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斯：那你和我契约啊！契约了就能感受到魔力了！
　　霍宁：我不会魔法！(??へ??╬)


第51章
　　霍宁穿着金丝织就的曳地长袍……有点不高兴，原因无他，这衣服太闪了，行走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个移动的灯光架。不过这件衣服倒是和宫殿金灿灿的风格十分相配，而且图尔斯看起来也很满意——霍宁忘不掉图尔斯一脸兴奋地拉开衣柜门，给他看那些花里胡哨闪瞎人眼的衣服的样子。
　　“这袍子太长了……”霍宁正叽叽咕咕抱怨着，又被长袍的下摆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开始怀念被自己扔在魔法学校的那些旧衣服了，虽然有些打了补丁浆洗发黄，但它们尺寸合适面料柔软轻薄，还不会把自己绊倒。
　　他从缠绕在手腕上的魔法口袋里——魔法口袋也是金丝的，缀有不少大颗的宝石，一看就是巨龙审美——掏出施法材料蜻蜓翅膀，施法材料配合施法手势，加上合适的咒文，蜻蜓翅膀瓦解，随之而来的是他身边狂风卷起，带着霍宁双脚离地悬浮在空中。有了契约的龙族作为魔力的来源，加上巨龙的亲身教导，霍宁的魔法水平一日千里。
　　“图尔斯图尔斯，我去一趟泽维尔魔法学校。”他提着嗓门喊了一句。从窗口扑面而来巨大的气流，被霍宁精妙地一一化解，人形的巨龙攀附在窗台，收拢黑色的翼翅，跳进房间：“我陪你去。”
　　“那来呀！”霍宁学着图尔斯的样子从窗口一跃而下，狂风在他的周身供他驱使，长袍翻卷，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大魔法师的气度，“你追我，你追到我，我就……”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飞了出去，妥妥的抢跑作弊。他不像巨龙那样可以根据温度和风来判断方位，而是踏踏实实使用了一个指向咒文——因为跑错方向输掉比赛的话，那可就太冤枉了。曾经他在见到图尔斯的第一面就许愿不要再回到这个学校，可如今霍宁自愿往那边去，内心毫无波澜。也许时间和亲密之人的陪伴，真的是战胜恐惧的良方。
　　霍宁直指雪原上巨龙降落的平台——那也是图尔斯带他离开这座校园的地方，那里目标够明显，适合不熟悉这座城堡的霍宁降落。他的飞行速度渐缓，缠绕在周身的狂风一点点散去，在暴风魔法消失殆尽开始自由落体的时候，霍宁为自己施加了一个羽落术，保证自己可以轻盈地降落在平台上，而不是摔成肉饼。在他距离地面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羽落术突然失效，一股巨力将他往地面方向拽，霍宁指尖凝结成的电光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无声息地掐灭，他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我追到你啦，你就怎么样？”图尔斯隐去身形在此等待已久，果然爱人选择在此地降落，自投罗网，“要不你就……”他趴在霍宁耳边轻语几句，霍宁耳根红了，随后红潮蔓延了整张脸。
　　“行！愿赌服输！哼！”没想到哪怕是自己抢跑都没能赢过具有飞行天赋的巨龙，霍宁咬了咬牙答应了图尔斯提出的要求，随后怀着报复的心开始支使起巨龙来，“开门开门，我要去一趟宿舍。”曾经为霜龙打造的石拱门在图尔斯的龙语命令下轰然洞开，他们走过长而幽深的甬道，顺路去他们在这个世界遇见的房间看了一眼。满地的青蛙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那只灼伤霍宁右手的瓷罐孤零零待在那里，地面上还残留着召唤阵的痕迹，呈现出已经失效的焦黑色。
　　霍宁对召唤阵毫无兴趣，只是随意瞟了一眼，随后蹲下身子去研究那个瓷罐。他随意地伸出手指捞了一点罐子里的混合物，指尖被腐蚀，新鲜血液与那堆魔药混在一起，随后伤口急速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加了新鲜的人类血肉才是召唤阵的材料……这什么三流炼金术。”霍宁嗅了嗅那堆恶心的混合物，本来还想尝一点确认一下，见图尔斯在一旁虎视眈眈，悻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泽维尔魔法学校的炼金学科本来就不是招牌。”图尔斯对这个罐子也很不屑。
　　霍宁站起身往门口走：“但是那群饭桶买这个账啊，说起来是泽维尔魔法学校毕业的，多有面子。”图尔斯带着他拐出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不是霍宁曾经走过的那一条，这里的出口就是宿舍区。
　　“可惜我的炼金术才刚刚入门，不然就可以把你变成小鸟揣着走。”霍宁有点遗憾，自己的那些同学往来之间可是都带着些奇珍异兽的，“黑鳞龙鸟，多有面子。”
　　“没记错的话是我契约了你才对吧？”图尔斯一只手搭在霍宁肩膀，青年的身形逐渐淡化最终消失，“你不适合在这里走动，放心，我会把你安全带到宿舍。”龙类的翼翅与长尾逐渐退化溶解，现在的图尔斯看起来与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他好像一个刚刚从澡堂出来忘记带衣服的裸奔男生，大大咧咧地穿行在宿舍层。幸好此时是上课时间，这里空无一人，不然妥妥的吓着人。
　　【左拐，往前，前面那个岔路进去一直到头。】霍宁在脑中指挥图尔斯，最终他停在了一间木板房子门口。房间门和巨龙图尔斯差不多高，他进房甚至还需要弯腰。他召唤出被契约的霍宁，金丝曳地长袍在积灰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将破旧的小房间映得闪闪发亮。
　　“你就住这种鬼地方？”霍宁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图尔斯被房间里的灰尘激得打了个喷嚏，“我就该早点来找你。”
　　“现在也不晚呀。”霍宁换上了他的衬衣和牛仔裤，把长袍扔给图尔斯。图尔斯看着他那些半旧的衣裤，皱了皱眉。
　　“这衣服太差了。”他突然拉起霍宁，一边嗅空气的气味，一边带着他在走廊转悠，“上次我收拾的那几个人渣，他们身上的龙语魔法应该还没解开，走走走我们去拿他们的衣服。”
　　霍宁噗嗤笑出声来：“你拿龙语魔法施变形术？”以龙族魔法的能量，在使用得当的情况下无媒介施放禁咒都是有可能的，结果图尔斯拿来把人变青蛙——不过这样做的结果是魔咒的效果会相当强劲，确实不是几周能解开的。
　　“这不是夫人的愿望么？”他挠挠头，“我当时都准备好把他们变成尘埃的法术了，结果你来一句‘能不能把他们变成青蛙’，我只得把杀人的咒语吞回去了。”他上次就应该把他们变成青蛙之后再扔蛇的，太遗憾了。
　　“有人！”霍宁的侦测法术和图尔斯的感官同时反应，霍宁眼疾手快把没穿衣服的图尔斯摁在角落。来人没注意他们兀自走过，头发散乱，裸露的肩颈满是抓痕，提弓的手指节皮开肉绽。
　　是苍霜。在霍宁离奇消失房间内剩下一群青蛙之后，校内另一个东方裔苍霜就成了他们欺侮的目标。
　　“我们帮帮她吧。”霍宁低声说道，对于因为自己提早出局对这个姑娘造成的伤害有点内疚，也害怕剧情发生意外的变动。
　　霍宁正在往炼金术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图尔斯：叮！召唤成功！黑龙图尔斯为您服务！天降雷火请按1，碎尸万段请按2，变成灰尘请……
　　霍宁：变青蛙。
　　图尔斯（把致命咒语咽回去）：请按3……好的！变青蛙！服务结束，请给好评呦亲！


第52章
　　霍宁和图尔斯在学校潜伏了一周，观察女主角苍霜的情况。
　　实际上苍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坚强，不过结合一下剧本这也不奇怪。苍霜的前世是个克隆人，说白了就是本体的器官贮藏库，她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获得在外游走的机会，而不是和自己的前辈们一样像猪猡那样被饲养起来，只等时机成熟就变成一堆器官。前世的她甚至优秀得吸引了来自深渊的魔鬼——也就是男主角兄弟俩，与他们一直纠缠到这个世界。
　　对周围同学的恶意，苍霜远比霍宁适应，上一世她的本体对她的态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霍宁支使打手图尔斯暗中收拾了几个欺负苍霜最厉害的同学，让他们从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转变为只敢恶言伤人。相比起那些冷漠恶毒的话语，对苍霜而言还是他们对她无度的身体伤害来的更麻烦些。
　　见苍霜状态尚可，霍宁转而对剧情好奇起来。在剧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测试用的契约矩阵有反应，是契约体质，却无法与其他生物契约，这个情况曾一度被怀疑是契约矩阵太过敏感，而最后女主角的经历证明了这并非矩阵敏感度问题，而根本就是所谓的“契约体质”包含了两种情况——契约与被契约。
　　“后来就没有我的戏份了……是因为我被契约了，还是死了？”霍宁好奇地检查剧本，女主角视角当中她最后见到霍宁是在剧本的三分之一处，之后再无这个东方裔男性的出现。霍宁细细地检查关于契约相关的所有剧情，最后锁定了一处突破口。
　　“我和苍霜都是被这个召唤科的教授招进来的……我俩的背景都是东方裔血统的孤儿……是为他的儿子准备的契约试验品。”霍宁看着差不多在剧本结尾处，教授的猪队友儿子把将父亲的计划和盘托出，“啊……那么我是死了，人类契约人类应该……另有玄机？”
　　“走，我们去西蒙斯教授的办公室看看。”霍宁仗着巨龙老攻有恃无恐，甚至决定去教授办公室一探究竟。
　　在泽维尔魔法学校，西蒙斯教授的地位不低，他的办公室占据了一个视野极佳的塔楼顶层，可以远眺高耸嶙峋的阿提亚山脉，或者俯瞰下方广袤的嘉德森林和泪湖。霍宁和图尔斯不想强行突破塔楼楼梯上的石像守卫，攻击魔法学校的防御系统，干脆选择了从塔楼窗户进入——反正普通的防御屏障对巨龙没什么用，图尔斯进去了就可以带进自己的召唤兽霍宁。
　　黑色的鳞片在从图尔斯的指尖开始急速生长，人类的手变为龙族的利爪，鳞片一直覆盖到手肘，在霍宁的指挥下锋利的指爪突破加诸文件柜上的炼金法阵，新生的带血的双翼将霍宁护在爆炸的气浪之外。霍宁没等炼金法阵的爆炸结束，就赶紧从图尔斯的翅膀下钻出，争分夺秒搜索成堆的学术文件。
　　“《召唤与炼金之源头探讨》、《古代巨型召唤物召唤方式假说》……都不是。”西蒙斯非常谨慎，与人类契约相关的学术文件似乎一概不在这里。霍宁将最后一部分文件哗啦一下扔在地板上，开始在办公室内四处环视。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密室……”他的话还没说完，图尔斯的利爪搭在他的肩膀，霍宁的身形迅速淡去，作为召唤物再度被图尔斯回收。
　　【怎么了？】霍宁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图尔斯站在办公桌后，冷漠地盯着推门而入的谢顶男人。西蒙斯穿着一件崭新的魔法袍，袍子的下摆带着尘土，光亮的头顶细汗密布，似乎是匆匆从某处赶回来的。他的手心有亮光一闪，契约的召唤兽如同一道闪电扑向图尔斯，却在龙族随便一爪之下惨叫着败退。这个男人这才抬头，正视站在他办公室里搞了一通破坏、砸了他保护文件柜的炼金阵法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穿着紧绷不合身的滑稽长袍，上半身的布料几乎碎裂，背后一对巨大的黑色龙翼半张不张，一只手完全异化为利爪，黑色的鳞片一直蔓延到手肘。双方对峙的一片寂静当中可以听见连续不断皮肉撕裂的声音，男人的异化还在继续，他看起来似乎被完全激怒了。
　　西蒙斯教授以他专业的学术素养，只用了几秒钟就判断出眼前这个一击击退他的召唤兽的、可以随意改变形态的半人半兽的男人拥有相当的龙族血统，可能是亚龙族裔，甚至可能是……龙族本尊。他无法轻易胜过这个强大的魔法生物，在校园里贸然开战的后果只会是波及没有自保之力的学生。最好还是能问清楚他闯入自己办公室的原因，和平解决问题。
　　“这位……阁下？不知怎么称呼？”他收回召唤兽，摊开自己的双手来表达自己无攻击性，尽力传递自己的友好。
　　“你不必知道我叫什么。”图尔斯气场全开，眼神里透着对人类的蔑视。
　　“那……阁下前来……所为何事？”龙族后裔这个态度是再正常不过了，当年大召唤师泽维尔召唤出霜龙还不是做小伏低当弟弟，西蒙斯的情绪非常稳定。
　　图尔斯的利爪缓缓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我闻到了……文字的气味。”龙族一脉相承的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对龙而言，他们留下的文字是具有力量的，如果有实在很重要的东西需要记录，龙类会选择使用当时最流行的文字进行记录——当然了，记录的是龙语的发音。
　　“把那个东西交出来。”图尔斯的爪间电光闪动，他在以绝对的武力值进行威胁。
　　“您说的是……弗罗斯特之石？”西蒙斯没想到自己想尽办法将这块宝贝石头借出来，即使将它保存在自己的半位面之中，龙类文字记录散发的力量都能被这位强大的龙裔发现。现在人家都追到他的办公室来了，他不得不自认倒霉。西蒙斯将手罩在文件柜当中的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上，默念咒语打开半位面通道，片刻之后石头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空间，一块漆黑无光的巨石从里面掉出，被施加了羽落术缓缓落在地面，石头遍布白霜，朝上的一面有发光的浅蓝色文字。
　　“这是大召唤师泽维尔曾经召唤出的霜龙弗罗斯特用于记录的石头，他使用的文字并非目前常用文字的任何一种，我们对它的破译一直处于瓶颈。”
　　【是……是拼音……】霍宁简直汗颜，他轻声读出霜龙记录下的龙语，图尔斯无声重复发音，听着听着皱起了眉。随着霍宁将记录读完，霜色光芒的文字黯淡下来，它含有的知识作为力量，被图尔斯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