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完本[灵异耽美]—— BY:罗再说
罗再说  发于:2018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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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才认识不久,自己想法设法把人骗到客房来,却是成景廷主动的。
第二次是说关了灯就要接吻,他真的记住了。
第三次是自己喝多了在大堂“撒泼打滚”,被这位大堂礼宾部小哥哥抱着上楼。
成熟又高冷的大堂“小哥哥”。
……现在,好像接吻的次数有点频繁。
日历上每天小小的框已不够标记,还好刃唯每次都记得清晰。
感情的事儿不大不小,却足以影响两个人的迢迢一生。
中午刃唯起得晚,没能赶上白宣临时组的饭局,干脆就在X酒店解决了。成景廷上楼叫他,问要不要送餐到房间,刃唯想了想,说还是去标帜餐厅吃,自己也挺久没去过了。
标帜餐厅的大露台外,城市冬日见暖,天色正当好时候,千万建筑物都隐没于云雾之中。
“有件事情我一直惦记……”
刃唯放下刀叉,想到什么,对成景廷发问:“上回我是吃了什么?你那么催着我吐。”
“没什么,”成景廷在翻报纸的动作停顿一下,继续翻页,说:“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刃唯掐住自己脖子,内心小恶魔狰狞不已:“不会是哪些人的残骸吧……”
“想什么?”成景廷失笑,“我们也不吃这东西。”
灶炉灰和生动物肉,说出来就完了。
刃唯这种轻微小洁癖,指不定要跑去洗胃。
直至一餐用完,成景廷都没告诉刃唯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没必要说。目光扫向刃唯餐盘里的食物,有些感慨。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这些食物了?不记得。
成景廷披着风衣起身,咬一根烟在嘴里,也不点燃,说去大露台站站。滤嘴的味道总是能抚慰自己躁动的心。
酒店景色独好,成景廷忙碌非常,极少有时间闲下来欣赏。他站在风口,时不时往往还在专心吃饭后甜点的刃唯,又看看眼前数米高空,将滤嘴都快咬碎了。
去刃家劝诫刃镇烽卖软戒的道士是谁?
他不知道,估计是天意。
成景廷在三界“混”了多年,属于多年沉浸日月精华的游魂,要轮回也不难。他当初留在世上唯一的原因就是等那枚软戒,等刃唯转世。
后来,执念淡化了。
他一腔不甘心与恨意化为恶咒,将他留在世间游荡了近百年。
时常他会想起当年过忘川河时,拼命要往回赶的都是还有心愿未完成的鬼魂——自己在阳间留了如此之久,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
当年刃唯遭枪击致死后,成景廷留了后路,花大钱请高人相助,要求死后不让自己转世,要去找刃唯。
哪知道阴间与天不同,时间计量恰恰相反。
阴间一年,阳间一天,他死后困缚在断气之地。这一折腾使他怨气更甚,以为自己没有过世,一直做着生前还在做的事。
再赶到地下时,刃唯的魂魄也早已不在了。
按道理说,成景廷应该尽快投胎,开始新生命。
可成景廷舍不得。
他仗着有高人法器相助,折返回阳间,一待就是九十一年。
九十一年后,再次进入费尔曼酒店塔楼的那一晚,他没有拿走那枚软戒,反倒意外收获了他的刃唯,比软戒还要重要千万倍的刃唯。
你所得之物都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成景廷一遍又一遍地如此问自己。
他要刃唯,要到了又怎么样?他不能带走的。刃唯不能死,更不可能随他另投凡胎,自己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做一只地缚灵。
可是,如今心愿已了。
成景廷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滔天火海……他不知道他和他的X酒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人间告别。
更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方式真真正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成景廷需要早做打算,但疏远刃唯他做不到。
“你在看什么?”
正在思考时,成景廷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冲上来抱自己的刃唯暖了身子。刃唯搓搓手,一双眼里满是喜色,“这么好看的景色,你就一个人独享?”
“不算美景。”
“有我才叫美景是吧?”
成景廷笑笑,没说话。他想起曾经春节,费尔曼塔楼的窗台上能见到全市最美的烟花,刃唯常赖在他怀里,说能不能今年再放个大的。
成景廷那时还是性格极为霸道不讲理的主,说那我能不能再管你讨个吉利?
刃唯问是什么,成景廷说,要在烟火盛放的那一秒接一个吻。
那等场景,一定绚烂过天地。
刃唯皱眉,说烟火易逝,不吉利。
成景廷大笑,丝毫不把任何事放在眼中,说只追求最好的一瞬又怎么样?一生庸碌之日那么多,他偏要时间定格在那一秒。
“想什么呀。”
回过神来,刃唯握他的手,“又发呆。”
“今年春节还有多久?”
“二十天,”刃唯掰着指头算,有点害羞,“你要跟我回家过年啊。”15" 客官不可以0 ">首页          17 页,
“我们放一次烟花吧,拿一个月的酒店收入来放。”成景廷说,“我和你就站在这看。”
“现在只能放电子烟花了,比较烧钱……一个月?你想清楚了?”
他没想到成景廷还挺浪漫。
成景廷点头,看他目光缱绻,心中钝痛,“嗯。”
夜里刃唯做梦,梦到有什么小东西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搞搞,潜意识以为是成景廷在摸,便哼唧几句继续睡。
他不知道的是,成景廷正拿了朱砂笔,在他脖颈照着道士的手法,画一块护身灵符。
半夜起夜,刃唯腿软滚下床,被成景廷抱着去卫生间用完厕所,又站在穿衣镜前照了好久,苦恼自己被养到发胖,皮肤都越来越白了。
刃唯迷糊着感觉,好像突然知道以前每次照镜子时,腰上为什么老出现红痕了……
原来是成景廷掐的!
这个人!
不对!这个鬼!
这个鬼正在床头精神抖擞地看报纸,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成景廷,”刃唯凑过去,想踹他一脚又舍不得,便用脚掌轻轻踩他腰腹,“我腰上是不是你弄的?”
“不是。”成景廷说完笑了,语气还带些责怪,“你让其他鬼占便宜。”
看成景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扯犊子,刃唯凑上去捏他脸,将成景廷苍白的脸都捏红了才放手。
想了想成景廷在床上的“力度”,还有这种长期阴郁的人格,刃唯脸红红,没敢问出口。
景廷哥哥,你是不是喜欢sm!
第三十六章
“成景廷, 我有一个问题。”
“景廷哥哥!”
“成总, 你好。”
“老公,我问你啊……”
今天, 刃唯是第十四遍提问, 活得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不过他还好, 专门挑成景廷的上班时间, 一点都不耽搁休息。成景廷是老板, 上班时间闲聊谁管得到他,若换作以前,刃唯还得在旁边眼巴巴地等。
听到“老公”这个称呼,成景廷眼皮一跳, 重重地“嗯”了声, 装得特别淡定自如。
心中明明就……狂放小爆竹!
冷静。
成景廷对自己说。
“你看,我记得册子上说你是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刃唯捧着笔记本划重点, “那你死了是归阴曹地府管呢, 还是西方地狱管呢?老板是阎罗王, 还是恶魔?”
成景廷看一眼他画满重点的本子, 觉得好玩, “你还学得挺认真。”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刃唯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 ”成景廷没想到刃唯好奇心那么重, 脑洞那么大, 伸手揉他后脖颈, “但你不能知道。”
“为什么?”
“凡人知道太多损阳寿, 死得早。”成景廷口吻淡淡的。
坐下来,成景廷看刃唯自己在泡茶,慢慢开口道:“不过,我记得那里有望乡台。”
“你去望了吗?能停留多久?”
“很短。一般在死去的第七天。”成景廷的眼神放远,像穿过刃唯去看别的什么,“那年我站在望乡台上,什么都看见了,除了你。”
刃唯腕子一抖,茶汤差点洒出来烫到手。
他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年你走的时候一定也到了望乡台。你应该是在望乡台上,除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说过,我就是你的家。
成景廷看着刃唯的脸,思绪已怔愣了。刃唯伸手去牵他,却感觉成景廷手变温了不少,自己脖颈后却刺得疼。
刃唯把半边小俊脸藏入围巾里,笑容明朗:“现在不提望乡台。我现在是望夫石啦。”
成景廷点点头。
一贴近成景廷,他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靠在成景廷身上,眼前黑影一闪,怀中窜进一只黑猫。
刃唯捧着猫尾巴,惊喜地喊:“初五!”
初五通灵性,乖乖地趴在刃唯膝盖上,用软乎乎的小梅花爪挠他的外套。刃唯捏它手掌,初五就扯着刃唯的围巾胡乱地系了个蝴蝶结。
完毕,还“喵”一声以作炫耀,用尾巴打在成景廷手腕上,眯一双祖母绿的眼直哼哼。
刃唯笑得开怀,把初五放下地,起身说:“我带初五去跑跑楼梯。”
今天刃唯没在礼宾部上班,倒也轻松。成景廷点头答应了,起身披上风衣去前厅收拾客人还的房卡。
自从软戒物归原主后,刃唯长期待在酒店,阳气聚集一处,来酒店的凡间客人倒变少了。
常有客人探店,进大堂就察觉阴风阵阵,再一看前厅面色苍白如纸的白荷、成景廷等人,哆嗦着退出了酒店大门,说传言果然不假。
还有人,在大堂门口烧香,说请各位鬼大人原谅自己的擅自闯入。
齐流来过几次,都将车停在巷口,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进来。
他来,无非是找刃唯问问最近如何,刃唯面色红润,只是说一切都好。
“你……你看你那个被滋润的样子,”齐流语气小心翼翼,疑神疑鬼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谈了啊。”刃唯特大方地承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齐流一皱眉,难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记得庙里的师父说,成景廷不是人啊……
“真没事?你们晚上睡一块儿么?他的行为动作都不奇怪吗?”齐流着急了。
刃唯看他表情,大概知道齐流在想什么,嘴上咬死不认,“睡一块儿,没什么问题。”
“他那个是不是烫的?”
“哪个?”
“那个啊!”齐流开始学鸟叫,“喳喳喳喳那个。”
“……”刃唯忍住了没笑出来,睁眼卖萌,“关你屁事。”
你家器官会打鸣啊?
“算了,我他妈真大意失荆州,”齐流捂住自己胸口,“一朝养猪二十年,到头来还是被隔壁村的老王拱了。”
刃唯无言以对:“……”
齐流又给他狂敲警钟:“你爸没告诉过你,在酒店业,客人和员工搞在一起是大忌吗?这样是不可以的!”
“谁管得了我?”刃唯毫不在意,“我说可以就可以!”
刃唯一句话堵回去,我就是喜欢,没辙。
“唯唯,我怎么觉得你鬼迷心窍了,”齐流最后一搏,掐住他胳膊,表情特别正经,“你如果是被强迫的,你就眨眨眼。”
刃唯眨眨眼。
齐流放开他,无奈地翻个白眼,说:“我让你眨眨眼,不是抛媚眼。”
被怼到的人一蹦三尺高,转身要走,留下一句特别潇洒:“我眼睛就长这样!”
工作之余,成景廷常到酒店大堂门口透气,阴暗的地方待太久了,自己视觉上也有些不习惯。
他站着,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都还犹存当年富甲一方的名流气质,偶尔为客人开门,背脊也不会弓下来,气度一等一的好。
重新站回礼宾部的行李车旁,成景廷思绪飘远,看向门口停了多日的跑车。
就是刃唯烧给自己的那两辆。
那天,刃唯坐上去的新鲜劲儿,成景廷现在还记得。
他咬完一支烟,转身进了大堂。
“大人,这几个月的纯收入全在这儿了。”
姚总监含着根琥珀雪茄老烟嘴,摆了摆手,“您要买辆车还是可以的,现在汇率还挺好。您知道,这阳间的钱到了我们这儿就是冥币,阳间十块钱能买我们多少捆冥币?这要全带回阴间去兑换,那可是项大工程。”
人鬼之间货币流通困难,人间一块钱换冥币一百万也不假。
一辆四百万的超跑,换成冥币得去阴间找大货车去拉钱。
“嗯,”成景廷点头,挥手示意他去办,“去兑,兑完叫人去买了停酒店门口。”
姚总监近日元气受损,两耳不闻窗外事,取了烟嘴眯眼道:“呃,真要送刃家那小子啊?”
成景廷起身,西装外套穿得妥帖,不想再多言,“他叫刃唯,你好好地叫。”
“……”
还真成了。
姚总监点头,也不敢再多冒犯,瞬间遁地,消失在空气中。
他所到之处,灵躯留下一股微微烧焦的味道——成景廷皱紧眉头,难道是他们所在之处大限已至?
成景廷深吸一口气。
他昨日在更衣室更换衣物,发现刃唯送给自己的这块手表不走了,表带开始生锈,凑近能闻到股刺鼻腥味。
那天晚上,在他给刃唯后脖颈补的灵符里,朱砂混了自己的血。
这是他拿刀开口放血的位置。
他的身体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存一日留一日,存千岁留千岁,伤口永远在这里悄悄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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