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玄幻科幻]——BY:陌上殊
陌上殊  发于:2019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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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落没有将她在鹤闻那里问到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顺势说起了自己的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来。
  “你也知道的,我是无法触碰到现实之中的东西的,所以先生即便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会让我去动手,而我这些天来在,在山谷之中,也只是充当了传声筒的作用,每当先生需要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都不会特地去传音,而是让我去做这个传话的鬼。”
  霜落说话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上去娴静温雅,一下子就长大了许多似的。
  只是她勾起唇角的模样,很容易让宿臻想起鹤闻来。
  不知道是不是宿臻的错觉,他竟然会觉得霜落唇角的弧度与鹤闻笑起来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格外的相似。
  应当是心有有了先见为主,故而宿臻在打量霜落之时,越发的觉得她看上去非常的不对劲。
  “你……”
  宿臻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脑海之中却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顿时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霜落却只对他笑了笑,转过身去,就要带着他们去熟悉山谷。
  一举一动之间,是将鹤闻留给她的那几句话奉为圭臬。
  山谷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邢克所说的那个山洞,这会儿已经找不到在什么地方了。
  也许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么一个东西。
  又或许是鹤闻想了其他的什么法子,将那个山洞给影藏起来了。
  反正他们是无缘得见的。
  现在更让宿臻感到焦心的应该当属霜落了。
  上次分别之时,他还觉得霜落对他与贺知舟的态度已经变得亲近起来,没想到只是几天没见,一下子就又疏离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堂前客(二十一)
  任何改变在发生之前,都应该有相关的预兆的。
  虽然宿臻并没有发现那个预兆到底是什么,但他现在是确确实实的被改变而困扰着。
  “天已经黑了,你们需要去休息了。”霜落似乎没有发现宿臻对她的观察,她对宿臻与贺知舟笑了笑,“山谷里只有山洞,没有房屋,今天只能委屈你们暂时住在山洞之中了,等到了明天,我们就要一起去桃源村,到时候将场地安排好,冬日宴也就可以举行了。”
  她将宿臻与贺知舟引到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前,往洞门口一站,眉眼弯弯的说道:“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明天再见吧!”
  临走前,仿佛是因为不太放心,霜落转过身似是警告,又像是在提醒:“夜深了,你们在山洞里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外面发生的事情就跟红颜枯骨似的,都只是用来迷惑一般人的,只要你们待在山洞里,那些想要迷惑你们的,也只会无功而返。”
  宿臻听着霜落的话,头有些疼。
  红颜枯骨什么的!
  是能够用在这种语境之下的吗?
  总感觉小姑娘以前的语文成绩肯定是不怎样的。
  贺知舟已经走到了洞口,见霜落已经又转回了身子,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宿臻道:“霜落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而且她刚才说的那些,是想要提醒我们什么东西吗?”
  宿臻眼睛眨了眨,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管她想要提醒我们什么,都得等到天黑以后才能知道了。我们现在还是先去山洞看看,毕竟今天晚上我们是要住在这里的。”贺知舟先行进了山洞,去里面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去了。
  留下宿臻仍然站在洞口,望着霜落远去的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色正浓,皎白的月光安然的洒落在山谷之中,在朦胧月色之下,宿臻抖了抖有些僵硬的双腿,天黑之后,他就悄悄的守在洞口附近,为了能够更好的观测到山洞之外的景象,他一连好几个小时都是一动不动的,到现在没听出外面有什么动静,倒是他的一双腿现在已经差不多都给蹲麻了,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黑暗之中的山谷是静悄悄的,安静的听不到鸟啼虫鸣的声音,仿佛整个山谷都是一片死寂。
  然而那是不符合常理的。
  光是宿臻与贺知舟两个人类就是需要呼吸的,既然需要呼吸,又怎么可能没有呼吸声呢!
  可宿臻蹲在洞口附近,却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困惑,到底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才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还是他整个人都出了问题,才会连呼吸都没有。
  当他想到后一种可能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方,用手指感受自己呼气吸气的动作,确实有气流打在他的手指上面,也就是说他的呼吸是没有问题,虽然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了。
  宿臻顿时觉得十分意外。
  他很想将自己现在的发现说给贺知舟听。
  这会儿贺知舟还在山洞里面总结着他们这些天以来遇见的事情,寄希望于过往所遇见的事情之中,希望能够通过回忆,找到里面一些可能被他们忽略掉的关键点。
  本来宿臻是应该陪着贺知舟一起在山洞里面整理要点的,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
  宿臻的记忆说不好,其实也挺好的。
  但要真的较起真来,也不是特别的好。
  他记忆东西向来只会记住一个大概的轮廓,细节方面的东西,他通常都是直接忽略掉的。
  偏偏贺知舟这次就是要通过回忆,来从记忆之中的细节发现问题所在。
  这样一来,不就刚好撞到宿臻的盲区上了嘛!
  宿臻认为他如果陪着贺知舟一起回忆过去的话,说不定重要的事情没回忆出来,反而会将自己的记忆自动美化,然后将贺知舟引向了奇怪的思考方向。
  为了不影响贺知舟追寻事情的真相,他觉得自己还是离得远一些更好。
  于是他就选择了守在洞口的地方,试图观望一下霜落口中的‘迷惑’到底是什么。
  然后就出现了上文的那一幕。
  宿臻不仅没有探听到山洞之外的动静,反而变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会是他的耳朵真的出问题了吧?
  心中有了惧意,宿臻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洞口。
  他转身朝着洞内的方向走去,想要回去同贺知舟商量一下,而且他在洞口都已经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久到他的双腿都已经蹲麻了,想来贺知舟应该已经将他记忆中的细节都已经整理完毕了吧!
  明明是走在山洞之中,宿臻的耳中却仍然是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感觉就跟他还蹲在洞口一样,耳朵只是个摆设。
  宿臻自己是听不见声音的,但山洞里的贺知舟还是能够听见声音的。
  当宿臻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的时候,贺知舟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跟着就迎了上去,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平平淡淡。
  宿臻看着贺知舟的嘴巴张张合合,知道他在对他说话,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个,我好像出了点问题。”宿臻对着贺知舟尬笑道,“我现在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或许有些过火。
  不应该为了一点多余的好奇心,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弄得自己现在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实在是误人误己的最高典范。
  贺知舟放弃了寻常的交流方式,直接借用道侣契约,声音在宿臻的识海之中响起。
  “怎么会突然听不见了?”
  宿臻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
  “就刚才,我去洞口待了一会儿,忽然就发现外面特别的安静,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然后我就发现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本来我以为回到山洞里会好一些,但是你也看到了,没有好,依旧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堂前客(二十二)
  通常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有些人非要自己去挑战极限,遇到的后果也都要靠自己去承担。
  当然有人在意和没有人在乎,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前者会有人愿意与其共同分担,后者才是真正的需要自己独立。
  贺知舟是宿臻的道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宿臻独自一人去面对各种艰难险阻的,即便是宿臻在自找苦吃,他在一旁看着的时候,也还是要站在宿臻的那一边的。
  这与习惯无关,与爱有关。
  自找苦吃的事情,贺知舟是不会去做的,尤其是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范本,他就更不能重蹈覆辙。
  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能够充当维序大局的那个人。
  现在宿臻那边出了问题,贺知舟就得自己carry全场了。
  霜落给出的提示是让他们守在山洞之中,等到明日天光大亮之后,一切潜藏在暗处的阴影自然会如冰遇阳,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现在最要紧的是宿臻已然出现问题,他们继续死守在山洞之中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出去探探,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然出门之前,贺知舟还需要做一下防备的工作。
  总不能让他也落得同宿臻相似的结局,两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在外面行走,该有多危险他们自己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要怎么做,你才能在走出山洞之后,也能平安无事呢?”
  宿臻坐在山洞里的石凳上,眼巴巴的看向贺知舟,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说起来,贺知舟在宿臻的心中已经接近于无所不能了。
  尽管宿臻也知道这个世上根本法则就是人无完人,可这也不妨碍他自带滤镜的去观察贺知舟,有了恋爱滤镜,对方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们之间本就有最高规格的道侣契约,在天道眼中,我们就等同于一个人。”贺知舟突然说起他与宿臻之间的道侣契约来,神情严肃的模样,不免让宿臻想的有些多。
  宿臻:“是这样,然后呢?”
  贺知舟嘴角弯了弯,眼睛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贴上一对母子傀儡符,届时不管在外面守着的是什么东西,他们眼中能看到的也会只有一个人,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多了一份机会。”
  两人说定之后,贺知舟拿出了两张傀儡符,他将母符递给了宿臻,剩下的子符却是留给了他自己。
  子符以母符为蓝本,母符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子符。
  宿臻看向手心里的傀儡符,目光闪了闪,接着若无其事的将符篆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灵力在指尖运转之后,便激发了身上的傀儡符,与此同时,贺知舟也一起激发了他身上的那枚傀儡符。
  霎时间,宿臻的识海之中关于贺知舟的定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从属关系与平等关系,可是两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贺知舟奇怪的看了一眼宿臻:“怎么了?”
  他感觉到了宿臻的精神恍惚,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精神恍惚。
  而宿臻则是对他笑了笑,眉宇之间不见半点阴霾,而实际上,一如冷暖自知,宿臻的心中想了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宿臻身上的那些绷带,时间一久,他都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谁知道在他暂时失去听觉,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之际,身上的白色绷带忽然又冒出来作乱了。
  阴暗的气息在寂静无声之中悄然的蔓延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宿臻认为自己已经走在了黑化的道路上。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比起一个傀儡般的道侣,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贺知舟,会对他笑,所有的关心都是出自本心,而不是因为其他。
  山洞外面的月光是浅红色的,莫名出现的血月,随时随地的都是一种不祥的气息。
  贺知舟紧跟在宿臻的身后从山洞之中走了出去,偶然间,当宿臻回头看向他时,他惊讶的发现宿臻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下弦月,两端向上翘起的月牙是浅浅的红,如果放在其他时候看见这抹月牙,他或许还能称赞两句很别致之类的话,可现在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却找不到办法来阻止。
  “怎么啦?”在之前,这句话还是贺知舟问起宿臻的,这会儿却又变成了宿臻向贺知舟询问。
  贺知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多出了什么变化?”
  他不确定在宿臻双眼中的下弦月,只是他的瞳孔对天上月亮的留影,还是其他的。
  但一个人应该是能够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的吧!
  身体之上出现的变故,外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但是他自己应该是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吧?
  贺知舟的心中是这样想着的,问出来的话语也是同一个意思。
  可惜,宿臻对自己的关注力度从来都不高。
  一如当初十六岁那年。
  他从后山回去之后,脚腕之上就缠上了那层诡异的白色绷带,而他当时看不见,即便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后来也还是没有当成一回事,倘若不是后来绷带越变越多,甚至给他一种再增长下去,他的小命就要不保的话,他或许还不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绷带上。
  而且在跟着贺知舟天南地北的到处乱跑一通的途中,只要绷带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异常,他连想都不会再想到那种东西。
  就连与他性命相关的东西,他都是这么的‘随缘’了,更何况是身上其他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小小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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