嘞。」查尔斯立刻将信息发到秦南岳的光脑上,他翻着看了一遍,抬起头来,「你这是让我去死啊?」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去,是顺利完成再拿功勋章,我去,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呵,」秦南岳示意跑圈的新兵停下,「我去,不过这两天,你得替我带他们。」
「放心。」查尔斯笑,「我一定替你照顾好你家小甜心。」
秦南岳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新兵营面前示意他们解散,「我明天有事,会换一个教官带你们几天。哦,对了,骆安淮留一下。」
骆安淮没想道秦南岳又把自己留下了,因为运动量太大,他的皮肤微微泛红,语气也不怎么好,「又怎么了?留下我加训练量?」
秦南岳看他白里透红的,再加上对方刚才那句话,立刻回想起自己刚才和查尔斯的对话,什么“背地调/教”“搞到床上”的,反正颜色很重,不是什么好东西。
骆安淮看他半天没开口,拿胳膊怼了一下他,「你叫我留下,怎么不说话?」
秦南岳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些东西简直都是罪过,「哦,刚不是说我要去出任务吗?这两天查尔斯会过来带你们,你见过的,就是那个满头卷毛的黑皮。」
骆安淮嗯了一声,不知道秦南岳干满跟自己说这个,他又不是聋子,刚才没听到一样。
紧接着,他的肩膀被秦南岳揽住,他刚想要将对方的手掀开就听到秦南岳继续说道,「小子,你听我说啊,这个任务很难的,九死一生,说不定我就死外面了。我这是跟你留遗言呢,你别这么敷衍行不行?」骆安淮没有再动,侧过头看他,停了一下才开口,「留什么遗言?」
「遗言啊......」秦南岳本来只是顺口说一句,骆安淮这么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可惜对方眼神太认真,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些别的更深沉的东西,让他不由得认真思索认真对待。「第一条,我以前一直想养一只猫,可惜没退伍,没办法照顾。你以后要是退伍了帮我养一只啊,或者让别人替我养一只也行。第二条,我也存了些钱,密码是六个零,到时候帮我捐了,就捐给福利院吧,没爸没妈还是挺可怜的。第三......第三,我真觉得你挺不错的,你可得继续努力啊,我秦南岳带出来的兵,总得是这第三军区最厉害的不是?」
骆安淮没见过有人留遗言留的这么草率随意的,而且还是留给了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他想不通,可是也不愿意问,大概是心中还有些别的侥幸。
「嗯,我记住了。」
「你别回答的这么敷衍,」秦南岳用鬓角碰了碰骆安淮的鬓角,「你给我说说,我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骆安淮觉得自己肯定是哪根筋儿抽了才跟他在这里胡扯,「第一,帮你养只猫;第二,把你的钱捐了,密码六个零,第三,成为比你厉害的兵。」
「第三条不对,我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骆安淮回嘴道,「第三军区组厉害的人不就是你吗?」
秦南岳顿了一下,然后笑了开来,抬起手去揉他的脑袋,「你小子。」
骆安淮从他的气息中挣脱开来,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没有回头,只留下了一句话,「你最好还是别死,我记性不太好,你死了,你这遗言我就忘了。」
「我死不了的。」秦南岳望着他的背影笑,「连遗言都被人忘了,死也不甘心啊。」
正好今天是个周五,军训结束之后就有两天的周末假期。骆安淮回去换了身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刚打算坐下看看书,就听到有人敲他的门。
一般情况下来讲能敲他的门的只有克林特恩和汤姆,但是这两个人敲门的之后都会自报身份,而不是这样一声不吭。骆安淮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立刻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他的熟人,对方肤色健康,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留着板寸,笑着开口,“骆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休假期?”
骆安淮也笑了,在克林特恩挤眉弄眼的表情中将秦南岳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是克林特恩把你放进来的?”骆安淮转头问秦南岳,却被对方直接压在了门板上就亲。
骆安淮一下子被对方给整蒙了,虽然说房间的设置必然是隔音的,可是人心里的第一反应还是担心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所以也就任由着他亲。但亲着亲着似乎就不对劲了,秦南岳的手都已经摸到了他的腰上要往里面探。
骆安淮抬起手把他隔了一段,声音带着些轻喘,“秦南岳,你发情了?”
秦南岳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比骆安淮的还要哑,“从你今天那句我也喜欢你说完,我就想把你好好压着亲一亲,当然,多做些更好。”说完这句他还倒打一耙,“我本来没打算这么直接,是你把我直接拉进来的,是你引狼入室的,你也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