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朗清:“……”
慕朗清握着茶杯:“他俩实在太腻歪了,我看不下去,所以就过来你这边避避。”
柳寒烟又捏碎了一个杯子。
慕朗清:“……我听他们说今晚会在花园那边约会。”
柳寒烟:“他们随意,干我何事?”
“不行,”慕朗清严肃道,“太过分了,他们这样把庄规置于何地?”
于是柳寒烟觉得维护山庄秩序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便奔去捉奸了。
是夜,风黑月高。柳寒烟大老远地就看到风凛站在那里等所谓的心上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咳咳。”柳寒烟握着拳,风风火火地冲过去。
风凛眼里发光,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一看就是坠入了爱河。
于是柳寒烟心情更苦闷了,清清嗓子,质问道:“深更半夜,在和谁偷偷私会?”
风凛激动地拉住人的手。
柳寒烟按捺住想揍人的冲动,平静道:“放手,别被你心上人看到了。”
风凛还是拉着人的手。
柳寒烟内心的酸铺天盖地发酵起来,嘴上不在意道:“是在等心上人吗?”
风凛:“嗯,我在等你。”
柳寒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到怀里。
“……”柳寒烟凶巴巴道,“放开!”
风凛抱得更紧了。
柳寒烟正要推开人,突然感觉身子一软,使不上劲来,嘴角抽了抽:“你对我下药?”
风凛让人轻轻地靠在自己身上,解释道:“我怕你动手,便用了一点软骨散。”
柳寒烟挑眉:“……算计我是吧?”
“我抱你回房,”风凛怕人误会,认真地向人保证,“就抱你回房,什么都不做。”
柳寒烟面红耳赤:“你敢!”
口是心非,明明一直就很期待。慕朗清从树后头探出个小脑袋,偷偷腹诽。
风凛将人打横抱起,顺着人哄:“不敢。”
柳寒烟不情不愿地靠在人怀里,空前温顺。由于不太好意思看人的脸,只好全程低头。这样的话,耳朵就刚好贴到人胸膛上,能清楚地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柳寒烟突然扯住人衣领。
风凛低头看他。
“亲老子!”柳寒烟红着耳朵,凶道。
快亲快亲……慕朗清躲在树后头,兴奋地啃指甲。
“谁允许你深更半夜乱跑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慕朗清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转身。
果然又是他那位阴魂不散的顾公子。
慕朗清很想拽着人的衣领大吼:不要老这样一声不响地出现在别人身后啊!会吓出人命的!!
第八章 卿卿我我
但慕朗清当然不敢那样做。
“好巧!”慕朗清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并热情地拉着顾长弦一起看。
顾长弦不动声色避开人的拉扯,淡淡道:“你大半夜在干什么?”
“那里,”慕朗清悄悄地指了指不远处,义正言辞道,“他们两个在偷偷幽会,我是来替你监视他们的!”
顾长弦:“幽会?”
“对啊,”慕朗清认真解释,“深夜半夜,四下无人,卿卿我我,太不像话了。”
……顾长弦觉得自己和慕朗清完全符合这种条件,也很不像话,手指头悄悄红了。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慕朗清正义凛然道,“因此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过来监督,防止他们发生越界行为。”
顾长弦:“……”
“不过你放心,”慕朗清露出功成名就的表情,“在我的悉心教导下,他们已经放弃了在此处幕天席地。”
顾长弦板着脸:“别乱用词。”
慕朗清忙开口辩解:“我没乱说,在大树下真的可以。”
“闭嘴,”顾长弦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跟我回房。”
慕朗清乖乖跟在后头,跟人搭讪:“那你是喜欢房里还是外头?”
顾长弦耳垂泛红,努力绷着脸:“什么?”
慕朗清坏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半晌后,顾长弦面无表情:“房里。”
“我也是,”慕朗清浮夸道,“我们真是太有默契了!”
……顾长弦自顾自地往前走。
慕朗清:“你看我大晚上这么辛苦,怎么奖赏我?”
“嗯,”顾长弦顿住脚步,垂眼看人,“不说我都忘了。”
慕朗清自觉仰起脸,眼里写满了期待。
顾长弦抬手在人额头上敲了一下,沉着脸:“以后深夜别乱跑。”
慕朗清捂着额头,含泪看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可怜。
顾长弦不为所动。
慕朗清只好撅起嘴,自己努力地往额头上吹气,腮帮子鼓鼓的,但只勉强吹起了几根头发,整个人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顾长弦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周围,然后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低下头,轻轻给人吹了吹额头,“好了。”
慕朗清眨眨眼:“就这吗?”
顾长弦:“不然?”
慕朗清控诉道:“你敲得那么用力,就这么轻轻吹一下?”
顾长弦没理会人,在前面加快脚步。
“起码要装模作样地亲一下吧。”慕朗清跟在人身后,故意扯了扯人衣角。
顾长弦不说话,很认真地带着路。过了一会儿,两人又回到原点。顾长弦认真地打量着四周,想了想,拐了个弯继续走。
……但慕朗清这下很理智地不敢再跟着人乱走了。
“你,”慕朗清试探性地指了指人,猜测道,“路痴?”
顾长弦被戳中了,冷静地摘了片叶子,重新跟着叶子走。
慕朗清跟在人身后,捂着肚子,极力忍着笑。
……其实顾长弦也很介意带错路的事,始终一言不发。
慕朗清本来没想羞辱人的,但看到人强装镇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调侃道:“所以你刚才哪来的自信让我跟着你走?”
“慕朗清。”顾长弦有些恼羞成怒。
慕朗清扬扬下巴:“顾公子不用在意我,专心带路。”
……顾长弦自尊心受挫,瘫着脸,觉得慕朗清特别招狐狸烦。
慕朗清好不容易抓住人的把柄,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又调侃了好一会儿,才不再提刚才那件事。
夜里的天空愈发宽阔宁静,晚风吹过,浅蓝色的星星在云中若隐若现。慕朗清眨了眨眼睛,困意涌了上来。
耳边总算安静下来,顾长弦侧头,看到慕朗清正傻傻地对着天空眨眼睛。风撩起他的头发,与脸颊柔软地摩擦。
“知道困了?”顾长弦放慢脚步,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一些。
“嗯……”慕朗清嘟囔了一声,突然转过身,背着手倒走,眼睛不加掩饰地盯着顾长弦的脸。
顾长弦:“看路。”
慕朗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人,弯起嘴角:“这样就不困了。”
顾长弦:“……”
“让不让看?”慕朗清慢慢后退着,嘴里问。
顾长弦:“随你。”
慕朗清轻笑:“三更半夜,四下无人,我们这算不算幽会?”
“不算,”顾长弦一本正经道,“没有卿卿我我。”
慕朗清勾起嘴角,笑得坏兮兮:“看来顾公子真的很期待和我卿卿我我。”
顾长弦习惯性否认。
“不喜欢卿卿我我啊?”慕朗清想了想,建议道,“那我们勉强用打情骂俏代替吧。”
顾长弦的耳垂红了很久,神色不自然:“看路。”
“看什么路,”慕朗清慢悠悠道,“你不是在给我带路么?”
顾长弦绷着脸,没有说话。
慕朗清歪着脑袋,眼里带笑:“这次总不会再走错吧?”
……顾长弦在心里说了声无聊。
“没事,”慕朗清安慰着人,“就算不认识路我也跟着你。”
慕朗清只顾着叽叽喳喳,因此错过了人眼底的那片柔和。
顾长弦突然看向人:“你这几天和风凛走得很近。”
因为白天“不小心”看到慕朗清和风凛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当然,自己已经让柳寒烟扣风凛月钱了。
慕朗清顿住脚步,冲人一笑。
“笑什么?”顾长弦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慕朗清故意道:“那又怎样?”
没什么。不怎样。
“你房间到了。”顾长弦沉着脸,指了指前方。
“这么快?”慕朗清回头一看,果然到了,便邀请道,“不进去喝杯茶?”
“去和风凛喝。”顾长弦淡淡地扔下句话就走了。
慕朗清看着人的背影,忍着笑。
……慕朗清不知道这只狐狸的心眼竟然这么小,整整一天都装作没看到自己。
嗯,自己还厚着脸皮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洗尾巴。
然后被拒绝了。
顾长弦当时满脸都写着【暂时不用,你这个不忠贞的人】。
慕朗清:“……”
风凛和柳寒烟进展神速,第二天就高调地搬到一起。
你们就不能矜持点吗?慕朗清现在不用劈柴扫后山,也因为【不忠贞】暂时不用洗尾巴。因此悠闲地躺在大石头上,看着天空发呆。
突然听到草丛里有动静。
慕朗清悄悄起身,随声而去,准备一探究竟。
草丛里,一只银灰色的小仓鼠把乱七八糟都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
慕朗清故意咳嗽了一声。
小仓鼠吓得掉了一枚坚果,快速捡起来,塞到腮帮子里。
慕朗清:“……”
小仓鼠一边害怕地看着慕朗清,一边快速往腮帮子里塞东西,两边都不耽误,忙极了。
慕朗清感兴趣地蹲下身子。
小仓鼠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塞得更快了。
“不跟你抢。”慕朗清低声道。
小仓鼠动作一顿,这时嘴里又漏出来一颗杏仁,赶忙抬爪摁进腮帮子里,并使劲往里挤了挤,又留出一些空位。
慕朗清:“……”
小仓鼠塞了个心满意足,然后和慕朗清大眼瞪小眼。
慕朗清戳了戳小东西鼓起的腮帮子,好奇地问:“你会变成人吗?”
“不会,还太小。”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慕朗清扭头。
来人衣着素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蹲下身,将胖乎乎的仓鼠抱起来,声音温暖得像春日的阳光一样:“还不是被我捉到了?”
小仓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在人怀里瑟瑟发抖,求助般看向慕朗清。
慕朗清:“公子——”
那人颔首一笑:“在下温言,久仰慕公子大名。”
“……”我在明景山庄这么有名气的吗?
“在下不经常露面,所以慕公子可能会觉得眼生,”温言摸着掌心的小东西,“这是在下养的。”
“不是!”小仓鼠鼓着腮帮子,朝他发射了一颗果仁。
温言歪头躲过,果仁掉在了地上,小仓鼠鼓着腮帮子,心疼极了。
“我才是你脑大!”小仓鼠含糊不清地纠正。
“嗯,”温言拿手指头逗它,声音温柔,“脑大。”
温言的手指头一过来,小仓鼠张口就咬,用尽吃奶的劲,整只鼠都在颤抖。
慕朗清看着就疼,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它在长牙。”温言不以为意。
“……哦。”
温言看了看食指上的牙印,在小仓鼠眼前晃了晃,轻声道:“咬出血了。”
小仓鼠牙痒痒,捉住手指头又想磨牙。但这次只是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牙印。
温言笑着弹它的小脑袋,向慕朗清告辞。
慕朗清看着人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拿起玉佩,看到了那人身后的猫尾巴。
“……”心疼小仓鼠一秒钟。
慕朗清很快就更加心疼自己。
因为一直没消气的顾长弦突然命令他过去洗尾巴。
……不是不用吗?慕朗清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搓衣板,屈起手指头敲了敲,搓衣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很好,挺适合搓尾巴。
第九章 在调戏你
慕朗清哼哧哼哧地抱着那块梨木搓衣板,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进去。
顾长弦的视线停留在大搓衣板上,半晌后:“你拿搓衣板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搓尾巴。”慕朗清露齿一笑。
顾长弦嫌弃地看着搓衣板,不客气道:“扔了,用手。”
慕朗清正在试水温,听到这话时顿了一下:“你确定?”
顾长弦:“当然。”
慕朗清笑得很玩味:“直接上手多色.情啊。”
顾长弦沉着脸,说了句狠话:“我还在生气,别跟我嬉皮笑脸。”
“嗯,不敢了,”慕朗清丝毫没有诚意地配合着人,“你生气时真是太可怕了。”
顾长弦黑着脸,不说话。
白色毛茸茸掠过指尖时,带来一阵痒意,慕朗清弯着眼睛,忍不住笑:“软乎乎的。”
……这种形容传到顾长弦耳里无疑是嘲笑。顾长弦瘫着脸,很明确地告诉人自己不喜欢听那个字。
慕朗清只好改口:“硬邦邦的。”
顾长弦很谦虚地没有回应。
由于手里的毛茸茸触感太好了,慕朗清一时没忍住,肆无忌惮地蹂.躏了一番。
白绵绵的绒毛很享受地变成了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