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剑修[穿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唐不弃
唐不弃  发于:201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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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然整个后背仰躺在地面上,被拖拽而行,直拽到马车前。
长发散乱,后脑勺不停磕在地面上。
到了马车前,灵然整张俊秀的脸都抖得上青下白五彩斑斓。
那只修长的手终于纡尊降贵地俯下来,撩开灵然脸侧的长发,手指碾动一根发丝。
“呵,怪不得见了本官就逃!原来是个假郎君、真和尚。”
那只手轻轻一拂,灵然眼睁睁看着大团雾气擦着脸朝他整个人兜头彻脸地袭来。他心中大急,却不能呼救。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蛇如同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关键时刻,大郎同志怎么又掉链子?!
灵然恨极。
崔彧左手拂过,灵然脑袋上顿时光秃秃的,脸上遮的法术也失去了效力,恢复本来面目。“咦,生的不错!”
崔彧声音清冷,是一种视灵然如死物的漠然。
灵然垂死挣扎。
那只手快速拎起灵然胳膊。竟然单凭一只手,就将灵然拎起来,随意地往马车内一抛。看似不费吹灰之力。
“阿郎威武!”
“郎主大人天生神力!”
众郎将纷纷高呼。
只有灵然知道,这他妈哪里是威武神气!分明是魔气。条缕分明的黑气如同绳索一般牢牢捆住他四肢百骸,动也动不得,便如同上次遇见龙傲天那般,形同人偶。
哐当一声!
灵然被扔进了马车。
从外观看,这架马车已经奢华至极,但是置身其内灵然才知道原来内饰更奢华。他这一摔,居然没有摔倒,而是肚皮朝上趴在一块软绵绵的颈枕上。崔彧右手托腮,正笑不嗤嗤地看着他。
马车内香气缭绕,黑雾如同长了脚一般全部聚集在崔彧身上。若是旁人看见,可能觉得这人生的十分美貌,简直惊为天人!分明是个男子,却比寻常女子还要明艳。
崔彧这人仿佛一团火似的,艳光四射。
只可惜落在灵然眼中,这团明艳的火,其深处却全是黑色雾气。头顶依稀还顶着一对牛角。丑陋至极!
灵然嘶了一声。
“小和尚,你究竟是做什么来着?怎会撞入了大唐?”崔彧开口道的是“撞入”,不是来大唐,点明了灵然非世俗人。
灵然心内咯噔一声,正准备开口,将先前进城门时那番说词再讲一遍,说他是从倭国来的和尚,大不了承认他是个阴阳师弟子!谁知崔彧却以左手食指贴在唇上,轻嘘了一声。“不要撒谎!”
语气轻柔,甜蜜的如一只恶魔。
魔?!
灵然心中大惊。他终于知道这些凡人肉胎看不见的黑气是什么了。这他妈分明是大郎跟他科普过的魔气呀!今天出门真是没翻黄历,清晨他才在屋顶上与大郎同志研究这个世界是否有妖魔的存在,眼下就撞到了一只活生生的魔鬼手中!
灵然想动弹,全身却硬邦邦的完全不听使唤。崔彧左手快速的在灵然胸口摸来摸去,灵然面皮涨红,大怒道:“你手脚放干净点!”
崔彧不搭理他,从他怀中终于寻到那只装满怨鬼的乾坤袋,一把夺过,放在手中掂了一下。
怨鬼们在其中颠三倒四,不知又到了何人手中。叽叽喳喳议论,吵个不停。
崔彧一双泛着水色的桃花眼微抬,望向灵然,神色瞬间转为冷冽。“这些,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灵然双唇紧闭,绷成一条直线,如同一只被人用刀撬却撬不开的河蚌。他甚至连眼皮都微微合上了,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之后任凭崔彧如何审问,他都装死。
崔彧放下托腮的那只手,双手翻动乾坤袋。这乾坤袋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上头有金色鲤鱼铭文,无论崔彧使用什么手法都打不开。袋口怨鬼们在里面叫的更加凶。
这时马车已经开始再次行走,车轱辘声从外面不时传进来,伴随着脚步铎铎以及跨刀配在腰上哐哐的声音。
崔彧冷笑一声,指尖迸出万千条黑丝,刺入灵然皮肉,钻入血管深处,不时发出血管轻微破裂声。
灵然所有的惨叫都困锁于喉口,全身被缚,连翻滚都不能。堕入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他愤然地想。
*
一盏茶功夫,马车突然又停下。帘子外传来先前灵然听过的那个毕恭毕敬的声音。“郎主,衙门口到了。”
“知道了。”崔彧淡淡道。他停下对灵然的拷问,双手松开。此刻灵然双耳被无数条黑色丝线紧紧攀住,整张脸挤的变形,鼻梁拼命往下凹,双眼暴突,唇角不断地吐血。然而表面皮肉却丝毫未破,看起来诡异至极。
崔彧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擦了擦手。
他擦的很仔细,连指甲缝都仔细擦拭过三遍,然后将丝绢丢在脚下,掀开马车帘子,径直踩在一个仆役背上出去了。
灵然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马车帘子被暴力掀开,一只手快速拎起他,砰地一声。灵然身不由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随后被扔在大理寺门前的青砖地上。
奶奶的,小爷我有朝一日翻身,定要将你这小子千刀万剐!灵然心中大恨。
经这一摔一跌,他面皮再绷不住,从眼角鼻孔耳朵内都滴滴答答流出滚烫的热血。地上蜿蜒流了一地鲜红的血迹。
身上一袭白色僧袍如同盛开了千朵万朵红梅,空气中弥漫着冰冷残酷的血腥味。
“阿彧!”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活跃的声音,随即脚步声铎铎,有大批人马纷沓而至。
灵然艰难地转动眼帘,想看清楚能够将这只魔鬼换亲切地称呼为阿彧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声音依稀有些耳熟。
他抖了抖眼皮,沉重地撩开一条血线,眼皮上的血糊住了视线,隐约可见一个身穿翠蓝色锦袍的少年奔出来。
的确见过!这眼瞎的少年郎分明是魏王泰。
“阿彧你可扫墓回来了!”魏王泰哈哈大笑,如同一颗炮弹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崔彧,将人抱起来朝天空抛了两下,随后又接住。
笑声朗朗,极富感染力。
灵然心中震惊,这,这他妈分明是一头白痴啊!这崔彧身上,从头到脚腾腾的冒着黑气,魏王泰难道真是个瞎的吗?!李世民怎么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
他心中正在愤愤不平,突然听到崔彧清冷的声音。“阿泰,放我下来!”
靠,这两家伙居然是如此交情!
下一刻,灵然身上又被缚上了绳索。
“瞧,我给你捉了只什么回来?”崔彧一手拎着他,随意抛到魏王泰怀中。
“这厮有意思。”魏王泰俯身,一双灿若晨星的眼睛凑近灵然。瞳仁极黑,有光芒流转。
“前日咱们聊的那一百零八种酷.刑,刚好可拿来试试。”
“这是什么人?”
魏王泰翻来覆去地贴着脸孔瞧,也没瞧出这张脸是个熟人。
“是个和尚。”崔彧拍手,淡淡的笑道。“皮肉扎实着呢!放心,打不坏的。”
魏王泰闻言呵呵大笑,如同得了一件稀罕宝贝。“阿彧,果然还是你最疼我!”
崔彧淡笑,慢条斯理的,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崭新的丝绢,细细地擦拭手指腹,顺便将刚才被魏王泰弄皱的外袍褶皱抚平。随后扬长径直入了大理寺的门。
徒留下灵然,叫魏王派翻来覆去地颠着,在阳光下如同一条血淋淋的鱼。
崔彧,小爷我问候你八辈祖宗!
灵然愤愤的。
随后眼前一黑,成功地叫魏王泰颠晕了过去。

第68章 孤僧灵然(志怪)34

耳中是沉闷的硿咙硿咙声。
有微弱的光照在眼皮。眼睛勉强睁开,嗡嗡的声音伴随那熟悉刺骨的锁链簌簌响动传来。
靠!小爷我又被抓?!这是灵然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蜷曲手指,这个细微的动作扯动伤口,换来一阵剧烈咳嗽。
“哟呵!果然挺耐揍的!这样都弄不死你!”魏王泰兴致勃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这个疯子,灵然愤怒地想,怪不得李世民皇位传给那个没用的追在女人马屁股后头喊姐姐的傻儿子,也不给你!
下一刻,灵然感觉自己身子被人翻了过来,四仰八叉,面朝下。入眼是一片漆黑的泥土。泥土上血迹斑斓。
滴答!
滴答!
血迹滴落泥土,瞬间被吸收。
左手无名指传来一阵极痒的酥麻感,大郎同志终于醒了!
灵然心中一喜,想要挣扎,奈何手指不听使唤。抖了半天,也没有挪动分毫。
蛇语嘶嘶,伴随血液滴落的声音。
极其轻微。
“宝贝儿你……”蛇语声居然也哽咽。
一条蛇会哭吗?
灵然不知道。他从没见过,眼下也懒得去看。他闭了闭眼睛,眼皮自有万钧之重,连蛇语都懒得回答了。魏王泰不知在他身上抽了什么,像是鞭子。撕裂皮肉的疼痛感迟滞地从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皮层,然后他感觉又有什么新的东西钻入了伤口中,在血肉中拱动。
……怕是有虫子!
自打穿到灭天界后,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怕虫。
他这下是真的醒了,浑身如同一片枯叶在秋风中般簌簌抖动不休。
“醒啦?”魏王泰的笑声伴随着这一声癫痫若狂的嚎叫,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如果灵拂子在,眼下恐怕一柄屠尘剑出,就将这里全部轰成碎渣渣。可惜这里不是灭天界。众沙雕师兄不在。白衣的师尊灵拂子也不在。他只能自救了。
灵然咳嗽着想要起身,脊背拱起,双膝弯曲,他几乎是跪着在长条凳上爬起来。入眼却不是熟悉的大理寺诏狱。
眼下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四下暗淡无光,头顶一盏马灯,他眼光顺着马灯往上,见到一只纡尊降贵的手。
那手提着马灯。一袭宝蓝色锦袍,长发在耳后鬓边垂下,倒生的眉目清俊,只是眼神过于癫狂。——正是魏王泰。
魏王泰提灯瞧他,手中仍提着一条乌黑长鞭。“小和尚你究竟是从哪里练来的皮肉?如此耐打!一百零八种酷刑试了一百种,就差八个了,你且等等!让孤再试一试!”
灵然呛咳,抬手抹去嘴边不断留下的血迹,懒洋洋的龇牙一笑。“魏王,你会后悔的。”
即便狼狈置身于暗室,灵然的笑容依然灿烂如春花朝阳。
魏王泰愣了一下,手中马灯缓缓放下。“你认得孤?”
“怎么不认得?”灵然笑。笑完了,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前日还在宫中见过。”
“你是谁?”魏王泰放下马灯,随手丢在地上,马灯在他脚边咕噜滚了几下,光束依然如故。
灵然垂下眼皮,看向那盏孤单的被舍弃的马灯。视线刚好搭在垂落的乌黑鞭梢。鞭梢上仍残留着他的血。
鲜红的。
“魏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灵然笑又抹了一把血渍,口中血沫翻飞,不知咳出多少内脏碎片。“前儿在宫中分明还与圣主说过,给小和尚我一月期限,去处理那怨鬼做祸一事。”
“是你!”魏王泰大惊,猛然伸手卡住灵然的喉咙。
五指握住,如同一只白虎利爪锁死掌下猎物。
咽喉软骨咯咯作响。
灵然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将唇角扯动,像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嘲讽。
“不许这样看孤!”魏王泰勃然大怒,随即像扔马灯一样愤然地将灵然重重掼在地上。
灵然吃痛,整个人在地上连翻了十几次,嘭一声,后背撞上墙壁。内脏又碎了。他猛烈咳嗽,口中却哈哈大笑,清俊至极的脸上居然有一种诡异的美。
“阿泰,那人可是醒了?”隔着墙壁传来叩指声。崔彧的声音依然清冷如昔。
灵然这才知道原来崔彧就在隔壁。这墙壁不知为何却能够透过声音,应该不是大理寺诏狱了。他背靠着墙壁,四肢着地,缓缓地挣扎着坐起来,就靠在墙壁上双腿箕踞,口中哈哈大笑。“怎么,抓错了人,眼下你们要灭口吗?”
“放肆!”魏王泰怒吼一声。
隔壁又传来一阵叩指声。
魏王泰沉默,然后突然快步走到灵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用冰冷的目光俯视他。“待会儿见到阿彧不许你胡乱说话!”
这一声叮嘱却是极轻,几乎是贴着灵然耳朵传入。
灵然眉一抬,魏王泰却抛下他,匆匆地打开门出去了。
门关上,那盏马灯悠悠的光照亮了一室黑暗。
崔彧却等不及,已经走到门口,靴子落在空荡荡的地室内,显得格外阴森。
魏王泰忙忙地迎出去,与崔彧在门边相逢,随后传来魏王泰张扬的笑声。又是啪.啪拍背,又是哈哈狂笑。“阿彧,你送来的这个玩物甚好!还是你最懂我!”
原来这人见了崔彧会发疯,不知是中邪,还是入魔?灵然咳嗽几声,背靠着墙壁,呼吸如同一只破败的风箱,呵呵作响。
那头崔彧的声音隐约传来。“……让你玩,却不是让你只顾着玩!”
这话极绕口,魏王泰却立即听懂了。“阿彧你别生气!是孤的不是!只是这人一打就晕,到现在刚醒,要不你问问他?”
说着打开门。门环响动,两人脚步声匆匆地走进来。
从灵然角度,只见到地面一双黑金丝履靴,随即崔彧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呵呵,嘴巴这么硬,是想死吗?”
最后那一声“想死”语调上扬,声音极其轻柔甜蜜,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灵然迟钝地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蛇,示意大郎不要轻举妄动,头低垂着,一阵阵咳嗽,当作听不见这人说话。
“聋了?”崔彧皱眉,声音格外冷淡。
“没有!孤刚才下手有分寸的!”魏王泰急忙补充了一句。“你瞧!”
说着啪一声,鞭子从灵然头顶落下,灵然一阵抽搐。这一鞭,彻底打散了他刚刚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口灵气,双手不断痉挛,脸色顿时惨白,大口大口往外喷血。
崔彧皱眉不悦道:“让我问完话再弄死!”
“是,阿彧你别生气!”魏王泰忙丢下鞭子,牢牢地抱住崔彧胳膊,居然如同一个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般,痴痴地笑着。“这两年你总是不肯与孤亲近,好不容易逮着你,这不是……为了讨你欢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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