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肖纷迪慌忙摸了摸嘴角,一切正常,他松了口气,嗔道:“没怎么啊?你吓死我了!”
晏旻旻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缓和,手指指着他嘴巴,颤抖道:“另……另一边!”
肖纷迪又摸了摸另一边嘴角,入手是一片鳞片触感,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虽然很不正常,但他并不觉得惊慌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
这是为什么呢?
尘封的记忆渐渐被解开,肖纷迪脑海里仿佛飞过一张张图片,在图片里,他看到自己,看到岑弋,看到晏旻旻,还有那群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他们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站在急救室门口,他还看到了躺在急救室中的自己,右腿一片伤疤,骇人非常,图片切换,他又看到了一间病房,他知道,这件病房是他住过的,就是上次崴了脚那次。
林姐姐也来了,夜里的时候,病房里熄了灯,他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钻进了被子里,在手电筒的探照下,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整条腿都长满了鳞片!
肖纷迪抱住脑袋,头痛欲裂,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对!他当时明明是被热油烫伤的,为什么林姐姐说他是崴了脚?!为什么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确实是崴了脚?!又为什么连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小粉蝶,你怎么了?!”晏旻旻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见他抱住脑袋,一脸痛苦,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连忙跨过座椅,来到前座,“你没事吧?小粉蝶?哪里痛你说啊!”
“啊!”肖纷迪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万蚁啃噬一般,“好痛!啊啊啊!”
他忍不住用脑袋去砸座位。
晏旻旻完全被吓住了,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我,我……我马上去找岑弋过来!你坚持住!”
“岑弋!”晏旻旻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抓住岑弋的手就走,“小粉蝶他……”
岑弋原本是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一听这话就完全慌了,“他怎么了?!说清楚!”
“他,他……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他怎么了!”
岑弋快步回到了车里,脸色有些慌张。
猛地一下,副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了,车里那个人的脸瞬间出现在岑弋视线里。
完好无损,甚至还带着亮堂的笑容。
“处理好了吗?这种司机肯定是全责,跑不掉的!”
“你没事?”岑弋呼吸还没稳定下来,上上下下检查着眼前的人,发现没什么异状才放心了,突然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嗯?你嘴唇刚刚不是磕破了吗?”
“有吗?没有吧?”肖纷迪疑惑又下流地笑笑,“你不会做梦把我嘴唇咬破了吧?”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岑弋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晏旻旻也跟上来了,紧张地问肖纷迪,“小粉蝶,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怎么都这么问?”肖纷迪有点不太高兴,“你们俩怎么默契的跟一对儿似的……”
晏旻旻脑袋上顶个大包,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对啊,她为什么要问小粉蝶有没有事儿?他好好地坐在车里能有什么事儿?
……
处理好了交通事故,肖纷迪算是对晏社长的倒霉程度有了一个高度认识,反正也没几步路了,干脆把人撵下车,让她走路回家了。
“小粉蝶,你这样可就不道义了!”晏旻旻不愿意下车,一手扒拉着座椅,任由小粉蝶外面拖她,嚷嚷着让男神救自己,“岑弋!你管不管你老婆?你就不教育一下他把女同学丢在马路上是不对的!”
岑弋被“老婆”两个字讨好了,勾了勾唇角,“迪宝,别闹,我们送晏同学回去。”
“那你叫我老公!”肖纷迪不满刚刚晏社长的说法。
最后,晏社长被安全送到家了,肖纷迪脸红了一路。
就在晏旻旻家小区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清秀男子,一颗脑袋锃亮,他虚虚地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假胡子,道:“又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晏旻旻:肖老弟,太没出息了吧,岑老板就叫一声老公而已,你就脸红了了一路。
第38章 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晚饭的时候,肖纷迪跟岑弋说了入山写生的事儿。
岑弋筷子一顿,“去多久?”
“个把月吧应该。”上课从来不听讲的肖纷迪哪里记得老师是怎么说的,就记得胖子在耳边惨绝人寰的哀嚎,说要被流放到三无地方去关押一个月,他当时还打趣道:“这不是你减肥路上的奠基石吗?还不快抓住机会捡起来揣兜里装着。”
岑弋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行,什么时候出发?”
诶?这么好说话?平时可是连去聚餐都要打报告的呀!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反而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咳!”肖纷迪清了清嗓子,筷子在菜盘子里挑来挑去显示了内心的紧张,眼睛都不敢看岑弋:“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去,腿脚不便之类的是可以打申请不去的。”
没听到岑弋的回答,肖纷迪壮着胆子说:“怕你心疼,我就不真的受伤了,去医院买点绷带包一下脚……”他越说越小声,“老师应该不会要求拆开看吧……”
“对别人不会,”岑弋已经被自己男朋友气得没脾气了,挑起了眉毛,“如果是你,老师一定会拆开看的。”
“……”劣迹斑斑的肖同学知道自己不光彩的事情做得不少,但他还是准备努力争取再做一次,“可是我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啊,你不会想我吗?”
“会。”岑弋太了解他了,每次一肚子坏水儿憋坏主意的时候拇指和食指都会不自觉地搓动,因为虚握拳头,并不明显,他笑眯眯地说:“但是,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必须参与,到时候我会帮你收拾东西。”
肖纷迪瞬间变成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尽管迪宝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但两个人还是睡在一间屋子,岑弋没提住回主卧的事儿,一门心思要完成交尾大计的肖纷迪更不会提。
晚上,洗完澡。
“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肖纷迪趴在床上,一手撑着手机吐槽那头的人,“你也太不孝顺了,自从回去拍戏,就再也没有给爸爸打电话问过安,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夏亦流在那边叫苦连天,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村里的所见所闻,从碗大的蟑螂到延绵的星空,听得肖纷迪声临其境,向往连连,都忘记教训他了,更没留意进了房门的岑弋。
夏亦流又说了几件关于韩影帝在片场的事,重点说了他上次感冒拍戏,正拍到女主角受伤倒在他怀里,他低头神情说台词,鼻涕糊了人家女主演一脸的事儿,听得肖纷迪捧腹大笑。
“没想到韩影帝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儿子,你能帮我跟他要个签名吗?”
“哎哟!”肖纷迪背上一沉,岑老板一看应该是刚洗完澡,脱了鞋就趴在他背上把他罩得严严实实,一颗颗水珠子就顺着他的发梢往肖纷迪睡衣领口里滑进去。
肖纷迪一哆嗦,努力翻身不成,嗔道:“说了多少遍了,洗完澡要把头发擦干!”
“平时都是你帮我擦的。”岑弋双手搂住他的腰,语气中似乎夹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委屈。
“行行行,你赶紧起来!我身上都被你弄湿了!”
“……”电话那边的夏亦流,“太劲爆了吧?湿了?”
肖纷迪一阵无语,“儿子,咱们脑袋里平时能不能想一些健康一点的东西?我现在怀疑你连脑花儿都是黄色的。”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有点忙,你跪安吧。”
“等一下!”夏亦流后知后觉,嚷嚷道:“你平时基本不睡宿舍,身边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你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人带回家搞了?!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你妈铁定得打断你的腿!”
“好好的谈恋爱,被你说得跟偷-情似的,老子这叫同居!算了,我跟你一个母胎solo,近二十年来就跟五根又短又细的手指头谈过恋爱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和我男朋友要过X生活去了,退朝!”
肖纷迪说完把电话挂了,完全没有给对方发言的机会。
小男朋友跟其他男人聊天聊了半个晚上的电话终于挂了,岑弋心满意足地在床边坐下,给他递了条毛巾,“给。”
肖纷迪擦着擦着电话又响了。
他一看是他那下流儿子,接起来就说:“吃奶找你妈,要钱自己想办法,别烦你爸。”
“……”夏亦流发现长时间不怼人功力有所退步,“小粉蝶,我劝你认真做人,做个正常人,不然过几天你来了老子就往你被子里放一麻袋碗大的蟑螂,夜里就往你大腿上爬,说不定还挑个合适的地方下嘴咬。”
“算你狠……”小粉蝶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多角虫带给人那种酥酥麻麻的恶心感觉立马席卷了他,“不过我为什么要去你那儿?还指望老子给你探班?”
岑老板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来的福利,又被同一个人的电话打断了,心里郁闷得不行,玩了半响肖纷迪的手指,他没有半点反应,只好采取点强硬措施了。
电话那边夏亦流问他过几天学校是不是要组织写生活动。
“是啊,你怎么知……嗯,岑弋,别……”肖纷迪推开突然在自己脖子上亲起来的岑弋,喘了口气,“山高皇帝远的,消息还挺灵通。”
夏亦流:“因为你们要来的地方就是我现在拍戏的村儿啊!”
“嗯……”肖纷迪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在回应什么,“改天再说,我,我现在……有点忙。”
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声音,夏亦流恶狠狠地对着手机骂了声:“操!”
“操谁?”
韩影帝脸上的邪笑永远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吸引力,不过夏亦流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他基本一有空就往夏亦流休息室跑,调戏他两句再回自己房间睡觉,要不是他俩都是男的,而且每次都开着门,这几天的八卦新闻不知道该有多好看。
“没谁,”夏亦流给他倒了杯水,挨着他坐下来,“我发小过几天要来我们这里写生。”
韩仕偏头看他,笑容里除了邪气还带着一丝有别于女人的妖媚,看得人心脏怦怦跳,“你还有发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夏亦流心里警告自己清醒一点,笑道:“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刚刚被小粉蝶轰炸的时候没多大感觉,被韩影帝这么一说,这才有点愧疚起来,这两天光顾着和韩影帝聊天,确实没怎么跟小粉蝶联系。
“嗯~~”韩仕一手撑着脑袋,懒懒地拉长了声音,听起来跟撒娇似的,“夏夏跟我都不穿一条裤子呢。”
“……”夏亦流想到自己穿他裤子的画面,莫名红了脸,干笑两声,“哈哈,韩影帝可折煞我了,您身高腿长的,您的裤子我也穿不上啊,哈哈,哈哈。”
韩仕闷声笑笑,倒也没逗他了,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太善良,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夏亦流突然胸口一痛,感觉韩影帝的气场也太强大了一点儿,震得他胸疼。
……
再说小粉蝶这边。
他眼神涣散地躺着床上喘气,岑弋扯过纸巾把手擦干净,戏谑道:“年轻人,会不会太快了点儿?”
“!”肖纷迪没力气起来打人,只瞪了他一眼,“你他妈那么弄,谁受得住!”
岑弋闷声笑了,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含糊道:“下次让你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肖纷迪脸上瞬间爆红,恨恨地在他抱过来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岑弋,你别他妈撩我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岑弋拍拍他屁股,道:“去给迪宝喂点狗粮,我换一套新的床单被套。”
肖纷迪被自己又被撩上来,忙不迭顶着一张热腾腾的脸出去了。
“迪宝。”他喊了一声,平时聒噪的狗子今天却没回应。
他又喊了几声,然后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声响,便循声走过去了,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要还是老神仙就好了!
他有好多问题要问。
卫生间没关门,肖纷迪一眼就看到了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迪宝?”
“你在这儿干啥?”他走过去,“去!出去吧,一会儿给你好东西吃。”
把狗撵走了,他也没留意,解了裤头就坐下来准备上个厕所。
等一下……刚才马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小小的一颗,绿色的……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地拉好裤子,低头看去……
只见他的绿皮小乌龟正泡在马桶水里!
“操!老子今晚要吃狗肉宵夜!”
肖纷迪有点儿洁癖,用手把乌龟拿出来他一百个不乐意,想了一会儿,一手握拳在掌心里一敲,想出了个好主意:用筷子夹出来。
他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高兴,喜滋滋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中途看到卫生间外的狗,虽然很生气,但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踢了它一脚。
肖纷迪取了筷子回到卫生间,把袖子高高挽了起来,明明没有味道,他还是一手捏着鼻子,嫩脸皱成一团,把筷子里往马桶里伸去。
岑弋铺完床男朋友还没回来,就出去找了,看到卫生间里亮着灯,就寻过来了。
于是,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幕:他男朋友一脸嫌弃地微微张着嘴,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筷子在马桶里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