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明韫
明韫  发于:2019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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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百年前的那任大妖魔主…
若他是百年前的那任大妖魔主,一切解释得通。
惊人的战力修为是穆曦微曾经所有,修仙界从不缺奇闻怪事,他在绝境困地的时候爆发一次,也并非不能理解。
应明镜追杀他,是因为百年前的大妖魔主约莫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穆七因他曾经魔主的身份地位厌恶他,忌惮他。
谈半生三番两次想要动手杀他,为的是他百年前的魔主身份,百年后自己卷土重来,虽说神智无知,修为仍在,谈半生自然是不能放心的。
祁云飞、陆归景、月盈缺与秋青崖四人原本略显古怪的态度,也变得顺理成章。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大妖魔主。
或许他们在百年前便早早见过,有过一次点头,一声寒暄,或者一场动手的情分。
他从前不是没有异想天开过,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可落永昼对穆曦微来说实在是太重,重得容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异想天开,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他不敢给自己遐想的,给自己逃避的机会,也不敢在落永昼的事上赌自己的运气。
与其沉溺在虚无美梦里飘飘浮浮,不如干脆掐断自己最后一点念想。穆曦微懂这个道理,也舍得对自己下手。
直到落永昼给了他这句话。
穆曦微合上眼睛。
五花八门的猜测在他脑内杂乱无章地乱转,种种既定和未知之事纵横交错地拉出了一团团乱麻,隐在厚重的浓雾里,更是叫人头疼。
他沉下心,再度将种种蛛丝马迹理了一翻。
穆曦微心里清楚他的猜测荒谬。
可除了这种荒谬的,叫人笑到大牙的猜测,他寻不出来第二种解释。
因为现实比他的猜测更无厘头,更荒谬。
他连穆七都打过一次,为什么不能是百年前的那位妖魔主?
自从落永昼开了口,在场的其余几人莫名屏息起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证了一部分百年前的那场事。
那场惊天动地,最后用剑圣和大妖魔主两人性命画下结局的闹剧。
他们知晓落永昼的遗憾。
也盼望落永昼的遗憾能在百年后的今日,得以圆满。
穆曦微静静问落永昼:“只要我想的都可以吗?”
落永昼说:“是。”
穆曦微又想起了在天榜试的时候。
落永昼击败白罗什向他招手,当着十万人众的面向他欣然允诺:“你我之间,从无虚言。”
剑圣一诺千金,万物不易,风霜不改。
那时候穆曦微还是个只见过修仙界冰山一角,为自己闯入这个庞大奇异的世界而局促不安的少年。
落永昼伸过来的一只手,许下的一句允诺,对他来说便是他的心安之处,栖身之所。
是他的整个世界。
就算到如今,也是如此。
真是奇妙。
穆曦微身处的地方是天河,一个他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流向何方,名字仅仅在儿时偏门的神话传说里听过一耳朵的地方。
他在这种地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百年前曾有过大妖魔主这个身份。
一个也是只在街头巷尾的口口相传中听说过,被幼时口不择言的穆曦微一起跟着湊趣,痛骂得很惨,灭绝人性的大魔头。
穆曦微内心没多少世态无常的慨叹,怨天尤人的悲愤,反倒是出奇平稳安定。
无论百年前发生过什么糟心事,他和落永昼,终究是完完好好地一起站在了这里。
也许他们曾经彼此之间,真的有过很深的误会,很大的隔阂,甚至是很痛苦的回忆。
要不然百年前大妖魔主不会死于剑圣剑下,剑圣不会避世隐居百年不出。
可不管怎样,他们一起走过了这一百年,走到了这里。
他和落永昼两个人一起并肩站在天河边,中间什么也没隔,有的只是两颗为互相而跳的心。
一切都不会比百年前更糟。
穆曦微信自己,更信落永昼。
于是他说道:“我选一。”
“我相信我曾是百年前的大妖魔主。”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地长舒了一口气。
明明是落永昼与穆曦微两人之间的事,祁云飞却觉得自己额头上冷汗都要出来了。
他抹一把冷汗,突然想起一事,暗叫不好,神秘兮兮地对陆归景道:
“掌门师兄,被师叔那么一说,是不是在场的几位前辈统统知道了穆师弟的身份?”
碍于几人在场,传音瞒不过陆地神仙的耳朵,因此祁云飞说得也很含蓄。
穆曦微百年前的身份,他是早知道,早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在场另外的几人呢?
他们要是知道穆曦微曾是魔主,该如何感想,又会如何看待穆曦微?
祁云飞越想就越是焦心忧虑,仿佛预见到白云间和六宗刀剑相向的未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
陆归景看祁云飞的目光温和怜爱,有种祁云飞说不出来的含义。
他拍拍祁云飞的肩膀,示意祁云飞转头好好看看:“在场的几位前辈,有哪个是不知道穆师弟魔主身份的?”
月盈缺对百年前的时间线略做了一下回忆:“我与青崖,应比你们更早一些得以知悉内情。”
没办法,毕竟他们那时候有个叫做谈半生的朋友,想要全然不知情被蒙在鼓里,也是很困难一件事情。
祁云飞:“……”
清净方丈笑眯眯道:“天河是百年前剑圣所到的最后一处,老衲当是知晓得晚的那个。不过当时剑圣带人过来,老衲便大致猜测了个**不离十。”
陆归景:“你看看你看看,在场就三个前辈,能有哪个不知道?”
祁云飞:“……”
他终于想通了陆归景看自己时眼神的一点不对劲来自何处。
那和关爱一个痴傻儿童时会流露出来的眼神,并无任何不同。
穆曦微:“……”
他无声问落永昼。
莫非在一圈知情人中,他本人才是最晚知道他百年前大妖魔主身份的那个?
落永昼一摊手,示意无事,他知道的比穆曦微早不了多少,还可以垫一垫。
困扰穆曦微多日的一桩大事得以解决,日日夜夜缠绕着他魂魄,使得他不得安寝的阴霾梦魇也终于散去。
几句话的功夫而已。
原来真的有人能在这几句话的功夫中脱胎换骨,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的神气都为之不变。
原来真有人能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面貌精神,无一不在情字束缚之下,受其管辖,为其低头屈服。
穆曦微不再是方才那个温和隐忍的少年人。
他在风刀霜剑的种种摧折挫磨下长成了悬崖上劲立的松,峭壁里横生的竹,风神挺秀,向日而出。
是穷途末路,苍茫岩石里一点唯一的春色,也是天上望下去白茫茫不着边际云里雾里仅有的人间温存。
固然百年前的记忆全失,可人仍是那个人,魂魄也是百年前的魂魄。
他是百年前的那位大妖魔主。
“方丈。”穆曦微向清净方丈彬彬有礼道,“不执城中多有为天河之事而来的好事之徒,不知会不会对不执寺有所困扰?”
他言下留了三分。
人疯起来一向是不要命的。
纵使一个虚无缥缈的至宝之谈不至于到卖命的地步,但能为一个真相没三分的传言跋涉到不执城的人,你能指望他有多理智?
到时候就算是心中不快故意添的堵,人多势众,也的确是件不算太小的麻烦。
一来清净方丈得道高人,宅心仁厚,不执城中民风淳朴,穆曦微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叫不执城白白受此一难。
二来落永昼无疑是有极为至关重要的东西要在天河中去,穆曦微当然是希望干扰之事,越少越好。
“这个穆施主大可放心。”
清净方丈想也不想,一口全揽在自己的肩上。
按佛门出家人纵有十分把握也要说成七分的谦逊性子,他估计是当真十拿九稳。
“倘若不是老衲愿意,无人能寻到这里来。”
管他是天下第一,还是千年不出的阵道奇才,统统敌不过清净方丈的一个不乐意。
落永昼后来也就是打服了清净方丈,清净方丈自己愿意,心甘情愿替他打开通往天河的门。
若是清净方丈不愿意,落永昼拿出打魔主的劲儿来也是一样枉然做无用功。
他这话说得堪称狂妄,果然引了月盈缺追问:“当真?不知可否冒昧一问,天河究竟承不执寺前人多少心血,多少设计,才能方得此隐蔽之所?”
“不在何处。”
清净方丈淡淡一笑,万事不萦,指向自己的心口:“说是承前人心血也不错。天河就在老衲心间。不执寺方丈与天河立下契约,世世代代以心头血容纳天河,供养天河。”
所以不得出第六州的誓言效力会如此之大,对陆地神仙来说都具有不可违抗的效力。
清净方丈:“所以如今诸位,的的确确是待在了老衲心脏所成的空间中,所见到的一切,皆是老衲心中最为向往的。”
穆曦微出于对清净方丈这位得道高僧的好奇探究之意,闻言重新打量了一遍周围景物。
一条普普通通的溪流充作是天河,黄土地在溪流两侧延展开,上面是累累的蔬菜庄稼,再往后些则是一片果林,疏疏拉拉的枝桠后藏着几座茅草小屋,隐隐有鸡鸭叫声传来。
他为人是真君子,出口真心诚意夸赞一句:“方丈为人心性,当真叫晚辈钦佩拜服。”
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月盈缺勉强道:“……方丈志向,果真与旁人不同。”
就这眼前的地方,若是让不知道的人来,指不定以为自己误入那座农家村庄。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陆地神仙心中的桃源幻境,藏的是世间传说中最为遥远不可测的通天之河?
月盈缺自己都不信。
陆归景往下看了看天河。
天河水清得不像话,别说是游鱼,就连鱼鳞都能明明白白地给你一片片倒映出来。
想要挨个辨明这一队队游鱼品种对陆归景来说未免吃力,却不妨碍他发现河中游鱼肉鲜味美的事实。
一个出家人,想拥有一条全是鱼的河,鱼还不是用来观赏的锦鲤,除却熬煮煲汤,蒸炒作菜以外,别无他用。
陆归景开始怀疑清净方丈对佛祖的信仰究竟是否坚定。
天河面貌给他的震动太大,导致养气功夫贯来出众的陆归景也有点沉不住气,面上露了一点意思来,被清净方丈看出了名堂
这里是清净方丈心头幻境,他想要什么东西,自然信手拈来。
不一会儿,他两手上便一手一只猫拎了满怀,两只猫毛色光鲜,纵然被清净方丈拎住后颈提溜着,张牙舞爪的姿态也神气极了。
清净方丈拎着猫微笑:“这一河的鱼,当然不是给老衲自己用的。”
出家人还不许养两只猫咋地?
要是不执寺先人知晓清净方丈对天河的所作所为,看见他在天河里养鱼喂猫,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墓里跳出来暴打一顿这个不肖子孙。
陆归景:“……”
无言之中,他瞥见了鱼群里透出的一团光,不算太过明亮刺目,却压得他大为悸动,喘气都急促了三分。
落永昼缓步向那团光走去,河水自发为他开出一条道,白衣所掠之地,分水为二。
果然不出穆曦微所料,这几日中陆陆续续前来不执寺的各方人马,先是被不执寺按头执法悔过,再是被不执寺按头遵守城法,被迫过了几天温吞吞的日子,新仇旧恨,是个人都蹭蹭地往外冒火。
他们被磨去了所有耐心,又恰好有人跳出来振臂一呼,按耐不住,乱糟糟地挤成一团,去往不执寺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人多,排开来能将不执寺庄严宏伟的大门一起挤得水泄不通,令四周的空气烦闷躁动上了几分。
清净方丈不在,他的弟子为首,平静听着来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控诉。
他们从不执城过分严苛不近人情的城法,一路说到了不执寺想要独占至宝,其心可诛,可谓说尽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怨言。
不同于清净方丈不近人情的刚毅,他的弟子持心要长得无害许多,远远望去,眉眼圆融,气息慈和,若非是长相年轻,俨然是救苦救难,渡人水火的一尊佛。
即使他修为不低,来围堵不执寺的人倒也并不太畏惧他。
看上去好欺负的人,总是很难让人生起畏惧之心。
更何况这还是个普度众生的佛修。
持心沉默着听完他们的陈述,终于开口问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诸位施主以为我不执城执法太严,有伤天和?”
他不提还好,一提众人立刻炸了,七嘴八舌指责起来:
“我们不是故意找事的人,也不是故意说不执城不好,但是持心大师您想一想,不执城执法不严吗?”
众人可算是找到一个倾诉口,抢着甩出自己的血泪史来和他算一笔笔的账:
“我入城的时候刚好有两个不长眼的小孩挡住了我车,家中驾车的侍从想要持鞭甩开他们。结果倒好,鞭子没卷,人倒是被你们执法队的人按在了地上。”
“我之前和人动手,交手的余波碰到了一位路过的凡人,没死没伤的,擦破块油皮的程度,被你们执法队的人押着去不执寺走一趟,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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