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瞎扯!”
豆腐西施继续磕磕嗑,作为一个有感情模板,有人心回路的AI型NPC,她现在只要嗑嗑嗑再把这群人的对话录下来给外面的人看就行了。至于谈话内容有多沙雕多不和谐多车速过快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了嘛,诶嘿!
苏合香发动了火眼金睛:“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一个劲的说不对劲。
鬼卿说:“问一下不就行了?”
望月砂:“鬼卿你作为神棍的职业操守呢?”
鬼卿:“自打我成为神棍的那一天起,职业操守就和节操一起全抛在脑后了。”
“……”
嗑瓜子女子组收拾了一地的瓜子壳去找在门槛上排排坐的商白二人。
鬼卿啧一声:“瞧这挡道的,留个门给人进出不好吗?”
商陆赶紧起来:“不好意思。你们要出去?”
“没,就说一声而已。”
商陆:“……”
苏合香打头阵,勾勾手指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最牛逼的约架态度:“小火汁,你们最近很不对劲啊。”
白降一惊。商陆坦然。
苏合香这人眼睛多厉害,撬开别人嘴时脑子多灵光,当即把矛头对准了白降:“小白啊,来跟姐姐说说,你们是不是在神秘的东方力量下经历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白降义正言辞的摇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望月砂托腮,“那你们这几天怎么怪怪的?便秘?话说我们会便秘吗?”
商陆答:“会啊。”
鬼卿反驳:“NPC怎么可能会有排泄这种功能,你在逗我吗?我们仙女才不会上厕所!”
“既然能吃东西进去,自然也能排出来吧。有进有出才能保持平衡,不然会出bug的吧。”
三人托着下巴沉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白降: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商陆倒是慌了神了:“你们别信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赶紧吐槽啊!”
“……”
苏合香:学白降记仇!某年某月某日,商陆这个伪君子以极其道貌岸然的形象让少女讨论不雅的话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淑女报仇,就在今天。
女子组纷纷收起那一副故作优雅沉稳的虚假面孔,拿出了武器:“让淑女谈论排泄问题,这不优雅。”
白降:所以你们现在打人就很优雅了吗?
商陆那孙子还可怜兮兮的往白降身后躲。
白降:孙贼快把搂我腰上的手放开!
白降自认为自己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成熟的那个,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他轻咳一声,打算把商陆的手扯开,可环腰上的手跟焊死了一样,他没得办法,背着那个人形挂件拦下了一边呵呵呵微笑一边拿着凶悍武器从四面八方杀过来的专业嗑瓜子的淑女们。
“等一下,听我说。”
对面停了下来。
“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
对面狐疑的看过来,半信半疑的将手上的武器放下。
“现在将双手举过头顶,确认没有够到武器的可能。”
“你以为我们会听你的吗!”嘴上这么说,手却高高举起。
周围还冒出了原本不见人影的其他NPC。
敢情你们是该出现的时候不出来,一到有八卦的机会都跟韭菜似的冒出来,割完一茬又长一茬。
“等会儿。”白降叫停,眼睛瞄向角落里探头探脑的独活,“伯哥你过来一下。”
独活有几分忸怩。
望月砂喝喝:“干啥玩意儿啊?还似不似大老爷们儿啦?扭扭捏捏的你这是干啥玩意儿啦?跟个大姑娘似的。”
楼主呛她:“好好的说什么东北话,又不是东北人,说的一点都不得劲!”
望月砂指指自己,让楼主看她。
“干嘛啊?你这张脸我都看腻了。”
白降心说:兄弟你可少说两句吧,多说多错,之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望月砂冷笑一声,撅嘴:“呸!”
独活犹豫一会,走出来,身体仍在阴影里:“叫到名字的跟我过来吧。”将先前与白降说过的人都点了一遍。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还是乖巧无比的跟着走的时候,白降小声问商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NPC的?”
商陆想了想:“大概是被雷劈的那天吧。”
“……你还渡过劫啊?没听说过啊。”白降觉得这可是真新奇,这不是武侠游戏嘛,哪来的修仙套路啊,难不成以后还会出专业修仙的新职业?有意思,有瓜可吃了,“你以前修仙的啊?哪个门派的啊?”
“不是渡劫的雷,是维护时候的被电了一下。”
“然后你就从此打通了任督二脉,打算一步封神?”
商陆无奈:“你脑洞能不能收一下?”
“你手先撒开。”
商陆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给白降解释:“我的记忆不算清的很彻底,你又是游戏世界里第一个理我的人,以前感情加上新产生的好感让我很快就自动点满的对你的好感度。那天趁维护的时候偷偷去看你,被扫描发现异常,就被雷击了下。”
“哦豁,你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的类人?”
“……你难道不应该为都这样了我还喜欢你感到高兴吗?”
“不好意思,喜欢你的是和你相遇了后并喜欢上你了的以前的我,现在的我相当于是和你相遇前的那个状态,会不会喜欢你还不好说。”就事论事,白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若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残留,他都不会这样说,可惜的是,没那么狗血,不会发生什么“我冥冥中对这个人有异样的感觉”这种事。虽说两人的时间看似回到了从前,但却也并不简单。商陆停留在从过去跳跃到现在,他则是回到了更远的过去的阶段,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时间鸿沟,这道鸿沟使得他们无法同步,更无法在感情上产生共鸣。
且不谈之后会怎样,现在的他确实对商陆没什么超出的特殊感情,偶尔的心动说不定是之前的自己习惯性下的条件反射,再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他,现在的他又是一个崭新的,与过去有别的存在,记忆认知中所经历的都不同,无法拿来相提并论。
商陆的表情暗了下去,显得颓废。
“我知道了。”他说,“如果到了最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尊重你的决定。”
“离婚也好,分居也好,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他垂着头离开,白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话说的,怎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似的。
这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难道不应该先告诉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两个人聊聊天把话敞开了说,也好比他在这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个劲的瞎猜啊?
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过去,连后厨垃圾桶都翻了,哪个角落里都没有商陆的影子。
室内没有,只能找找室外了。
他从阁楼爬上屋顶。
那人果然在那里。
垂着头,环膝坐着,看起来即丧又可怜。弱小无助又可怜。
白降熬不过内心泛滥的怜悯之情,踩着屋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瓦片很不给面子的咯吱咯吱响,也不知道这建模身体哪来的重力。
商陆没有抬头,继续丧他的。
白降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好,静了片刻方才摸着鼻尖开口:“我想……问你点事。”
商陆侧头看他,眼神都死了:“什么事?”
白降在他身旁坐下:“我们之前……吵过架吗?”
商陆没有回答,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神情很是纠结。
行吧,这样儿了肯定吵过,还挺凶的。
“应该吵得挺厉害的吧?算算时间,应该是在被困前不久吧?”他试探着问。
商陆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哦豁,看着这脸,什么都明白了。
行吧,大吵一场,看样子来不及解决误会就倒大霉了。难怪这小子一天到晚的跟个巨型尾巴一样走哪都跟着呢,想刷点好感等记忆恢复了好说话点?两个人之后好商量点?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狗子。
“为什么吵架呢?生活上的摩擦?”甜粽子和咸粽子的对抗还是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战争,亦或是咸月饼和甜月饼的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白降其实很不想说,他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x生活,x生活不和谐对夫夫生活的影响很大的!
但是商陆的表情没有波动,那就不是这方面了。
除开这方面,那就是另一方面了,“是工作上的事?”
商陆脸色立马变了。
“你干嘛了你?想跳槽了还是觉得自己要秃了就不想干这行了?”
商陆终于敢正眼瞧他了,满脸都写着一言难尽,这一言难尽与上次的一言难尽有点区别,这次还带了点质疑,像是在问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那就不是这档子事了,白降摸着下巴继续说:“那就是……”
商陆听不下去他胡编乱造了,索性自己说了:“我对不起你。”
白降一震:“你劈腿了?我头顶云彩飘绿了?我要头顶一片青青草原上边养一群停不下来的野马了?”
商陆本来挺想正儿八经的跟他说这件事的,白降这岔打得气氛都没有了。他心绪起伏,想着这人就算没了记忆也和以前一样,满嘴跑火车,上天入地就是跑不到正轨上。
又气又笑,恨不得抓着这人狠狠亲一顿让他没点时间想别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
他举手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这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你的!”
“哦。”白降说。他脸有点发烫,好在建模脸上看不出来。嘴炮一时爽,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说这种肉麻话。心中一动,他总觉得之前自动插了无数的flag很快就要收回来了。
商陆有些手足无措:“是我连累了你。”
嗨呀就这事!白降并不在意:“没事,反正现在不是在想办法出去了么?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不,不是这样。”商陆眉头皱起,“脑联网技术在运用之前有过几轮投票,都是持平状态,后来这种会开得多了,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商量着最终投一次,定下来。”
白降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之前和你一样都是投的反对,但得到消息说其他公司也在研发这项技术,急功近利之下改投了支持。”
白降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该做些什么表情,该生气还是该指责,但就算做了也没有什么用,一样挽回不了局面,木然着脸看商陆一脸愧疚的继续叙述。
“你为此和我吵了一架,我们吵得很厉害,为此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计划定下来了,我们只能继续研发。”
“为了让你刮目相看,我主动选择了参与脑联网测试。你阻止过我,但是我没有听。”他不安的摩挲手指,“刚开始没有异常,在测试过几项之后,问题出现了。你们进来提醒我们强行脱离。”
“我们当时是有紧急脱离设备的,你们带着紧急脱离设备进来要将我们带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它已经发现我们了。独活主动承担了所有的伤害,将装置全夺了过来。就算这样我们仍是受到了波及。”
“你护着我……到了那种时候你还是在护着我。”
“我把你推进了与世隔绝的牢笼。”
“我没有听你的,我当初只顾着自己,要争一口气。”
“对不起。”
商陆很是慌乱,他颤抖着去抓白降的手。
虽说是有脱离的办法,但谁都没试过,谁也不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如果成功了那再好不过,失败了……要么从此被困死在这里,要么直接泯灭。
白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知道呢?急功冒进也好,力求稳妥也好,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是有愤懑,是有不悦,是有不甘,就算这样那又有什么办法?生气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吗?指责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没有用的吧,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祈求外界的人能够破解这层牢笼。他们就算想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起到反效果。出了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与悔不当初做不到任何有用的事。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即便肠子悔青了都没有用。
白降不想拿商陆撒气,他知道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他当初大可一气之下不管他的,但是自己却没有忍住,这怪得了谁呢?还不是自己。
商陆眼睛涨红:“我太鲁莽了。”
白降欲言又止,想拍拍商陆的肩安慰他,但那点怒火却是压不下去。
他是挺恼怒的,救什么呢?救这个关键时刻跟自己唱反调的二愣子干什么呢?之前的自己喜欢他干什么呢?管他干什么呢?救这种坑爹的盛世天然黑小白莲干什么?
但感情这事是控制得了的吗?担心他在意他对他的一切割舍不下放在心上。
他控制不了,所以与商陆的人生相互牵扯,最后卷进了这件事里。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怨不得谁,但就是气不过。
他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商陆去抓他,被他躲开。
白降说:“你对不起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之前阻拦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