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玄幻科幻]——BY:梦里长安躲雨人
梦里长安躲雨人  发于:201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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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刚刚才说,天掷只恢复了五成功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醒林心头混乱,手脚一片冰凉,他问:“你们快些逃吧,回忘月窟。”
  鬼哥儿嘟着脸,摇摇头,他指了指天上,“仙门在尊主的法阵之上,又设了一道法阵。”
  醒林啊的一声,抬头向上看,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鬼哥儿道:“昨夜。”
  醒林道:“那你们……”
  鬼哥儿摇摇头,“这法阵若是十二掌门联手所设,除了尊主之外,余下人怕是都破不了,包括我。”
  这下完蛋,仙门起了疑心,果真要瓮中捉鳖,而天掷只恢复一半修为。
  鬼哥儿顾不得其他,立刻拉着醒林回到后厅,一五一十将此事禀告给天掷。
  醒林与天掷的目光一相遇,便不着痕迹的分开。
  两人的脸上都淡淡的。
  天掷听了鬼哥儿的禀告,也未有多余的神色。
  他问:“仙门召来的百家何时能聚齐?”
  鬼哥儿道:“有的已到了,有的还在路上,约莫着最多明日或后日,肯定能齐。”
  天掷的额发垂落在脸侧,鬼哥儿忽而留意到,他今日也未梳发。他沉吟不语,手指轻敲紫檀木,。
  醒林倒有一个主意,他道:“不如这般,有我带着大殿中的弟子回去,先放了他们,正好得着机会,可以见一见父亲,我与他谈一番,或许能骗得他们几日。”
  顿了一刻,他道:“自然,放了师兄弟们,我是留下的,你们放心,有几家门派承过我的情,有我在你们手上,仙门也是不敢乱来的。”
  他徐徐劝道:“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十二掌门手中的法器确实厉害……”
  他话说的含糊,并给了鬼哥儿一个祈求的眼神。
  他不愿天掷得知仙门最厉害的天地鼎已被他所骗得,此时正揣在他的身上。
  他是绝不愿仙门攻上玉房宫的,然,他也不愿天掷对仙门大开杀戒。
  如今他情急之下,福至心灵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未来得及串通鬼哥儿,他担心鬼哥儿不买他的账。
  鬼哥儿盯着他,眨了眨眼,似是猜透了他所思所想,然,他并未多言,只沉默着附和了。
  醒林言毕之后,小心翼翼地与鬼哥儿一起静候。
  天掷并未答言,垂着双目,不知在想什么,而后,他抬起眼轻飘飘的望了醒林一眼,“让你带着那些弟子回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全都回不来了。”
  醒林一怔,“我会回来的。”
  天掷望着他,“你会吗。”
  醒林望着他,“我自然会。”
  天掷冷漠地道:“你为什么会?”
  醒林一句话堵在心头,生生噎着,终是拌着唾沫咽了下去。
  天掷简断地,“你的话已不能信。”
  他道:“两边还未交战,先把人质徒手送回,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醒林道:“你的人质,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缓缓道:“大殿那些人,对你们来说不重要,对仙门却很重要,你放了他们,保住我这个人质,我保证效用相同,且必能为你们赢来转机。”
  天掷瞧着他,“你倒是对自己挺有自信。”
  醒林对他淡淡一笑,“他们欠我的多,到了我收租的时候了。”
  天掷想了想,“哪怕如此,也不会让你去送他们。”
  醒林一听这话,立刻道:“让鬼哥儿去也一样,让他替我捎两句话便可。”
  天掷望着他,“既然捎两句话便可,又何必将这些人送回去,只捎话不是一样?”
  车轱辘话来回说,醒林扶额,他甚为无奈的小声喊:“天掷……”
  他道:“如果你要坐等整个仙门围攻玉房山,那我们便什么也不做,如果你想求个转机,那可按我的话试一试。天掷……如果有生路,一定要走死路么?”
  其实,便如天掷所言,换做醒林也不会在两边未开战时先送回俘虏,但不知是两人扯皮中的哪一处抑或哪一段话触动了天掷。天掷沉沉望着他,居然说:“那就最后信你一次。”
  许是天掷并不在意那些弟子的死活,许是天掷从与天下同归于尽的心思转圜出来,许是天掷忽而有了活着的乐趣,总之,醒林这一番话居然起了功用,醒林也料到。
  他心头狂喜,不知该如何是好,如鬼哥儿般给天掷行了个礼,道:“我替他们谢尊主不杀之恩。”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一礼行毕,见天掷转开眼,不再看他。
  鬼哥儿察言观色的道,“那我先去打点一下。”
  天掷点头。
  鬼哥儿退下,室内只剩下两人,醒林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却,天掷背对着他,慢慢地问:“你倒是对那些师兄弟倒是情深意重。”
  醒林的笑容顿住,不知这句话几个意思,小心:“毕竟许多是幼年便相识的……”
  天掷慢慢地:“嗯,你是仙门中人,自然要对得住仙门。”
  不知怎地,这淡淡的对得住三个字一出口,醒林不禁有些愧疚。
  天掷慢慢地走回榻边,俯下身,珍惜的摸了摸那软被,而后,他侧过脸,无情无绪的说:“你过来。”


第三十六章
  鬼哥儿来至大殿, 盯着各人的神色,从前往后走, 被绑缚的众人日趋疲累,此刻纷纷抖擞精神戒备着。
  鬼哥儿走到胡争如面前,看了他一眼,忽而拔出一把小刀,轻轻划过胡争如的脸颊。
  他爽朗的笑道:“我们尊主有令, 这几日尔等甚为乖顺听话,故特命我给尔等一个痛快。”
  此话一出,甘棣华等人俱是一愣,未反应过来,等醒来时脱口大喊, “不要, 别……手下留人……”
  只有胡争如冷冷的望着鬼哥儿, 鬼哥儿畅快笑完, 对上他的脸色,慢慢收了声,切了一声, “没劲。”
  他收了小刀, 扬着下巴,漫声道:“尊主慈悲,饶过尔等几人的性命,我来告诉你们一声,不久你们就可以下山了。”
  大殿中的众人睁大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未听明白这简单两句话是何意义。
  甘棣华先反应过来,“你说……你是说要放我们回去?”
  鬼哥儿点头。
  甘棣华立刻问:“为何忽然放了我们?”
  鬼哥儿顽劣一笑,道:“怎么地,你还不愿意走?”
  甘棣华道:“是不是醒林师弟求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鬼哥儿看着他,不言不笑。
  大殿中诡异的安静了,荀未殊垂下双眸,不知在想什么,夏百友与郭不贰等人胸膛起伏,似有何物堵在胸口。
  一直沉着脸的胡争如,忽然大声道:“这算什么,大丈夫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不必虞师弟这般……这般求人。”
  甘棣华也撂下脸,“请你转告醒林师弟,生死有命,我们几人不值得他……受委屈。”
  鬼哥儿不明白这几句话何意,只知他们是不想走,迷惑的望着他与胡争如二人,“你们脑袋被驴踢了吧?”
  荀未殊立刻道,“甘师兄请说话前三思,醒林师兄能为我等争来一命,必是花费了许多心血,待我们回去,见了师尊从长计议,才不枉费他的心。”
  边说边给甘棣华递眼色。甘棣华明白他的意思,低头闭嘴不言。
  胡争如也听到荀未殊的话,想了一会,道:“我与虞师弟从未有过交情,上次大殿一战,若不是他拦着,我等早化作飞灰,说起来他早就救过咱们性命,今日这是第二次了。”
  他朗声道:“我胡某人恩怨分明,这份大情我记住了,改日必还。”
  他望着鬼哥儿:“只是有一个心愿未了,我想见一见虞师弟,当面谢他。”
  鬼哥儿想着醒林方才所说,仙门欠着他债,心道,这倒是好事,越多人承情越好。
  他便道:“可以”
  挥手解开胡争如的束缚,领着他拐了几个弯,到后厅门口,指着里面道:“去吧。”
  近几日,因醒林常负伤,仙门弟子常常来后厅,鬼哥儿也早就习惯,不以为意。
  胡争如轻轻推开大门,猛地一眼望过去,竟然没见到人,他合上门,往前走了几步。
  这□□着实不小,胡争如定睛细看,定耳细听,才察觉放下的纱幔后有人声。
  细听来是如此:“别……别……天掷,来人了……”
  纱幔翘起一角,能依稀看到有个人影,半靠在高榻的扶手上,正极力向后仰头,脖颈锁骨处裸露大片,光洁晶莹,他边细声喘气边向后躲,似乎有人与他缠绕在一处。
  胡争如此处只能看清他腰身极力向后仰时,长长地散落的黑发。
  胡争如明白过来,一张糙脸赫然红透,转身便欲走,纱幔后的人却道,“谁!”
  胡争如不动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起身拢衣服的声音,有人下了榻,掀开了纱幔。
  胡争如不敢此刻回头。
  却听身后人唤他,“胡师兄?”
  他只好回头,眼前人黑发散落,但衣饰俱全,胡争如自己先松了一口气。
  醒林微微一笑,这段日子,他了然大殿中人心中所思所想,又更不幸地,数次被撞见或不堪或可疑之相,早对自己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了。
  以前师兄弟们只是听闻和猜疑,今日可是赶个正着,实打实的见了真章。醒林脸上微笑,心中颇为不平静。
  他强打精神,款款站在胡争如面前,无所谓了,爱怎样怎样吧。
  他问:“胡师兄可是听说了,鬼哥儿呢?”
  胡争如愣了一下,先答后一个,“他在门外。”
  醒林暗地里磨牙,好你个鬼哥儿,越发会偷懒了。
  转瞬又庆幸,幸而他未进来……
  胡争如望着他,犹豫着说:“鬼哥儿说是你求了魔尊,救了我们几个的性命。”
  醒林淡淡微笑,并未答言。
  胡争如认真地道:“十二门派都欠了你,你的恩情我必定要还,这里先记下了。”
  此话郑重,醒林一时未接话,但细思量,自己确实是救了这几人的性命,十二门派欠他人情……好像也算是……
  无意中又做了一次英雄,醒林心里给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他苦笑,自己确实是对得住仙门了。
  他笑叹,“胡师兄请记着这话,到时候少不得小弟厚着脸皮烦请你帮忙。”
  胡争如人粗心细,听着这话头,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道:“若有那一天倒好,我等着。”
  醒林一笑,胡争如也一笑。
  送走了胡争如,醒林回身揭开纱幔,那人侧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淡的很。
  醒林心里却明白,以他如今的耳力,胡争如与鬼哥儿来到门前时,恐怕就该听到,只是他却不管不顾,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把胡争如放在眼里。
  让他看到有怎样,就是要让他看到!
  醒林望着他那张年轻的,淡漠的,不争不抢却无法无天的侧脸,时隔多年,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才是天掷。
  这就是魔尊。
  天掷觉出他的沉默,没忍住,侧过脸望了他一眼,他迟疑了一下,下榻踩了一双鞋,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问:“怎么,你生气了?”
  醒林回过神,面对此般询问,微微苦笑,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他叹了一口气,索性什么也没说,轻推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榻上,自己却右膝下跪,托起他一只脚,将鞋稳妥的穿好,又扶起另一只也穿好。
  之后才说,“我没有气,我……有什么好气的。”
  鞋已穿好,醒林的手还扶着他的脚踝不放手,他心里不仅不气,甚至还有些淡淡的仿若甜蜜似的羞涩,一鼓一鼓,盈满心怀。
  他的手指无意的从脚踝至小腿处摩挲过,淡淡地说:“自我向你剖白身份,也不打算活着回去,生死都随你处置,我这条命赔给你如何?”
  他抬起眼,正对上上方的天掷,天掷一向清明的眼神极快的闪过一丝别扭,他冷淡生硬的问:“只有一条命吗。”
  醒林无奈的笑,“除了这条命我还有什么,若是有十条命我就全抵给你了。”
  全抵给我,抵押的抵,偿还之意,抵完之后两清了。
  可是天掷心里有巨大的空洞,黑乎乎的,猛烈地不断地往他身体里灌冷风,这一条命,这一点偿还,抵不上。
  十余年了,生死也经过了,当年的骗局也揭开了,可是只剩他沉浸在这骗局的爱里,走不出来,他迷路了。
  他冷着一张脸,忽而委屈至极。
  他暗自磨着牙,几乎要滴下泪来,狠狠地道:“十条命抵给我也不够!”
  踢开扶着他脚的手,他一股气站了起来,丢下茫然的醒林,向前疾走两步。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酸甜苦辣浸的一颗心蜷缩起来,气冲冲的漫无目的的伫立一会儿,二十多年来,他终于看清了自己青涩稚嫩的心。
  那个人丢了,温柔的,有趣的,言笑晏晏的,会对他好的那个人,丢了。
  没有人能把他还给他。
  天掷心中的酸甜苦辣消失了,一股钝痛袭来,明明白白的砸着他的心。
  在无限的惶恐中,他茫然的微张嘴唇,眨了眨眼睛,水光闪烁。
  他知道,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这该如何是好。
  醒林从他身后站起,犹豫着走到他身后,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有许多话,只是不知该怎么说,且,说了眼前人怕是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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