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翔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哦我知道了,爷爷您是在报恩!可是,您之前不是已经给了我们八卦玉了吗?”
沈爷爷又笑了笑:“傻孩子,恩情哪里是这么算的,有些恩情是还不完的。更何况照顾你婶婶这些并不算难事。”
“那爷爷的意思是?”肖宇翔挠挠头,被他绕得有些迷糊了。
沈爷爷站了起身,走到栏杆旁望着那条小瀑布,语重深长地说道:“若是之前你有八卦玉傍身,至少还能替你挡一些魑魅魍魉,但如今,你就如襁褓中的婴儿,时刻都需要人保护。而且除了妖兽还有其他人想抓你,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沈爷爷听沈傅卿禀报时提起肖宇翔差点被带走,心都一颤一颤的。
肖宇翔知道,沈爷爷真的是在为他好。
他顿了顿,又将话题一转:“我听说,你想要一把猎器?”
肖宇翔眼睛亮了亮,整个人都精神了:“是啊,既然无法让人时刻保护我,不如我自己保护自己!”
沈爷爷赞许地点了点头。
原来沈爷爷也是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做不成猎人,做散猎也可以!
肖宇翔又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可是,猎器这种贵重的东西也能说给就给吗?”
沈爷爷呵呵一笑:“这有何难!”
晚上,又是众人齐聚一堂。
这次与肖宇翔同桌的人多了那两个叔公,他们都看起来不喜言谈,肖宇翔也自觉没去搭话。他还看到了救过他的沈傅卿跟沈傅宁。不过因为他们坐的跟肖宇翔不同桌,也就没说太多话。
肖宇翔只觉得那个沈傅卿浑身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而沈傅宁那家伙却还像个孩子一样朝他挤眉弄眼。唯独不见沈馥语,好像又出任务去了。
刚坐下不久,肖宇翔就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穿过走道直奔向沈傅卿的怀里,接着又有一个女仆上前来将她抱走,小女孩大哭着不肯撒手。
沈管家给肖宇翔解释道:“那是傅卿少爷的女儿。”
沈傅卿看起来也就30出头,没想到已经有个女儿了。沈傅卿最终还是把她抱起坐在他大腿上,女孩才终于不哭了。
严肃板正的沈傅卿,抱着一个可爱萌娃,这画面看起来很微妙,反差太大有种让人发笑的感觉。
“哈哈,一般小孩都很黏妈妈,很少有黏爸爸的。”肖宇翔笑着说道。
管事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肖宇翔说:“傅卿少爷的夫人两年前病逝了。”
肖宇翔心里一咯噔,原来是这样……知道真相后再看沈傅卿抱娃的画面,突然也没那么好笑了,反而觉得很温馨。
众人皆落座后,沈爷爷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这边,等待他说话。
沈爷爷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承先祖训,于我沈家恩者,必报之。恩者之难同为沈家之难,必助之。此次诛妖,肖宇翔也参与其中,此恩必报,在此,我决定以沈家的名义回报恩人,送出一把沈家的猎器以表恩情,言既已出,绝不食言。”
肖宇翔看到所有人脸上那种严肃又复杂的神情,对他们来说猎器原来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小翔,”沈爷爷突然叫了他,“等下吃完饭就跟纪刚一起去选把趁手的吧。”
所有人都朝他投来目光,尤其是二叔公,眼神里都是对他的不满,大概是觉得他太过得寸进尺了吧。虽然他一直很想要,但是猎器相当于是人家祖宗,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拿呢?肖宇翔突然有些怯了。
一直坐在他旁边若无其事的沈赋锦突然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肖宇翔感受到一股暖意从手上传来直达心底,顿时也有了底气。
他露出坚定的眼神站起来道:“好!我以我的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埋没这把猎器给沈家丢脸的!”
他说完沈爷爷欣慰地笑了笑。
肖宇翔转头看向沈赋锦,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沈赋锦朝他露出淡淡一笑。
☆、猎器
(二十九)
猎器房安在沈宅的深处,依山而建。肖宇翔发现,每穿过一道廊门就会发现多了两个门卫。直到到达正门外,守卫遍布四周,可谓密不透风。
这种地方就像古时的兵器库一样,如果有外敌来袭,最好的攻击的地方除了粮仓便是兵器库。
所以沈家这么严谨还是有道理的,尤其是里面的东西很不寻常。
一大半沈家人突然造访,把门卫们都吓了一跳。
沈纪刚上前开门,跟进去两个门卫,片刻后屋子通亮,隐约听到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像是排风扇之类的。
一会,沈纪刚出门来向大家示意可以进去了,一干人等跟在后面进去,其余人等候在外面。
肖宇翔一进去,眼睛就亮了,宽敞的屋内灯光通明,头顶有八个通风口,刚刚机器运作声就是通风扇正在运作着。举目望去,一个个高大的木柜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猎器按着种类的不同归放在不同的区域。靠墙的是长型的石桌,石桌上也放着各种猎器,如展品般被锁在玻璃柜里。
肖宇翔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感到身体里的热血在翻腾,看到的每一种猎器,都跃跃欲试。
沈傅宁一直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上前跟他说道:“这些只是普通的猎器而已。”
肖宇翔回过神来,才发现队伍还在往前走着,他咽了一下口水,看向沈傅宁:“普通的?”
“对啊,真正的好家伙可在前面呢!”沈傅宁朝他笑着眨眨眼。
队伍走到尽头,只见沈纪刚在一面空白的墙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刹时一阵地动,眼前那道墙壁突然一分为二向两侧移开。
“这么简单就开门了?这样只要记住敲的规律不是谁都能开?”肖宇翔悄悄地问站在他旁边的沈傅宁。
沈傅宁也悄声回答:“这只是第一道门。就算你记下规律也没用,它只记得我二叔的频率与力道!”
“它?这道门?”肖宇翔一脸惊疑地盯着那道墙壁,“你别告诉我这墙壁也成精了。”
沈傅宁乐了:“哈哈哈,才不是,你看看里面便知道!”
肖宇翔望向打开墙壁,里面出现了一扇偌大的铜色铁门,铁门嵌在石壁中,上面有错综复杂的纹路。肖宇翔记得,这屋子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大,但是里面却如此宽敞,想来是连通了山体修了密室。
再看前面,突然从沈纪刚的袖口里钻出一条拇指大小的青皮黑花蛇来,肖宇翔吓了一跳。自从上次被大蛇缠身后现在看到蛇都起鸡皮疙瘩,不自觉向沈傅宁靠近了些。
说起来,陪同来选猎器的除了几个长辈,就只有沈傅宁一个同龄人而已,沈赋锦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帮他来挑挑,起码也给个建议啊。
沈傅宁看到他怕蛇,都不忍告诉他其实他身上也藏有一条……
只见那蛇攀上了铁门,穿梭着铁门上的纹路,每穿过一道坎就听到“咔咔”的声音,应该就是解锁的声音。
沈傅宁说道:“你看那蛇走过的地方,那开关都是连着的,上一个打开了下一个才会打开。”
肖宇翔学的专业是机械,知道机械的运作道理,沈傅宁一说他就明白了。这道铁门的纹路就像钥匙孔里的格局,而这蛇就相当于钥匙,它的柔韧性高,随着纹路而改变身躯,就如同钥匙上的锯齿一样。
这个设计还真高明,高明在于它的钥匙只有这种生物才能开启,而且要熟知纹路和走向,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厉害吧?这是锦哥的爸爸设计的!”沈傅宁道。
肖宇翔有些好奇,他好像从来没听过沈赋锦提起他父亲。
“我大伯是个很痴迷猎器改造的人,他对机械这方面有着迷一般的狂热,我们很多猎器还有大宅内很多机关也都是他设计的。”沈傅宁一脸自豪。
大宅内还有机关?可能是每次他都有人带着走所以没有遇到吧。不过沈赋锦的父竟然还有这种天赋,也是很牛逼了。
青蛇走完铁门上的纹路,最后一声有力的解锁声响起,笨重的铁门与刚才那道墙壁一样自两边移开,里面顿时有火光亮起。
站在前方的沈纪刚板着脸朝身后的肖宇翔说了一句:“进来吧。”
肖宇翔深吸了一口气应声跟上,一干人进了密室。青蛇重新钻回沈纪刚的衣袖。
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寒气,肖宇翔忍不住打个个冷颤。猎器房内没有通电,所以是靠火光照亮的屋子。与外面一样设置了陈列架,按种类不同划分开来。不过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选猎器,而是要先上香。
每人接过三根香,跪在进门处,沈纪刚看了一眼站着的肖宇翔,沈傅宁连忙拉着他也跪了下来。
“今日选器之人,乃于我们沈家有恩者,还望先祖体恤。”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三下之后,再起身将手上的香插在香炉里。
肖宇翔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照着做了。
礼节完毕,终于可以开始挑选了。
因为是分区域的,所以沈纪刚问肖宇翔想要什么类型的,肖宇翔自己也答不上来。
沈傅宁看到这些猎器很是兴奋,抓起一把弩递到肖宇翔面前:“这种□□射程非常远,拉长目标距离!而且这是我们一个战绩硕硕的先祖死前制作而成,威力很大的!”
“嗯,说起来我有点轻微近视。离得远我也看不清。”肖宇翔想了想说道。
沈傅宁一脸可惜了,放下□□后,又跑到前面去拿起一把长剑:“这个怎么样?近身的,而且锦哥擅长!是我们一个擅剑的先祖制成的!”
肖宇翔接过长剑,一接过就直往下掉,他连忙双手用力捧起。这把剑太沉了,连挥起来都麻烦,别说伤人了,说不定挥着挥着自己的手就扭到了。
轻轻放下长剑,沈傅宁有些失望了。
肖宇翔看了看四周,突然撇到柜子最高层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这整柜都是刀剑,难道有那么小的剑吗?
他问道:“那个也是剑吗?”
沈傅宁一脸诧异:“那个?你说的是那个黑盒子吗?”
“是啊!”干嘛这种表情,难道里面不是剑是别的东西?
沈纪刚伸手将它拿了下来,是一个半截手臂长的盒子,肖宇翔特地看清了沈纪刚的手,如果还是很沉的话,他就不要了。
沈纪刚拿着很是轻巧,估计这东西不会很重。
“这个是……” 沈傅宁想说什么,却被沈纪刚阻止了,肖宇翔被说的心痒痒,这到底是什么。
沈纪刚将盒子放在木桌上,打了开来。
肖宇翔凑近一看,是一把黑色的短刀,他将短刀拿起,拔出刀鞘,这把短刀的剑柄与刀身都是黑色,剑身看着也没有光泽。好在拿在手上有点重量却又不会特别沉,看着挺喜欢的。
旁边的沈傅宁一脸欲言又止。肖宇翔突然发现剑柄上有个凸起,正好拇指一伸就碰到,便好奇地按了下去。
“退后!”沈纪刚一吼,所有人都往后退开,肖宇翔被吓了一跳,短刀突然“咻”的一下伸展开来,变成一把长刀!刀身倾长,刀锋尖利,煞是威风。
肖宇翔称了一下手比划了一下,觉得特别顺手,仔细盯刀身都很难看到分段的间隙。这个设计不错,利用最简单的机械原理,与魔术棒有点类似。
肖宇翔又按下按钮,长刀“嗖”的一声缩回短刀,变成乖巧的模样。
“就这把了!”肖宇翔说道。
“你……确定?”沈傅宁看起来很想阻止:“这一把是我大伯临终……失踪前制作的最后一把猎器,但不知是由哪位沈家先祖的旧改,所以它还是一把无名刀,威力还是未知数。”
也就是说,这把是顶顶有名的大当家的收山之作,价值不可估量。且不知这刀是沈家的哪位先祖改良版,威力也不可估量。
他抬起头看向沈纪刚,沈纪刚还是板着脸,闷不做声。
跟着一块来的三叔公开口了,他悠哉悠哉地说:“大哥不是吩咐了,任这小子挑选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如果这把刀另有意义的话,肖宇翔也不会不识趣。
沈纪刚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石室内回荡:“你选哪个便是哪个,沈家言而有信!同是沈家有功的先祖而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肖宇翔讪讪地还是想把刀放回去,三叔公却突然上前按住了他的手:“小子眼光不错,这把无名刀以后就交由你使用,可别丢了我们沈家的脸啊。”
说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肖宇翔却还是有些犹豫。
不明白三叔公的意味,但最终还是将这把刀给拿下了。沈纪刚说,必须先祭奠一下才可以使用,于是拿刀划破了他的手指,肖宇翔也只好入乡随俗。看着鲜血抹在黑色的剑上,看起来光泽鲜明。
沈纪刚对其他沈家人说明情况时,肖宇翔站在人群的最后,突然看到这把剑发出微微的光,不过只有一下,就又消失不见了,肖宇翔怀疑是自己眼花。可能是因为血的原因吧,他拿近一看,上面的血迹也干涸了。
“这么快?”肖宇翔嘀咕了一声,沈纪刚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肖宇翔连忙罢手:“没有没有。”
“那就再过来祭拜一次先祖。”沈纪刚道。肖宇翔无奈上前。
等拜祭结束,回去路上沈傅宁拿出一瓶药膏给他涂抹伤口:“这种药膏可好用了,是沈凌叔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