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好一个楚东煌!竟然敢去风月阁这样的声色场所
帝门娇之浮夸戏精与敌国大王(7)
其实风月楼虽名带风月, 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个正经的宴饮集会之处, 酒菜的滋味算不上绝顶,但胜在风雅,其中美人无数, 赏心悦目。有传言说风月楼背后更有大人物坐镇, 南魏的达官贵人争相在此地一掷千金。
意沧浪亲自尝过之后, 大概就知道了为何温见深对这大名鼎鼎的风月楼极为不屑。
不说别的,就连昨日?6" 攻略那个蛇精病0 ">首页 28 页, 约喝サ墓派? 不但环境清幽典雅, 寺中斋菜更是一绝。可见这风月楼名头大是大,但却也只有个华而不实的名头罢了, 莫怪他这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豪门子弟嗤之以鼻。
“宗主、嗝、楚、楚老弟,这南国的小娘子, 果然是比咱北地更水灵、嗝、瞧、瞧这白里透红的皮子……”
意沧浪不着痕迹地躲过旁边一个大着舌头要来套近乎的属国国主:“哈!能让你如此欢喜,看来此遭却不曾白来。”
“楚、楚老弟,嗝,跟我们这种莽汉就是不一样, 嗝,这话都说的得文绉绉的……”那人迷瞪着眼看了看, 眼睛一瞪,“怎么、怎么没人来伺候楚老弟?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意沧浪一抬手将人托起, 平平将人送到一旁身段窈窕的两名歌女手上:“国主醉了, 还请二位扶他去歇息吧。”
“我、我才没醉……嗝,楚老弟万万、嗝、怠慢不得, 嗝,你们几个快去招待他……”
人还在不依不挠地说着什么,意沧浪连忙后退避让,对那几名欲凑过来的姑娘道:“这便不必了,我此来并无此想。”
当先一名临头似的姑娘明眸垂泪,楚楚可怜道:“可是奴家长得不能入眼,恶了官人?”
“楚老弟!我可不会让那些别人用过的来污了您的眼,这些都是一等一干净、嗝、的小娘!”
意沧浪眉头一皱:“几位姑娘皆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但,在下早已心有所属,恐怕有负姑娘深恩了。”
姑娘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斯文有礼,却又怀着一份君子之风。意沧浪这番话表态,反而引起了那领头女子的好胜心。
她对身后姐妹一使眼色,让人自退去,自己却留在原地,双目盈盈道:
“公子言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三妻四妾也是寻常,岂有独占之理,想来有幸能得公子爱重的那位姑娘也非是不明理之人。茯苓不敢妄与公子的意中人同日而语,但……公子的英姿早已深种心底,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说着便往意沧浪身上一缠,软软靠去。
“姑娘不可如此!”
意沧浪有心避让,偏偏身后便是摆满杯盏觥筹的餐桌,他只得将将转向往旁。
正在纠缠之时,忽闻门口忽然洞开,清亮华美的嗓音冷冷响起:
“你何不直接告诉她,她模样生得太丑,入不得你眼你也吃她不下?”
茯苓动作一顿,竟是忽然没了重心,软软往愣住的意沧浪身上倒去。
这回意沧浪反应格外地敏捷,竟是逼得动用了武功,一下子抽身而出,害得茯苓直接磕到餐桌上,咚的一声,当时撞得不轻。
换做别的男人,即便对茯苓没那份心思,见状也免不得升起几分怜惜与愧疚,然而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自己,语气虽有焦虑,却又含着一层欣喜。
“阿深,你莫要误会,我与这位姑娘什么都没有!”
茯苓怔怔地看他,竟是无法想象他竟也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来的这人是什么关系?她不由有些敌意地看过去。
一看却哑然了。这闯入的男子生得是她此生仅见的清隽华美,恰好与楚虞先生是两种截然不同却相映成趣的风格,两人光是站在一起,便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平衡。
莫非此人是楚虞先生所爱慕之人的兄弟?否则,再难解释楚公子的紧张了。倘若那女子也有此人的风仪,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那茯苓也只能认了。
温见深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注意到茯苓姑娘心中转过的种种心绪,他看着脸上难得露出波动的意沧浪,折扇虚虚往前一挡,冷笑道:“慢着慢着,现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误会,你也不必解释。”
这时门外似乎有人呼唤他,他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冲意沧浪一拱手:“我先告辞了。”
然而意沧浪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他立刻追上去拉住他:
“等等!”
“嗯?”温见深眼神扫过他圈住自己手腕的手,瞥眼看去,“还有何事?”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意沧浪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地微微勾起唇角:“昨日我一时失言,抱歉。但你愿意为我屈就此地,我心下十分欢喜。”
“打住!”温见深脸上浮现出一个夸张的惊愕表情,“什么为你?你可不要误会,我来不过应邀而来,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的风月雅会又不曾邀请过我。”
好深重的怨气呀!
但意沧浪怎么会把温见深这种避实就虚的话当真?
“好好好,你不是为我,但昨日我的确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惴惴不安,生怕从此遭了你的厌弃。你现在愿意与我说话,当是接受了我的致歉?”
温见深露出一个假笑,掏出一块精致的清透似血的红翡玉坠:“你说的是这个?”
昨日两人不欢而散,意沧浪思来想去,觉得温见深如此的情绪化虽有些怪异,却也非是不能理解之处,无论如何,当然要设法弥补才是。然而他再去登门拜访想要解释,从来直接让他进入的守门童子这回却一摊手,问他要通行证。果然还是在气头上,意沧浪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转头便连夜取了一块红翡,亲自将之雕刻成一副微型的三面佛像,紧赶慢赶,在今日温见深上朝点卯之前将赔礼送到温府。
温见深细细描摹着这东西,赞叹道:“这尊欲界波旬的确精致非凡,构思精巧,非是俗物。”
“能得爱染斋主一声赞叹,它之制作者,想来亦是此生无憾。”意沧浪讨好道。
“只是我却好奇两处,一则,为何你要将波旬像赠我,二则,为何此像三面模样,虽表情装饰不同,却都令我有似曾相识之感……倒像是再刻我,难不成,这雕刻者对我温见深有什么意见不成 ?”
魔佛波旬,在佛典中乃是欲界之主,三面六臂,三身合一,为佛门异数,离经叛道,乃是阻碍佛陀证果路上的魔王。
意沧浪摸摸鼻子,低声道:“雕刻者的心意,斋主那般聪慧,当真不知么?”
“……”
“且不论这是存了什么心思,那雕刻之人只想知道,矜傲的斋主大人可否为了这小东西,原谅他一时失言的可怜好友?”
“是哪个厚脸皮的自诩为我温爱染的好友呢!”温见深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至于你之事,我从未生过气,又何来原谅?”
这时还不肯松口了,意沧浪嘟囔道:“都跟来风月楼了,还嘴硬呢……”
“在说什么呢!可莫要胡思乱想,我方才出言,不过是看在你好歹陪我玩耍了一段时间方才出言助你脱身,你看,那歌女如今不够不再纠缠你了么?”
“你从前从未踏足此地,偏偏这么巧?”
“还就是这么巧,倘若可以,我也不愿意踏足这浑浊之地,只偏偏有些浊物爱在此地与人为恶,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虽说温见深是在讽刺被人,但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总让意沧浪怀疑他是把自己一起算进“浊物”里去了。
正在此时,楼道尽头最大的一处雅间内走出一个熟人,口气颇为骄矜:“怎么?温少府迟迟不来,莫非是怕了?”
意沧浪眉头一皱,侧目看去。
“嗯?阁下是?”
“上楚下虞,不知这位兄台……”
“原来你就是那个楚虞!”那人恍然道,看到两人搭在一起交叠的手,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屑,哼道,“趋炎附势的阿谀小人,我萧岐山不屑与你这等人为伍!”
萧岐山!
意沧浪恍然,怪道他觉得眼熟,原来是那天那个又当枪又当提款机使的凯子。
“原来是萧公子,久仰大名。”
“哈!”温见深讽笑一声,“他有什么大名可仰仗的。”
“能将一座最多价值五万金的玉珊瑚生生抬到十万金,这等豪气自然是值得我久仰。”
谈及玉珊瑚,温见深会意地笑起来,只觉得果然在这种事情上,这个傻哼哼不会说话的意沧浪才难得合一次自己的心意。
他反手拉住意沧浪:“得了,我看你也没心思再吃那些对付外地来的糟糠,且随我一同来吧。萧岐山,加一个不速之客,想来不会将你吃垮吧。”
萧岐山冷笑着拱了拱手:“温少府言笑了,这点钱萧某还是付得起的。”
温见深并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拉着意沧浪便进了那间房。
并不出意料,偌大的清雅房间内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意沧浪眼熟的倾城公主、七皇子、晁衍之等人。意沧浪见到他们,眸光一凝,嘴角挂着的笑容浅了些许,略带审视地看了看温见深仍旧抓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或许是他有些魔怔了,他太自信温见深会爱上自己,便将他的一切作态都当做是因为心里存了一分自己才有的情绪波动。但温见深这样故意在这几人面前露出与自己的亲近,究竟是什么意思?
“抱歉,临时多一位不请自来的恶客,还望见谅。”
见到两人相携而来,倾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少府何必客气,我们不过私下相聚,虽不禁国事,却更论风月,并无君臣之别。多一位俊杰参与,也是一桩美事。”
倾城公主说完,众人的态度果然齐齐转变,不复方才见到温见深时的警惕与冷淡,仿佛是十分的信服。
温见深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对她自动将自己放在主位的作态不予置评,转头就对意沧浪讲起这一番的规矩来: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我向来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争辩讨论没什么兴趣。”这里顿了顿,轻飘飘一句话,便成功拉起了众人的仇恨值,温见深恍若未觉,“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自然不能再忍气吞声。”
作为一个温吹,意沧浪自然是立刻支持:“这也是情理之中。”
“此次乃是朝堂上争论是否要讨伐北鲜之事。我以为此事不宜兴师动众,而倾城公主则以为此事应当鼓励,并且扬我国威,震慑八方,并且咱们的北疆大将军晁衍之还适时地做出了一个作战思路。”
晁衍之听不下去他的嘲讽,打断道:“温少府,此事毕竟涉及家国大事,你随随便便拿给一个外乡人说,是否不妥?”
意沧浪眨眨眼,道:“怎么你们还未决定好究竟如何处置北鲜么?我记得……她派兵越境滋扰南魏一事,已是半年有余了吧?我等北方诸国,一直以为南魏在进行筹备,好一举将北鲜彻底吞下呢。”
“…………”
“若在我北地,此等不自量力敢来犯者,早已打得她哭爹喊娘割地赔款了。”
“……………………”
温少府,你带来这人,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么?!
帝门娇之浮夸戏精与敌国大王(8)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众人一个忍不住, 纷纷自以为隐蔽地看向意沧浪。
……旁边的温见深。
温见深一眯眼:“哦?何出此言?”
看来这次还真是要当一个耿直boy了,意沧浪拿起桌上的几张纸仔细看了看,叹息了一声。
“你有话就说。”温见深道。
倾城公主唇忍不住一勾, 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她对温见深深有了解。此人往日浮夸邪张, 浪荡不羁,向来不啻于用长篇大论打得人哑口无言。他如今面无表情, 言简意赅, 才是当真认真了起来。虽然说楚虞是温见深带来的外人,但恰恰因为他是温见深带来的, 说出的意思却分明是打了主和派温见深的脸,一切能够打压温见深的机会, 她都绝对不会放过的。
而且,对楚虞,她印象颇好。
“是啊,楚先生, 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那楚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首先, 北鲜不可不伐,否则此例一开, 南魏的诸多藩国怕是会接二连三兴兵作乱。藩国嘛, 贫困的时候来朝觐一番换得一堆赏赐,若是宗主国稍弱, 便会即刻反咬一口,对付他们,只有恨恨得打,打得服了再随便赏赐点东西,才能保证他们长长久久地安分下去。”
“而且,北鲜的位置微妙,在有乾元横断的情况下,北鲜乃是帮助南魏直接沟通北部大陆的出海口,这也是一层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