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向人问情况,前方就一阵吵杂,夏格身高比周围的一众都高出许多,吵闹的地方离得不远,发生了什么事一望就知道了。
“好像在报名?”夏格看得到,但毕竟是文盲一个,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报名?”会不会是昨天那人说的那个有奖品那种?
想事情的时候一时不防,被一把抱了起来,顿时比周围人高一大段的温夙被吓了一跳,赶紧拍拍夏格的手,“快放我下来。”不要面子的吗?还是抱孩子一样抱。
“你看,看完就放你下来。”夏格抱着人没松手。
温夙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往那边扫了一眼,“我看完了,快放我下来。”
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夏格不舍得地将人放下来,温夙赶紧拉着人离开这一块地方,“没有下次了,不准。”温夙脸还有点红,又羞又气。
“好,没有下次了。”夏格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夏格低头在他唇角上快速地亲了一下,然后保证道,“没人看见。”
温夙瞪他但是没有说什么,“我们去报名那里。”
温夙在后面排队,这时才听到有人说起那血墨兰还没有摆出来,生怕被碰坏了。
血墨兰是在展会到一半的时候才让人搬出来的,抱着花盆的是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看着肌肉都要冲破衣裳露出来。
温夙的目光在他怀里的墨兰上,而夏格以为他在看那个男人,十分不爽,悄悄勾住温夙的手攥紧,时不时挠一下他的手心。
现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墨兰上,温夙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回握着,“别闹。”
墨兰还是半开的花苞状,听说按照估计,会在接近午时的时候盛开。
大家都在等着。
报名之后也没说具体要做什么,只是等着。
温夙还看到了昨天那位公子,对方正和墨兰的主人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不露一丝痕迹,和昨天的感觉相差很大,虽然疑惑,但他也没有上前去湊热闹。
“我们出外面等着,这里太闷。”温夙站了一会就发现夏格一直皱着眉头,人群拥挤间总会将一块地方的气息混乱,自己都感觉有点难受,何况夏格这种嗅觉灵敏的。
温夙和夏格坐在外围的一条长凳上,温夙说,“再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吧?”一个没有归属的地方待太久总会让人心里觉得空虚,这种感觉温夙十分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环境?”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处在中原版图的中间线上,他们需要选择往南走还是往北走。
“不要太热的,其他都可以。”太热了十分难受。
“那到时候我们往北走,然后再打听一下各地方的气候再定。”毕竟并不是所有地方靠近北方就不会热的。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未来的事又怎么能说得定呢?
时间过得有些漫长,两人看着面前的人来了又走,温夙拖着下巴等着。
一股奇异的幽香窜如夏格的鼻腔,温夙和周围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夏格挑眉,靠近温夙耳边小声说,“花要开了,我带你过去。”
午时已经过去有一会了,但是墨兰还是没有一点要开的意思,周围的人也有点焦躁。
大家都松松散散的等着,夏格拉着他从人少的地方钻进去。
夏格带着他站到最靠近墨兰的地方,凑到温夙耳郭的地方,“准备了。”他能闻到越来越浓郁的香味。
第四十一章
一阵风吹来,一阵淡淡的花香慢慢散开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花开了!”
只见那台上墨兰那黑曜石般的花苞缓慢的绽放,一点一点,花瓣边缘被阳光一照,透出若隐若现的血色,那是血液干涸的颜色,妖娆而危险。
周围的人都纷纷安静下来,生怕打扰它的绽放。
温夙站在前方,又有夏格提醒,在墨兰刚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惊奇肯定是有,但不会太过,他只希望将花开的每一幕都记在脑海里,以便作为他作画的素材。
他想,以后要是把油画的各种材料都折腾出来,他第二就要将这一系列画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现场看到花开的全程。
第一要画的自然是夏格了。
从花苞到全开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家都舍不得挪步,温夙和夏格被围在里面出也出不来。
夏格站在温夙身后,挡开后面想往前挤的人群,在前面看就像是抱住了温夙一样。
不远处看这边情况的蓝珏看到他们的情况,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挑了挑眉,看来昨天被拒不是没有原因的。
花开完之后就正式进入作画的环节,除了报名的,其他人都被隔开,清出了一片场地摆上桌子和作画材料。
例行废话之后就是自由发挥。
温夙看着周围人正在准备调颜色,十分自然的掏出自己做的好几种款式铅笔,在尝试做铅笔的时候他也发现有些墨泥配比做出来的铅笔在画某些东西的时候十分适合。
周围没见过铅笔的人都在讨论他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温夙心里十分不虚,他是有背景小剧本的人了,不怕,再说了,他编这个背景即使有心人想查也查不到,而且他也自认为铅笔这个东西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
蓝珏直接走进场中,意思意思地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在温夙身后站定,他觉得看温夙画画是一种享受,那是水墨画所没有的。
温夙因为低头难得分心看到了旁边的靴子,他没有抬头,回神继续自己的画。
花展并不是只有墨兰能看,外围的人来来走走,但总是不缺观看的人,不知道换了几批人,场内陆陆续续有人上交成品。
温夙不紧不慢的控制着在靠中的时候把自己的画交上去,之前他看到的靴子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走了,我带你去吃饭。”夏格看到人出来便拉着它离开这里。
所有的画作要进行一天时间的展示,最后再由观众投票选出前三。
温夙刚开始知道这么民主的方法时还惊讶了一会,他还以为是‘举办方’选呢。
下午的时候温夙没有再逛花展,而是去找了块木板回楼里准备做画板。
整块的木板不难找,但是温夙要的有些大就麻烦些,不管是作为椅子还是桌子,大多是拼接而成,整木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温夙找到的还是一整块木块,因为刚好前几天有颗老树被虫蛀得从根开始塌了,铺子的木匠将好的部分都锯了搬回来,温夙要的这块就是最大的一部分。
即使没有加工过,那也有点贵,至少温夙觉得一块木板要一两银子真的是吃人肉啊。
这种无本买卖真的是稳赚不赔。
夏格看到他心疼的样子,说,“要不要我去削一个回来?”要多大的都行。
“别别,这个就够了。”他只要一块,夏格要是真要削,那真的就是浪费一整棵树了。
温夙赶紧拉着夏格走省得待会一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夏格就行动。
……
温夙拿回来的木块是圆形的,有一指厚,说实话,要把它做成轻薄的样子着实有些为难。
幸好有夏格,他的爪子可以延长,锋利无比,切片这种工作非他莫属。
温夙出去找挫刀前拍拍夏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交给你了,别给我弄坏了。”
夏格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桌上的木块,难得叹气。
他的爪子好像出山之后就没有啥正经用途。
等温夙拿了锉刀回来,桌上的木块已经成了三片木板,只是还有点太厚,他站到夏格身后给他捏捏肩,“再弄薄点嘛。”这要是靠他用刀削得削到什么时候哦。
夏格挑眉,肩上的那按摩的力道跟抓痒痒似的,但他没说,“要什么样的?”
温夙比划了一下大致的厚度,“这样就可以了。”
只见夏格的手幻化成狼爪的模样,用锋利的爪子边缘一点一点将木板削开,温夙在后面看。
温夙则用锉刀将削好的木板慢慢地将表面挫平,挫了一会才意识到他们还在房间里,要是这么挫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温夙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傻的。
两人转移阵地到楼下后院里去。
将三块画板折腾完天都黑了,饥肠辘辘的两人,哦不,只有温夙一个人饿得慌。
两人身上都是木屑,灰扑扑的模样也不好出门,将身上的木屑抖干净之后顺便让人送水到房里。
洗澡的时候夏格眼巴巴地在浴桶旁边看着。
温夙无奈,刚才让他先洗又不洗,这会又是怎么了?
“进来吧,先说好,不许动手动脚。”温夙往旁边移了些,本来就是大型的浴桶,坐下两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夏格连连点头保证不动手动脚,脱衣服的速度倒是飞快。
夏格一进来温夙就感觉到空间缩小,肌肤相贴的感觉总是让人迷恋,温夙也一样,被抱着的时候温夙往夏格脖颈的地方贴了贴,十分享受那种温情,要是夏格不捣乱就更好了。
“唔,说好不动手动脚的。”温夙软绵绵地敲了一下他的背。
夏格抱着他腰的手向下移了一点就不动了,在他耳后又轻轻舔了一口,再舔一口。
“我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十分地理直气壮,还将他的耳垂含进嘴里,轻轻地吮吸。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处窜向全身,温夙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别太过分啊,我明天还要出门的。”
“嗯,那我可以动手了吗?”夏格咬在温夙脖子上含糊地问。
温夙抓着他垂在背后的长发,感受着身后缓慢滑动的大掌,心想,我说不准你就不动了吗?
夏格是个有分寸的,没折腾温夙,温柔一次过后便将软绵绵的人抱到床上,“我去拿吃的。”
“先把衣服给我。”温夙黑脸,他还什么都没穿,一个人光溜溜的躺床上的感觉不是很好,他可没有这样的习惯。
夏格把衣服给他,反正睡觉的时候他还可以再脱。
晚饭和往常吃的味道不怎么一样,温夙疑惑地问,“换厨子了?”
夏格含糊应了一声,“味道怎么样?”他期待地看着温夙一道菜一道菜地试过去。
“是不是忘记放盐了?”温夙吃着有些寡淡,其他都还好。
“放了,我看着他放的。”夏格紧张地说,“可能就是放得有点少。”
夏格就着温夙的筷子都尝了一口,他吃起来觉得已经够了,也许人类的味觉和他相差还是大的。
晚上的时候夏格没有再闹他,安静静静地抱着人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温夙依言回到之前摆摊的小地方继续,那里也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小兄弟来了!”
“来晚了,大家久等了。”温夙将东西都摆出来,今天还多了一张昨天的墨兰画,只不过这张是全开的时候,他交上去的是初开的。
“昨儿个我也瞧见小兄弟的画了。”有个中年男子摸了把胡子道,“不过看着情况不是很乐观。”
温夙笑笑,没有担心或者遗憾的表情,“无事,意料之中。”昨天看到花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在意境与韵味上,素描怎样都比不上水墨画。
“小兄弟豁达。”
“豁达倒是算不上。”温夙摆好东西坐上凳子,“各位来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有什么想画的?”
边上有人,总好过一个人待着,温夙一边和人聊天,一边帮一个小姑娘画人像,她看到地上温夙摆放的那些成品,拉着她娘一定要画。
温夙画完之后还赠送了一张小小的Q版,圆嘟嘟的脸蛋,小短手拽着自己头上的小揪揪,可以说是十分萌了。
虽然大家不知道什么是萌,但是不妨碍他们看着那画也觉着讨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天那个男子又来了,同样蹲在温夙旁边看他画画,刚好瞧见送给小姑娘那张Q版图,线条简单,神态相似,他眼前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十分兴奋地问温夙他能不能学。
温夙挑挑眉,惊讶他会问出口,因为周围的人有一些也是一副想学但又拘于温夙师傅‘自创’的画法而没好意思问。
“我现在还不知道公子贵姓呢?”
“蓝珏,温兄可以叫我慕知。”
温夙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瞬间黑了下脸,“别,别叫什么温兄。”
“那夙兄?”
“别别。”温兄什么的,谐音他听着有点尴尬,夙兄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叫我温夙吧,直接喊名字没那么生份。”
“行。”说完他期待地看温夙,“那我能学嘛?就刚才画的那个小人。”
温夙没回答,“我先考虑考虑,晚上你来找我吧。”主要是边上太多人,他可不想开个大班教学,他在这也待不了几天。
蓝珏挑眉,叫他去找却没说去哪找,这是知道自己已经查过他住哪里了?
“兄台聪慧。”
“一般一般。”温夙自觉是个谦虚的人。
蓝珏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温夙等到夏格提着食盒找来之后才收东西,他们待会要去看看昨天画的结果,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他还想去看看好的作品。
温夙之前就一直在考虑找到地方定居下来之后去好好学学水墨画。
第四十二章
食物一入口温夙就吃出来东西是哪来的了,他看向夏格,“你去城西了?”那个酒楼的食物都有一股十分容易分辨的香味,也不知道那的厨子放了什么秘制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