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丹完本[仙侠强强]—— BY:行客不知名
行客不知名  发于:2018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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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行客不知名
“你问我这道值不值得,你当明白,道之一字,本就不问值不值得。”
玉妖攻x丹修受,勿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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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完结文《问尘》,可看作本书前传,受穿书玩死系统的故事,欢迎移步。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子琀,顾清眠 ┃ 配角: ┃ 其它: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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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纯爱-架空历史-仙侠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之;清寒观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41243字
第1章 引子
一滴水落于地,结成了冰。
他停住。
两旁寂寂冰灯,皑皑白雪。前方是恢宏宫殿,正门大开,远处是重重山川,连绵不绝。他顿了顿,迈步。苍穹罩顶,流云缭绕,正中悬着一把长剑,仿若从九霄当头劈下。
长剑无华,剑光内敛,然目之所及,天地一片寒凉。
清寒观,清寒剑。
他一步步走入门中,前方立着一人,白衣胜雪,衣上点点红梅。那人回首,尚未开口,他便垂眸道:“弟子此生,唯爱丹术。”
风起,霜雪无声。
“本观素来以剑法闻名九州,怎么,你不愿习剑?”
“不是不愿,是无心。”
那人看他。他心叹一声,曲膝跪下,深深叩首。青丝散开,垂落于地。
白衣人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于剑道一途本当有大造化,偏偏无心,强求不得。可惜了。”
“可惜了——”
那一声叹悠悠落地,又悠悠散去,宛若飘摇雪花。
白衣人扶起他,于他额上一点。指尖落处,白袍突现,红梅骤绽:“赐雪袍红梅,从今往后,你便是本观清字子弟。求大道,弃红尘,愿尔早日登仙,不辱我顾家门楣。”
他行一礼。
“谨遵——祖上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准备放着我想法瞎写了~但我水平不佳,每一章都要改很久,加上学业加重所以做不到按时更新。
so,此文不入V,不半价,更新不定期——养肥杀养肥杀~
爱你们~
第一卷 好去到人间
第2章 第一章
“顾清——!”
一声怒喝暴起,来人一脚踹开大门。紧接着脚下一滑,就地栽倒,飞出个“眠”字。
“唉!”屋里人惊起,连拖带拉扶他:“别踩着药!”
屋里人随意将发挽起,宽大袖口扎个结揣进腰带,雪袍衣摆捞了胡乱一塞,活像个凡间要饭的。
“顾叫花”扑来将草药拢了,小心翼翼抱起。草药众多,一时收不住,堆得有他人高,长长拖到脚下。
这洞府格外“仙风道骨”,不是衣袂飘飘的“仙”,也不是住琼楼玉宇的“仙”,是穷酸书生,落魄士子自诩的“不落俗流”的“仙”,满目望去空空荡荡,十分寒碜。
顾清河从发上拨了片草叶下来:“怎么这么多幻叶草,你要炼易容丹?”
顾清眠呼得将草放上床铺:“没,前儿他们新收了幻叶草,叫我看个成色。”
他一面说,一面捡出几根叶子:“历来都是我看的。”
“也就你分得出这东西。”顾清河蹲下拿了片挑出的:“这颜色很好,怎么不要?”
顾清眠看了眼:“叶脉不称,老了。”
顾清河顿了顿,举起对着光看,盯了许久也未看出差异。所幸丹道非他所长,顾清河便不去纠结,只是扔了草叶问:“你这些天就在折腾这?”
顾清眠颔首。
顾清河扶额叹道:“这位道友,你可知这几日观里准备更换掌门?”
顾清眠点头。
顾清河:“那你可知按惯例,掌门更换之前要彻查各清字子弟?”
顾清眠又点头。
“你是不是清字子弟?”
顾清眠再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
顾清眠扔出个理由:“我忘了。”
顾清河气得眼角直跳。清寒观乃九州顶级仙门,观里有不少古怪规矩。其一,便是姓名。清寒观同寻常道观一样,会给弟子按辈分排道号。但一旦发现天资超群或悟性极高的弟子,都会在名中或添,或改个“清”字。
历来清字俱是观内至宝,观中说查也动不得手,多是说说而已,走个过场。可再是过场,也得走上几走。哪有顾清眠这样的,一拖再拖,一吊再吊,拖到现在都快举行继任大典了,他还没去过刑山。
“我今儿是无论如何也得拖你过去!”
他拽起顾清眠,夺了他手里草药,扯出袍脚,整了衣襟。顾清河随手捏了个水诀,拍在他双颊,抹了两把粗暴擦干。
顾清眠却手里不停,又摸出两片叶,便被顾清河一把推出门:“走走走!”
刺目的阳光蜂拥而来,挤得天地一片霜色。顾清眠眯了眼,被顾清河拉上佩剑。
寒风如浪,托剑而起。
丹山乃观内腹地,正对着高悬的清寒剑。遥遥九霄,浩浩长空,雪山一重一重。顾清河剑若飞叶,穿云而过。
出丹山,过清寒殿,至刑山。
刑山乃清寒观赏罚惩治之地,两侧各立着雪袍的外门弟子。带头是个有红梅的内门,此刻见着两人来了,快步迎上。顾清河拉着顾清眠道:“快,顾家只这一个清字落了,你们查了了事。”
带头恭敬问:“可是双途师祖?”
顾清河脾气急,上来便道:“是,就是顾双途。”他大剌剌惯了,拍着那雪袍红梅的弟子:“你快记下他来过。这人素日一不出门,二不管事,绝无问题。”
至于顾清眠——他惊了片刻,才想起自己道号双途。
清寒观的山多设阵法,远远看去俱是霜雪,临到近处却各有风姿。丹山上四季常春,鸟语花香。刑山却不同,终年凛冬,寒气逼人。这寒气与人间并无不同,一丝丝,一道道,淌进骨髓。
谁知雪袍红梅的弟子听闻此言,却道:“不巧,双途师祖,请随我们走一趟。”
二人齐齐愣了。顾清河扭头问:“怎么,你真背着我做了什么?”
顾清眠茫然摇头:“没——没吧。”
事实上,顾清河说得不错,顾清眠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炼丹炉,若玄门列个榜将最矜持的仙子选出来,顾清眠恐怕还要凌驾其上。所以他没有背着谁做了什么,而是,少做了什么。
清寒观惯例,若无特殊缘由,但凡弟子筑基,都要由长老带领,下凡历练十年,以体味红尘百态,稳固心性。结果顾清眠那阵子不想下山,预备过段时日再去,然后——
“然后我就忘了。”
顾清河被噎得说不出话,掌门端坐于高位上,扶额不语。
唯有那雪袍红梅的弟子还仔仔细细地记,一面问。
“老祖什么时候筑基的?”
“两百年前。”
“两百年都没想起来?”
“没。”
弟子有些犹豫:“那,心境不会——”
受影响么?
当今九州,三足鼎立之势形成已久,清寒观,云箫宗,浣花境,三大顶级仙门,霸占玄门最好的资源。但凡出名的世家都依附三门,最顶级的丹术符术器术均由其把持。里头子弟,要符咒有符咒,要丹药有丹药,理论上一生无忧。唯一担心的,也不过就是此生太过平坦,但凡遇上坎坷,易生心魔。故而清寒观的弟子们时时注意,唯恐自己心境上生出什么事来。
所以清寒观也鲜少会下力气查这个,谁知道如今居然真揪出条漏网之鱼来。像他这样未下山还被逮到的,恐怕是千古第一人。
宋掌门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哭笑不得,此刻摆手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和蔼道:“但观有观规,既然当初未入,那就现在入好了。”
“双途道人顾清眠。”
顾清眠道:“弟子在。”
“你现在便下山,入红尘十年罢了。”顾清河刚想说话,掌门便看透他心思,不动声色道:“你如今的本事,也无需派长老跟着吧。”
顾清眠:“是。”
掌门指尖一抹,一块玉佩浮在他面前:“想来你也未办这出观的令牌,我这儿正好有块闲置的,便先给你,省得你再去折腾了。”
顾清眠:“多谢掌门。”
前几年焚琴道人叛出清寒观,如今仍是多事之秋,宋清寒事务繁多,也不久留,道:“那便去吧。”
言罢,他一甩长袖,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只余悠悠一声,“早去早回。”
三人行礼:“恭送掌门。”
待得掌门灵气消散确实走了。几人出了门,顾清河一把揪住那弟子:“你查这个作甚!”
弟子也是个实诚人,迷瞪瞪道:“怎么,难道不是彻查所有清字么?”
那一头,顾清眠手里还握着两叶幻叶草,另一手拿了玉佩:“清河兄,这玉佩——是怎么用的?”
顾清河每天要被他气上七八回,早已没力气再气了:“输灵力进去,心底念句出观便出了。掌门也真是,谁敢放你一个人出去?你且等等,我去收拾行礼,陪你一起出去——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顾清眠回想自己空荡荡的洞府,摇摇头:“没。”
他拿了玉佩,输入灵力道:“是像这样么?在心底默念声——”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虚影一闪,就地消失。
顾清河目瞪口呆。
弟子惊了:“不是,不是要先登记佩剑才好出观么?”
清寒观乃九州剑术集大成之地,人人俱习剑术,配长剑。故而很多人提及清寒观弟子,往往连同佩剑一起提及。可以说剑便是清寒观弟子身份的证明,有了这把登记在案的剑,才能在外寻找清寒观庇护。所以按规定,要先登记佩剑才能出观远行,以便追查弟子行踪,方便召集。
至于现在这种情况——
顾清河气到心口疼:“这个疯子,他没带剑!”
第3章 第二章
人间的风吹落人间的花,人间的早春嫩草一茬茬。
顾清眠站在原地,与一只麻雀歪头对视半响,才发觉情况不对。手里的玉佩也许能带他回清寒观,可顾清眠心底念了无数“回去”“回观”“清寒观”,玉佩纹丝不动——他是真不知这玩意怎么用。
深林,小道,春阳。
偶有负担的农夫通过,稀奇看他两眼。融融暖阳下,雪袍红梅的修士容颜清俊,目若剪水。风起风落间白衣翩飞,衬得一身仙风道骨,几欲乘风而去。
只是此人空有模样,如今回门派的路都找不到。
顾清眠摸了摸手中的幻叶草。所幸他平时懒得回府,终日宿于丹房,大半东西都塞在储物袋里。如今一伸手,便摸出半瓶易容丹来。他开瓶捡一粒吃了。五官逐渐隐去,变做张寻常的脸。随后,他又出了小道,寻进树林深处,躲在里头将雪袍红梅脱了,穿了件不知何时放进的衣服。
他早就嫌清寒观这身雪袍红梅碍手碍脚——袖子太宽,后摆太长,动静之间仙气十足,可炼起丹来也易于着火。
那只麻雀竟还在,蹦蹦跳跳跟着目睹了全程,它歪着头好奇打量,豆子一样的眼漆黑湿润。顾清眠抬眼看它,风轻轻地吹,吹落满肩林花。他轻声笑了,以指抵唇。
“保密。”
小东西扑棱两下翅膀,也不知听懂了没。
顾清眠拨开树木,又回到路上。谁知前脚才踏上路,就见前头一人身形一晃,罩地栽下。顾清眠身形一晃,手一伸扶住那人臂膀:“小心!”
那是个上了岁数的凡人,身上无半分灵力。此刻虽已是春,却仍带几分寒意,他只穿了短衫短裤,罩一件破旧褂子。这人原背着个扁担,此刻摔落,散开乱七八糟的木柴。顾清眠心想,兴许这就是民间的樵夫。
樵夫没有晕倒,只是有些吃力,断断续续道:“谢,谢了。”
顾清眠道:“不妨事。”言罢,他扶着老人:“老人家,可还好?”
樵夫鼻音很重,呼噜呼噜喘着气。他头发枯白,嘴唇干裂,眼白是浑浊的黄,布满血丝,黝黑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十分的老,也十分的累,顾清眠将他扶起,他却踉跄几步:“柴——柴。”
顾清眠连忙将他扶着靠了树,把柴拢了捆好。他在清寒观做惯了打理草药的活计,将几捆柴草码得整整齐齐。码好后,他看了一眼樵夫,忍不住道:“老人家,我来背吧。”
与此同时,顾清河正在清寒观里来回踱步:“他怎么还没回来?”
那负责彻查顾家的雪袍红梅讪讪道:“会不会是因为——只有带着佩剑,才好用令牌回观?”
话一出口,二人俱是一顿。顾清河问:“有这回事?”
弟子点头:“是,但是——”
清寒观以剑闻名九州,清寒观弟子,谁会出门不配剑?顾清河重重呼一口气,听那小弟子道:“双途师祖修为这么高了,没法用令牌回来,也可以御剑飞——”
他又顿了顿,生硬地改口衔接上:“也可以直接飞回,只要他认得路的话,想来也用不着多久……”然而他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想起,双途师祖两百年来,就没有出过观。小弟子突然有些绝望,就像每一个认得顾清眠的人常常感到的那种绝望,“师祖,双途师祖他,他应该不会给凡人拐走吧。”
顾清河青筋突突的跳,但还是摆摆手道:“不,不会的,别看顾清眠这样,他——他还是,挺——挺机敏的。”
人间,顾清眠放下木柴,拍了拍手。
他一路帮着将柴扛到了老樵夫的家。老人十分感激,请他一定要留下用饭。老人有个正经名字,叫景承。景承家在半山腰的丛林深处,前不着村后不见路,连阳光都被挡得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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