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按了上去。果然,非常舒服。硬实,而又光滑。
他的手无意识地跟着自己的视线下移,眼睛像是被光线刺入一样,一下子跳闪开。与此同时,梁惊尘抓住了他的手,举过头顶,固定在枕边。
事后,梁惊尘一直用亲吻去安慰单北,用口舌给他最大的补偿,但单小北依然把自己缩成一团,混身战栗着。
梁惊尘有着关于单北的所有记忆,知道如何讨他欢心,却又总是避不开把他弄到精疲力竭,弄到哭泣不止。
“小北。”梁惊尘用手来来回回地抚着他的背部,在他耳边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
单北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在很久以前,梁惊尘就这样守在他的身边,与他生死欢愉,精疲力竭之后,呼唤着他的名字。
“梁哥,我喜欢你。”单北看着梁惊尘,喃喃说道。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不见梁惊尘与单北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
所以,此间剧组发生了翻天地覆的事情,整个酒店炸了窝,也只有时小海、小兰、大壮与严天参与了进去。
天师局与警方联手,同时出动,批捕了齐心扬。警方带齐心扬离开的时候,齐少言拖着齐心扬的手,跟着走了很远,嚎啕大哭。他不相信这个事实,觉得齐心扬是被人陷害,并且扬言要给齐心扬请最好的律师。
被天师局一起带走的还有一只白狐。纵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看到。并开始窃窃私语。
齐心扬被带走,剧组一下子没了女主角,而且齐家的后续投资也可能就此撤资。付一博愁眉不展,对着时小海与严天大吐苦水。
吐完了,付导还不忘加一句,“你们节目组实在是太凶了。”
“节目组凶是凶,但也会给人带来好运。”严天笑嘻嘻的,然后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表示:刚才他已请示了天宇大老总。大老总觉得这部电影很有潜力,决定追加《新聊》一千万投资。
付导激动得一下子人椅子上站了几来,走了好几步。“天宇”成了剧组的大股东,再也不愁后绪资金了,这让付导因祸得福。于是立马罗继续开机。同时,紧急联系女演员前来救场。
在几个人你言我语中,小兰戴着昨晚上买的鹿角,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付一博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终于忍不住问时小海:“她是谁?”
“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时小海忙说。
“要不你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意到剧组试个角色?”
时小海眼睛一瞪,又抓了抓头,“让我想想。”
付导奇了怪,为什么时小海要做这个主?
当然,这个主也并不是时小海能做。他要去问单北。
这一通闹通喧哗,大半天都过去了,梁惊尘与单北依然没能从屋出来。
时小海好几次,都要过去捶门。但捶了门又怎么样?
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
而小兰又在他身边。时小海便心平气和了下来。
不就是恋爱嘛……
只是,这一天一夜,他北哥那么娇嫩,怎么经得起梁惊尘这样的折腾。
梁惊尘当然没有那么禽兽,事实上昨晚把单北弄哭以后,便没再敢动他。
单北长这么大,从没有像这样恋爱过。而且这个恋爱的意识一觉醒,便觉得喜欢梁惊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被他这样抱着,全身的骨头像是一根根被抽尽,晕乎乎的。
只是全身不舒服。
单北觉得像是打了一架,正确地说,被是被打了一顿,全部酸疼。特别是不可言说位置,基本上不敢动。翻个身,都能让他痛到直吸冷气。
单北不想动,梁惊尘自然更不会动,便抱着他。两个人的情绪太饱满,话反而说不出来。梁惊尘就时不时地去吻单北。而单北也学着去回应他。这一教一学间,便丝毫不觉得时间的流逝。
直到严天打过来电话,中断了两人之间的温存。
那边严天不知道说什么,听到梁惊尘吩咐:“给《新聊》剧组追加点投资。一千万差不多了。”
梁惊尘放下电话,单北便把头埋在枕头上,问,“梁哥,你是不是也是天宇的?”
梁惊尘沉默一会儿,有些无语。
单北头脑灵活,目光敏锐,偏偏在生活中,却十分糊涂。
“你不也是公司的吗?”梁惊尘说。
“我是说你一开始就是公司的。你昨天对我说,”单北顿了顿,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你是喜欢我,才故意接近我……”
单北的声音又低了几度,“所以你其实是严大哥的上司。为了与我合租,故意骗我说没有工作。”
梁惊尘轻笑。他的单小北,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梁惊尘走过去,坐了下来,“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接近你。你别生气。”
“没有。”单北又往被子里藏了藏,“无论梁哥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梁惊尘出神地看着单北,“真的?”
“嗯。”单北十分确信。
他梁哥原来这么就早喜欢自己,他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喜悦。
因为这个喜悦,便让单小北一时间忽视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只是看着梁惊尘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梁惊尘就去扯单北的被子。单北的两只手就开始用力。纵然一夜,欢情,不分彼此,单北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览无余的样子,被梁惊尘观览。
两个人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但被子还是一点点地从单北的身上剥落。
“梁哥。”单北急了。他不仅全身疼,而且身上粘哒哒的。
“我就看看。”梁惊尘的声音很轻,但手上松丝毫没有放松。他力量占了上风。被子被撕了下来。
单北去挡自己的眼睛。
这次,梁惊尘没有拉下他的胳膊,只是曲起他的双腿,然后虔诚地低下头,去讨单北欢心。
中间,单北的手机又响了。只是单北已到了关键时刻,紧咬着唇,两条腿哆嗦着,根本听不到手机的声音。梁惊尘整个心思也都被单北的反应牵扯着,也是无暇顾及,于是时小海打过来的电话,便无疾而终了。
等单北终于得以解脱,梁惊尘起身拿起矿泉水漱口,发现单小北挡着眼睛的胳膊露出一条缝,正在偷偷地看他。
梁惊尘灌了几口水,才说:“刚才坚持的时间比昨晚长了很多。”
昨晚上,梁惊尘一碰他,单北就缴械了。
“我,我……”单北说不出话来,本来就绯红的身躯就通红一片。
幸好时小海的电话拯救了他。这次,单北急不可耐地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那边时小海莫名心虚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北哥,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是这事有些急,付导一直在等着回话。”
你们?单北往被子里缩了缩。
“什么事?”
单北一开口,时小海心里咯噔一声。他北哥的声音沙哑而慵懒。
“付导看上了小兰,想给她一个角色。你觉得呢?”时小海问。
单北半天没吱声。
“北哥?”
“你去征求小兰的意见。她来人间也已十六年了,学了不少东西,也有了自主的想法。如果她愿意,我没有意见。”单北说。
“哦,好好好。”时小海的声音起伏,有些激动。
放下手机,单北发了两秒的呆。
“怎么呢?”梁惊尘问他。
单北告诉了关于小兰的事。
梁惊尘轻笑,“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可是……”
“时小海人品不错,符咒上也用心,以后你再教他操控纸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你不是说了,小兰有自己的想法,这事你交给她让她决定就可以了。”
“嗯。”单北点头。“就是,小兰跟了我这么多年……一下子像是要离开我一样。”
“我会在你身边。而且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梁惊尘凝视着单北,“不轮多少次转世轮回,无论你投身何处,我都会像这样找到你,留在你身上。”
单北呆呆地看着梁惊尘,而梁惊尘已抬起他的下巴,嘴唇压了上去。
单北闭上眼睛,环抱着梁惊尘的脖子,笨拙却积极地回应着梁惊尘的亲吻。
第二天,《十二点》节目组撤离影视城。只是时小海与小兰留了下来。小兰进了组,而时小海要照顾她。单北不放心,交待了时小海很多。时小海十分听话地记了下来。
严天这才驾车,送梁惊尘与单北回去。只是开车的时候,严天问了句,“老大,你和嫂子回哪儿?”
“去我那儿。”梁惊尘说。
单北在心里小小地抗议了一下,就妥协了。
他也很好奇他梁哥到底住在哪儿。
同时,对严天“嫂子”这个称号,他在心里也做了抗议,但也妥协了。毕竟单小北并不是多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小区。单北回忆起时小海第一次见到梁惊尘说的话。
——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穿的不是阿玛尼的春季新品,你手上戴的不是劳力士……
单北意识到自己从见到梁惊尘第一面起,就是对他盲目信任的。
梁惊尘住的是300平方的大平层。坐电梯上十六层。一进去,客厅宽阔通达得让人觉得茫然,对面的整座玉秀峰都囊括眼底,虽然开阔壮丽,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孤高峭拔。
“梁哥,你一个人住这儿吗?”单北轻声地问。
“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了。”梁惊尘凝视着单北。他已孤单了这么多年,等单北长大,也让他心急如焚。现在,终于苦尽甘来。
“嗯。”单北点头,同时翘起嘴角。
只是忽然想到什么,睫毛一垂,“梁哥,我……”
梁惊尘心里咯噔一声,不用单北开口,他已知道单小北要说什么。
和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退婚大概已成了单北的一个心病。
当然,现在也成了梁惊尘的心病。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到了现在,越是开不了口。
梁惊尘一拉单北,“来,看看我们的卧室!”
卧室正对着H城最大的自然湖泊,亦有着一览无余的绝好风光。但并没等单小北好好打量这间同样阔大的卧室,梁惊尘已按了窗帘开关,把整个房间遮得严严实实,把单北抱到了床上。
床同样宽阔而舒服。只是一个人睡的话,也是空阔到让人失落。
“梁哥。”单北只是微微地挣扎了片刻,便陷入了梁惊尘的空间。
单北接到言必行电话的时候,他梁哥才离开他,在浴室里冲澡。
很久没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单北还是很高兴的。
“爷爷。”单北声音透着喜悦。
“小北,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主动给老头子打电话?”言必行一开口就是抱怨。
单北不是没想过给言必信打电话。只是一给他打电话,就会想起自己不幸的婚姻……
哦,不对,是娃娃亲。一想起这门娃娃亲,就不能不记起言必行的贪财,毁他幸福。于是,单北便决定还是不要和自己为难,暂时回避一下言必信。
“你一个,那一个,都不知道给我老爷子说说你们的进况,你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在家里担心你,你们啊……”言必行痛心疾首。
单北无语。他出门这么长时间,这也是言必行的第一个电话。
他真看不也言必行哪儿担心他了。
而且“你们”是哪个意思?单小北有些心惊肉跳。
他和他梁哥已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这边还没有解决好退婚的问题。单北决定,这两天尽快把第一笔款还过去。
梁惊尘从浴室里出来,带了一身冷幽的水汽,欺身上来,无声地问他,“谁的电话?”
“爷爷。”单北捂了话筒小声说。
就听那边言必行的声音,“小北,你和谁在一起你别忘了……”
梁惊尘犹豫了两秒,拿过单北的手机,“我和爷爷说两句。”
“梁哥。”单北急了。虽然梁惊尘知道他的事,但自己现在还没能把婚退掉。他事他会解决,他不愿意梁惊尘插进这个事情。
但梁惊尘把单北揽到了自己怀里,干净冷凉的皮肤挨了上来,让全身温热的单北无比舒适。不由又把身体往梁惊尘身上凑了凑。
而梁惊尘已接过了电话,一个转念,把手机开了免提。
“是我。”梁惊尘沉稳的声音。
电话那边顿了顿,“惊尘?”
“嗯。”
“你你你,和北北在一起?”言必行像是咬到了舌头。
“嗯。”梁惊尘回答。
那边又一阵没说话,“多久的事了?”
“一直。”梁惊尘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回来?”言必行的声音像是上了天。
“过几天吧。我和小北一起回去看你。”梁惊尘说。
“惊尘啊,你上次给我带的酒我也喝得差不多了,那个滋阴壮阳的药也要再买一批。还有,我隔壁住的王老头七十多岁了,居然考了个驾照,你说我才六十八,他能开车,我为什么不能?”
“知道了。过去的时候,我会把车、酒、药一起带过去。”
梁惊尘扔下了电话。
“小北。”梁惊尘唤单北。
单北没动。但他身体僵直,梁惊尘还是有所感觉。
“小北。”梁惊尘去亲单北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