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修真]完本[仙侠爽文]—— BY:扶子不好吃
扶子不好吃  发于:2018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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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情境下,若是那神药阴差阳错被他人拿了走,只能说那人机缘了得,命中应有此绝佳运道。
然修魔本就逆命而行,无论如何,这位神药,沈五渊都是要得到的。
思及此,沈五渊一贯神情不羁地调笑道:“小亦儿,本尊若是那天消失了,必然就是去寻神药了,你到时,可不要想本尊。”
孟亦不甚在意道:“神药?”
这魔修只道是来寻东西的,倒不曾说过神药之类的名堂。若说这鸿衍宗,孟亦也待了数百年,却未曾听说过神药一说。
“嗯,神药。”沈五渊幽深双眸凝视孟亦,并没有隐瞒,坦明道,“那味神药,名曰‘无念’。”
神药无念。
活死人肉白骨,生肺腑补灵脉。
第24章
神药无念?
孟亦颔首想了想,确定此药闻所未闻。
那魔修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只笑了笑,道:“莫说是你,恐怕你们鸿衍宗几位长老也没几人知晓,那神药无念最后一次在修真界流出风声,已经是快五千年前的事情了。”
孟亦闻言,看他:“这么说,你活的还真久。”
沈五渊道:“还好,还好。”
修真之人,寿命与修为等级有关,普通人大抵能活百余年,就算寿终正寝,寿元完满了。
至于修士,引气入体后,进入炼气期,寿元可增加至二百,筑基期五百年岁,金丹一千年岁,元婴一千五百年岁,再往上化神期三千,大乘期五千,渡劫万载,飞升期则数十万年皆有可能。
孟亦本就知晓这魔修必定修为高深,但是如若真像他所言,近五千年前的消息他都知晓,恐怕修为至少在渡劫期以上。
譬如宗主玄温,渡劫后期,半步飞升,已有八千多岁寿命了。
反之而思,连渡劫期之上的修真者都对那传说中的神药“无念”如此执念,可见此药不可谓不珍贵,恐怕这修真界中,再无什么天材地宝可以与之匹敌。
然这一切,又与孟亦无甚关系,听闻沈五渊所言,他只道:“既如此,那就祝你早日找到神药。”
魔修闻言一如既往地调笑他道:“有小亦儿此番祝愿,那神药,本尊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沈五渊言语忽而转折,“那神药可能已不再鸿衍宗内,本尊说不得要在这修真界各处都去打探打探。这灵兽便寄养在你这里,若是本尊不在,小亦儿也可睹物思人一番。”
孟亦将视线转至那大白鹅。
沈五渊赶在他拒绝之前道:“放心,这鹅看着肥,实则不吃什么自家将养的灵谷,放它自己在山脚下,自会去寻一些野味。”
沈五渊话音刚落,那大白鹅就从静止恢复了动作,翅膀扇了扇,跑到了孟亦跟前,不住地绕着他转圈。
孟亦看着那鹅的蠢态,约摸能猜到沈五渊将白鹅放在九曲峰山脚下,恐怕另有用处——譬如遣它在鸿衍宗内继续窥探神药之踪。这魔修告知了自己,也不知有什么意味,不过即便自己不答应,这只白鹅恐怕也会出现在鸿衍宗的各个角落。
沈五渊见孟亦与那白鹅安静对视,勾唇不语,片刻后未加告别,倏而消失在了原地。
当真是来去自如。
至于那白鹅,则被孟亦放至了九曲峰下。
它的主人让它做什么,它自会跑去。
——————
又是几日过去。
童衡出关。
这日孟亦正悠哉地收获着已然成熟的灵蔬,大白鹅早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灵蔬多是些青菜,需食用根茎的食物也有,只是较少,于是孟亦便将它们留于最后收获。
正当孟亦挽起袖子,露出苍白手腕,准备弯腰去拔那灵蔬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
孟亦站起身,回头看去,正是童衡。
童衡看着来的匆忙,用清洁的法术洗去了闭关而染就的满身尘埃,便下山来寻先生。
看见孟亦正准备徒手去拔那灵蔬,童衡俊朗面容严肃,挂着一丝克制的自责,将孟亦手中的菜篮拿了过来:“先生,您不用做这些事,等着童衡来便好。”
孟亦轻应了一声“无妨”,然而将袖口挽下来道:“你融合成功了?”
童衡点头。
孟亦看他:“如何。”
童衡有问必答:“童衡愚钝,融合之后,只知修为连升几个小境界,突破了筑基期。”
孟亦闻言轻轻拍了拍手,往山上走去:“灵蔬等会儿再采摘,先跟我来。”
童衡闻言,立时跟上。
两人穿过不平坦的山路,回到九曲峰禁制内,童衡始终跟随着孟亦,进了屋内。
孟亦从惯放东西的地方拿出一块无色纯白的石头,将那石头放到了木桌上,自己则在一侧坐了下来。
孟亦用素白指尖点了点乳白石头,对童衡道:“此为测灵石,你将手放上去,输入灵力。”
童衡照做,将手放置于灵石之上,缓缓输入灵力。
乳白色灵石在片刻后开始微微发亮,闪现起异样的光芒,乳白色开始被其他颜色代替。那光芒很纯粹,不掺杂其他任何异色,在柔和光芒的笼罩下,原本纯白的石头渐渐变成了纯粹的灰色,其上也出现了一根粗壮的灰芒柱体。
孟亦见状,抿起了唇瓣:“灰色。”
测灵石是测试修者资质的石头,一般显示的颜色为红色火灵根,绿色木灵根,蓝色水灵根,棕色土灵根,以及黄色金灵根。当然也有会其他变异灵根,譬如宿歌的冰蓝色变异冰灵根,以及孟亦的米白色变异风灵根,柳释双灵根之一的紫色变异雷灵根。
除此之外,灵根粗细也可在测灵石上显现。
只是如现在一般灰色的灵根资质,孟亦还未曾见过。
再者,归元洗髓丹只是将灵根融合,剔除杂质,再看个人机缘祛除多余灵根,却少有使灵根变异的情况出现。
孟亦看向童衡:“可有不适之处?”
童衡摇头:“并无。”
既如此,想必没什么大碍,这奇特的单灵根虽一时想不出是什么资质,然而修真界他们不知道的事尚多,随着修为增长,想必关于这灵根之事也会渐渐明了。
只是日后童衡适合修炼的术法,恐不好找。
——————
千万里之外。
宿歌站在九天玄冰凝结而成的无底洞窟之中,眸光冰寒。
他自己苍殿中的冰室,就是当年取了此处的玄冰堆砌而成。九天玄冰乃天地孕育而成,普通的火灼烧,可遇之不化,沿着洞窟越往里,玄冰中含有的冰属性能量就越强,对他的修炼也愈有好处。
当年,宿歌初成元婴,稍稍巩固了根基之后,便来到了九天玄冰窟,欲取其间寒冰搭建冰室。
他既一心修炼,自然不会看得上洞窟外的这些玄冰,他虽拿不上那最深处的玄冰,但所到之处至少要达到自身能力的极限。然洞窟千万年而成,其间生灵早就自成一脉,代代延续,不说其他,光是寒血蝠就已然是极难对付,深处的玄冰怎会好取。那时的宿歌,着实经历了一番生死之战才取的玄冰,连修为境界都有了大幅提升。
师尊说了那番话,宿歌首先想到的,便是来这里一看。
第25章
冷风夹杂着霜雪迎面而来,玄冰四周几乎凝结成实质的寒气如雾蒸腾,宿歌将灵力化成实质,环绕于全身,才堪堪抵挡住了那若凌冽刀锋风芒与寒意。
当初初次深入九天玄冰洞窟之时,宿歌才刚刚步入元婴期没多久,仅仅是还算稳固的元婴初期修为。如今,他已然早就是元婴后期大圆满的修为,想要再度抵达当年曾经进入的深度,并非什么难事。
说起这玄冰洞窟,自宿歌初结元婴进入其中后两百余年,便再也没来过这里。
宿歌喜好深入各处凶险之地历练,积累交战经验,寻找一丝深藏于天地间的绝妙奥义,却又不会总去同一极恶之处。如此,盖因他深觉每一种至险至恶的生死绝境,所能带来的感悟和突破,在同一修为境界中是有限的。再加上苍殿内玄冰的数量及其蕴含的能量,足够他用至化神期,因而,他原本是想元婴期来一次也就足够了,等到突破了化神,再来这玄冰洞窟中,取更深一层的玄冰。
因此,他错过了薇罗仙子想要让他发现的痕迹。
如今,他站在此处,想起薇罗仙子所说的话,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魂灵深处,一面催促着他寻找所谓真相,一面又试图阻碍,并告知他,最后结果会让他悔不当初,深陷无望。
宿歌伫立在洞窟前良久,望着深处的黑暗与阴寒,眸中是与之不相上下的幽深。
又是片刻过去,他终于抬脚,神情肃穆,运行起体内灵力,朝着洞窟深处走去。
当年洞中一探,去了近半月,此时修为不同往日,尚不知几日能回。
——————
散源大能的寿辰还有不足半月,柳释作为凌霜剑宗派来送礼的代表人,尤为忙碌,总是在接待或者拜访其他来贺的八方修者宾客。
散源大能作为已知的东陆第二位的大能,其五千岁寿辰不可谓不重要。
众所周知,散源大能是百余年前才踏入的渡劫期,如今是渡劫初期的修为。之前他在大乘后期停滞了许多年,一度无有突破预兆,而大乘期修者的寿元为五千岁,这便意味着,等到五千岁之际,他还是未能突破,便会憾然陨落。
原本,五千年大限将至,修为久久停滞不前,没有任何突破预兆的散源已经放弃了突破希望,甚至开始安排分配手下资源,却没成想忽然有日福至心灵,那至关重要的一坎就这么轻易地迈了过去,也成了万年来,继玄温之后,为人所知的第二个跨入渡劫期的修者。
因此,散源对自己五千岁手撑格外看重。
这就导致了前来贺寿的,都是东陆上鼎鼎有名的宗门与家族,作为凌霜剑宗宗主之子,柳释自从在会客上安定下来后,就未曾有闲暇之时。
今日,他就被曹家氏族的长辈邀请去赴宴,迎合谈笑之间,饮了不少灵果酿的酒水。
那酒水尝起来醇厚清甜,实则后劲十足,纵使是修者,喝多了也有些蒙昧之意。
晚了些,柳释与那长辈告辞,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庭院之中。
柳释躺倒在床上,头有些晕眩,英挺俊毅的面容染上醉意,思绪迷蒙之中,他竟是忽然无比清晰地想起来五十年前的那一日。
他与其他二人围困柏函的那一日。
他们三人于九曲殿中与柏函打作一团,胜负立判。那场打斗中,孟亦将玄温初时赠与他的含有玄温本人十成十剑意的符咒都用了去,才寻着一丝逃跑的机会,没成想刚刚逃至九曲峰万丈峰头,就再也没有招式。
莫说柳释与宿歌联手,单单玄温一人,以渡劫后期半步飞升的修为,想擒住孟亦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释醺醺然间,脑海中最清晰的,是挚友垂死挣扎,最后被再度逼逃进九曲殿内,浑身是血,躺在那里的场景。
挚友是失了元婴。
一定很疼。
这么想着,柳释心中突觉郁结难忍,呼吸微顿,隐约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犹记数百年前,他与柏函正当年少,均未百岁,身上都有着风华绝代的朝气。他们二人在一场历练打斗中意外相识,随后发觉彼此言谈情趣具是相合,修为阅历又是相当,可聊谈的共同言语甚多,如此便渐渐了熟识。
两人都有着绝顶资质,被称为天之骄子,是各自宗门内小一辈修者之中的支柱人物,自然有诸多共同点,也能在修炼一途上彼此探讨交流,切磋磨练,着实受益匪浅。这样一来,二人关系变得越发密切,往来也是越加频繁。
柳释向来英朗健谈,若是修真界又有了什么见闻,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孟亦,于聊谈间说与他听;若是他手上得到了什么或是有趣、或是玄妙的法器丹药,也都会记着要拿去鸿衍宗,同挚友孟亦说道说道。孟亦俊逸温润,待人坦诚,偶尔也会与柳释说笑,寻着什么适合二人修为历练的秘境或是洞府,大都时候都会叫着柳释一起。
不谈修炼之时,二人也曾寻找过修真界中壮丽宏大的盛世绝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温一壶清酒,谈笑间酣然畅饮,一醉方休。
那时,柳释于醺然若醉间,心底隐着莫名情绪,对孟亦道:“柏函,我柳释,生平得一知己足矣。”
见孟亦笑的清贵温润,柳释酌了口酒,又道:“此生,我定不负你,背叛于你。”
“吾之亦然。”
悠然月色下,他们二人举杯相碰,相视而笑。
人生欢畅,不过如此。

如今……
忽然间想起被尘封于记忆深处的往事,柳释躺在床榻上,揉了揉眉心,消解脑中酸胀。
为何后来的他总是遗忘了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应霜平”此人。然而细细纠来,他竟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恋慕上了应霜平,也想不起他们二人何时有的交集,更想不起当时心中滋味,只觉得对应霜平的这份守护和爱慕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为了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只是现在想来,所谓“理所应当”的念头仿佛是倏而被人植入心中的,毫无预兆,找不到起始和过程,虚假的可怕。
究竟,是为什么?
——————
童衡出关后,孟亦这几日又回归的悠闲度日的情景,许多活计不用他插手,童衡便一一料理好,事无巨细,认真分明。
若说有什么不平静的,大约是魔修留下的那只鹅,着实蠢萌聒噪。
因为被魔修遥遥地下了指令,这鹅便是一整天的不见踪影,不知去往哪里寻找线索,也不知它是如何遮掩自己富态身子的。等寻找结束,白鹅必然会回到九曲峰,先在九曲峰不远处的小溪中扑腾片刻,捉些野生鱼虾填饱了肚子,而后上岸,原地抖动数十下,甩干了身上的溪水,便顺着山路摇摇摆摆地走到栅栏门前,用嘴去触碰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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