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听殿下吩咐!”了解主人脾气的他乖乖的退下回到后面的小队中,继续跟随着踪迹追踪落落兽的下落。
不管这次你要落落兽有何目的,终究还是会落到我的手上。
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被火麟龙吓了个半死,安吉娜、奎兹和维恩沉沉地睡着了,连那头欺负他们为乐的火麟龙今晚也睡得格外的熟,因此守夜的工作不得不落到赫德雅头上。
深夜,万物皆已沉睡,而此时赫德雅如猫一般无声息地走出山洞,沿着山壁快速地闪进了林中。明日就要正式启程寻找落落兽了,他可不想被黄雀在后,一切的未知因素今夜都要全部清扫干净。
但真当看到那只跟踪他们一路的所谓的黄雀睡得如此毫无防备,以及之前拙劣的跟踪技术,赫德雅觉得此刻自己真的不该出来,好好休息睡一觉才明智。
“喂,醒醒。”没好气地踹了地上那位少爷几脚。
那人被惊醒突然坐了起来,昨晚升起的火堆依旧旺盛,没适应突然睁开眼刺入的火光,那人本能地举起手臂遮挡了一下,但突然出现身影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
“说吧,跟了我们一路了,你又打算捣什么乱?杰拉德!”赫德雅不客气地质问道。
突然的声音让原本睡眼惺忪的杰拉德瞬间清醒,明白了此刻自己的处境,第一时间抽出腰间的魔杖。然而被赫德雅抢先一步打飞了魔杖,并使用冰冻术冻住了杰拉德四肢,免得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样。
“混蛋,快放了我!”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
“说吧,跟了我们一路你到底想干嘛?”赫德雅在火堆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股要通宵审问的架势。
“把我放了,我就说。”
“嘿,还跟我谈条件?随便你,你愿意一直这么冻着也随便,我有的是时间,就不知道少爷你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做完任务回来?”拿了根边上的树枝拨动了下火堆。
思考了许久,杰拉德缓缓地说道:“我只不过跟着维恩过来的,当然他不知道我一路跟着他。”赫德雅解去了杰拉德四肢的束缚,杰拉德揉了揉双手继续说着,“我知道他是为了帮我获取落落兽的股骨才来这暮色森林,下午还差点遇到危险,真是自作主张的家伙,我的事才不需要他帮忙。”
“所以说你和维恩来暮色森林就是为了落落兽的股骨?”赫德雅无声息地看了一眼方才被弹飞的魔杖,“你的那把魔杖丢了?”
杰拉德立马警惕地看向赫德雅:“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笨?看你现在用的这把不习惯的魔杖,刚才不是连抵抗法术都来不及施展出来?”赫德雅一下点穿了杰拉德的掩饰,“什么时候丢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我参加完舞会回家的路上突然出现一帮法术高强的人打伤了我的卫兵夺走了我的魔杖,虽然是家族传了十几代的魔杖,丢了也最多被父亲大骂一顿罢了,可问题是这把魔杖丢了,你也知道我这把魔杖是用什么做的,如果落入不法分子手中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谁透露了这消息,没多久魔法部就找上门了,那帮混蛋之前就一直对这把魔杖耿耿于怀,但碍着我们家族爵位才一直不敢有所动作。现在他们直截了当为了维护帝都安全要求上交魔杖给魔法部保管,潜台词中透露着我们家族勾结魔族的意思。
后来我爷爷出来硬把魔法部的人挡回去了,但我担心他们还是不死心,早晚还是会再来的。反正祸是我创的,找不回丢了的魔杖只能想办法再做把相似的迷惑魔法部他们了。谁知道维恩会独自出来帮我找落落兽的股骨,你说我会坐视不管让他陷入险境?”
“你跟维恩的事我可懒得管,我只关心到底是什么人抢走了你的魔杖,没一丝线索吗?”
“有是有,虽然事情发生在夜晚我没看清那群人是什么人,但后来处理我的那些卫兵伤口时发现他们用的是黑暗系魔法。帝都里出现这么一群使用黑暗系魔法的人,若是传开必将全城动荡,我爷爷让我把这消息压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魔杖落入了这些人手里,若是出事我们整个家族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赫德雅,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不关我的事,最多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放心。”虽嘴上这么说,赫德雅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会黑暗魔法,难道这群人跟莫卡有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谋划着什么?果然盗取圣者之心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该死的,之前回去找诺奇校长他啥都没跟我透露,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我靠,你倒是帮我出个主意啊。”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日目中无人的杰拉德大少爷居然求一个平民小子帮忙。
“我能帮你啥?落落兽的股骨维恩会帮你取,至于鬼海的凝血石,我只知道魔族皇室有一块,但一向只传下任继承者,别看我,我是人类怎么都不可能当上下任魔王,所以别指望我能拿到,所以你另请高明吧!”赫德雅一脸爱莫能助,“而且目前来说,你首先要怎么同维恩解释你会出现在这里,我发誓我可是很小心地溜出来的。”
赫德雅无辜地耸耸肩,指了指已然站在洞口的维恩,迅速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当然今晚所获得的信息太多,他得回去好好重新修改之后的计划。
第七章 霸道的家伙
在这个时候被维恩发现,杰拉德不知该如何解释,显然方才自己同赫德雅的谈话他都听见了,认识维恩这么久了,一直以来他都像个小跟班一样跟随在自己身后。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在花园里看到一个被自家继母儿子欺负的长子,心里气愤不过顺便帮了他赶走了他的弟弟,然后就这么成了他最听话的伙伴。
从小到大,维恩扮演着一个胆小懦弱但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伙伴角色,杰拉德做事也从未考虑过维恩的感受,但这一次却像个犯事的小孩,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维恩,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维恩平静地捡起那根被赫德雅弾飞的魔杖,虽然不能同原来的那根相比,但在迅猛龙骨上配以塔山血榴石,在施法稳定性和准确性上的表现是一流的,不输于其他魔杖,现在被如此嫌弃着实有点可惜。
“虽然比不过你原来那把,但好歹也是你父亲用心为你找的适合你的,其实魔杖被抢你父亲你爷爷比你还担心。魔杖随一个法师一生,不是随便可以换的,遇到不适合的还会反伤施法者,所以那段时间你父亲一直在谨慎地为你挑选替代的魔杖,对他来说你的安全和未来比什么都重要。”把魔杖递给了杰拉德,维恩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但身为家族的一员我也想帮个忙,毕竟这事因我而起,现在每个人都为此出力想办法,连你都出来找落落兽,身为下任家族继承者的我怎么可能在关乎家族存亡的时候还心安理得地坐以待毙?”说道最后杰拉德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若此次出来你有个意外,我要怎么同你家里人解释?你从小到大都这样自私自利,从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已经不小了,杰拉德,怎么做事还这么幼稚,意气用事?”看到杰拉德这么不顾安危地跟来,维恩心里的一点不快瞬间膨胀,不知不觉对着他吼了出来。
一直以来默默跟在自己身后从未大声说过话的维恩,不知什么时候也变了,也敢这么大声地质问他。然而他确实说的没错,都这么大了,可自己为人做事从未考虑过周围真的关心自己的人的感受。
其实说完这句话维恩就后悔了,他自小就了解杰拉德,想必心高气傲的他从未被人这么指责过吧,但今天维恩不想道歉,无奈都摇了摇头:“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去吧,别再让家里人担心了。”为了掩饰这份尴尬,维恩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杰拉德一把抓住手臂。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说实话第一次听到某个不听话小孩道歉,维恩心底的那份温暖被缓缓触动。
“你家人一定比我还担心你,这次听我的回去吧,有赫德雅在,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地抓到落落兽的。”勉强让自己扯出笑容让杰拉德能乖乖回去。
“下午的事我都看见了,对不起,那时候我没第一时间冲过去帮你,并非不敢,而是担心不知该怎么跟你解释,反正赫德雅那小子在树丛后头躲着傻笑我就明白八成他搞得鬼。”抓住维恩手臂的手又紧了下,“但我明白,接下来你们也许会遇到更加危险的情况,这次我不会放手白白看你陷入险境。”
“很高兴你会担心我,但这次任务已经答应安吉娜他们了,如果此时我这么退出,他们怎么办?”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不许拒绝!”杰拉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不走是吧,随便你,今晚我是白来了。”说完维恩就转身准备离开,但杰拉德死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你给我放手!”
“不放。”杰拉德顺势一拽把维恩拉倒怀里紧紧抱住。
“可恶,放开我!”被死死按在怀里的维恩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不会放手的维恩,反正现在,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就让我留下和你们一起去完成任务,反正我一直是这么横行霸道惯了,你也知道,你自己选吧。”然而等了好久维恩都没说一个字,杰拉德突然心里没底了,“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我就下来了哦,喂,说句话啊!难不成你躲在本少爷怀里像和姑娘一样哭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但面对杰拉德的霸道,维恩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于是先前的气势此刻溃败决堤。一如既往的把他逼到山崖边,让他做出选择是自己跳还是让人推下去,而往往他还未做出选择,就被一把推了下去,既然这样又何必费神在两条死路上纠结半天。
“随便你,”维恩推开了杰拉德,“我回去了,你继续睡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维恩,别走嘛,今晚就陪我聊聊天呗,我一路更了你们半个月都没人跟我说话,我连气都不敢喘,深怕被你们发现。赫德雅那小子机灵得要死,好几次差点别他发现,还有啊,那个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凭我多年泡妞经验,像她这样年纪的老女人还没未婚夫,每天粘着你这么紧一定另有企图,听到没有?”
“知道了。”
每次所谓的聊天基本上都是杰拉德在滔滔不绝,维恩负责倾听,然后不时回应一下,这样的节奏早已习惯。杰拉德总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兴致勃勃地跑来向他炫耀着各种战绩,比如今天又如何捉弄了他母亲的贴身侍女长,如何偷换了他姐姐最喜欢的口红然后染了一嘴的黑色。后来进了狄克备奇就是欺负各种同学、小妖精甚至任课讲师,再后来长大了恶作剧自然无法让这大少爷高兴了,更加肆无忌惮以调戏各种女孩子为乐,当然仅限于那些小户人家的姑娘或者是平民,毕竟大少爷不想负什么责任,贵族女子出了名的麻烦,他自然不想惹祸上身。虽然如此,维恩知道杰拉德本性不坏,从第一次见面从一堆欺负他的孩子们中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白。
“别哭了,你是女孩子嘛?只有女孩子才会哭鼻子。”年幼的杰拉德带着一腔稚嫩的口吻说道。
“我才不是女孩子!”小维恩立马反驳道,“只是他们打的我好疼,还骂我是没妈要的孩子。”
“放心,你告诉我都是谁这么说你的,我帮你一个个揍回来!”
就这样,杰拉德以英雄救美的姿态闯入幼小的维恩生活中,说话算话果真帮他一个个揍了回来,吓得那些小孩看到他们都绕着走。第一次不再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抚摸着伤口哭泣,哭红了眼回家还被继母打骂弟弟嘲笑,小小流浪的心从此有了停泊的港湾,让他走了继续活下去享受生的乐趣。直到这种依赖的感情发酵,维恩开始迷茫而痛苦。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身边也时常多出各类巧合而偶遇的姑娘,腼腆而压抑着内心的奔放,原以为是想接近自己,但结局往往是帮忙递纸条或情书给杰拉德,原来自己在那些姑娘们眼里被打上杰拉德最好的朋友的标签,脾气好拜托他的事都能帮你完成,所以递个情书之类的事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面前姑娘们的苦苦哀求,维恩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情书交给杰拉德。而杰拉德的态度有点莫名,每个女生的情书都接,每个妹子的邀请都去,口头上说着要以博爱的态度接受每一个姑娘这是绅士的基本礼节,但维恩对他的滥交嗤之以鼻,好几次想跟那些姑娘说杰拉德不是她们理想的丈夫,但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少女希翼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就无法说出口。
每天午后,杰拉德坐在学校咖啡厅那个阳光最充足的位子喝着红茶等待维恩捧来姑娘们的情书给他打发一下午时光。按杰拉德的话来说平日里各个装着矜持不可侵犯的贵族姑娘们,在写这种露骨的情书上比黑市里传来的魔族色情女作家莉莉丝写的小说都精彩,而维恩就这么默默地陪他看完所有的情书,筛选出几个他满意的安排晚上的约会。
说实话,维恩心里有点羡慕杰拉德,有如此的魅力吸引众多异性。然而,在站杰拉德光芒之下的他却往往被忽视,当自己暗恋多年的少女跑到自己面前并递来一封情书,但这封情书却是写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时,维恩的心如飞上天又立马狠狠甩下来一般的痛,痛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