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咸蹑手蹑脚的跑到玄武身边,十分狗腿的给他添茶倒水,双手奉上茶盏,“这次算我欠你的,帮个忙~”
玄武:“欠我的?欠我的准备拿什么还?这东西耗修为,你可未必还得起。”
“……我就是客气一下,你咋还当真了。”季咸小声嘀咕,“大家不都是这么客气的吗,没毛病的啊……”
玄武:“……”
第二十二章
听完之后,蓐收整个人都惊呆了。
“大白,你能想象吗,小季季那棵老铁树,居然开花啦……”
白虎:“……”
为什么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疑惑归疑惑,当前还是正事要紧,“白府东北角,那口充满阴气的井又是怎么回事?”
“我改的。”二人没想到玄武也在旁边,就听他解释道,“季咸命里带煞,这东西寻常之物还真克制不住,我就联系了一下冥君,同时让他在白府的东北角开个洞,借助地府的阴气压制,否则的话,白府早都死绝了。”
白虎了然,季咸本是凡人之命,不巧悟了天道才得到一身的能力,这就相当于天道替其改了命,这种情况下玄武都没办法再将他的命格改回来,而且也不知道当初季咸怎么把这煞气带到了白府,凡人一旦接触久了身染煞气,想甩都甩不掉。
蓐收:“可是花花的爹都病入膏肓了啊,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沉默,玄武那边良久的沉默,二人以为他又睡着了,刚要开口叫一声,却突然听见他回了话,“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蓐收耐心的纠正,“不是管闲事哦,花花家的事我当然要帮忙咯,而且还有小季季~”
玄武:“花花到底是谁?”
他都听见好几次这个名字了。
白虎:“就是当年你帮着改命格的那个孩子。”
玄武:“……”
搞了半天是季咸相好的儿子,不过话说这也能让他们赶上,这世界也真小。
蓐收:“那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呢?小季季不肯让我们帮忙,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半晌没出声的禺疆问道:“他说没说打算如何解决?”
蓐收:“没有啊,所以好让人担心呢!”
“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妙。”禺疆嘀咕了一句,又问向玄武,“到底怎么解决啊?”
“小呆子,求教问题的方式我告诉过你的。”听到这话,玄武的声音立刻玩味起来,“昨天晚上你是怎么求我停下的,现在……”
“你闭嘴!”禺疆再次恼羞成怒。
蓐收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不然你们继续哈,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了,明天告诉我也行。”话音刚落那边瞬间断了联系。
回去的路上,蓐收一直愁眉苦脸,白虎见他这个模样,轻声安慰道:“就像你说的,不差这一天了,不用担心。”蓐收听罢连连摇头,“我是担心小呆禺,你说三嫂那个性格,会不会每天都把小呆禺关在屋子里,然后用绳子捆成花,这样那样这样又那样,说不定还会在身上涂抹些什么糟糕的液体,咕叽咕叽的……”
白虎:“……你天天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蓐收:“真的很有可能啊!”
白虎:“又是小话本上写的?”
蓐收:“其实有时候想想,小话本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意外的是,这次玄武的回信倒没有耽搁太久,可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件事要想解决不太容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让他们稍等两天,到时玄武会让青鸟带个图过去,他二人只需依图行事即可。
听到事情能够解决,二人的心也稍稍放了放,蓐收一放松下来,脑子又开始左转右转,毕竟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妥,就是劝说季咸也接受这个提议。
“大白,你说小季季为什么非要自己解决呢?”蓐收有点想不通。
白虎:“要强而已,这事的起因在他,况且还牵扯到了他心爱之人,如果都是依靠他人解决,会显得很没用,男人,绝对不会想在心爱之人面前折了面子。”哪怕那人已经不在了。
“哦哦~”蓐收点头表示明白,“那大白你也是吗?”
白虎:“……”
为什么这个问题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他没有回答,蓐收倒也没再继续追问,白虎将话题重新引到了季咸身上,结果好巧不巧,回去的路上偏巧就遇到了,而且对方还是孤身一人。
季咸是刚从白员外那边回来,这两天虽说病症没有加重,但也容不得继续拖下去了,他既知晓祸福生死,自然明白白员外大限将至,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如今时机已到,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谁知……
“你们两个是瘟神吗?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
蓐收嘴里叼着根草,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根棍子,活脱脱一副小地痞的模样,再加上身后抱臂而站的白虎,怎么看都像是来打架的。
季咸哆哆嗦嗦的就往后退,可没退几步就被逼到了墙角,慌乱中他也俯身捡起一根树棍,拿在身前比比划划,“我警告你们,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小季季你何苦呢?我就是再给你十根棍子你都打不过,就别挣扎了嘛。”
“不行!”季咸反驳道,“所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我们凡人的气节,你不懂。”
蓐收:“……”
白虎:“别废话了。”
于是根本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季咸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架回了屋子。
“你们到底要干嘛?!”季咸怒气冲冲,“如果还是问那件事,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蓐收:“放心吧,我们不会再问了~”
季咸心道:还好还好……
蓐收:“我们都知道了呢,三嫂都告诉我们咯~”
季咸:“……”
妈的这还能不能行了!请外援的不要脸!
“小季季,你就听一次吧。”蓐收把一众道具扔到旁边,循循善诱,“这件事你自己解决不了的,现在正好我和大白都在,机不可失呦~”
“那也不用……”
白虎:“那如果是你自己的话,想怎么解决此事?”
其实这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季咸一直不让他们插手,总归有他的办法,但或许是直觉作祟,白虎总觉得季咸想到的未必是最好的办法,甚至还有点危险。
季咸:“都说了你们不要管!”
“小季季,你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哦~”蓐收默默提醒他,“你是打不过我们的,我们完全可以把你捆起来然后再去解决的嘛~”
季咸:“……”
这是**裸的威胁!
然而向来软趴趴事又多的季咸这次真的没有妥协,无论蓐收如何威逼利诱还是不肯吐露一个字,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季咸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得胜之时,玄武的来信直接打破了他的计划。
信封里有两张纸和若干块玄铁牌,一张纸画着白府的俯瞰图,上面还圈圈点点的勾了几处,似乎是给他们标明什么重要的位置。另一张就是说明,直接写出要解决这件事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让季咸去死。
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死了自然能将此事顺利化解,而季咸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他已经活了太多太多年,孑然一身,对世间早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之前给白员外的药主要目的不是治病,而是暂时续命,季咸其实是打算等到自己这边准备好,在白员外死的那一刻强行以命换命的。
第二种,按照下面的指示将玄铁牌埋在图上所标的位置,与此同时要彻底封住东北角的那口井,它原本就是为了克制煞气而准备的,如若煞气除尽,那些肆虐的阴气同样能要了这群人的命。
看到这里,蓐收心里有些难过,“小季季,你真的打算以命换命啊……”
事已至此,季咸再藏着掖着也觉得没意思,干脆就敞开了和他们谈,“反正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蓐收:“可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悲观的啊,还有好多好多人舍不得你呢。”
“是吗……”
此值晚饭时分,作为白府的贵客,晚饭自然是无比的丰盛,可季咸看着满桌的菜却是没有半点胃口,只简单吃了两口就开始喝酒,没一会儿的功夫酒壶就见了底。
“当然!”蓐收斩钉截铁的说着,顺便殷勤的给他碗里夹菜,“所以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研究一下第二种方法如何实施!”
白虎:“其实有些难。”
玄武明确规定了玄铁牌埋的位置与深度,甚至精确到了几尺几寸,这可不单单是挖坑可以解决的,最好是用运用灵力直接将其击入准确的位置,还有东北角的那口井,那可不是地上有个坑随便添点土就能掩埋,况且这两边还要同时运作,肯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
“唔……我倒觉得这个挺简单的……”蓐收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对二人说道,“小季季现在的身份可是道士,做一场法事不就好了嘛~”
白虎:“做法事也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为什么不会?那可是道士呀,难道不是呼风唤雨目射霹雳,张口可吞日月,发威可使山河变色~!”说到动情处,蓐收直接站了起来,“你们想想,都目射霹雳了,把白府炸了都有可能,区区一点声响又算得了什么~?”
白虎:“……”
季咸:“……”
你究竟对道士这个身份有什么误解?!
第二十三章
蓐收洋洋洒洒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季咸全程一脸懵。
“你们觉得如何~?”
季咸瞬间酒醒了不少,紧接着神情木然的扭头看向白虎,眼神里带着无声的控诉:上次我见他还不是这个样子,这些年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白虎扶额。
上次你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沉迷小话本,这些年……这怎么能怪我呢。
“怎么样,好不好嘛~?”
二人一脸嫌弃,不过左思右想还真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毕竟也不能拿迷药把白家都撂倒,再者说就算解决了白家,那动静别处也能听到,总不能把全城的人都解决了吧,蓐收这个办法虽说有些扯,但现在也别无选择。
事情定下来后,自然要季咸出面与白家解释,白翩然对他深信无疑,白漠然即便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可也说不出什么,白员外这段时间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尽力而为吧。
按照蓐收的计划,季咸需要在白府正院设一处祭台,而且未免受到干扰,府内下人最好也集中到一处,千万不要随意走动,同时这也给白虎和蓐收的行动带来方便。白虎的任务是解决那口井,本来他想把这个任务交给蓐收,毕竟不用东跑西跑,但念在井下太黑了,最终还是自己接了这个任务。
这样一来,蓐收自然就负责处理那些玄铁牌,但是为了凸显季咸的重要性,蓐收决定先让他在祭台上叽里呱啦的说一串咒语,好让大家以为这些玄铁牌是因为季咸的神力才能彰显功效。
蓐收看着桌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样本子,觉得自己的编排真是完美,不过对于季咸念咒时不能口吞日月目射霹雳这点,他还是略微失望。
毕竟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小季季……”蓐收拽拽他的衣袖,把手中的样本子递给他看,“你努力一下呗~”
季咸气的直跳脚,“什么努力一下?!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努力?别说我了,你们天界的你给找个目射霹雳的来看看!”
“大白~”蓐收糯糯的叫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白虎听到这声心情莫名的好,随即调转灵力,眼角滋滋啦啦的闪过一道电光,略为得意的望向季咸。
季咸:“……”
“大白好棒~!!!”蓐收此刻顿时化身成白虎的仰慕者,呱唧呱唧的疯狂鼓掌,甚至还上前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白虎:“……”
只有抱抱啊……上次可是有亲亲的……
被晾在一旁的季咸眼神不断的在抱在一起的二人身上游移,不知为何,突然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
蓐收对这次的准备充分且十分入戏,按照他的剧本,他是要上祭台从季咸手里接过玄铁牌,他想来想去觉得为了再逼真一些,自己也应该装扮一下才是,于是让季咸找人去城外道观里买来了一套崭新的道袍。
由于时间比较匆忙,等到道袍拿到手的时候,已经是头天晚上了,吃过晚饭后,蓐收就兴致勃勃的拽着白虎帮自己试衣裳。
“大白大白,这个怎么弄啊~?”
白虎让他站好,然后一层一层的帮他穿,这道袍终究还是大了些,挂在他身上显得更加瘦小了,尤其是头上的道巾,总是往下滑遮住眼睛,蓐收嘟着个嘴一次次的往上推,可它就是不老实,白虎只得出去找了个小夹子,在后脑处帮他别一下,免得挡了视线。
不得不说,蓐收那张圆圆的小脸在道巾的衬托下,显得更像个白面包子了。
眼见衣裳穿好,蓐收兴致勃勃的提着下摆在屋子里转悠,玩似的越想越开心,“当道士也不错嘛~最起码衣裳不错呦~”
“小包子。”白虎突然叫了一声。
“啊?”蓐收一怔,回头看向白虎,“什么包子?大白你要吃包子吗?”
白虎摇头。
蓐收表示很无奈,自家大白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身为主人尤其是十分体贴的主人真的是很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