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吉祥院出来,老太君派了两名得力的俾子照顾长流水起居,白鑫外出则由大管事林木的长子林欢喜跟着。
父子几人回主院书房聊天,过问了生活生意上的事情后,林寻趁机考教了白鑫的学识,心知以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水准,再往上考十分艰难。
林绍祺不以为然:“以咱们家的财力,多请几位名师教导,还怕阿鑫考不上吗?一次不行就二次、三次。”
白鑫被他所描述的未来吓到了,连连讨饶:“兄长,求放过!”
“出息!”林绍祺发出老父亲般恨铁不成钢的哀怨。
真正的老父亲却拍拍白鑫的肩膀安慰他:“不要紧,为父自有安排。”又检查他在武学排兵布阵的才能,发现以他目前的武力值,轻易能战胜自己。老父亲甚是骄傲。
白鑫之前说过,只是来看看亲人,果真看完就走。只在林府待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将林寻堵在门口,态度果断的跟他告别,并不想大家面临离别的悲伤场景,所以招呼一声,他们赶早出发。
林寻一时要拦住白鑫,一时要参加朝会。两相冲突,思前想后片刻,当即做下决定,命林木替他去向左丞相告假,自己去找白鑫。
不料,白鑫让长流水先走,同林寻辞别后,马上追过去。林寻在府内没找到他们,哀叹着老老实实上朝去。
左丞相:??不是刚请了假?
离开林府后,白鑫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了。长流水第一时间看出来:“不是应该不舍难过么,怎么却一副挺开心的样子?”
“了了一桩心愿,可不就应该高兴嘛。”白鑫掀开车帘,强行挤进老佟和林大之间,“两位叔叔还肯跟我回西江城啊,真是大恩不言谢!”
老佟臭着脸:“既然知道感谢,就识相点赶紧散开!打扰夫夫亲近,你是屁股痒欠打还是怎地?!”
“佟叔您老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啦?”
“更年期是什么鬼?”
“人会变傻还健忘,严重了会出现尿床等不雅现象。”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西江城,白鑫安安心心陪着长流水打理产业,偶尔复习复习功课。闲来练练功夫,学习兵法;或者领着黄仲瑛和公良子轩上年山“溜达”。
每每溜达到深山断崖处,白鑫站在这头望向那头,总有种强烈的紧迫感,在催促着他到对面的樊山禁地去。当他真的要有所行动,这种感觉又会消失。渐渐地,白鑫不怎么再上年山,阿金也出现得少了。但是白鑫知道,有事找它,它还是会现身的。
到了年底,白宝夕定亲,白其顺和江氏为她相看了一户家境殷实的地主家长子。白鑫亲见过,感觉人还可以,有聪明劲儿。与亲家定好来年成亲的日子,江氏又接见了几位媒人。宝钱年纪比宝夕小两岁,江氏就不甚着急,先挑挑看。
翻过一年,白鑫名下又多了一处田庄,百亩良田。
入了军营的白宝书终于得了探亲假,赶在宝夕出嫁前回到白水庄一家团聚。憨厚寡言如白其顺,也禁不住激动地落了泪。长高不少的宝书,伸出肌肉明显的手掌,为老父亲抹去泪水。
听白宝书说,他这次是因为在剿匪行动中,机智地察觉匪徒所设陷阱,帮助队伍顺利取胜,所以得到嘉奖。
虽然他三言两语说得简单,白鑫也能得知其中艰辛。见阿父阿姆和两位兄姊都不在,掀开肚皮上的衣服,指着细小的一条划痕告诉白鑫:“这是和强人搏斗的时候,我力气小、没扛住,刀锋直接下来——幸好有兄长你送我的护身藤挡着!衣服都烂了,这里只有这么点小划伤,不仔细看都不知道。”
说着宝书略显惭愧,“当初阿兄叫我时刻带着护身藤,其实我没怎么当回事。临出兵前,还犹豫要不要带上。现在想来真是愧对阿兄的帮助。”
白鑫安慰地使劲揉乱他的丸子头,“以后要记着保护好自己!——你受伤的事,应?8" 异世白鑫0 ">首页 40 页, 帽黄渌酥懒税桑翘偬跄兀俊?br /> “潘将军过问,我就告诉他是你送我的,然后他没说什么,正式收我作他的亲兵。其他人也都不再盯着我。”
“看来改日还得好好谢谢潘将军呐。”
白宝夕出门,白鑫帮着送嫁。宝书心里舍不得,到底年岁小经事少,没忍住一路上在掉眼泪。旁人都道姐弟情深,确实如此。
听闻江氏幼子得潘将军看中,这回还立了功,来参加婚礼的其中一位黄姓小吏主君,回家后便找媒人上门求娶白宝钱。之前也有媒人为他介绍宝钱,当时他不甚满意,总觉得宝钱家境差了一点。如今不一样了,万一后面宝书升官了,无形中抬高宝钱的身份,两家或许就门不当户不对,可不就得抓紧下手吗。
后院谈婚论嫁,前面紧着空闲时间,白鑫教授白宝书几招防身保命法。白宝书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只觉得白鑫的功夫比军营里的人都厉害。
转眼,八月初八,黄仲瑛迎娶公良子芳。两人不论才情还是相貌,皆十分登对。公良府出了三十二台嫁妆,沿途吹锣打鼓送入黄府。白鑫作为黄仲瑛的小伙伴之一,见此等热闹场景,心生艳羡,极为惋惜当年他和阿水的婚礼没有这么热闹。
中元节过后,镇远侯府大管事林木长子-林欢喜突然到来。他来的冲匆忙,白鑫不禁往不好的方向猜想。
谁知,林欢喜给他们的是天大的惊喜而非惊吓:中元节当日,恰逢太后小生辰,今上命当晚在宫内设宴,群臣纷纷献礼庆贺。林寻将白鑫带过去的极品正红菇和竹荪献给了太后,太后喜爱美食,自是高兴。又得知白鑫是林寻二子,甘愿在乡下老实当个地主种种地什么的,赞他忠厚,另有赏赐。赏的便是一块今上亲笔题写的匾额,上书“白水贡庄”,今后可为宫里提供正红菇和竹荪——当然不是免费无偿供应,宫中采办处自会支付相应的银两。
白鑫激动地狠狠抱住长流水,在秦氏的瞪视下赶紧放开。又听得林欢喜说,一应赏赐都在来的路上,林寻吩咐他提前过了通个气,准备准备迎接天使,以免触犯了天家威仪。
老佟和林大有接旨经验,连忙命下人采买所需物件,又请来裁缝量体裁衣,付了大价钱绣工一天之内赶制出了几套新衣。
天使刚到西江城,城内大户人家基本都收到消息。知府大人出面接待天使们,得知是要去白宅宣旨,不敢耽搁,忙派出一队衙役带路。
白宅大门开着,一家人都等在门口翘首以盼,身后正堂早已设好香案。主人们保持静默,下人更不敢吱声,有一人咽口水的声音过大,都被其他人给瞪了回去。就连一向大嗓门的隔壁曾家主君都安静如鹌鹑,躲在自家大门处,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偷看。
天使赫赫仪仗缓缓进来,白家人动作刻画统一地行礼,转入内,又是整齐有序地跪拜。低着头,听得上面的宣旨天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 敕曰:今有镇远侯林寻二子林绍鑫,忠孝诚实,勤勉尽责,朕欣慰之,特此赐下亲笔题写‘白水贡庄’匾额一块、黄金十两、贡缎十匹、玉如意一柄。敕命辰兴十一年八月十五之宝”
白鑫高举双手接过白绫圣旨,暗自摸索上卷轴上的祥云纹路,一直含笑着与天使寒暄,赠上京都钱庄特制的百两银票数张。天使心中有数,非常满意,笑容真挚多了。
送走天使,白鑫大手笔赏所有人月钱三倍。尤其是林欢喜,回京时带着白鑫送他的一车土仪。
圣旨被恭敬地供在祠堂。
白鑫握住长流水,挥斥方遒:“以后我就是今上亲封的地主,你是我的地主君,撒种播种是我们的任务!”
长流水莞尔而笑:“你是不是又耍流氓?”
“有么?我怎么不知道呢~”
实际上林欢喜还带来的另一个消息:林寻设法让今上同意重开武科举,招揽将才为国效力。
白鑫“偏科”有些严重。文试上不去,倒不妨走武科之路。以他的武力值,进入会试获得名次倒是没问题,关键是笔试项目会拖后腿。好在他有这方面的助力,起码不会拉下太多名次。
正所谓“穷人读书,富人学武”,而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将才,天赋与外在助力必不可缺。穷人只能靠自己,请不起武师傅、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文科举才是他们的出路,除非天赋异禀、或是另有奇遇。可以想见,未来参加武举,白鑫所遭遇的对手中大部分是富家子弟不愁吃穿的。
如今的白鑫同样不愁吃穿,出门有代步,进门有奴仆。可人心真的难以控制,起初不在乎学习不重视科考;后来想奋发了,得个秀才功名好免地税;有了秀才之后呢,现在又想着拿下武举更上一层。
欲壑难填,不外如是。
但,如果只是白鑫一个人的生存需求,他并不要求这么多。而为了家人共同的安乐,他觉得,在没有伤害无辜的情况下、追名逐利,无可指摘。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瞎编乱造!不要当真!概不负责!
完结倒计时,新文《土狗的“吃货王霸之路”》即将来袭,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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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大卫辰兴十一年,朝廷重开武科,设三年一试,经各地选拔出武秀才,参加乡试出武举子;又参加会试,出武贡士,最后由今上亲选武进士。
其中,武秀才只是名称好听,算不得功名之身。武举人可根据个人评级授予相应的兵部官职,或者返乡为本地驻军效力。
武科考试分和文科同样都分了三场,第一场比试武艺,考教弓马步箭、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第二场考教营陈,也就是军队的结营布阵;第三场考的内容则是在兵法、天文、地理三项中,选择自己熟知的一项进行阐述。
会试第二场第三场均排名靠前的考生,已经有了直接领兵实操的水准。
今年是武科第一年,海选出的武秀才并不多。其中有几位因为貌丑,差点被刷下去。考虑到头一年人太少不好看,主考官员们商量后便没有这么做。
秋天,文科会试刚结束,官府抓紧派兵清理武科考场。秋风瑟瑟中,哪些武秀才是靠真本事,哪些是花架子,一目了然。文科生普遍体质弱,遂先让他们考完,武科生身体健壮比较能挨冻。
白鑫在考生中看到了公良子轩,之前听闻他要来参加,还不信,凭公良家的势力,他完全可以在军营攒军功步步高升。白鑫倒是挺佩服他能够放弃捷径而选择这条路,看样子,人是有真本事的。
两人的顺序排得比较近,基本上是前后脚考完试。出了考场,公良子轩同白鑫约定,到时候跟黄仲瑛两口子一起上京,参加明年的春闱会试。黄仲瑛靠文科,他俩靠武科,岂不妙哉。
乡试结果还没出来,他倒是很有自信两人都能考中。白鑫哪有不同意的,在路上,长流水和秦氏还能跟他俩的家眷聊天解闷什么的。
数日后,会试结果出来,两人榜上有名。白鑫竟然以第一场第一名、第二场第五名、第三场第二名的成绩,成为本届武解元!
白鑫乐飘飘地想着:难不成要连中三元的节奏?
然而并没有。
林寻再次派林欢喜来送信,信里言辞凿凿地让白鑫暂时不要参加明年的会试。凭借现在的武解元,沉淀磨炼三年之后应该能得会元。倒时候经过殿试不出意外的话,一个状元跑不了,得个连中三元的佳话。
林寻的理由很充分,不过白鑫并不太相信,因为这样的举措和他以往表现出来的行为有所不搭。
故而,白鑫按照原定计划,得出会试结果后就上京。这次带上秦氏了,走的水路。不过公良子轩那里有点耽搁,他妹妹公良子芳传出喜脉,脉象轻微,有些不稳。公良子轩担忧她,索性和黄仲瑛再等几天出发。黄仲瑛即将荣升为父亲,一时激动差点要放弃明年的春闱。
白鑫悄声和阿水闲聊此事,不敢叫秦氏听见,否则她老人家又要煲各种大补汤可怎么办。
此次,林府提前派了车马到码头上接。林寻见到白鑫第一眼,很是欢喜:“我果然没猜错,你还是会过来。”
白鑫没发现林寻被人掉包、林府遭遇危机等等,很是费解:“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寻摇摇头,“涉及国法,我无法告知于你。你道为何今上能同意我的提议开设武科?可不正因现如今朝廷急需武将,特别是能人异士。你只需晓得,暂时沉静个两三年,如果问题不大,就能参加下一科会试。”
他这语焉不详的,白鑫听得迷迷糊糊,仿佛想到从前他也曾这般嘱咐自己,那时是什么情况来着?——对了!那年是有外敌入侵。难不成如今又……?
林寻给了他“你猜对了”的眼神,便扯开话题。白鑫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个国家怎地如此多灾多难,老是被别的国家下手。
“这次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吧,”林寻有些不自在,“上次你走的匆忙,宁宁一直念叨你。”
白鑫暗腹:怕不是您老人家也在唠叨我呢。
虽然想体谅他“一片慈父心肠”,但还是要考虑秦氏的感受。一则,他跟秦氏在一起生活更久,感情相对会更深一些;二则,秦氏矜寡老人一个,不比林寻一家相对齐全,弱者更能引起同理心。
秦氏与林老太君禀性很是契合,她十分欣赏老太君的做派,希望长流水能多得老太君教导关于“良子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当家主君”。偶尔老小孩脾气犯了,竟然吃起他俩的醋来,仿佛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即将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