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他。”
鱼婷玉唇边的讽刺更甚,刚要起身果断的拉下兜帽,然而下一秒钟,她唇边的冷笑猛的僵住。
万众瞩目下,席清音的指尖缓缓转向。
最后对准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看清他指的是谁后,红袍众人纷纷忍不住发笑,金牌众人也均握紧拳头,心脏骤缩。
就连黑袍人瞬间也有些绷不住了。
虽然现在金袍败局已定,但也不是浪费揭面权利的理由啊。这么重要的权利,随随便便的乱指一个人真的好么?!
想到这里,他看向金袍阵营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同情,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鱼婷玉,她像是猛的被雷劈中,半天动弹不得。
没有人关注到她这个反应,黑袍人不忍心的又确认了一遍:“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揭面吧。”
席清音目光紧盯鱼婷玉身后的倒茶人,包裹在金袍内的身形站的笔直。
黑袍人点头,“请。”
这下子轮到鱼婷玉那边着急了,她慌乱的站起身,第一次在辩论会议中流露怯色。
在场众人并不是傻子,看见她这个反应,也纷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更为敏感的几人早就开始摸下巴,忍不住打量起那位一直在斟茶的男人。
鱼祸心轻咳两声,转向鱼木槿好奇说:“你认识那个人么?”
鱼木槿诚实摇头:“不认识。”
鱼祸心惊了一瞬,茫然的看了看席清音,“那他怎么那么确定要揭那人的面?”
鱼木槿再次摇头,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他的判断。”
鱼祸心说:“巧了,我也相信。”
两人相视,互相从对方眼中捕捉到忐忑。
另一边。
鱼婷玉硬着头皮强撑着说:“欺负一个随从算什么,大不了我揭面!”
“随从?”
席清音反问了一声,旋即冷淡开口:“你这样说,元帅大人会不高兴的。”
“……”
众人陷入十成十的懵逼中。
元帅?怎么又扯到容天河身上去啦,皇室不能出席会议,他不是不在场么?
一片沉寂中,倒茶人上前:“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席清音说:“你们做的实在太明显,每一次座上宾开口前都要喝茶,一倒茶就靠的很近,这种情况下,吩咐一些事情、教唆说一些话,别人也看不出来。”
倒茶人说:“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元帅。”
席清音冷淡开口:“《肥羊政策》颁布的最大受益者是你,鱼婷玉作为鱼家旁系,却处处与皇室作对,算起来,受益者还是你。还有许多暴露的地方,需要我一一点出么?”
倒茶人说:“也许是巧合。”
席清音说:“是不是巧合,你揭下面不就知道了。”
倒茶人:“……”
倒茶人笑了一声:“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
说完,他也不扭捏,直接摘下兜帽,露出在帝国知名度极高的那张脸。
霎时间,满座哗然。
“元帅大人??!”
“是容天河!”
“他怎么在这里?!”
震惊过后,金牌王冠者禁不住狂喜。
皇室不得参加辩论会议,容天河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红牌犯规了啊!
犯规的惩罚只有一个:辩论失败。
想起之前看似无法逆转的局面,再对比现在红牌几乎要无法翻身的困境,所有身着金袍的人都满是敬佩的看向席清音。
红牌座上宾叽里呱啦说了好几个小时的洗脑包,到了他们这里,几秒钟直接击垮,局势竟然瞬间就全面逆转。
老天,鱼木槿这是从哪里找过来的神仙座上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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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恋你其十三
“红牌阵营犯规!皇室不能参加的!”
“他们犯规了, 要不直接算辩论失败吧。《肥羊政策》本来就是丧失人性的东西, 天理不容!”
金牌这边反对声音极大, 黑袍人为难的看了一眼容天河, 又看了看席清音这个方向。
容天河矜持的等呼声稍微降下去,不慌不忙的说:“我记得我方也有一次揭面特权,还没有来得及用掉。现在我申请使用这个特权。”
说着, 他眯起眼睛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席清音并不畏惧被揭面,但是看见这个笑容,他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两个人虽然说不上熟悉,可是过去看展也打过不少次照面。当时他只是觉得对方有一点自来熟, 说不上讨厌,现在看来, 感情所有人都被这人的表象给蒙骗了过去。
想及前断时间容云景与容天河的那场谈话, 席清音微微发愣。
一个心怀鬼胎面上丝毫不显。另一个被逼到绝境,明知药物有问题, 却还是乖顺吞食。
金孔雀心里,应该也曾挣扎过吧?
不想怀疑亲近的人,可是种种证据都直接的指向那个人, 让人不得不怀疑。
脑子里想这些的时候, 会议室内的众人也纷纷面露纠结与不忍。
不少人都以为容天河根本就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看对方现在这个反应, 应该觊觎皇位已久,时时刻刻都想着翻身。
“演技真好,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陶笑笑撇嘴讽刺。
目前是计票环节, 离子遮罩都被撤下,因此他的声音传入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默默赞同。
黑袍人尽忠职守:“您想揭谁的面?”
容天河眼神扫视过金牌众人。
与刚刚红牌的反应完全不同,站金牌王冠阵营的本身就是守护顺位继承人,他们本就是正义的一方,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圈扫视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低下头躲藏,个个昂着头,更有甚者直接掀去了兜帽,挑衅意味十足。
最后,他的眼神定在了席清音身上。
黑袍人发问:“确定选择揭座上宾么?”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均露出好奇色彩。
事实上这一次参加会议,红牌座上宾的身份几乎已经明牌,绝对是鱼婷玉。但金牌这边却玄幻的很,推了一个从未参加过过往会议的人,弄得大家莫名其妙的。
容天河还是十分绅士的模样,他笑着摇头:“不用,我知道他是谁。”
席清音缓缓抬眼,没有说话。
黑袍人说:“那您选择……?”
这一次容天河没有再大费周章,他直截了当的看向金牌区域,手指直指鱼家。
“选他。”
席清音面色顿时一变。
鱼家两兄弟的反应更加夸张,鱼祸心腾的一下子起身,拦在容云景身前。
鱼木槿应当后来得知过容云景的身份,这个时候表现的比鱼祸心有担当的多。他敲了敲桌子,示意自家哥哥赶紧坐下。
犹豫一瞬,鱼祸心尴尬的坐回原地。
在场众人被两人这个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纷纷面露疑惑。
这次的会议是怎么一个回事,两边座上宾难道都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渠道么?放着各个大佬不揭面,反倒都选择不起眼的随从。
因为这么一个选择,容云景身边空出来一大片空地,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鱼家为三大巨头世家之一,占位本就极度靠近座上宾,现在容云景身边又都空了出来。席清音现在距离他几乎不到三米的距离,两步就可以跨越接近。
然而席清音没有动作。容云景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就像容天河参加会议犯规,容云景要是参加此次会议,同样会被算作犯规。
长时间不见他有动作,容天河喉咙里笑出声音:“你现在要抗拒揭面吗?”
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变大。
抗拒揭面直接等于颁布《肥羊政策》,受益者满是心宽,受害者们则心脏都快骤停。
僵持之际,第一个有动作的是容天河。
他不知道从袖子里掏出来什么,对准席清音这个方向轻轻点头:“抱歉。”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迅速的按了下装置上的按钮。一颗子弹形状的东西破空而出,穿风而过的呼啸声骇的众人惊叫出声。
待骚乱平息,许多人都不敢回头。
老天,那么近的距离,金牌座上宾应该会被打出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窟窿吧……
黑袍人声音响起:“你做什么?!”
容天河语带歉疚:“万幸没有伤到他,毕竟我只是想催一下进度,赶紧结束这场结局已定的会议而已。看,子弹一出,进度不是快了许多么?”
听到这话,众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头一看,只见身着金袍的短发男子将座上宾搂在怀中,背对着众人微喘气。
伴随着惊呼与倒吸凉气的声音,容云景眼角通红的缓缓回头,眼神不似以往镜头中的温润无害,其内满是愤怒与痛惜。
场面顿时一片骚乱。
在背后偷偷投票发言没什么,但现在第二顺位继承人和第三顺位继承人都违规的参加了会议,想及自己刚刚到那些‘豪言壮语’,金红牌双方纷纷尴尬的捂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喧闹中,容天河笑的彬彬有礼。
“现在,我们已经扯平了。”
容云景按在席清音肩膀上的手发颤,满脑子都是庆幸与气愤。
仅仅为了激他露面,就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要是他刚刚反应稍微慢一点……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直到席清音安慰的拍了拍容云景的手臂,他才缓过神,恢复平静。
投票在众人头脑恍惚之间进行。
所有人摘下腰间的令牌,在其上书写‘同意’或者‘反对’,一个个按照顺序投入箱中。
大约半小时后,黑袍人计票完毕。
最终结果,红牌以一票差距险胜。
红牌者大多满面兴奋,似乎已经看见了画作用之无尽取之不竭的未来。反观金牌者,个个面色惨淡,如丧考聘。
容天河高兴的拍掌,说:“这才是大势所趋。御画师一派早就该整治,早晚都会有人开创这个先河,不如由我来执行。”
席清音担忧的看了一眼容云景,后者默不作声的看着容天河。
容天河说:“小景,你最近身体不好,早些回去歇息。不然小叔叔会心疼的。”
容云景点头,忽然笑了笑。
“我也想早点回去休息,可是会议还没有结束,又怎么能放拥护我的人独自战斗。”
还没有结束?
不少人面露疑惑。
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会议室的入口处忽然响起一阵蹒跚而急促的脚步。
来人还未现身,话语优先的传入众人的耳朵里:“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这个声音没有经过变声器的处理,所以话语刚结束,有许多人瞬间就认出来这个人。
“邹凉?!”
席清音歪歪头,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容云景贴近说:“之前鱼木槿送生情来的时候,提及过邹凉。此人是替鱼养年诊治医师的师父,也是帝国目前最高级别的医师。”
这样一说,席清音立即回忆了起来。
同时心底产生一丝疑惑:
邹凉最早是为皇室卖命,后来转到鱼家做事。常理来说应该与这些利益争端脱节,他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是知道席清音在疑惑什么,容云景说:“是我拜托他来的。”
席清音猛的抬头:“是不是容天河送的强体丸有什么问题?”
容云景含糊的点头:“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算是’又是怎么一回事?
席清音想不明白,只好回头看邹凉。
那边,邹凉似乎是奔跑着过来的,年迈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半蹲着缓了好一会。
他才抬头掷地有声说:“我来此,是为了曝光一件事。”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这个事情发展走向。
有人劝道:“老医师,投票已经结束了,局势已定,曝光任何事情都改不了这个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