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的礼物是一块新的狗牌,老杜弄了条银链子,在银片冲印上杜宾的信息,又实用又百搭,十分闷骚。
老杜郑重将狗牌给杜宾带上,还不忘嘱咐:“儿子,今年该争取带女朋友回家了!”
杜宾顿时觉得新年比上一年更难了。
但无论怎样,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又一年后,狗子和猫咪都又长大了一点。
保有对新一年的期盼,对长大的渴望,就能一直有着对生活的希望,对未来的勇气。
一个人如果能不断成长长大,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祝福和最大的负责。
深夜当欢腾逐渐降下温度,众人皆归去,付沉上车前悄悄把付云拉到了一边,掏出一条小小的银灰色漂亮编绳。
付云有些诧异。
“这是我用自己的毛做的,因为是冬天所以毛刚好长到能够编织起来。”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临场发挥但我编绳技术还是很行的,你可以用来扎小揪揪。”
付云想起他们回到屋里后,猫咪就不知去了哪儿。
原来是躲角落薅自己的毛去了。
真可爱,付云忍俊不禁。
他拉过猫咪,在他微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
付沉很开心。
不管怎样,新一年总算是到来了。
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更用力地去爱对方。
注:
*洛萨扎西德勒:(译)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特别忙,但又想要写得长一点,让各位大大们追得尽兴一些,所以以后可能得改成隔日更,实在是不好意思吖
元夜在这里给各位大大赔礼了,实在对不起!!!!!(大力鞠躬)
非常感谢一直追文追到这里的朋友,感谢你们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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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爱你们!!!
第26章 【三窟兔】哥飞了
过年放假有多快乐,返工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付沉如一只废猫般挣扎了三天,还是不情不愿地随组长回归工作岗位,继续没日没夜地干活。
年前特控局的调查有了结果。
“谛听”查到“悲喜神”里代号为“申”和“酉”的骨干在马戏团事件时正好在国外,故而伪装成马戏团的“悲喜神”南部地下基地里,实际上只有午一人在控制局面。
午是十分自负的人,螃蟹横着走惯了就看不清前方的路,一朝不慎翻了船,逃亡时被申带到了东南亚某个小村寨里呆着。
因为涉及跨国合作,特控局的行动不得不放缓,向上级申请联合作战。
这算是不太好的消息。时间耽误得越久,“悲喜神”反扑的能力也就越强,警惕性也会更高。
跨国搜索只能交由“刑天”去负责,“狰”则将目光转向了更大的目标。
根据线人的情报,代号为“卯”的核心骨干成员之一似乎就在B市内,但卯行事十分谨慎细微,线人在供出这条情报后便失去了联系。
老杜一众得知消息,皆是面色凝重。
狡兔三窟。
看来这场仗有的打了。
除开工作上的事情,付云还有一些膈应得慌又没法说的难受之处。
茅韫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他的小伙伴。
茅教授原本便有编制,但他们的科研项目在大学内部进行。
一期合作研究成果十分显著,特控局干脆报告一打,直接将人打包调来内部,继续对“悲喜神”的药物进行研究。
上班第三天,付云走进安置区大厅,正好看到一群白大褂聚拢在中间,为首那人一脸欠揍的微笑同他们打招呼。
“付处,霜青警官,好久不见。”
付云笑得很勉强,付沉倒是很开心,这种开心在他发现另一个人后变为了惊喜。
“沈医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女医师长及腰间的乌发为方便工作,给盘了起来,黑框的眼镜下一双眼睛笑意吟吟。
她过来同二人打了招呼:“恢复得不错,过个年有精神多了。”
沈玥是付沉住院期间的主治医师,同时也是某科研项目的牵头人之一。
付云有些心虚,沈玥同样是他的主治医师,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住院时做的那些小动作沈玥比谁都清楚。
他忽然有了一总小学时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感觉。
茅韫略显诧异:“看样子沈医生与你们是旧识啊,我还在想怎么介绍呢。”
“去年九月时我们出外勤受了点伤,当时多亏了沈医生。”
沈玥柳叶眉微挑,笑着反驳道:“那可不能叫‘小伤’。”
茅教授与沈教授就这么变成了他们的半个同事。
不过好在付沉又开始带着“刑天”特训,甚至要外出到深山里拉练,付云脑内总盘旋的“猫咪会被拐走”念头总算是消停了下去。
不过很快他就忙得连猫都顾不上想了。
积压了一个春节的案子如潮水般涌来,付云很快带着一队开始全国各地跑,解决不听话的兽人。
老杜带着二队同样不得闲,材料档案马不停蹄在各部门之间来回递交,还未来得及签完字就火速奔赴下一个案发现场,在天上的时间快赶上在地上的时间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雀跃起来的大概只有徐偲。
虽然未婚妻和殷翔一样,被留在总局内接受转正评定,与自己天南海北,但徐偲还是很开心。
徐父徐母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洋媳妇儿有些犹豫和抵触,但见过几次面之后,发现这个姑娘脾气好做事还勤快。
问了一下,发现姑娘是被人骗来了中国,被自家儿子救了出来,在原来国家也无依无靠,很努力地在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化。
徐母很快就对这个孤苦伶仃的乖巧姑娘产生了好感,并且产生了深深怜惜。
虽然有些担心后代会变成个什么样子,甚至能不能有后代都是问题,但架不住徐偲意愿坚决,也不想过多干涉儿子的选择,徐家父母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吉茜有些小心翼翼的受宠若惊,习惯了四处逃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俯下身来善待她,给她一个家,她不想辜负了这份喜爱,这份期待。
于是面对局里的考核,她表现得特别用功也特别卖力,付云偶尔回来路过休息时无人的训练场,都能看到吉茜努力的身影。
又懂事又默默努力的姑娘,总是特别惹人心疼。
相比之下某只被娇宠惯了的雪豹就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付云第二次出外勤回来,赶巧碰上付沉从山里出来。
当着“刑天”一众狗子的面,付沉不好脱下伪装,只得板着脸规规矩矩同付云打了招呼,就率众快速通过。
二人擦肩而过,背道往两个方向走,似毫无交集。
付云当时还有些讶异来着,没想到一个多月不见,猫咪的变化这么大。
这个念头没持续一个小时就不攻自破,付沉将狗子们安排好就直奔组长办公室而去,一进去就把付云扑了个满怀。
“哥,我好想你!”
“我太难了,山里又热虫子又多!”
惊蛰刚过不久,山里对季节的变化最大,对于生活在高山上的长毛动物来说简直是折磨。
付沉于是不得不剪毛,连带着冬天换毛后长到腰肋的奶奶卷如今短得都快扎不起来。
变回雪豹之后只剩下了柔软的内层毛,像一只大号的短毛猫,一双澄澈浅灰眼睛里委屈得要死。
付云乐呵呵将他抱起来,他也已经一个多月没能见到猫咪,相较于过年前天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现在短暂的相处简直太奢侈了。
中队会在局里修整半个月再出发,付沉于是可以短暂回一下在茶场宿舍的家,但付云今天晚上就得走。
雪豹难受到了极致,又别无他法,只得把自己埋进充满两人气味的被褥间,自己一个人委委屈屈地睡。
付云其实也很难受,他甚至想请一天小假期回家陪猫咪。
但这次任务不行,这次任务关系到“卯”。
一个多月后,打入“悲喜神”内部剩下的唯一线人发来简报,西部某座雪山上藏着“悲喜神”的其中一个大本营,因为卡在国境线旁边又藏身高海拔陡峭地带,一直未被发现。
线人传出这条消息后便如先前那位一样,从此销声匿迹,付云他们心情都很沉重。
这条消息代价很大,必须要去一探究竟。
B市联合医院,位于高楼的重症病房里。
老人骨瘦如柴,脸颊深陷,几乎要戴不住呼吸机的面罩。窗外蓝天白云,青鸟负着暖阳。
春光大好,但他的日子已经快到头了。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罩在白色的医师褂中仍显得风流倜傥,口罩一直拉到鼻梁,金丝眼镜下的含情双眼却使这点遮掩恍若有意而为。
茅韫查完房后没有回到会议室,而是将工作交给了副手,自己来到重症病房里,恭敬在椅子上坐下。
规规矩矩,犹如当年仍在老师课堂上。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向他,茅韫了然,温言答道:“我们今日又取得了新的进展,估计于年内可以完成这个项目,老师放心。”
顿了顿,又轻声道:“这种抗癌药物一旦问世,会拯救无数个家庭,老师也能得偿所愿,学生不敢懈怠。”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乖顺地笑了出来:“若非当年老师救命之恩,恐怕我还不能坐在这里,又或者是进入到实验室里研发药物。”
老人似乎也想起了旧事,干瘪的嘴勾起一抹轻笑。
他虚弱无力,甚至连开口时都没有了声音,茅韫却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你当年,你母亲抱你,深夜过来,排不到号…她跪着,求我救你。”
老人的笑容里满是欣慰:“豆丁大点儿的娃娃,病得都快喘不上气儿了,我就加了个号……没想到,你争气,活下来了,还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一个好医生……”
茅韫漆黑的眼眸里含着某种情绪:“我想成为如老师一样的好医生,不论贵贱,治病救人。”
老人点点头,而后疲惫地闭上眼,不再交谈。
茅韫细心替他掖了掖被角,悄悄打开病房门离去。
老师这些天都很难有精神,食欲不振,夜间疼痛难眠,上一次如这般与人清醒交谈,还是半个月之前。
茅韫心里很清楚。
老师的时间不多了。
当年母亲抱着病中的自己深夜辗转,苦苦哀求,但没人施救,因为他们早已欠下巨债无力偿还。
绝望的女人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嚎着,请求医生救救孩子。
没有钱,没有排号,什么都没有。
老师加班加点,将那个孩子抢救了回来。
茅韫永远记得,老师每天来看他时,都会给自己带上某个小玩具,或是几颗糖果,据说是他女儿分享给这个可怜的男孩。
他读了大学,当了医生,他成为了自己的救世主,不再需要苦苦求救。
有一群人看中了他的能力,出高价请他研制强化药剂,于是他有了威望,有了名誉,还有钱。
很多钱,是母亲在按摩店一辈子挣不到的钱,是能支撑他偿还债务,回报恩人的钱。
而这一切,只是需要在一些动物身上实践他的想法。
它们只是动物,就算能变出人的皮子混淆视听,那也还是动物。
茅韫看着新进来的信息。
雪山基地二期项目已收尾,三爷很满意,请卯先生三日后来验收。
非常好。
用一只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来挽救无数人的生命。应该选择哪一个?
很容易抉择,不是吗?
茅韫想。
西部,海拔四千六百米。
付云每一次来到大雪山,就会想起很久之前,故事的开端。
那条大裂谷,雪豹A03。
飞机轰鸣飞过两山之间,赵汉东被风雪糊得睁不开眼。他将脑袋微微探出机舱,看向下方连绵的雪线。
“付哥,这里原来有条很大的裂谷,就上次彗星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完全愈合了,但还是留有痕迹。”
他向下指给付云:“看那里。”
付云向下望去。
连绵雪山冻土荒原,冰封万里,有一道隆起的痕迹突兀伫立在山脊之间,如人肌肤上一道细小的伤疤。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空中完整地看到了裂谷全貌,时隔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