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假胸的手微微颤抖完本[修真年下]—— BY:藤话
藤话  发于:2018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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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竟瞧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裙袂的年轻女子踏着房檐瓦,鬼鬼祟祟地翻进了人间院的前庭。
看见女人,裘千淮顿时手足无措,转身躲入安平榭去了。锁好门窗,备好火炉,躺在榻上,渐渐安下心来。心道:莫非还是刚才那个女弟子?等她找累了自己就会走吧。我晚宴前出去罢。
想着想着,便理所当然地打起了盹。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听见一个女人自言自语,他感到在梦中猛地一坠,睡意一扫而光,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好闷,怎么都不开个窗。”
黄衣女子大开门窗,顿时清风徐来,新鲜的空气充盈整间屋子。但裘千淮只觉得身心俱寒,火炉就跟不存在一样,后背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裘千淮肯定,她应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不然到现在,除了开个门窗通个风之外,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情。
裘千淮继续装睡,放松五官,眉头都不敢抖一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没听到黄衣女子有什么动静呢,反倒是外面传来了些许躁动。
她站在裘千淮身旁,杵了半晌。恍惚问道:“怎么,还不愿醒呀?”声音像只黄莺鸟,十分悦耳动听,讨人喜欢。但这些在裘千淮面前都只会起反效果。令他更加坚定了装“死”的决心。
黄衣女子等了一会儿,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此时外面的躁动声越来越大,裘千淮渐渐听清楚了,那是几声……
娘娘。
该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黄衣女子也听见了那些声音,回头望了一眼门外。急了。
紧接着,在裘千淮耳边冒出了一声:“师父!”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能令他倏地睁开双眼,抬头去瞧。刚坚定的装睡的心全抛在脑后,像中了魔怔,无法不对那两字做出回应。
还未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呢,眼前就只有一片眩目的金黄。黄衣女子竟糊了他一脸金色粉末!
裘千淮只觉得双眸沙得隐隐作痛,迷得睁不开了。蜷在塌上死死捂着眼睛,但愣是没喊一声疼,吸了几口凉气。还要抢救掌门的面子!
黄衣女子还没完,还要去拽开他的双手。裘千淮出于自我防卫,另还有被她欺骗的火气尚未消,朝着人小腹就是饱含灵力的一掌,将她稳稳地“送”了出去。安平榭外的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一抹明黄被“丢”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来。最后直直地砸在梁昭身上。这一掌确实是重了。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两个女子立即把她扶了起来。
显然,这三个女人是谷外的入侵者。梁昭带着十来个弟子来抓她们,寻思不过两个女人,没想到还有一个,更没想到居然还有胆量摸到掌门这儿了!梁昭晃了晃头,自己站直了。眼里冒着星星,还强装淡定:“你们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还不束手……”
话还没说完,当他们看清黄衣女子时,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呆了。
黄衣“女子”受了人间谷掌门极重的一掌,也只是气虚不适,被扶起来之后,他看见自己前胸衣裳破碎,一个圆鼓鼓的棉球已经变形错位到腹部,另一个已不知去向,露出男子强健的躯体,肩宽也比方才明显大了一圈,与这身明黄色的薄裙格格不入,极其怪异!
简直不忍直视!不知廉耻!
“我假胸呢?”
男人的话语中竟没有丝毫慌乱,摸了摸脖子把假脸皮贴好。既然梁昭已经带人围住了,估摸是跑不了的。这个前提,得这三个人真的只是普通的小妖怪。
而不是逢春本人。
“撤吧~”男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身旁的两个女人说,“等白芹来了咱们都得玩完。”说完他双手合十,指尖掌缝中漏出丝丝灵力,飘散在了空气中。没几秒,周遭的植物纷纷颤动起来。
梁昭见状大喝一声:“妖法!”拔出自己的佩剑插入土中,身边几株植物随之安静下来。但是远处的却像成了精,凭着一根藤蔓疯长起来。
“起死回生……”男子口中振振有词。他双掌微微分离,掌心聚了一枚不大的金色灵丸。妖风大作,八方像是起了层薄雾,从土中钻出什么东西缠住了弟子们的脚,吓得他们大叫,看清了才发现只是些虬根。可是拿剑砍也砍不断,结实得像铁块一般。这几个弟子学的是一点也不精,只是偏巧当时在梁昭身旁,就被点了名。梁昭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哪路大婶。
梁昭却能打碎那些缠人的东西,现在怒气已经快到极限。那两个女子先踏着粗藤翻到时则院去,男子殿后。他轻功本领显然比那两个女子高出不少,但若是跟梁昭比。
正当他无意回头一瞥,却瞧见梁昭瞪着大眼紧随其后,差点把他吓得身子一歪摔下来,只得待人袭到跟前,接着手上那颗灵力聚成的金丹朝人脸上一散,瞬间化作一团金色的粉雾迷了他的眼,这招跟对裘千淮的没什么两样。但不同的是,梁昭一慌,脑子更令人叹息了。男子还往他脸上摸了两把,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恶心他,玩笑道:“你怎么还开始留胡茬了?这不就更没小姑娘喜欢了吗。哈哈哈!”
梁昭刚想随便找点词骂回去,却被他一脚踹回到地面上!
“下回再陪你玩吧。梁下巴!”男子的笑声被薄雾淹没。最后一句熟悉的别称令梁昭僵在了原地。
裘千淮已经在安平榭门口望了半晌。金粉还没完全擦净,但是眉头已经拧巴成一团了。等梁昭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才向外迈了一步,就只是这一步。天空顿时豁然开朗,云淡风轻,除了花草灌木都变了副鬼样子,屋舍水榭并无损坏。见掌门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众弟子纷纷低下了头,此时恐怕只要有一个人领头跪下,估计其他人就全跟着跪了。
“梁昭你啊……”他摇了摇头,像是失望极了。裘千淮心道:我就做做样子,你别放在心上。“就是对徒弟们太溺爱了。”他想了想,说了句伤害相较不算太大的话。“一会儿,你去跟白师弟解释吧。”
总得先让我去洗把脸吧!
裘千淮现在睫毛上都沾了金粉,怕待会儿白芹来了再丢这张老脸,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等他收拾完毕,回去人间谷的待客房时,不出所料地梁昭正在被白芹训话。柳梢青在一旁偷抹眼泪,看起来应该是已经被训过一遭了。毕竟那三人是从的她时则院混进来的。
裘千淮了解过情况,那个领头的男人,易容成了名叫“陆离”这名女弟子,在外勤队伍偷偷换了人。至于另外两个,是以逢春盟座下女弟子的罪名被抓进来的。但是陆离在人间谷已经做了有五年的学徒了。裘千淮不敢想人间谷还有几个是逢春盟的人,因为吃闲饭的还真是不少,无从查起。
而天文院的外勤从来不会超过四个人。一旦缺失也会立刻填补空缺。地形院跟时则院都不能叫外勤,就是哪天自家院里的崽子想出去玩,两人就借口外勤放放羊,还得是十分低调的,都不敢让白芹师兄知道。裘千淮一般不管这事儿。
“以后没掌门师兄允许,不,没我允许连你们两个都不许往外跑。”白芹正认真说着。裘千淮看着他明明生的是一副生不起来气的相貌,却还能表现出这般严厉。倒不如说看起来有点可爱?
稍一偏头,竟与裘千淮对上视线,白芹顿了顿,想来训话时间也不短了,便使唤人道:“元戒,去帮师叔把脸抹干净。”摆摆衣袖,起身就打算回去。
见人要走,裘千淮立马出声叫住了他。理由是为了请他喝杯茶。裘千淮笑的弧度很少挑得这般高。
……
裘千淮吹了吹杯中的淡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好茶。”
白芹面无表情,此刻只有师兄弟两人在,很明显裘千淮是有话要单独对他说,不然不会连元戒都被支走。“师兄有话,直言无妨。”
裘千淮放下茶杯,双目微闭。沉默了,而白芹也等着他到底能憋出句什么来。却没想到对方恍惚似的,道:“封戒,果然没死啊……”
白芹手一颤,撒了几滴茶在白衣上。
裘千淮一直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道:“不是怪你骗我,我也懂你们的良苦用心。毕竟……”白芹似乎有立即告辞的打算。却被裘千淮下一句,噎得说不出话。“跟叛逃师门,去侍奉妖女相比,他还真不如死了呢!”
“……”
裘千淮从未用过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着实把白芹吓了一跳。但细究内容,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他也没放在心上。听过几句之后,附和地应声,没一会便要请辞离去了。
当年他对刚出关的裘千淮说封瑭去无锋崖采药,失足摔下崖,裘千淮就是不信,还总爱往那崖上跑,直到被逢春吓那一遭才老实。现如今封瑭又以妖女逢春的名义出现在人间谷大闹一番,不止没死,还活得有滋有味。白芹是什么人哪,想知道一个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难,分明就是成心瞒着。
裘千淮见人离开已经走远,独自沉默半晌,突然深呼一口气。好!
这样白芹就不会觉得,他还有想把封瑭带回来的念头了。裘千淮随意把茶杯一推,仰头就躺平在席子上。演的好辛苦啊,还得喝这么没滋味儿的茶!
想着想着冷不丁笑出声来,心道:哎呀,可把自己委屈坏啦!
只是……封瑭突然回来的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会就是想糊他一脸粉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封瑭:“师父师父!我终于出场啦!”
裘千淮:“然后你就可以休息几章了。”
封瑭:“??????”
导演:“谁写的剧本啊,小攻老不在谁来扛啊?”
水江逢:“嗯?”莞尔一笑。
第5章 顾字牡丹
齐俗日,白芹总是提前将第二日的事务打理好。以往经常有这种情况,一般总得喝不少米酒陪他们胡闹一个通宵,然后不睡到日上三竿就不会醒。而且还是跟他们躺在同一张席子上,相互枕着,横七竖八就那么凑合睡了。
虽说已经习惯了,但白芹每年总还要再“挣扎”几下。导致裘千淮把灌醉他这件事情本身,都当成是齐俗日的活动了。还没等晚宴开始,裘千淮就已经在动脑子想招儿了。
梁昭庆幸柳梢青没发现自己弄脏了她做的衣服,但是没发现的理由居然是自己脸上少了对粗眉毛……封瑭临走时在他脸上摸了两把,他竟没发现眉毛让人给剃了,还一本正经地在人间谷走了几圈,居然也没见谁提醒他,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柳梢青笑够了,要拿芝麻糊给他画一个,梁昭为求自保拿过芝麻糊的碗就一饮而尽了,以免自己的额头被画只乌龟出来,她又不是没干过这缺德事。
“过来,”裘千淮喊他,“我给你画。”
裘千淮摆了摆衣袖,十分可靠的样子。梁昭就呆呆的过去了,往他指的位置坐下。裘千淮看他这么听话,笑了:怕是今天被白芹训傻了。柳梢青在一旁看着掌门师兄给人画眉,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裘千淮却觉得自己生疏不少,都是以前逗乐封瑭,给他打扮成小丫鬟练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待会儿上桌注意点,别蹭花了。”画完还不忘叮嘱几句。裘千淮竟有些得意,心里偷笑道: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呀!
有女弟子凑到柳梢青耳边:“师父,珠牡丹少了三十朵怎么办啊?”
“那就少用三十朵呗,反正有情人真想凑一对,还用得着这么朵烂花吗?”她随口答道。
柳梢青预订要完成的五十朵珠牡丹现在只完成了二十朵,她已经放弃补救了,直接找借口,就说是因为逢春闹事弄坏了好多。
那是一种由红布缝出来的牡丹花,一朵捧在手里足足有一个巴掌大,每片花瓣都用朱墨另画了花纹或是题字,侧面还会栓一串温润的白玉珠。专由时则院掌司负责制作,每年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拿出五十朵用。
人间谷的弟子没必要终身留在谷中,更有些是从别处来的富家子弟,只是来拜个师学个艺。比如元戒,就是外乡一户元姓的名门次子,运气好,就被白芹叼了回来。对于那些迟早要离开人间谷的弟子来说,这珠牡丹可比得上好几封情诗了。如果时则院的哪个女弟子肯送一朵珠牡丹给他,就相当于愿意在他还俗出谷时,与他一起离谷,安身立命。反过来别院的男子赠给时则院的女弟子,也是同样的意思。
估计,今年梁昭又要眼巴巴看着白芹坐收半数珠牡丹了。至于裘千淮,女弟子靠近到三米就自动闪避,又是掌门,吃力不讨好,早就被姑娘们除名了。
晚宴之前,柳梢青将二十朵珠牡丹全数放进一个竹篮中。有意者自取。因为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众目睽睽之下谁拿了都是明摆着的,被拒收的话无异于公开处刑。
掌门坐在最醒目的位置,坐北朝南,正对厅门。软垫很舒服,但是大厅围着坐了一圈人,裘千淮就不太敢放松去选个自在的姿势。东侧是白芹,他对面坐的是梁昭。梁昭右手边坐的是柳梢青。每个掌司身旁都有一个各自院里最出色的徒儿陪同着,顺便替师父端茶倒水。其外,还可以挑几名优秀的弟子一同在这座大厅进行晚宴,就像一个大家庭过年一样,气氛相当热闹温馨。其他人就在各自院子里自娱自乐,没掌司在,他们可闹翻天了。
几人都像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这样最好。裘千淮偷偷瞥了几眼白芹,见他一脸认真地把菜里的香菜挑出来,不禁笑了笑。“师弟啊,”这样叫白芹的时候,连梁昭也会跟着转过头来。“收到几朵珠牡丹了?”笑呵呵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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