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攀亲,跟你没啥关系,快来帮帮我,我快坚持不住了,这个人类有点本事,被我控制住还能反抗。”听到希尔熙丝的求助,伊瑞召唤出小鬼,打算用心控让赫德雅他们乖乖跟随,然而突然一道电击过来打断了伊瑞的召唤,紧接着脚下的地面炸开一片冰晶,沿着双腿从脚面向身体蔓延,瞬间冻住周身。
“伊瑞,吉米,听不到我的话嘛?快帮我一把,我快控制不住了!”希尔熙丝喊叫起来。
“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要不我来帮忙吧。”背后突然传来魅邪的声音,让那希尔熙丝瞬间无法动弹,“刚才你们似乎还没争论出到底要不要吃了我们,我来帮你们决定吧,先把那个女的给剥了皮吃了吧,她细皮嫩肉的,可比我好吃。”赫德雅的魔杖中源源不断的飞出火之精灵,萦绕在那三个魔族人周围,时不时喷射出火球灼烧着他们。
“混蛋赫德雅,居然想剥我的皮吃我!你这人怎么比魔族还恶毒。”一挣脱出束缚,安吉娜便大骂赫德雅。
“卑鄙的人类!”希尔熙丝也一起骂道。
“对,卑鄙,无耻!”一向以贵族礼教为行事准则的安吉娜,第一次感到在骂人上的词穷,经过希尔熙丝的提醒,继续接口骂着赫德雅。
“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我炎爆了你这张臭嘴。”赫德雅靠近那希尔熙丝耳边警告道,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安吉娜听,吓得安吉娜立马闭上了嘴,但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看来我们赶得还算及时,安吉娜没受伤吧?”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让这段时间倍受赫德雅毒舌折磨的安吉娜倍感如沐春风般舒心,激动的泪流满面。“呜呜,维恩你终于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们的。”
维恩走到安吉娜身边递出手帕,让她擦干净哭花的脸庞,但瞬间被一旁的杰拉德捕捉到这个动作,本想阻止但怕惹维恩生气只能忍气吞声。毕竟经过那次表白,他同维恩的关系处在十分微妙之中,维持这默认的平衡本就不易,生怕连这份平衡都被打破。
“本来我们可以更快赶过来,要怪就怪赫德雅,给我们留着什么记号,害我们在暮色森林里绕了好久。”杰拉德检查着他的冰霜新星是否把这几个魔族冻结实了。
“后来我发觉赫德雅是故意拖延我们时间,所以就原地等了几天再过来雪域。”维恩补充道。
“所以你们早就发现我们会在这里埋伏,故意引我们出来,再让这两个人来反杀?”那个叫伊瑞的魔族男终于明白之前那诡异的顺利都是假的。
赫德雅一个闪现到伊瑞年前,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当小爷我是吃素的啊,一进暮色森林就被你们跟踪,真以为我没发现?一下到裂谷就一路闻到你们魔族身上的一股子骚味,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埋伏?”说着还嫌弃得捏起鼻子。
“怎么可能!我昨天刚洗过澡呢!”吉米立马反驳道。
“闭嘴,你这个蠢货。”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伊瑞感到无比头疼。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闻闻,是你自己好久没洗澡了吧。”吉米貌似没发觉不对,继续说着。
“他们是骂我们魔族,真以为是说你臭啊!”要不是被冻住了全身,伊瑞真想一巴掌拍死吉米。而另一边的那个希尔熙丝已经不想看这边,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赫德雅抱走吉米手中的落落兽幼崽,对维恩他们说道:“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应该还有别的魔族在附近,要是把他们引来就麻烦了,反正落落兽幼崽已经抓到。”说着便向洞外闪去,杰拉德回头看了那三个魔族的人,也跟着立马离开。
然而当要抵达洞口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将赫德雅一群人推回了洞内,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赫德雅迅速反应从地上跳起,然而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他连站起来都难。
可恶,没想到魔族还有这么一招,是其他帮手已经赶来来了还是那三个故意设的全套?赫德雅在脑海中迅速搜寻应对的方法,然而到后来连呼吸都困难的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这么强的魔力决不是洞里这三个菜鸟所为,没想到还是被阴了,赫德雅放弃地躺在地上。
“赫德雅起来,快想想办法啊!”同样被压制的安吉娜朝赫德雅求救。
“该死,果然小看这帮魔族,似乎还躲着一个厉害的家伙。”杰拉德说道。
随着这股力量的增强,打破了原本束缚住那三个魔族身上的冰霜新星,再次回复自由的吉米高兴的欢呼:“哈哈,果然还是殿下厉害,就知道你们人类狡猾,真是的,好不容易抓到这只幼崽,在这么节骨眼上被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向殿下交代了。”吉米过去从赫德雅手中夺回受惊了的小落落兽。
“你少说两句,伊瑞快点心控住他们带走,别再出什么意外。”希尔熙丝说道。
伊瑞举起法杖重重地砸向地面,嘴中吟诵着咒语,地面上逐渐显现出黑绿色的法阵,法阵的中间出现黑色的漩涡,一只小鬼从漩涡中一点点爬了出来,尖嘴獠牙,奸笑着如同看猎物般看着赫德雅他们,接下来又不断从法阵中召唤出四只小鬼,每只小鬼对着赫德雅他们的每个人,蹦跳着奸笑着。伊瑞再次法杖扺地,口中的咒语发生了改变,小鬼们似乎更为兴奋,绕着各自的猎物左右跳动,眼中射出绿色的光线直入赫德雅他们的双眼,意志被逐渐剥离。
这次真的要被控制了吧,已然涣散的赫德雅心里想到。
“矮人之力——坚固!”正当赫德雅他们打算放弃时,奎兹突然喊叫起来,并挣脱了小鬼的心控和洞里那奇怪的力量压制,举起他的两把大剑用力一扫,将那小鬼生生拦腰劈开,小鬼尖叫了一身便灰飞烟灭。
“快锁住自己的法力,他们的心控对无法力的人是无效。”奎兹咆哮着企图唤醒即将被控的同伴,与此同时劈出一剑砍杀了心控赫德雅的小鬼。
“快阻止……”见到形式不妙伊瑞赶紧喊道,然而话未说完,一把匕首直入他的腹部,作为法师最大的死穴就是被近身,加上快速敏捷的近战攻击,完全克制住了法师们那些需要长时间吟诵魔咒的法术。
赫德雅继续用力,把匕首全部刺入伊瑞体内。“天真,你以为不能使用法术,逼我锁住法力我就打不过你?我可是近-战-法-师!”赫德雅缓缓地对惊恐万状的伊瑞说道。
于此同时,奎兹砍杀了其他小鬼后大跳到那个希尔熙丝面前,打断了她的法术并同她近身搏斗起来。维恩和杰拉德虽然锁住了自己的法力无法使用法术,但对付吉米还是绰绰有余,并且安吉娜放出了她的守护藤蔓,死死缠住了吉米。经过方才的失误,赫德雅决定不在手下留情,拔出匕首朝着伊瑞的心脏刺了下去。
“不——”希尔熙丝也无暇顾及奎兹近身的大剑,闪现到伊瑞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刺来的最终一击。此时她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自告奋勇接受了殿下的任务,原以为他们三个对付这几个人类绰绰有余,但没想到会落得如此狼狈,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如果要死自然她第一个死。
“一群没用的废物。”一阵巨大的法力波动伴随着男子声音而来,原本等着死神降临的那几个魔族突瞬间恢复了希望。
黑暗中突然袭来无数黑暗魔法触手瞬间缠住了维恩他们,只剩赫德雅反应还算快,反手用匕首砍去袭来的触手,并抬脚对着那希尔熙丝一脚借力反跳到后面,躲开无数从黑暗中袭来的触手。随后,无比熟练地一刀砍去奎兹身上的束缚。但匕首还未落下,此时,黑暗中的男子没了玩的兴致,射出黑魔法锁链将赫德雅紧紧缠住无法动弹。
赫德雅从对方魔力波动中能明显感知到了对方的强大,强大得可以瞬间将他们几个秒杀,没想到魔族这次居然派出了如此厉害角色,有趣,看来来者不一般,能同这种人交手赫德雅居然莫名的兴奋起来,久违的激情唤醒体内尘封已久的力量,这是对强者的渴望,让追随者在不断的挑战中成长。
得救的伊瑞卸去了最后一分的坚持,昏倒了下去,希尔熙丝伸手立马托住伊瑞,向那男子祈求道:“殿下,伊瑞受伤了,请救救他吧。”
殿下?听到希尔熙丝对那男子的尊称,安吉娜他们皆震惊,没想到会遇到魔族的王子,虽然人类社会对魔族的相关消息都讳莫如深,但也知道这位仅有的魔族王子——现任魔王之孙,是魔王最疼爱的女儿艾瑟拉的独子,传言说是之前流落在外,最近才被魔王寻回。其超强的法力天赋注定成为魔王的下一任继承者,萨满法师早已预言这位王子将会带领魔族走向巅峰。
赫德雅震惊,不是得知魔族王子的到来,而是看到黑暗中逐渐显现的那张无比熟悉却又变得陌生的脸。
第十一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中总会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事,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但总有这么几件事情几个人改变他的思维、行为甚至是之后的人生轨迹。赫德雅常常在想,那个晚上如果他没有把西尔捡回去,他也许终身在贫民窟里同周围的贫民一样为活下去而苦苦挣扎,哪怕运气好被贵族买去,也无非做个饿不死的奴隶。
但现在,他却因西尔的出现被邀请进入狄克贝奇,有幸成为魔法学院的学生,自然而然走上魔法师之路,从此告别那种为了苟活于贫民窟中,同饥饿相抗争的生活。
这一切来得如此不期而遇,直到现在赫德雅也仍不相信。曾经,他试图问过诺奇和艾德里安,如果不是他捡到西尔,这一切是否又回到原先的人生轨迹中,就如同退回到那一刻的人生路口。而这条通往魔法师之路因西尔而触发,在他那作为一个贫民的困聊的人生之路上被硬生生扯出一条分岔路。
诺奇总是一脸神秘的说这是命运无可改变,而艾德里安则将他带到魔法学院那面记录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每一位魔法师名字的魔法墙前,指着右上方角落中那个名字。
“你的名字就在那,从你在你母亲肚子里的那一刻起便出现在这面墙上,西尔只不过是一个触发的契机,况且它并不是你的守护兽,没有它,命运之神也许会安排其他的契机,至于其中的因果我们不得而知,而我的预言也只不过是解读命运之神的安排而已,你也许觉得你可以改变命运,但又何尝不知这种改变就是命运指引着你去改变,回过头来看,依旧没有逃离这所谓的注定。”
那天之后,赫德雅常常会来到魔法墙前久久盯着上面另一个闪烁的名字,思考着,回忆着。这个人就如命运安排那般,在那夜突然出现救了他,之后就这般闯入他的生活。
赫德雅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在奥瑞玛,坐在窗台上的沃特,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五彩玻璃倾洒在这位少年身上,这画面如被蒙上了一层圣光般美好而不可亵渎。而赫德雅就站在书架后,透过缝隙静静地看着,时间仿佛被静止一般。然而这一切已然远去,物是人非,只在观赏者的记忆中留下这一丝记忆的痕迹。
如果一切能重来,回到过去,赫德雅也无法改变这一切,有的只是透过礼堂的玻璃窗,眼睁睁得看着沃特奔向图书馆,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无数次梦回那夜,无数次悲伤到哭醒,生生感觉自己被命运所玩弄——给予短暂的快乐,然后被剥夺,背叛、孤独,所有的一切在饶了很大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他从玛德特顿到了狄克贝奇,之前独自一人,现在仍旧如此,不曾改变。
沃特离开后的头几天,赫德雅的脑海中没日没夜的回放着关于沃特的种种,他的笑他的温柔,哪怕是被他欺负取乐,赫德雅回想着心里依旧暖暖的。直到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对沃特的脸几乎模糊,还是忍不住想起同他一起度过那半年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清醒过来连自己都不相信为何会对他如此念念不忘,而沃特对于他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的过客,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但就是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过客却是第一个总算在他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容忍他。
说到底是从小缺爱的表现,才会被这么简单得攻破内心防线,哪怕被一直以来认为是自己死党的莫卡背叛他,都没感到多大的痛苦,就唯独对于沃特离开,感觉突然心里空荡荡得难受,孤独,寂寞,仿佛被这世界所抛弃。
赫德雅尝试过各种方法想把这种孤独感驱逐出内心,但依旧没用。或许是呆在狄克贝奇太久吧,这里的一切都被默认得打上了沃特的印记,一起悄悄地溜进奥瑞玛将纷繁嘈杂的外界屏蔽开去,独享这少有的清净与自由。
沃特离开后,赫德雅也曾经独自回到奥瑞玛,想找寻那份心境,然而却但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是时光流逝带走了青春的荡漾还是因少了曾经会坐在窗台上静静看书的那个少年,连卡卡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每当看到赫德雅独自一人到来,总是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每次会问他,沃特什么时候回来,上次他借的那本书还没还。赫德雅只能勉强的笑笑回答说我让他明天就来还你。
明天总会到来,但那个明天,也许永远都来不了吧。
一次又一次,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卡卡和赫德雅都未点破,心如明镜,但只愿这难得糊涂。
久而久之,被狄克贝奇的一切都勾出伤感的缕缕情绪,无法克制,一直蔓延,心如溺水,悲伤到极致,直到窒息,最终才有了逃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