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被刺破的刹那Alpha信息素不可控制的飘散出来,昆特面色不变,就好像什么都闻不到一样,他坐在一边默默盯着海伯利安侧脸,琥珀色眸子流露着罕见的低落,也不知道在想什? 2 页, 础?br /> 海伯利安双目紧闭,也就无从知道昆特一直注视着自己。半透明的特殊液体渐渐没过他身体,最终停留在了刚好到达耳部的深度,具有麻醉功效的药剂注入体内,伴随着感官的逐步迟钝骨痛消退,意识一点一滴地沉于混沌。
……
“海伯利安!”Alpha的声音唤回了海伯利安的神志,他抬起头来,汉森尔顿的手正在他面前来回晃着:“想什么呢?叫你都听不见。”
“想这一个学期要怎么在Omega学院里度过。”海伯利安将汉森尔顿的手抓下来,望着窗外渐渐逼近的学院轮廓,叹了口气:“你说让我们几个Alpha在上千个Omega的包围下度过整整一个学期,军部那帮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参加计划的Omega到咱军校里去吧,那还不得转眼就被吃得一干二净?”大皇子殿下翘着腿毫无坐相地靠在椅背上,制服扣子放荡不羁地只系了三颗,手里装模作样地晃着香槟——这姿势要让他的皇帝爹看见了能直接打断他的腿。
年轻的大皇子绝对是现今皇室里最让人头疼的人物,曾经为了所谓的“体验正常平民的生活”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用紫色美瞳遮住象征着皇室身份的烟灰色眼睛,出入各种该去或者不该去的场合,叛逆得恨不得分分钟把他爹气死。
临来之前他被暴怒的皇帝拎着后脖颈扔到了理发师的剪刀底下,把头发剪的只剩下了一层堪堪盖住头皮的金色板寸,要不是至交好友海伯利安在旁边劝着,他立刻就能把那封断绝关系的邮件给他父亲发过去。
“你说我这倒的什么霉啊,好不容易有个能接触这么多omega的机会,还被逼着剪了个这么丑的头。”汉森尔顿摩挲着自己刺硬的发根朝海伯利安抱怨。
“得了吧,你那之前的杀马特发型也丑的没边。”海伯利安着实无法理解他诡异的审美,仗着关系铁直接把刀插进了汉森尔顿心口窝里:“老实和你说,你要是还留着之前那头发才不能被Omega看上呢。”
“啧,怎么说话呢你。”汉森尔顿放下高脚杯抄起抱枕就往海伯利安身上砸:“老子是大皇子,以后就是皇帝,我要看上哪个Omega招招手他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还用的着他发表意见?”
海伯利安对汉森尔顿这一番同时充斥着极端沙文主义和强权气息的沙雕言论实在不敢苟同,他一边编辑着给自己祖父莫尔斯上将的消息,一边头也不抬地道:“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还用得着人家发表意见,说不定以后你才是没话语权地那个呢。”
汉森尔顿不屑冷哼一声作为回答。
军部推行的择优计划面向帝国所有的军校,每年经过重重选拔挑选出最优秀二十位Alpha,进行集军事理论,实战指挥,单兵作战,机甲专精等为一体的全方面训练,为帝国军部培养新鲜血液。
而这个计划中最有“创造力”也让人诟病的一项是它和白塔代号为π的计划的一起进行,π计划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究到帝国发现Omega中具有科研天赋的人比例极高时起,负责开发更多可能存在的天才。现如今则是由具有资格的Omega报名参加,这两个计划搞在一起,不得不让海伯利安思索着里面是不是存了点变相相亲的意思。
“哎,我搞了份今年π计划的名单,发到你终端上了,你先看好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泡起来也容易点。”
海伯利安无语,但还是点开了汉森尔顿发来的文件,刚刚扫了眼最上面那人的名字和照片,飞行器便到达了目的地,智能系统提示他们下车。
汉森尔顿好歹还知道在公众面前维持一下皇室形象,系好扣子率先下去了,海伯利安跟在他身后,脑中不住回想刚刚看到的照片。上面的Omega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但琥珀色的眼睛却冷漠地注视着前方,不笑时唇角微微下垂,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
他叫什么来着?海伯利安一时没想起来,只好又抽空低头看了眼通讯器。
昆特·珀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好像不把它记住就会有谁不愿意似的。Omega学院的大门近在眼前,择优计划的参与者接连从飞行器上下来,立刻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开了。汉森尔顿一手抄在兜里,漫不经心地随口道:“也不知道我未来的皇后在不在这里。”
第4章 紊乱
跟着大部队报道登记完,海伯利安收到了祖父的消息,让他去找学院教务处的陈舫主任。
海伯利安和领队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单独行动。他一个Alpha走在Omega学院里就像只误入了羊群的狼,有着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一路上被议论了无数次。几乎所有人都认得他是海伯利安·莫尔斯,去年被学院私底下论坛投票选为“帝国最想嫁的Alpha头名”的海伯利安。
海伯利安只能当做看不到听不见,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即使他们是Omega也不喜欢。他找到办公楼,祖父告诉了他主任办公室在哪一栋楼却没说几楼几室,海伯利安站在大厅的消防示意图前研究了一会儿,决定找个人问问。
他四处看了看,看准一个正低着头一边翻文件夹一边往这走的男生,迎上去问道:“同学,请问一下陈舫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
那男生抬起头来,注意到他是个Alpha,琥珀色的眼里惊讶一闪而过。海伯利安也愣住了,这张脸他不久前才在文档里看到过——π计划的头号种子选手,昆特·珀西。
他比照片上更好看,多了些鲜活的人气,黑发大概刚洗过软软垂着,略微遮住额头,显得格外乖巧无害。
还挺……海伯利安发现他没法用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昆特给他的感觉,他语言学得不错,但此时却觉的派不上用场。
昆特礼貌地没有让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想了想,指着电梯方向道:“上十七楼之后右拐去东区,1708号就是。”
他一开口说话海伯利安便听出来他带着口音,竹明砂那边的——那是个全部人口不足十五万的边境小国,在十三年前成为了帝国的附属国。
口音和他本人一样,有点可爱。海伯利安点点头,露出了来到Omega学院后的第一个笑容:“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昆特回以一个极淡的微笑,转身离开,海伯利安望着他背影看了几秒,沿着昆特指的路大步走去。
他并不急着搭讪,反正……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昆特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他点开屏幕,是医师发来的消息:“你上哪儿去了?”
“在基因疗室,路上碰见海伯利安了。”
医生发给他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真服了你了,都这样了还敢和Alpha呆在一块,可真够大胆的。”
昆特自知理亏,赶忙回道:“……我这就过去。”
他站起身,对正摆弄着仪器的负责人道:“我有点事,先走了,麻烦等海伯利安醒了和他说一声。”
负责人应了声,昆特站在治疗舱旁自上而下俯视海伯利安,Alpha面容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正遭受着非人的痛苦。
快点好起来啊。他默默道。
回到注射室,昆特不出意外地挨了医师一顿骂。
“我看你也别在我这儿注射了,不是想和人家Alpha呆在一块吗,不如直接让人把你标记了吧,也省了注射抑制剂这么痛苦。”医师配着专门为昆特配比的抑制剂道。
昆特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气愤自己不听医嘱,明智地求饶:“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这不今天在走廊上碰见海伯利安了吗,我们二十年没见,没忍住聊了会儿。”
医生叹了口气:“好啦我也没责怪你的意思,不过说真的,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能不用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你……好了,去里屋吧。”
注射室里屋是几个完全封闭的小隔间,昆特进了他一直在用的那间,医师在他手上扎了固定针头,定好点滴的速度,打开空调调到最舒适的温度。
“老规矩,床单弄湿了自己换,新的在柜子里。”她留下这句话关上门走了,把空间完全留给昆特。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昆特慢慢放松身体,刚刚被一支抑制剂压制的发.情热卷土重来,四周已经全是信息素甜腻的味道,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闭着眼发出声呻.吟。
海伯利安被疼痛唤醒了神志。
往昔回忆泡沫般破碎,他深呼吸几次,平复心中的失落。
两名研究员正在摘除他身上的贴片:“将军,可以起来了。”
“怎么样?”海伯利安坐起来,扫视一周没看到昆特。
“情况还不算太糟,应该能治,但很麻烦,需要时间。”负责人拿来身干净的衣服:“给您的初步意见是最好一年内都不要进入太空环境,以免射线对您脆弱的基因造成再次伤害。我们会尽力减轻并发症给您带来的痛苦,但不能完全避免,还请将军理解。”
“我知道。”海伯利安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液体,问道:“昆特呢?”
“首席说他临时有点事,一小时之前就离开了。”
海伯利安点点头,把湿漉漉的铂金短发全部向后捋,到隔间换了身衣服,液滴从他发梢滴落,打在肩头,顺着肌肉线条滑下,最后消失在裤腰里。临走之前海伯利安看到沙发上有张纸,拿起来一看,是昆特的检查报告。
三年?他这样已经三年了?
海伯利安皱着眉把纸上的几行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几乎要把它背下来了,才折好放进衬衣胸口前的口袋。
离开白塔前,海伯利安站在走廊望着尽头的注射室看了半晌,他知道昆特此时就在那里度过他的第四十六个无人陪伴的发.情期。成年后的Omega如果不被标记会每年两次发.情,就算有抑制剂,迫切渴求Alpha气息安慰的身体还是会给Omega带来巨大的痛苦。
他不确定昆特至今没有和人结成标记是不是因为还挂念着自己,当年他和昆特情意正浓,却收到了率军远征的命令,一走就是二十年。
这些年来他硬着心肠不去想雪夜里昆特得知要被他抛下时的模样,他一滴泪都没有流,但那失魂落魄却强装坚强的神情比痛哭时的眼泪还要直击心房。
海伯利安给道尔森发了消息,最后看了注射室一眼,转身离开白塔。
终于有了空余时间,海伯利安回了趟家,祖父老莫尔斯将军在军部身居要职,凯旋仪式上已经和他见过了一面,除此之外他都没和家里人有接触。海伯利安路上给父亲发了通讯,到家时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在前院里正等着他。
父母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变化,由于基因技术的发展帝国人平均年龄达到180岁,其中将近130年都保持着青壮年时期的外貌。他父亲从小对军事没什么兴趣,少时选择下海经商,现今掌管着帝国最大的民用智能终端制造公司,母亲是个来自偏远星球的女性Omega,也是他的助手。
海伯利安有个Omega妹妹,莉兹·莫尔斯小他七岁,他远征开始时还是个少女,如今已嫁作人妇,连孩子都十五岁了。他未曾谋面的外甥女正牵着她妈妈的手打量着海伯利安,满眼好奇和憧憬。
海伯利安朝她笑了笑,上前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莫尔斯夫人用力回抱海伯利安,早已红了眼眶,父亲拍拍他后背,欣慰地低声道:
“欢迎回来,海恩。”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的日子不太对,为了卡上榜的字数这几天要压一压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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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房子
阔别二十年一朝重逢,莫尔斯夫妇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要和海伯利安讲,一家四口坐在一起,丝毫不提远征的成就,只问海伯利安这些年在外受了哪些伤,过的苦不苦。
当年海伯利安远征军军团长的身份是汉森尔顿直接在登基大典上宣布的,除了他之外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莫尔斯夫妇纵使一万个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的孩子将要带领无数帝国将士保家卫国,这是件无上荣耀的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漂泊,流血与牺牲。
海伯利安没有告诉他们他身体的问题,他这刚回来,还是让家里人高兴几天吧。
在莫尔斯夫人眼中海伯利安还是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她抓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说着说着眼里又蓄满了泪水。霍伊尔·莫尔斯揽过妻子肩膀轻轻拍了拍,道:“好了,现在海恩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待一起,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哎,我父亲是不是托咱捎了口信?”
莫尔斯夫人一拍脑袋,懊恼道:“是啊,海恩,祖父叫你忙完了去楼上找他呢。”
“祖父他在楼上吗?”海伯利安略微惊讶,既然他在的话为什么不下楼来?
“你祖父心情看起来不像很好的样子。”霍伊尔两手一摊:“谁知道呢,可能是军部那帮人又惹到他了。”
“我去看看。”于是海伯利安起身上楼,在楼梯拐角处瞥见了洋裙的一角和几缕发尾卷的金发——他的小外甥女正从二楼墙后探出头来偷偷地看他,对她这个英雄舅舅抱有一万分的好奇心。
莉兹作为当红影星容貌一等一得好看,她女儿遗传了她的美貌,小小年纪就漂亮得惊人。见海伯利安走来她下意识想跑,海伯利安立刻叫住她:“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