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ABO][玄幻科幻]——BY:青年才俊花蛤
青年才俊花蛤  发于:2019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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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打醒他?
  方闻卿该很失望吧。
  他终究没能成为一个足以保护重要之人的优秀的乾离。
  叶元深有些累了,微微合上胀痛的双眼,却突然觉得耳边很吵。
  有人拿着刀,有人拿着戟,有将士闯了进来,怒吼着厮杀。
  叶元深眼前一阵朦胧,胸前的痛楚更甚,喉咙中忍不住发出阵阵压抑的吼声。
  是谁。
  砰——
  有人猛得推开了刑门,一名白色劲装,身穿银色软甲的青年扑了过来。
  “叶元深——!”
  叶元深听到喊声,只觉得那声音熟悉得不行,却又不知为何无法思考那声音的来源,偏过头面向青年,眯着眼睛扯开无力的笑,“你来啦……”
  方闻卿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猛得扑到叶元深身边,纵是柏云想要伸手阻拦,也是慢上了一拍。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花,方闻卿跪在地上,抖着手抱住叶元深的头,用哭腔一遍一遍地道:“我来了,我来了……”
  若是他不来,若是他还留在京城,每天傻傻地等着他的消息,他的男人,他的乾离,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
  柏云凑上前一步,“将军受了伤,还是先……”
  “夫人!!”
  柏云低头,猛然却见方闻卿下身衣襟渗出一片片鲜艳的红色,登时便大惊失色。
  方闻卿没理柏云的惊叫,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抹掉泪水,抬手招来候在刑房外面的下属,“带将军去治疗。”
  那几名下属领了命,便合作着将已经完全昏迷的叶元深带了出去,动作小心至极,生怕再让本就遍体鳞伤的将军受到伤害。
  方闻卿站起身摇晃了一下,柏云连忙伸手去扶,紧紧皱起了眉,“夫人,您……”
  方闻卿摇头,道了一句,“我没事,”便出了刑房。
  刑房外,呼延耶带着将士将塞王心腹几乎尽数歼灭,正羁押着人,待方闻卿出来。
  方闻卿见着那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又见他虽被羁押着,眼中却还是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意,心里涌起滔天的恨意。
  冷笑了一声,“塞王不介意将这人交给我处置几日吧?”
  呼延耶刚夺回了王位,只差回到西北拿回自己的东西,心情好得不得了,便也痛快地答应了,“留着他一条命,本王也想好好招待招待尊敬的前塞王。”
  方闻卿垂下眼,拱了拱手,“多谢。”
  说罢便身形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柏云站在方闻卿身后,连忙伸手揽住青年,却觉得手下一阵湿濡,抽出一看,竟是鲜红的血迹!
  柏云脸色一白,连忙用力将昏倒的青年抱了起来,往营帐跑去。
  ——————
  三人坐在暖楼二层的小隔间中。
  大厅内传来少女婉转的歌声。
  苓语坐在琰阳身边,鼻尖能轻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琥珀香气,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倒是余南枳除开一开始的震惊后,面色一直都很平静。
  余南枳怕余秋生又偷偷溜出来,便将小孩儿临时送到隔壁的大娘家暂时看管一下,这才随二人一同来了暖楼。
  余南枳偏了偏头,见着那二人虽并肩而坐,一个默默向一边躲着,一个却不依不饶地偷偷凑过去,眼中露出克制不住的惊讶。
  先前琰阳追上苓语时,被少年满面的泪水吓了一跳,此刻正心虚得不行,不知如何开口同苓语坦白。
  若是当真坦白他与余南枳的关系,定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苓语身为淮阳王府的公子,又怎么还会收留一个敌国的皇子?做那勾连之事?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摸不准苓语的心思,不敢随意去赌。
  余南枳也知琰阳身份敏感,而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也是被蒙在鼓中,心下也没有故意拆穿琰阳的意思,只同苓语解释了余秋生的身份。
  苓语一愣,抬眼细细打量面前面容年轻的男人。
  又偏过头去看琰阳,眼神中带着震惊和新奇。
  末了又为自己先前的猜测忍不住面色燥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九十九章
  叶元深和方闻卿同时倒下,此刻夏军之中无人领导,若是呼延耶此时反扑,倒也可以解决一心头大患。
  但他见着柏云那副紧张的样子,若是他出尔反尔,本就不待见他的柏云,定更会同他离心。
  呼延耶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招呼自己仅存的手下,“回去把神医带来。”
  呼延耶对上塞王,其实也并不是束手无策。
  他安排了心腹留在塞王身边,时刻汇报动向,又暗自同塞王身边的神医联系,在塞王的食物中下毒,后暗中派人收买了民心,不顾国力衰弱,依旧向夏国讨伐的塞王很快就失去了民心,主导权再次回到了呼延耶的手上,好像那短短几月的篡位夺权,只是他无聊时逗弄的游戏一般。
  那人领了命,便立刻快马加鞭回了西北。
  在场的众人心中各有各的算盘,但见着呼延耶竟没有趁机反扑,吞并夏国军队,还专门派人去将神医请来,心中具是一惊,竟有些看不懂呼延耶的心思了。
  但好在他们没有反抗呼延耶的意思,见呼延耶不提,他们便也歇了趁人之危的心思。
  柏云将方闻卿带回营帐,轻轻放在软垫上。
  青年阖着眼眸,眉头紧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软软地贴在脸上,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摆,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柏云急得不行,可军中只有两位随行的军医,一位正奉方闻卿的命全力救治叶元深,而另一位在刚刚的突袭中受了伤,行动不便。
  躺在软垫上的青年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大,每一次都重重敲击在柏云的心上。
  若是方闻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他定也不会饶过自己。
  柏云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感,若是他能早点察觉,若是他知道这个人一直在强装坚强,他一定一定,不会放任他亲自率领今日的突袭。
  有人站在营帐外,轻轻掀起帐帘一角,“云,我带了人来。”
  柏云急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同呼延耶讲话,掀开帘子便想叫他走开,却又猛得顿住了。
  呼延耶身后站着名花白胡子的老头,一身神棍打扮,见着柏云震惊地抬眼,老神在在地捋了捋胡须。
  柏云认得这人的身份,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连忙让开一条路,“求您救救夫人!”
  老头摇头摆脑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道:“这里面之人,既有大富大贵之相,如今只是经历些磨难,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连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祥瑞之物。”
  老头睁开眼,似乎透过那帘子,看到有青龙自东方而来,身伴五色祥云,怒目而睁时,有睥睨天下之感。
  老头抖了一下,连忙回神,深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天机,又向一旁担忧的柏云笑了一下,“云公子大可放心,老夫定会保他父子平安。”
  柏云不疑有他,目送着神医进了营帐。
  呼延耶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见着柏云撇过头看他,连忙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柏云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会儿,心知那神医定是呼延耶派人去请来的,心里既纠结又有些不知名的感动,见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伸出手勾住呼延耶的手指,细若蚊声地道。
  “若是夫人一切安好,我便同你一起回西北……”
  呼延耶手指一抖,终是忍不住一把揽住青年的腰,按住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怎么可以如此撩拨他的心,让他刀尖舔蜜,也甘之如饴。
  ——————
  余南枳不会将余秋生单独搁下太久。
  他见着这二人之间气氛非比寻常,便也起身先行离开了。
  琰阳来到京城,本意也是要投奔苓语,谁知半路却遇上了余南枳,纠缠时,又被刚好路过的苓语抓了个真正。
  他心虚得不行,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死皮赖脸地跟着苓语。
  余南枳走后,这二人便嘬着那一小杯茶,谁也不肯先开口。
  待到天色渐黑,方宪章见白日里出门逛街的苓语还未归来,这才急急忙忙派人去寻找。
  先前苓语擅自将世子印交与方闻卿,已经将方宪章惹怒了,知道方闻卿偷偷带了淮阳军往西北去了,连夜进宫,这才拜见了太子殿下。
  方闻靖也知方宪章爱护儿子的心意,便将自己又调配了五万精兵保护方闻卿的事告知了他。
  如此零零总总的算起来,夏国调遣到西北的精兵足有几十万,几乎抽走夏国所有的精血,如今已有外强中干之势。
  方宪章一颗心落了下去,仔细一想,却又觉得闻卿当真像极了慕之,心里又气又无奈。
  却依旧冷落了苓语好些日子。
  就连他今日外出,方宪章也暗中吩咐不准派人保护,如今入了夜,苓语却还没回来,方宪章心里就又是一阵后悔。
  周来跟在方宪章身后,跟着王爷和一帮下人们到处寻找苓语,心里忍不住诽予熙腹。
  若是王爷性子能直接一点,又何必事后如此后悔呢?
  王府的下人们沿街问了许多百姓,才得了个朦胧的消息。
  有人看见那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公子同另外两个男人去了暖楼,因着三人长相都很出众,这才留心了一下。
  方宪章心里又气又急,觉得今日定要替宋行君好好地教育苓语一番。
  先他觉得苓语乖巧懂事,想不到也有如此叛逆的一面,只他冷落了几日,竟也起了小性子?
  方宪章越想越气,等进了隔间,见着同苓语并肩而坐的男人,那火气莫名便转了个弯,突突突地转向了琰阳。
  这个陌生乾离的信息素,赫然就是当初苓语归来时,身上带的那股味道!
  好哇!他先前还觉得抓不到这个臭小子,没法抒发自己一腔怒火,这回他主动送上了门,他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勾引他家乖孩子的坏男人!
  方宪章抢过一旁急忙追上来的小二手上的扫把,轮起便往匆忙起身的琰阳腿上抽了过去。
  琰阳一时不稳,刚站起身便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长发遮住男人的表情。
  琰阳抿进了嘴,额角有青筋凸起。
  他还是暴露身份了么……?


第一百章
  苓语将琰阳带回了淮阳王府。
  方宪章气性上头,狠狠抽了琰阳几下,便被猛然回神的苓语给揽住了。
  外面围了一群前来看戏的百姓,方宪章深谙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横眉冷眼地叫这二人上了王府的马车,待一下了马车,便吩咐人将苓语支开,单独将琰阳带到了书房去。
  琰阳一路忐忑,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
  若是他奋起一搏,杀掉方宪章,逃出京城,苓语会不会怨恨他?
  方宪章将外衫褪去,搭在一旁的屏风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琰阳抿着唇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男人的动作,侧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方宪章见着琰阳戒备的眼神,心知自己先前的行为太过粗鲁,定是在琰阳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忍不住尴尬地咳了一声,“别紧张,只是同你问些话罢了,若你愿如实相告,本王也不会发难于你。”
  琰阳挑了挑眉,“您请。”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许人?家中可还有亲人?”
  “小生宋阳,无父无母,居无定所,听闻家中还有一位长辈在世,特地前来投奔,只可惜多年未曾联系,小生也是近日才知,那位长辈早已故去……”
  方宪章又简单地问了些话,琰阳也都如实相告。
  但方宪章真正在意的却是这二人如何相识,又是怎么机缘巧合发展到那一层关系上去,却碍着老脸,几次欲言又止也没敢问出口,便头疼地摆了摆手,叫周来给琰阳安排了间房,带着人下去休息了。
  ——————
  方闻卿休养了几日,便又开始匆匆整顿军队。
  呼延耶已经回到西北夺回大权,分散在夏国西北城池中的匈奴军也遵照二人商定的协议退回了西北,五十年不再进犯。
  柏云暂时留在方闻卿身旁帮忙,待淮阳军护送方闻卿二人平安归京,他便会回到呼延耶的身边。
  叶元深自那日被方闻卿解救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方闻卿便白日里处理军务,夜里靠着叶元深的胸膛躺下,握着叶元深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小腹,轻声同他讲话。
  被捉住的塞王嘴巴严实得很,直到被折腾得不成原形,这才道出了叶韫的下落。
  方闻卿带着人亲自去寻找,一直寻到了一片乱葬岗。
  方闻卿忍着腐臭,一个个去找,直到找到一个衣着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男人,男人面上血色模糊,脑后破了一个大洞,黑色的血早已干涸。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只染了血的荷包。
  方闻卿曾在叶老太太的房间见过一模一样的荷包。
  这个死去多时的男人,赫然就是落入敌军陷阱后杳无音讯的叶韫。
  青年咬紧嘴唇后退两步,艰难地跪在地上,双手伏在地上,久久地跪拜。
  “闻卿来迟了……”
  “闻卿没能听您的话,好好照顾元深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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