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涟霎时一眯眼,两指并起,指尖夹着一片白色莲瓣,冷声问道:“谁?”
黑影是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斗篷里的人,他看起来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站在墙角打量了他一会,忽而开口道:“你就是神子?”
白濯涟眉间微蹙,声音更加冰冷了,“是我,你是谁?”
苍御心里多少有些无趣。
不?" 本剑要洗澡0 ">首页 3 页, 岷蜕裢跄茄质歉霾唤夥缜榈拇蟊榘桑?br /> 他懒洋洋的一笑,带了点调侃道:“你这个负心汉,要走了我的第一次,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白濯涟一懵。
他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第一次?”
苍御点头啊点头,“是啊,你在我昏迷之中把我的第一次要走了,现在我来找你讨债了。”
白濯涟静默。
苍御心想,吓呆了吧?是不是吓呆了?快生气啊,快动手啊,或者和神王那样想怒又不敢怒的忍着吧,惹冰块生气真是一项充满成就感的游戏啊!
哪知等了半天,白濯涟依然愣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苍御正有些奇怪之时,神子殿下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口了。
他问:“什么是第一次?”
苍御:“……”
白濯涟:“什么是负心汉?”
苍御:“……”
白濯涟:“你为什么要找我讨债呢?你是不是那只九尾猫,我杀了你第一条命?”
苍御:“……”
白濯涟:“这可不行,我还要找我的剑剑,你如果要我的命,我就只能把你剩下八条尾巴都砍了。”
苍御:“……”
喂喂!
不带这么血腥暴力的,你可是一朵孤高清冷优雅高贵的白莲花啊喂!
第9章 洗澡澡
苍御懵逼了好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神子不是和神王那般的孤高清冷。
他压根就不知事!
苍御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既有些挫败,又有种发现有趣东西的新奇感,一时把他挠得心痒痒的,就想忍不住逗他。
他道:“我不是九尾猫,我也不是要来杀你,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过你。”
白濯涟也不是个任人随意拿捏的笨人,当下就道:“我又不欠你,为何要帮你做事?”
苍御微微一笑,“就凭我知道你的剑在哪。”
白濯涟霎时眼睛一眯,浅淡的眸子里倏忽闪过一丝寒芒,“你知道你这句话在说什么,若是骗我……”
苍御微笑:“如何啊?”
白濯涟认认真真道:“把你扔莲池里。”
苍御:“……嗯?”
白濯涟:“做圣莲的养分。”
苍御:“……”
那也要你那脆弱的莲花根能突破他的剑气封锁……不,就算突破剑气封锁,你一朵娇娇弱弱的莲花能把一柄剑作为养分吸收吗?
不会中毒身亡啊!
看不出来,这懵懵懂懂的小白莲心倒还挺狠,一点都不像涉世不深的样子。
苍御深知不能逗得太狠,便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自然不会骗你,我要你给我洗澡。”
白濯涟整朵莲花都懵逼了,“洗……洗澡?”
苍御点头啊点头,“每天洗。”
白濯涟:“……”
苍御:“你亲自。”
白濯涟:“……”
苍御抱着手臂老神在在的看着他,继续等着他恼羞成怒。
堂堂神子之尊,亲自给一个陌生人每天洗澡,够憋屈的吧,憋屈那就发泄出来,一生气我就暴露我的本体给你看,让你睁大了眼好好瞧瞧,我到底是谁。
他想的好啊,然而某个人……不,某朵莲花偏偏不按照他的想象走。
神子殿下眨巴眨巴眼,很是有些不可置信道:“这么简单吗?”
苍御:“……”
不,这一点都不简单,每天,每天,你亲自!
白濯涟当即撸袖子往出走,神色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你脱衣服,我帮你洗,洗完告诉我剑剑在哪里,不许食言!”
苍御:“……”
他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腰给闪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忍不住道:“是每天,每天!”
白濯涟停住脚步,很奇怪的回头看他,“洗澡不是每天都洗吗?难道你……”
他说着,一顿,鼻子微微抽了抽,一股奇异的味道飘入鼻端,脸上顿时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隐隐的,竟有种……嫌弃。
那股酒渍的臭味太难闻了,被苍御用术法封住了,逸散出去的一点也被用术法做了掩饰,白濯涟没有认出来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嫌弃了。
苍御:“……”
他脑海里回音一样回荡着一句话:“我被嫌弃了我被嫌弃了我被嫌弃了!”
我堂堂六界第一神剑,竟然被嫌弃了!
这感觉太新奇了,新奇到他忍无可忍,直接冷笑道:“既然这么嫌弃我,用了我这么多年,为何不给我洗个澡?”
白濯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蹙眉道:“若是我没记错,我们才初次见面,若不是因为剑剑,我为何要给你洗澡?”
苍御一挑眉,“你不是我的主人吗?”
白濯涟一懵,“……咦?”
苍御冷笑更甚。
他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身上白芒一闪,一整个人直接变成了一柄锈迹斑斑散发着一股难闻异味的铁剑。
白濯涟整朵莲花都惊了。
不过惊奇只是一瞬,下一刻他眼中惊喜乍现,口中叫了声“剑剑”,猛地往前一扑,就要把它抱怀里。
锈剑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剑吟声,半空一个转身直接飞走,穿透窗户,直奔外面的水池而去。
“剑剑,你去哪?”
白濯涟顾不得什么,连忙打开门追了出去,就见锈剑在半空飞了一圈,在水池边停了下来,剑身上白芒一闪,又化成了人形。
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酒红色酒渍布满的,臭气熏天的人。
苍御勾着唇,冷冷的笑,“亲爱的主人,现在认出我了吗?”
白濯涟脸微红,老老实实道:“认……认出来了。”
苍御又问:“还嫌弃?”
白濯涟脸更红了,还是老老实实道:“虽然的确很难看,不过只要是剑剑,我都不嫌弃。”
苍御:“……”
这人到底还能不能更老实点?
他不耐的一挥袖,“给我洗澡,洗澡!”
说罢,身上白芒一闪,又变成了锈剑,直接插进了水池里。
万事洗完澡再说,顶着这副样貌,他完全没心情说任何事情!
白濯涟“哦”了一声,撸起袖子走过去,看着锈迹斑斑的剑身,又犯起了难。
怎么给剑洗澡除锈呢?
传承记忆里没有,父王也没教过他。
他四处扫了一眼,见小院放置坐骑的棚房边上有柄满身钢刺的大梳子,估计是用来给坐骑洗澡梳毛用的。
他眼睛一亮,挥袖一招,梳子眨眼就到了他手上。
用这个刷剑,应该不错。
苍御剑身整个都是一抖。
天呐!神王你到底是怎么教你儿子的,给剑洗澡用得着大钢刷吗?
走开走开,你这是谋杀刷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刷子:我好无辜,我不要被这柄剑一刀两断呜呜呜!神子你放手!
第10章 神王到
在那恐怖的钢梳刚要挨上剑身时,苍御终于忍无可忍,整柄剑“噌”的一下从水池里飞了出来,剑身嗡嗡震颤,发出一声又一声愤怒的剑吟声,传到白濯涟耳朵里就变成了人语:
“我不要钢梳,我要净化之术,你用净化之术给我洗!”
白濯涟手一顿,蹙着眉微有为难,“可是……”
苍御愤怒的震颤两下,“你不愿意?”
白濯涟连连解释,“不……不是,只是之前用过一次净化之术,加之受了伤,神力不足,短时间内无法施展第二次。”
苍御一时安静下来。
半响,他又道:“把我剑身上属于你的血收回去。”
白濯涟脸色当即就一白,一句话脱口而出,“不要!”
苍御一愣,“为何?”
白濯涟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他怕苍御嫌弃他。
以血祭剑,相当于让剑认主,在他刚开始以自己的血祭剑这柄剑的时候,它完全看不出来是有剑灵的样子,六界默认,没有剑灵就是没有生命,这样的剑谁拿到就是谁的,没有主人一说,他以神子之血百年如一日的祭剑一柄连地阶都没有的锈剑,严格来说,是他高抬了这柄剑。
但他并没有这样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生,一感觉到这柄剑的存在,心里就有种很安心很依恋的感觉,就好像在他开智之前,这柄剑曾经做过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他忘记了,但他把那种感觉本能的记住了。
这种本能促使他牢牢的抓住了这柄剑,加之百年来结界里陪伴他的只有这柄剑,那种安心的依恋感越发的浓厚,浓厚到这柄剑已然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柄剑离开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以血祭剑,希望这柄剑早日生出剑灵,除此之外,也是相当于让剑认主,将他们彻底绑在一起,若把血收回,就相当于一纸休书把原本成婚的两个人分割开来,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他可没忘记,他家剑剑还有一个身份为“极剑阁剑主”的前任……主人。
他刚刚没认出剑剑,导致他都有点生气,甚至都开始嫌弃他了,万一他这边把血收回来,那边他兜头就去找前任,他得伤心死。
所以,他就是不想把血收回来!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和他说,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苍御问了半天,他就是不说,把苍御也给惹毛了,剑身上白芒一闪,直接丢出一个小瓶子,声音冷冷道:“把它服下,你的神力会很快恢复,给我用净化之术洗澡!”
说罢,剑身“嗡”的一颤,直接插入了水池里,静止不动了。
白濯涟接过小瓶子,探头看了看锈剑,约莫感觉得出来它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连忙打开,看也不看里面的药,直接囫囵便吞下去,也不回屋,盘腿坐下就开始打坐。
这动作看在苍御眼里,一时又有些复杂。
这小白莲,对他倒还是挺信任的,看来真是豁出去的对他好,所以不舍得把血收回去?
罢了,反正净化之术用过之后,酒渍没了,他自有办法把血祛掉。
六界第一神剑,除非他愿意,没有任何人可以强制祭炼他。
神王不行,魔皇也不行。
眼前这个……
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他想着,忽而剑身微微一颤,整柄锈剑徐徐从水池里升了起来,剑尖一圈一圈的转着,缓缓的对准了半空某个方向,停了下来。
空气一时寂静到落针可闻,明明小院里除了白濯涟之外空无一人,气氛却莫名有些剑拔弩张。
半响,寂静的小院里忽地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声,空气里某处隐约泛起一点波纹,转瞬就消失不见。
悬在半空的长剑徐徐落下,又回到了水池里,一如方才的安静。
昆华,他来做什么?
苍御沉思着,最后把神念落在了白濯涟身上。
莫非是和神子有关?
扶风城城主府。
夜深人静的后院之中,半空忽而闪过一道蓝光。
一蓝衣男子迈步从黑暗中走出,向着树下一道白影轻轻一拱手,笑道:“陛下所料不错,那柄剑,的确不是凡物,我才刚到便被它发现了,它拿剑锋指着我的时候,我隐隐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他说着,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说也奇怪,这么多年,除了您和魔皇,从未有人能让我感觉到威胁,这柄剑有八成几率就是那位的剑。”
白衣人静默半响,徐徐转身。
白发白衣,容色俊美,高华孤冷,不容亵渎。
正是神王白沐。
他淡淡道:“极剑阁的实力深不可测,那位我虽没和他交过手,但猜测,他应在我之上。”
昆华眉尖微蹙,“就连他的剑都有如此实力,难以想象,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白沐微微眯眼,淡声道:“不管什么修为,现在首要目的是要弄清楚他要做什么,他的剑无缘无故落在圣池里,还正好在涟儿身下,这么多年都不来取回去,要说没什么目的,我是不信的。”
昆华长长“嗯”了一声,猜测道:“会不会……他们想表态了?”
白沐眸光一闪,一时没说话。
昆华这句话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拿扇子一敲脑袋,摇头一笑,“也是我多虑了,极剑阁在神魔二界对立之前就存在了,他们一直独立于六界之外,应该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突然站队了。”
白沐微微垂下眼,道:“也不是不可能……”
昆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什么?”
白沐紧抿的唇角掀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忽而问道:“苍莽之森的兽潮是不是快到了?”
昆华下意识点头道:“是啊,妖界听说扶风城结界破了,正准备组织妖兽攻城呢,幸好我们追着神子下落过来了,有我们在,他们成不了事。”
白沐看了眼城主府的主院方向,淡淡道:“放那蠢货去玩,我们不必插手。”
昆华“咦”了一声,“那叛徒?”
他愣了一愣,猛地反应过来,“陛下是打算……逼他们表态?”
白沐赞赏的看他一眼,点头道:“既然他不来取剑,我们干脆利用一番,就让涟儿带他的剑去抵御兽潮,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那柄剑的身份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