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方的表情带上了惊讶,毕竟他知道周暮时和虞家非同寻常的关系,“您的意思是?”
周暮时表情无波无澜,语气却意味深长:“合适的位置要由合适的人来坐,况且我不姓虞,您说呢?”
议员怔了怔,领会到他的意思,正欲开口确认,书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门未上锁,贺隅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走了进来。
看见显示屏上的西装男人,他脚步一顿:“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刚谈到虞城山,姓虞的人就进来了。
议员看着一身家居服面带微笑的英俊男人,脸上露出了尴尬混杂着惊诧的表情。
他还是第一次在和周暮时视频会议时看见其他人进书房,尽管这人是他的丈夫。
他不禁看向书桌后坐着的omega,对方只是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杯子。
周暮时低头看了看,眼里这才露出一丝不愉:“怎么是牛奶?”
贺隅搭着他的椅背,俯身轻笑:“亲爱的,现在已经九点了,咖啡还是早上喝吧。”
周暮时因为那个称呼额角轻抽,当着第三人的面不好说什么,便低头抿了一口热牛奶,借杯口遮掩,斜了对方一眼。
贺隅笑着看他喝了两口,把手里的绒外套盖上周暮时肩头,便没再多留,带上门离开了。
周暮时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对话,通讯器另一头的男人却眼神复杂,心里困惑。
以他过往和这位周先生打过的交道来看,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因此刚才那番话虽然让他略有惊讶,却没有意外太久,只想着政客之间的婚姻果然是貌合神离。
可刚才的小插曲又立刻打破了他的想法。
做戏很简单,但神态语气里的亲昵骗不了人,更何况对方有什么必要特意在他面前演戏?
商会管理人听着周暮时不带一丝感情的分析,又看看桌上见了底的牛奶杯,默默锁紧了眉头。
看来事态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站在权力顶层的博弈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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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时披着外套从书房出来时,客厅亮着灯,Alpha正坐在沙发里翻着手上的书。
他看了一眼时钟,问:“你不回房间?”
贺隅合上书,指了指书房门:“打扰您开会不太好吧,我还不困。”
周暮时微微愣了片刻:“你……”
话开了头后停住,他揉了揉额头,想起对方的住处在书房里,随即冷淡道:“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说完,周暮时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贺隅手里,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刚打开门,身后却站了一个人,他侧过头:“还不回去?”
肩上暖意袭来,贺隅拿外套重新裹住他,道:“冬天到了,晚上会冷。”
周暮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有恒温系统。”
室内明明四季如春,这人在说什么瞎话。
“是吗?”贺隅语气里的惊讶表现的像真的一样,“书房里的好像坏了?”
周暮时冷冷一哂,推开门径直进了房间。
他往里走了两步,又微微侧头:“进来。”
贺隅站在门口,嘴唇勾起:“听您的吩咐。”
两人自发情期以后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熄了灯的屋里很安静,能听见枕畔另一个人的呼吸。
周暮时的睡姿很规整,端端正正地仰躺着,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但今夜却没能顺利入睡。
他这几天的睡眠都不太好,于是习以为常地睁着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经意被碰了一下。
他微微一缩,那温度却没有撤开,而是笼了上来。
贺隅带着薄茧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指腹缓缓上移,从凸起的骨节上一寸寸滑过,带着微妙的痒意,包裹住了周暮时的整只手。
食指上的戒指被轻轻转了一下。
像是旋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下一刻,他拉着周暮时轻轻使力,把身旁的omega拽了过去。
周暮时的额头撞进贺隅的颈窝,鼻尖蹭在对方衣襟上,身周的信息素骤然厚重起来。
他一只手被攥着,一只手抵住Alpha的胸口,感受到胸腔的微微震动,对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您睡不着吗?”
周暮时摇了摇头。
很奇怪,明明贺隅的束缚并不牢固,他被圈在对方的领地里,却不想动弹。
大概是太累了。
“那是不想睡?”贺隅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做点别的?”
嘴上恭顺地询问着,腰上的手却已经伸了下去。
周暮时没有睡前胡闹的想法,他闭着眼,正欲制止对方的动作,后颈上的腺体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麻痒。
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在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被人搂着腰一把抱到了身上。
“你干什么?”周暮时略带恼怒地开口。
贺隅揽着他薄瘦的腰,吻了吻后颈的腺体,低沉的嗓音像是无形的蛊惑:“您希望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周暮时抬头,对方的眼睛在黑暗里深邃难辨,只有下颌骨的棱角分外清晰。
被捏在对方手里的掌心出了汗,有些湿滑,他抽出手来,按上了Alpha张合的嘴唇。
周暮时仅有的单薄的接吻经验,全是在贺隅身上实践得来的,但他一向善于学习,知道要怎么样捏住下巴,什么时候换气,甚至探进舌头的时候已经不会再碰到牙齿。
信息素顺着翻搅的唇舌淌进口腔的感觉令人沉迷,甚至不需要情欲带动,单纯的触碰也能延续亲密。
贺隅垂眼,任身上的omega予取予求,周暮时吻他的时候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眉宇间欲色和冷淡交织,却又郑重地像在履行一件严密的计划,尺寸度量严丝合缝。
是稳稳掌控的姿态。
唇分开时,有津液拉成的丝线,周暮时伸舌舔了一下,彻底断开。
贺隅硬了,下半身隔着睡裤抵在周暮时的腹间,微微发烫。
他喑着嗓子,在身上人的臀上不自控地揉了一把,唇在对方脸侧来回蹭动,正欲翻身,周暮时却按住他的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他胸前滚了下来。
“我困了。”
贺隅仰面躺着,片刻后无奈地笑了一声,翻身从背后搂住了身侧的omega。
“您可真是狠心。”
周暮时的眼皮沉沉地垂下,在信息素柔软如棉絮的包裹中,很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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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他是被腿间灼热的硬物烫醒的。
贺隅憋了一晚上,再加上男人的晨起反应,性器涨得惊人,趁周暮时半睡半醒之际一通揉捏,咬着他的腺体从后面顶了进去。
周暮时双眼迷离,被牢牢钉在床上进入,贺隅存了心要把昨晚欠的一并要回来,力道格外凶狠,握着他的腰撞得臀尖发红,把周暮时在床上操射了一次,又抱进浴室继续。
穴眼被性器来回进出摩擦,湿软发麻,甬道里湿淋淋的,粗长的性器一次次顶进最深处,在闭紧的生殖腔口锲而不舍地冲撞。
周暮时被抵在门上,由着重力,几乎是坐在那根东西上,危机感让他皱眉,咬着贺隅的肩质问:“别往里……你想干什么?”
贺隅一言不发,下身抽送的力道未见消减,门发出剧烈的响声,一记深顶过后,掐着他的腰射在了里面。
周暮时维持着迎面抱起的姿势,被放进了一缸热水里。
Alpha抱他坐在腿上,半硬的性器从体内滑了出来,失去堵塞的后穴里慢慢溢出了精液,在水里散开。
贺隅伸手慢慢替他清理,突然间轻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他说:“我想标记你。”
永久的。
Alpha的本性就是贪婪,一个临时标记不够,还要得寸进尺地延长期限。
周暮时道:“你想的太多了。”
“为什么不可以?”
周暮时觉得他明知故问,倚着贺隅的肩膀皱起了眉:“我可以和你维持现状到标记结束,金钱或是别的什么,你想要我会给,再多的不行。”
“我们各取所需,你有什么不满意?”
贺隅的指尖顺着他的眼尾往下划,眼眸深沉地注视着他的后颈。
周暮时的腰被恰到好处的力道一下下按着,他靠在对方身上倦懒地半阖双眼,听见贺隅轻轻重复了一遍:“各取所需……”
他停顿片刻,无奈又纵容地笑:“明明是我在伺候你。”
周大佬唯一拿得出手的招数就是亲亲亲。
停下来甜一甜,然后走剧情(虽然没什么剧情)
第十七章
随着第一轮选举的开始,周暮时很快又忙碌起来。
他和几个重要候选人轮番接洽过,鉴于他和虞家明面上的绑定关系,不少人对他抛出的橄榄枝都有些半信半疑,好在利益交换是实打实的白纸黑字,饶是如此,依旧有人在会面时试探性地问起他的丈夫。
周暮时只微笑,避重就轻地回答:“他身体不太好。”
送走客人以后,他坐上车回办公楼,途经中央大厦,悬挂半空的虚拟屏上正轮流播放着候选人的影片,最前排中间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家伙看起来精神矍铄,志得意满。
他冷哼了一声。
即便虞渊还在,他也不一定会让姓虞的人坐上那个位置,更何况是现在。
一切都得洗牌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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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贺隅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灭了,卧室里也没有人。
他推开书房的门,周暮时背对着门坐着,手边是一叠候选人资料,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文件都是纯虚拟化浏览,但他依旧偏好纸张的触感。
贺隅靠近,站在椅背后弯腰吻了一下周暮时的侧颊:“晚上好,亲爱的。”
周暮时睨了他一眼:“你喝过酒了?”
“一点点,”贺隅回答,“那几个商会负责人太热情了。”
周暮时不带感情地勾了下嘴角:“大概是看你伯父的面子。”
贺隅笑道:“或许是看您的面子。”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匣,摆到桌上。
“这是什么?”
“商会的人托我给您带的礼物。”
周暮时脱了手套按下指纹开锁,当着贺隅的面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副银框的单片眼镜。
他想起上次和商会交流的时候,对方似乎向他提起过即将上市的新科技产品,集环境数据检测和人像分析等功能于一体的智能眼镜,造型倒是相反的复古。
周暮时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看起来很漂亮,您不试一下?”
“不用了。”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周暮时关上匣子,随手塞进抽屉里,回头对上贺隅若有所思的眼神:“怎么?你喜欢就给你。”
贺隅挑眉,“不,这可是别人送您的。”
“别人送我的东西有很多,难道我都要带着吗?”
贺隅眸光一闪,视线落在他包裹在白手套里的左手上,弯起了眼睛,接着低下头来吻他的唇。
两人娴熟地交换了片刻信息素,木香里掺杂了淡淡的红酒香气,醺得他微微发热,贺隅握住他的手勾上自己的脖子,搂住他的腰要抱他起来,却被周暮时推开了。
“先去洗澡。”
“好吧,”Alpha蹭了蹭他的鼻尖,眼神遗憾,“听您的。”
周暮时需要依靠亲密接触来获取信息素,但在非发情期的情况下,他对性事并不如何热衷,因为消耗体力且清理麻烦。
但贺隅显然不满足于单纯的唇舌触碰,或者说,在床上占有omega是Alpha宣誓领地的天然本能。
糟糕的是,由于临时标记的作用,他总是无法拒绝Alpha的求欢。
为了避免清晨又被折腾过头,耽误正事,只好在夜晚配合对方,贺隅从浴室里出来,湿着头发压上来,带着水汽的信息素把人牢牢笼住,引诱他打开身体。
周暮时喜欢在上面,他就由着他骑在腰上,可惜omega体力不够,到最后往往是趴在Alpha怀里被握着腿往上顶送,连绵的高潮让他几乎叫不出声来,只能咬着对方的肩膀闷闷地喘。
贺隅湿发上的水珠凉凉地滑进他颈窝,周暮时被刺激得难受,射过一轮后,偏过头含糊地抱怨:“怎么这么湿……”
贺隅舔着他的耳廓笑:“没有你湿。”
周暮时在他喉结上用力咬了一口,Alpha闷哼一声,贴着他臀缝的东西又硬起来,狠狠往里捣弄,留在里面的浊精和体液在不间歇的抽插里被挤出来,把交合处弄得湿糊不堪。
自从上次在书房之后贺隅就习惯不带套,非发情时期只要生殖腔不打开,就没有怀孕的风险,只是事后清理麻烦,总归不是周暮时自己来,他便随对方去了。
做完已近凌晨,贺隅抱着昏昏欲睡的omega进浴室清洗,出来以后,周暮时突然半睁开眼睛,道:“把你明天晚上的行程都空出来。”
“嗯?”
“跟我回去一趟,”他说。
“回哪里?”
“我家,”周暮时不耐烦地闭上眼,“我母亲过生日。”
贺隅吻了吻他的额角:“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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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周暮时从床上起来时,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厨房里留了早餐。
自从贺隅住进来以后,家里的营养剂就落了灰,周暮时对食物需求不高,以往也懒得在吃饭上浪费时间,发情期那段日子倒是被迫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