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默默地听着,没说话。
原本一个世代隐居的古村落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楚凡却是有些感慨。
何言听了应花风的话问朝南:“朝南兄弟,这外人一般是不太可能找到回朝村的,那么回朝村人又是怎么找到往外的路的?”
朝南:“村里人本就是从外而来,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
于浩一听也说道:“这些年来考古学界不也遇到很多难题么,古人的智慧是我们无法估量的。”
考古队的人也都颇有感触。
☆、圩冰
“走吧,背上装备,帐篷生活用品就留这儿。”何言整理起自己的东西对众人说。
洞口外作为了他们的暂时基地,大部分物资就留在了这里。今天的行程就只是勘察回朝村,天黑之前就回来,少些物品更方便行动。
洞口有些狭窄,仅供一人通行,八个人排成了一排缓慢的前行。
朝南依旧走在最前面,楚凡紧跟朝南身后,蒋汀洲选择了断后,应花风走在蒋汀洲前面,中间是考古队的成员。
除去了部分生活用品和帐篷,每个人身上的负重减去了快一半,这一路也没人叫苦了。
除了脚步声和衣服摩擦声一路上安静得出奇。
“你们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啊?”卢娜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静,女性大多时候在温度方面会更加敏感。
这时何言也说道:“我也有同感。”
“我也这样觉得。一般山洞都是冬暖夏凉,可能是因为咱们走得越深就感觉越冷。”王伟洋这般猜测到。
走在后边的应花风突然说道:“不对,这种寒冷与山洞阴凉湿冷不同,太干了。”
这时走在最前方的朝南声音传来:“结冰的范围延伸了。”
“什么!”楚凡也被朝南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
朝南:“上次我回来时冰只到了洞口,这次应该往前延伸了一两米。”
说话间他们已经能看到洞口传来的光,众人也明白了刚才朝南的话是什么意思。
距离结冰的边缘半米左右朝南停下来了,这里仍旧狭窄,楚凡也只能站在朝南身后探着脖子往结冰的洞穴看去。
何言在楚凡身后也极尽可能的探着脖子。
后边几个人看不到前边的情况只能干着急。
于浩忍不住爆发的好奇心急切地催问到:“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
后边的王伟洋也好奇的问道:“朝南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朝南:“往前两米左右就是洞口了,我脚前边半米不到的位置已经结冰了。”
何言:“朝南兄弟你之前进到过结冰区域,可有危险?”
朝南:“不知道。”
走在最后的蒋汀洲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来都来了,在这洞里讨论危不危险也没意义。这里空气一点儿都不好闻,赶紧出去吧。”
楚凡:“说的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就是各位正在做的事吗?”
楚凡说完拍拍朝南的肩:“走吧,朝南。”
“嗯。”
朝南迈着步子跨入了冰里,冰面上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楚凡也紧接着踩上了冰面,脚底的冰貌似有些脆弱,尤其是边缘部分的冰已经被踩裂了。
“这冰应该才结上没多久,还很脆弱。”楚凡来回踩了几次。
朝南已经几步走出了山洞,转回身看见楚凡还在冰面边缘研究。
朝南:“……”
走后边的蒋汀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楚凡,你还走不?路都被你挡完了。”
这话要换谁说楚凡都不介意,偏偏是蒋汀洲这家伙就有些不爽了:“谁叫你不走前边,就挡你咋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楚凡还是老老实实朝洞口走去。
何言一看前边两人都顺利的到达了洞口外边,他也毫不犹豫的朝着洞口走去。
后边的人也都纷纷跟着走出了山洞。
直到最后一个人蒋汀洲也走出了洞口,众人听到他的感叹声:“总算是呼吸到点新鲜空气了。”
朝南:“走吧,还要顺着这条路往前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真正到村子。”
相比起洞穴里的薄冰,河面上的冰很厚,或者说整条河的河水已经全都变成了冰,连两岸的树木也没能幸免。
船坞还在原地,只是上边也整个覆盖上了一层一尺厚的冰。
朝南正准备往前走,楚凡和应花风还在观察船坞上的冰,他也只能停了下来。而此时蒋汀洲已经拔出匕首在冰上凿起来了。
蒋汀洲:“这冰有些奇怪。我使出了七分力气,连个痕迹都没划上,不应该。”
“你怕不是太弱了吧。”楚凡可算找着机会给嘲讽回去了。说完,楚凡也拿出匕首看准一点使劲划了上去。
额。果然,这冰有问题。
蒋汀洲看了一眼楚凡划过的地方:“彼此彼此。”
应花风有些受不了两个“弱智”,据他观察这冰确实有些奇怪:“我发现了点问题,位帮我分析分析。第一,这里没有丝毫下雪的痕迹,柱子不比河水树木,更干燥,但是凝结的冰却不薄,而且这冰没有一点杂质。其次,我感觉洞穴口往里延伸那段山洞明显比这儿更冷。最后,我不知道两位力量如何,但是按理说用这样的匕首用力划上一刀,留下个浅印子应该是能做到的。”
其余人听了应花风的分析也思考起来。
楚凡掀开冲锋衣一角让一小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感受起外界的温度,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楚凡:“冷,但是和冬天结冰天气比起来还差点。”
于浩也说道:“确实。”
何言:“我也这样感觉。”
卢娜:“我记得我们有带温度计在包里。”
“……”
卢娜快速的往返了洞口与河道。
“五度。”卢娜:“洞穴口三度,结冰边缘零下二度。”
应花风:“温度这一点验证了。还有两点暂时没法对比验证。”
“这河边缘深度不足一米,但是中间部分不少于两米。”朝南对村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何言:“伟洋于浩,你们俩去河中间看看。”
两分钟后,于浩和王伟洋就回来了。
王伟洋:“我们俩人趴在冰面上能直接看到河底的泥土和石头。而且我们换了两处不同的地方均是一样。”
应花风听完结果点点头道:“无论山里的水有多干净都不能一点杂质也没有。这船坞上的冰还有可能是例外,但这整条河不可能。”
虽然应花风分析很有道理,但是众人并不知道这些道理代表着什么。
应花风:“还有最后一点。”
蒋汀洲的实力容不得别人一点点质疑:“一般的冰我用刀划出凹槽不成问题。”
何言:“这几点疑惑算是得到验证了,这其中的意义还劳烦应同学讲解。”
应花风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后边两点我没没头绪。关于第一点有一个猜测,不过仅仅是猜测。”
朝南:“你先说来听听。”
应花风:“这里的冰和结冰的过程应该与自然界相驳。一般来说自然界的河流结冰都是表层先结冰,再往下,有先后顺序。而且,结冰需要有水,像河流树木即使土地都或多或少有些水分,可是枯树干做成的船坞哪来的水呢?而这里的冰竟然可以无视自然规律。一般来说是温度降低到冰点以下,自然界的水才开始结冰,而这更像是突然结冰反而降低了四周的温度。这冰……究竟是不是冰还有待察看。”
“……”
楚凡不知道别的人听懂了没,反正他没怎么懂。
蒋汀洲则更加直接:“不懂。不过你不是学历史的吗?这题没超纲?”
应花风:“……”
其余人皆是一阵笑意,应花风所说的他们大致明白,不过这其中的含义却不是太明白。
卢娜细细思考起应花风的话,“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语气里显得没有自信。
何言是了解她的队员的,鼓励到:“这会儿大家都不知道事实如何,正是需要集思广益,你只管大胆的说出来。”
卢娜暗自整理了思绪,声音仍是轻柔:“刚才我们不是测量了温度吗?按理说五度冰该融化了,可是这里的冰却十分坚硬。”突然间卢娜摘了手套把手放在了河面上,又把温度计贴在冰块儿上。
指针上的温度没有明显的变化:“仍旧是五度,与冰的温度也不匹配。这可能,是一种我们不认识的物质……这……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
这么看来这推测是目前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朝南面色凝重,他轻拉了一下楚凡,然后低声说:“楚凡,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词,圩冰。”
楚凡也是一惊,压低声音回答:“你想起什么了?”
朝南:“没。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不知何意。”
楚凡:“没事儿,慢慢想,暂时先不告诉其他人。”
其余人不知道为何这两人突然之间说起悄悄话来,距离还靠得很近,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打破他俩之间的氛围。
楚凡知道一直在这儿耗时间也无济于事,便对众人说:“耽搁挺久了,先往村子里去看看吧,说不定就能弄清楚这些事了。”
结冰的不光是河水,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物品上皆是一层薄冰。冰面上行走有些滑,即使穿着登山靴也仍旧,八个人排成两排互相掺着前行。
很快就到了河的另一个船坞了,只要过了这船坞就是回朝村了。
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冰霜什么也没有。
朝南指着前方说:“前方就是回朝村,如今消失了。”
于浩顺着朝南的手往前看去什么也没有,连村中建筑也都消失了。
“朝南兄弟,这……”于浩已经说不出话来。这……已经超出他的想像了。
离开那日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楚凡一把抓住朝南的手臂说不出话。
消失了……
沉默良久之后何言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来之前就听应教授讲过这件事了。这事已经是超自然现象了,原本我是不相信的。这一路来我都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导致朝南兄弟误会了,现在看来是我愚昧了。”
除了何言,想必其他人应该也是不信的,更多只是为了一探真相。现下众人都还处于震惊之中,愣在原地。
“一开始我就知道朝南说的绝对是事实。”应花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震惊之中的人。
“无论如何先上去再说。”蒋汀洲也是一惊很快又恢复了淡定,往船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鬼扯了(???)?
☆、结界 上
“嗯?”蒋汀洲抬起脚往向船坞踏上。
蒋汀洲脚抬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收回脚站在原地沉思:“前方好像有东西,我脚踢到了什么。”
听了这话朝南才想起来告诉众人:“上次我想回村子也是感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就是在这个地方。”
其余人都往船坞上走去,眼前看似什么都没有,奈何众人无论如何就是过不去,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硬生生将两个这片空间分成了两个不互通的区域。
蒋汀洲:“我沿着河往前边走走,看看能不能从河堤上爬上去。”既然这里过不去,那就换个地方看能不能走过去。
蒋汀洲沿着河往前走了一二十米才停下来,只见他双手在河堤上一撑一只脚轻松地踩上了点河堤边缘,紧接着整个人又往后跳了一步。
很显然过不去。
“村子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如果这条河上不去岂不是只能从圣凡山走?”楚凡看着慢悠悠走回来的蒋汀洲知道这河显然行不通。
朝南:“山也不一定行得通。”
慢悠悠走回来的蒋汀洲看似无意的随口一说:“这倒让我想起神话电视剧里边的结界。你们猜会不会村子里有人画了个阵法,然后将整个村庄给包围起来,阻止外边的人进入。”
应花风:“……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何言:“……”想法却是太过跳脱,不过何言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打击积极性。
于浩听完暗笑了两声:“蒋兄弟,你这想法有点太天马行空了吧。”
朝南:“我不曾听说过族里有什么阵法,离火族世代务农,也没有人习武。”
楚凡:“我觉得汀洲说得挺有道理。”
“哈哈哈哈哈”,蒋汀洲突然大声笑起来,“楚凡,还是你了解我。”
卢娜:“这事情既然是超自然现象,那我们在做猜想的时候也不能按照常理来想。”
众人一听这话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那是什么?”王伟洋指着冰面一块凹陷的地方问道。
朝南顺着所指方向看过去: “那个窟窿原本是枚石章,上次我回来将它取了出来。”
蒋汀洲蹲在窟窿前用手测量了一下:“大小确实和一枚石章差不多,不过,朝南你是如何取出来的呢?”
楚凡:“你这话什么意思?”
应花风一听蒋汀洲这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的意思是说这石章嵌在冰里的部分不浅,朝南是如何丝毫没有破坏周围的冰轻而易举的把石章取出来的呢?”
朝南:“不知道。”
应花风:“石章能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