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岳站在教室外面跟玄烛聊天,他今天早上才回来,一回来就去带了早训,下了训之后就去将青陆的这些准备好,带了上午的训练后又去跟骆安淮练习打靶,然后又是下午。
几乎是昨天到今天的不眠不休,就算是被称作“最强单兵”的他,也略微有些疲倦。
“玄烛,你觉得‘青陆’能改变骆安淮吗?”
玄烛再一次拿出自己的数据流,“百分之三十五点四九的概率可以完全改变,但是青陆动摇骆安淮先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七。”
“你这么相信‘青陆’?”
“作为军用机甲系统,‘青陆’属于最为特别的性格配置,这种配置的一部分更像是负责心理疏导的心理师,另一部分则体现出狙击机甲所具有的冷静和理性分析,这两种特质相结合很容易说服人。基于这几点,我才得出了之前的数据。”
秦南岳听了这句话,想起了一件事,就是路慨说过的,“路慨,就是你爸,他说你和‘青陆’算是情侣,是这样吗?”
“呃......”玄烛第一次出现了卡壳,“准确的来说,高级人工智能和其创造者之间的关系不能用亲属关系来判定。不过从感性角度来讲,路慨长官对他的设计作品产生移情心理也很正常,这是人的本性。我本身也感到十分荣幸。”
“重点不在这里。”秦南岳打趣,“玄烛,我第一次听到你故意偏移重点。”
“长官,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亲属关系和情感关系并不适配于高级人工智能,而军用机甲系统明显属于高级人工智能。”
“是吗?”秦南岳笑,“好吧,我不太明白你们高级人工智能,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可以尝试做一些交流。”
“好的,长官。”沉默了很久之后,玄烛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第二十四章 梦里寻他
第二十四章梦里寻他
这一天,骆安淮和青陆聊了四个多小时才结束,等到他推开门的时候秦南岳已经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着了。
他放轻了脚步,低头去看秦南岳。对方眼睛下有些淡淡的青黑色。从学府星到第三军区驻地开飞行器大约需要四个多小时,一来一回已经是旅途漫长,更别说要将军用机甲带出来,这其中肯定有很多的调整内容,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一堆扯来扯去的烦心事。
说不感动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他还对秦南岳心怀爱慕,这种情绪甚至可以轻易的摧毁他建立完善的心房,在他心中种下一束盛放的花。
他蹲下来,手隔了一定的距离去描摹秦南岳的面孔,大抵是因为军人的锐利感中眼神占了很大一部分。对方眼眸闭合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温柔的多,深邃的五官和黑色的发配合着健康的肤色。
英俊,阳刚,硬气。
是他喜欢的样子,他从多年前一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
秦南岳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聊完了?”刚才骆安淮一出门他就醒了,这些年训练出来的高度警惕心已经成为一种没有办法改变和抗拒的本能,他只是装作还没有醒来,想看看骆安淮会不会处于一时情动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对他做些什么,可惜对方什么都没做,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光站着。今天中午和他在射击场搞的时候没见着这么呆头呆脑啊,果然还是要靠他带着才行。
“嗯,聊完了。”骆安淮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在他旁边坐下,微微扬起头,“谢谢你。”
秦南岳一点也不谦虚,“你确实该谢谢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亲啊摸啊抱啊的,还有,还有那个,这些方面,你都可以补偿我。”
他这一次没有中午说的那么直接了,但是在特定语境下还是能够让人明白所指的意思。骆安淮立刻被他拽入另外一种情绪框架下,“你想的太多了。”
秦南岳笑了笑,抬眼去看走廊里的电子屏。“已经十一点五十三了,你们宿舍几点的门禁。”
“十二点。我和‘青陆’说话忘记时间了。”
“已经赶不上了。”秦南岳手搭上他的肩膀,“去我那里睡吧。我们教官的宿舍没有门禁。”其实在刚才他就看过了时间,但是没有提醒骆安淮,是早就想好了要继续的事。
骆安淮起身,“不用了,我去图书馆。”虽然大一还在军训,可是其他年级已经有了在图书馆通宵学习的人。
“去我那儿吧。”秦南岳拉住骆安淮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去我那儿,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骆安淮对着他挑了挑眉,“你才需要担心,说不定我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秦南岳摊开双臂,觉得自己的激将法还是颇有成效,“如果是这样,我随时欢迎。”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燃起一盏盏昏黄的灯,路上除了秦南岳和骆安淮之外没有一个人。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扯着,像是依靠在一起一样交叠。
“第一天晚上,你和凯尔见的时候,也是这么晚吗?”秦南岳问。他比凯尔斯科尔更晚见到他这件事情还是让他耿耿于怀。
“嗯。”
“他那天下手狠吗?”
“还好。”他那天的心思根本不放在那些身体碰撞上,所以现在也想起不来太多了,更不会知道凯尔斯科尔因为这件事情还被秦南岳收拾了一顿。
秦南岳一听这个答案就知道自己白问了。“得了,我就不该问你,一问你肯定是这个答案,那个小子,脑子不行还没轻没重。他当时打哪儿了?”
“忘了。”骆安淮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
秦南岳的眉毛拧起来,“小子,这是为了凯尔斯科尔跟我叫板了?”
这下子还叫上全名了。骆安淮不太明白这种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和好胜心的来源,看起来显得没什么脑子还小家子气,可惜这个人是秦南岳,放着别人这样他绝对一句话都不会回。“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别人。
骆安淮这一次的亲疏划分让秦南岳乐得不行,一直到进宿舍都眼含笑意。骆安淮中间瞥了他一眼,就看到他的笑容快要咧到后脑勺去。
他忽然怀疑自己喜欢的这个男的是个傻子。
校方给秦南岳他们安排的是单人宿舍,收拾的也是干净利落,唯一的问题是只有一张比较宽的单人床,沙发也是单人沙发,没有其他睡的地方,除了地板。
骆安淮进去之后目光一扫就看到这个布局,步子略微的顿了一下,先了一步开口,“我睡地板。”
“睡什么地板,”秦南岳将他勾到怀里,指了一下床,“这也不算小,睡不下你?我们以前不经常睡一起吗?”
其实也没有那么经常,还没有他和凯尔斯科尔睡的次数多。不过风餐露宿的时候,这样的情况确实也有。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看清楚他对秦南岳的那些心思,而且累的像狗,哪里有时间管什么旖旎情绪。
秦南岳揽着骆安淮的肩膀的手往下,一直滑到腰上,“还是说,你担心跟我睡在一起,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成年人耍流氓往往都是这样心照不宣,比如秦南岳手放的位置,比如对方暗示的话语,可惜骆安淮没打算跟他搞,至少现在没打算。“发生什么,我对你硬了?”
秦南岳笑,其实他本来是没有这么多暧昧的心思,可惜对着骆安淮,尤其是骆安淮刚才这一句,弄得他似乎身体的热度自然就升了一些,勾的人心痒,忍不住揽着他腰的手更紧了一点,“也可能是我对你。”
骆安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然后把他搂着自己的手打掉,“我去洗澡,有浴袍吗?借我一件。”
秦南岳叹了口气,“有,我给你拿。”
秦南岳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骆安淮今天用过的那把小小的□□,将弹夹拆了又卸卸了又拆。其实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倒不是因为坐床不可以,只是因为这个位置离浴室最远,人有的时候就是自以为可以将距离和内心感受划等号,似乎他坐得更远一点,就能自己心中那些躁动的情绪就会淡一点。
好吧,其实好像也没有淡一点。其实不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他们甚至可以说是坦诚相待过,也就是只穿了内裤。当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那时候的情景就明晰的从他眼前浮起来,连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皮肤都清清楚楚。又白又光亮,跟其他当兵的糙汉格格不入,嫩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豆腐。
艹。
秦南岳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将□□扔到一旁去。
骆安淮洗澡的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正拿着浴巾擦头发,看到秦南岳坐在那儿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坐那么远?”
秦南岳眼神有些沉,拿了浴袍走过来的时候隐约气势汹汹,“我怕我刚才离你太近,会忍不住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你。”
骆安淮继续皮笑肉不笑,“操个屁。”
秦南岳洗了个战斗澡,可是骆安淮比他动作更快,他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十分自然的给他留了一半的床。他从旁边爬上去,沐浴完的热气和沐浴露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烘在两个人中间。
秦南岳瞧着对方淡然随意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能让他安心是好事,可是过于安心总归是少了点别的味道,就像是认定了他不会做出什么一样。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骆安淮心中竟然是如此的君子模样。只能将此归结为对方理解有误。
他的喉结动了动,开口去叫骆安淮的名字。
“干嘛。”骆安淮这么说,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刚才还不觉得,可是一沾床困倦感就自己袭来,身体还好,可是和青陆那场对话带来的精神上的疲惫感却弄得他睁不开眼睛。
“你真这么放心我?”
“嗯。”骆安淮含混的应了一声。
秦南岳的手摸上对方的侧颈,在上面摩挲。骆安淮的体温还是比他低了一些,热度立刻顺着皮肤传导过去。“我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那你做梦。”他没把他上了就不错了,还在这里哔哔赖赖那么多话。
骆安淮的本意是说秦南岳这样想就是在做白日梦,可是对方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在梦里,我可以想着怎么上你?”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操不到。”他已经疲于应付,抬起手压住秦南岳在他脖子上动来动去的手,“睡吧,秦长官,晚安。”
秦南岳被他噎了一句,叹了口气,“好吧,你也是,晚安。”
骆安淮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秦南岳却盯着他半天没睡,最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才闭上眼睛。
晚安,我的心上人,愿你梦里也满都是我。
☆、第二十五章 深情宜宜
第二十五章深情宜宜
骆安淮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腰被对方搂着,不过这孩子思维总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对于这样的情形也没觉得浓情蜜意,又或者转头去亲吻自己的心上人,反而是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直接把对方的手给掀翻。
秦南岳正沉浸在睡梦之中,被这么一弄立刻醒了,立刻去拉身边的人,却被压住了手腕。
“再睡就迟到了。”骆安淮一边说一边换衣服,先是套上了裤子,然后解开浴袍放到旁边,上半身裸着去拿自己的迷彩短袖穿。
秦南岳撑着手臂从后面欣赏着对方换衣服的模样,流畅的脊背线条和包裹着肋骨的皮肉,白的不像是曾经当过兵的人,满是优美的刚毅。他笑眯眯地开口,“哎,小子,你现在这样子像极了马上要被捉奸一样,太着急了吧。”
骆安淮换完衣服打算去洗漱,转过来瞥了他一眼,“那你这样子,就像是□□狠了,第二天早上起不来。”
害。
秦南岳感觉骆安淮现在越来越暴躁了,对他没有半分对心爱之人的甜甜蜜蜜,反而是吆来喝去。可惜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放在心上去宠的人呢,再怎么样也得继续不是。
这真是一份伟大的爱,连他自己都觉得感动。
他这样想。
因为前一天晚上跟女朋友吵了架,凯尔斯科尔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蹲在咖啡机旁边思考人生,可是这一思考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秦南岳住的房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还都是熟人,秦南岳和骆安淮。
啧啧啧。
他的这种感觉犹如把自己的狗给杀了,还要吃别人家的狗粮。不八卦八卦都说不过去。所以他拿着光脑拍了几张照片后就飞奔过去,冲着这两个人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没等骆安淮开口,秦南岳就笑着搂上他的肩膀,着重咬住了这个“干”字。“我们两个,晚上,一间房间,你和你女朋友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我们也一样。”
“她会让我帮她做作业,她作业好多。”凯尔斯科尔回答道。他们俩昨天晚上就是因为作业的事情才吵的架。
“屁。”秦南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和骆安淮会盖着被子写作业吗?我们当然是......”
这一次他没说完就被骆安淮捂住了嘴,对方用劲儿挺大,好像想把他直接给憋死,“凯尔,你别听他胡说。昨天晚上太晚了,我回不了宿舍。”
“哦哦哦。”凯尔斯科尔刚才被勾起了伤心事,此刻也没有太多探求真相的兴致,“行吧,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今天要进行负重奔袭训练,你们昨天那么累,早餐吃好点,补充些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