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玄幻科幻]——BY:云川已至
云川已至  发于:2019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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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教官压着他去找过医疗室,医生们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往他头皮贴,最终得出了“这孩子心里过不去那个坎”的虚无缥缈的结论,原本担心检查出自己真实问题的时周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郑教官有时候脑子转的太快。
  这下可好了,时周自病弱儿童之后又打上了自闭儿童的称呼。
  郑教官多次痛骂时周那群没有良心的家人们耽误了小孩的青春。
  面对他的脑补,时周有过片刻心虚,催眠自己情势所逼,但这么爱脑补的中年男性他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他的副业是不是什么小说作者,天高海阔全是他创作的空间。时周每说一句话,他都有被内涵到,用“我都懂”的怜惜眼神慈爱地回以注目礼。
  可与拼上生命的努力不相匹配的是他弱到微不足道的进步。
  时周无能为力,他能在机甲内部后空翻转体三周半并打一套军体拳,但是机甲依然慢吞吞我行我素顺拐走路。
  普通机甲没有觉醒“魂”,时周没办法沟通,心累时排除掉系统连个聊天对象都没有,他不想和系统聊天,刨去脑海里的那本书,系统活的像个每天只知道嗷嗷叫的智障儿童,和它说话会被迫进行降智处理。
  比如现在,它正在忘情歌唱:【我和我的机甲,一刻也不能分割。】
  察觉到时周很久没有说话并且没有用意识屏蔽它,系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
  时周唇色失去最后一抹血色,脸色透露出一股灰拜的青白,形容行将就木的死人。机甲自动检测到连接人的不适解除联系。
  啪嗒。
  时周直直从机甲上摔到地面,骨头撞击出闷响。
  仿佛被抛到岸上的鱼,呼吸干涸,他崩溃地蜷成一团,反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
  整个场馆全是急促的呼吸,他失神地望着头顶的照明灯,大片刺眼的白光好像回到了当初一睁眼医院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雪白。
  系统哭都不敢哭,紧紧盯住面板上时周的身体数据,断崖式的坠落,慢慢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上升。
  还不如死了呢。
  系统竟然产生了这个想法,让它和时周一起消失吧,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不用受折磨。
  可下一秒,时周传递给它的消息令它崩溃大哭。
  不要哭啦。
  时周无声用力地想出这句话告诉系统,一转眼又冒出了一头冷汗。
  这么强大又温柔的人凭什么要承担不应该由他负责的错误,凭什么不能过的顺风顺水非得苦苦煎熬换取一丝生机。
  静得真空的世界里,突兀出现了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耳朵贴近地板,一声一声振得心脏随之剧烈跳动。
  时周睁开眼睛,好像劈开一道天光,尽管模糊了五官,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精神力可以不用那么浪费。”
  司凛没有询问时周的异样,切入主题,伸出手递到时周面前。
  时周和他狭长深邃的眼睛对视很久,握住面前的手借力起身,炙热有力的手掌一瞬间将干燥温暖的热意顺着接触的皮肤四面八方蔓延到时周的身上。
  司凛的话虽然简短,但他听懂了。
  好比做化学实验一样,像控制药剂一样控制精神力的使用量,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从前的时周可以不在乎,肆意挥霍自己无穷无尽的精神力,但现在……
  再度坐上机甲。
  时周注入一丝精神力,机甲没有动。
  再注入一丝,依然没有动静。
  四、五、六、七、八……
  屏息,安静。
  里面的人似乎力竭,沉寂无声。
  “再来。”司凛皱眉。
  咬牙的声音几不可闻。
  当以相同的量到了第十次时,机甲咔哒发出启动的零件摩擦声。
  再多注入一丝,机甲抬起脚步。
  整个过程里,疼痛尚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
  第十一次。
  时周闭眼以十一次累计总和的精神力催动,机甲迈出第二步。
  咔哒。
  似破茧之蝶破开束缚振翅欲飞。
  这就是司凛所说的不浪费,精准地节省精神力完成可以达到的步骤。
  但对时周而言确实救命稻草,随着总量增多尽管使得承受的压力大,但怎么样都大不过之前训练的崩溃。
  机甲僵硬地弯起关节比出道谢的手势。
  明白了要领,时周可以称得上最受老师喜欢的学生之一。勤奋不多嘴,容易明白点播的奥妙。可惜之前元气大伤,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状态,掐准点恋恋不舍地解除状态。
  汗湿的T恤紧紧贴着后背,显露出背后清晰分明的蝴蝶骨,时周露出这么多天来少见的轻松笑容,如同破开愁容绽放的白色蔷薇。
  “谢谢。”
  时周深深地鞠躬,弯腰太猛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司凛下意识抬手想要搀扶,靠近的一瞬闻到清淡的草药香萦绕周身,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心口。
  下一秒时周往后跳了一步,退出安全的距离。
  司凛沉默收回手。
  “你从哪儿来的。”时周询问。
  司凛的黑发竟有些凌乱,像匆忙之间风的作用。
  “附近逛逛。”司凛的手上握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小东西,说话时手指轻轻点了点。
  “是吗?”时周轻轻反问了一句就当做回答。
  周围夜色四起,训练场单独开辟,离学生教官们的住所离得很远,很少有人迹出没。
  两个人保持一种诡异的默契,互相隐瞒彼此的来处和目的。
  其实还是有点不公平的,毕竟时周对于司凛的了解比司凛对时周的了解多得多。
  四目凝视。
  他望向司凛灯光下深潭一样的眼和清隽柔和的五官。
  很淡。
  泼墨山水画晕染出来的素与雅,点漆如墨,和他杀伐果断的行为一点都没有共通之处。
  时周恍惚了一瞬间。
  司凛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书里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注意到原著中的一个小细节,兰斯后期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一改皇室对军队忌惮的态度,隐隐有杯酒释兵权的想法。
  直到关系帝国存亡的最后一战出现。
  贵族们醉生梦死之际,迎来虫族最致命的一击,恍然从纸醉金迷中惊醒,慌乱地组织军队进行反击。
  司凛人生的第一次败仗来的猝不及防。
  帝国要亡了。
  虫族本就来势汹汹,常胜将军的落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人的脸上心头阴云密布哭丧着脸,帝国陷入长时间的阴气沉沉和紊乱不堪。
  按照剧情,那时候的原主早早死了,时周犯懒,潦草翻完剩下的内容,对后头的剧情一点也不了解。
  可是唯独留下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面。
  残阳如血下连绵的战火,赤红色的蘑菇云,棕褐嶙峋的怪石和修长沉稳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的背影。
  “此番赴死,以无量之鲜血归于星辰之浩大,然宇宙无泯灭之日,吾辈皆为荣光。”
  寄意寒星荃不察。
  荣光应当归于他。


第19章 怀表
  “安达受伤了。”艾维斯难得穿了一身卡其色的休闲服,乍一看仿佛年轻朝气的大学生,倚靠在珀西的书桌前,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听说浑身是血狼狈极了,可惜我没有亲眼见到。”
  珀西挑眉应答:“是很可惜。”
  安达此人内敛心思沉,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过政治立场,但有他的老师是太子之师的缘故,双方天然多了一层敌对关系。更重要的是,珀西曾经差点折在安达发明的一种药剂上过,虽然表面上和安达没有什么联系,但能够得到药物的人肯定与他沾亲带故。
  艾维斯上次和珀西有些不欢而散,但他们始终牢牢绑在一个阵营里,他也欣赏珀西为了达到目的时必要的摒弃,两者的关系随着时间缓和不少,现下甚至有心情开玩笑:“据说是外出考察时遇到凶兽攻击了,不过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迟早有一天会栽在他痴迷的东西上。”
  他们一群军官不清楚科学家们七七八八的数据,可是凭借老皇帝对安达的看重,就知道安达掌握的项目恐怕远没有想象之中干净。
  “生化专家什么的,最危险了不是吗?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珀西背靠椅子,五官硬朗,薄唇锋利,透露出的情绪掺了几分不屑:“他最好不要让我们抓到什么把柄……”
  “哦,对了。”艾维斯忽然想起拜访珀西的目的之一,一份名单悄无声息地躺在珀西的面前。
  “这是今年新兵营里比较出色的苗子,我打听了,元帅暂时瞧不上我们的小动作,毕竟‘刃影’才是他的重心。”
  珀西快速浏览一番,第一个名字“胡恩”的成绩十分亮眼。
  他扫到最后,念出最后一个人的信息:
  “夏尔,力量爆发力极强,机甲控制力存在较大缺陷。”
  珀西上扬了语气:“缺陷?”
  艾维斯调动相关的记忆:“我问过,他的教官告诉我,他的精神力有些阻碍,无法自如地运用到机甲上,令他的机甲进度变得很慢。但他在近身格斗方面的表现无人能及,所以我暂时把他放到里面。”
  珀西颔首,表明自己了解情况,飞快勾选了几个姓名,暗自于心中记下。
  钢笔的笔尖停顿在“夏尔”这个名字旁边,墨渍浸开,最终重重斜划一条线。
  珀西的语气嘲讽,但似乎不是对着那个夏尔,而是简单又无力的陈述:
  “在帝国没有精神力,就永远要活在尘埃里。”
  “那兰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什么东西都被他占了。”艾维斯低声咕哝一句,颇为嘲讽。
  有些时候,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皇室从根子里在腐朽,偏偏有兰斯出现,成为力挽狂澜的象征。
  珀西意味不明:“结局还没有定呢。”
  帝国进入了深秋,风将枯枝落叶卷到空中,空气躁动不安得很。
  红木书桌前,被吹起的牛皮纸哗哗作响,兰斯翻阅着议院提出的关于扩大平民选举权的议会草案,神色难辨。
  房间的另一角,女孩正闲着无聊翻动书架上的小物件,正是上回兰斯从学校接来的那位受到极大关注的女生。
  两方仿佛相处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女孩不甘心地咬唇,望着兰斯专心致志的英俊脸庞,心里满是挫折和懊恼。
  她不知道兰斯为什么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本以为会受到兰斯的宠爱,但兰斯根本没有怎么理会她,只是偶尔透过她的眼睛愣神片刻,重回高贵温柔又格外理智的太子形象。
  书架上小小的木雕盒子引起她的兴趣,精心描绘了不知名的植物。
  好像是忍冬。
  女孩认出来,心里不解,总觉得这般平常的花草降低了这个盒子的档次。
  小心翼翼拿开并未合上的锁后,静静躺在红色丝绒之中的怀表惊艳得令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殿下,这个怀表真好看,可以送我吗?”女孩着了迷一般拿起怀表,明白它显然花费了工匠极深的心血打造,产生据为己有的想法。
  跟着兰斯身边的日子,尽管兰斯对她的态度模糊不清,连一丝丝暧昧都不存在,但却令她享足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她想拥有的变得触手可得。兰斯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所以对于这块怀表她志在必得。
  谁知,话音刚落,回复她的却是兰斯急切的呵斥:
  “放下!”
  女孩从未见过兰斯如此失控的一面,脸上的温润被严厉和急切取代,从来温和的语调变得冷酷。她一晃神,手松开,竟忘了手中的怀表。
  金属落地的声音震耳,咕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远,安静躺着。
  女孩吓得全身微微颤抖,因为兰斯的脸色十分可怕。
  兰斯推开女孩,对着碎在地上的怀表竟生出一种抗拒之情,不敢再度拾起。
  这是他送给时周的礼物。
  时时刻刻、周而复始。
  时周的名字和时间好像有很大的关系,故而在时周的十八岁生日之前他命令帝国最手巧的钟表匠制作了一对怀表,他和时周一人一个。
  以墨玉为表盘,镶嵌海蓝的碎星宝石,构成一幅星辰图。
  更重要的是,表中嵌入一个小小的芯片,调节器旁多了一个小按钮,按下之后能给对方传递指示。
  “没用但是很讨人喜欢的浪漫。”
  他甚至记得时周收到后弯起的眼睛,眼中细碎的光比表中的宝石更加熠熠生辉。
  可是他早已弄丢了这份光。
  额前的碎发挡住兰斯的脸,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神情,但从他命令的语气可见一斑:“你该回家了。”
  女孩的声音颤抖:“殿下?”
  兰斯闭眼,睁眼后恢复平静:“对不起,你父亲想要的职业我会帮他的。”
  “殿下!我和你一起不是因为这个!”女孩想上前抓住兰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那是因为什么?你爱上我了吗?”兰斯依旧温柔又高贵,却仿佛含着冰渣,眼中满是嘲弄,“或者是因为我能为你带来的舞蹈比赛的第一名?”
  女孩脸上的血色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嘴唇颤抖:“不是的。”
  她利用兰斯的声望在舞蹈大赛中暗示主办方的消息终归还是被兰斯知道了,她就想为什么突然增设了奖项,原来兰斯暗中保住了被她挤下去的女生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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