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喜欢?喜欢什么,喜欢他吗?!若是喜欢,他的母亲——鬼月为什么要不允许他洗干净脸?!为什么看见他的脸都会发疯?!若是喜欢,鬼罗为什么要拿着匕首,在他的脸上日日割划?!!!这是喜欢 ?!
害怕?呵!他有害怕的?!!笑话!滑天下之大稽!!他害怕吗?!他鬼煞现在还有什么杀不了的人?!哪怕是皇帝,他如果想杀,也一定能杀得了!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是鬼门的门主鬼煞,全武林的人都想杀了他!全武林的人都杀不了他!!他害怕吗?!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几乎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第28章 斗笠
门外忽然间一阵骚乱声,是掌柜的听见声响上来了。
鬼煞拾起地上斗笠戴在头上,指尖泛着青白的颜色,甚至依旧微微有些颤抖。
掌柜带着小厮慌乱地打开门,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废墟中那个血迹斑斑的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鬼煞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按在剑鞘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意。
刘旷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呼呼啦啦地随着一阵碎瓷片的响声,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咳咳……你们……先走吧,店里的损失会赔的……”说完又吐出一口血来。
掌柜和小厮被他这惨烈的模样惊骇住了。又看着那个戴斗笠的人,忽然间感到脊背发寒,把门关住,逃也似的离开了。
刘旷勉勉强强苦笑了一下:刘旷啊刘旷,你可真有点不太像你自己了。有什么好感伤的……鬼煞是想抱就能抱,想说就能说的吗……又不是玉石。
活该。
鬼煞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推门出去。
外面没有什么人,可能都跑光了吧。
鬼煞走了很多步,直到上楼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看到自己左手腕上已经被那金链子里出了十分十分深的紫红色的印记。这才发现有些疼。
顺着细细的金链子,看到青衣男子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右手已经被金链子勒成了紫色。
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就这样被他拖着走了一路,有些碎瓷片砸到他肉里,走过的路还留下了淡淡的血迹。
就像拖了一个死人一样。
他又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把刘旷直接拎起来,可刘旷的衣服已经被有些碎片给划破了些口子,这样一拎,背上的布直接被撕破了。刘旷直接掉在了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扬起一圈灰尘。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间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慢慢蹲下去,把他身上扎进肉里的几个碎瓷片一点一点地给捡出来,然后把这个像死人一样的家伙给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很脏,但身子却很热。
他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是他第一次朝人发过火之后,还要把人给抱走的。
就连湖水也没有过。
他一步一步的抱着这个人上楼梯。他忽然想起,这样抱着别人,似乎是第一次。
而且被别人那样猛的冲过去搂住,似乎也是第一次。
“不知死活。”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
然而他眼神中却丝毫没有了愠色,这是一片安静的模样,没有生气,没有喜悦,没有悲伤,空有一片迷茫,仿佛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何心境。
鬼煞把刘旷的衣服全部解开,发现的他整个身上都是些细细碎碎的伤口,左胳膊似乎是因为被拖了几步,便脱臼了。整个背部都成看起来十分令人惊骇的青黑色。
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却没有什么伤及性命的大伤口。
“下手真轻。”
鬼煞撇了撇嘴,突然间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这人很少发火,若是发火,再怎么也会有几个人死去,可他这次下手,竟然连一点内力都没使,纯粹用的蛮力。不知道是因为气过了头,连思索也来不及了,还是因为隐隐约约中,有谁在阻止着自己。
9" 觉得魔头贼可爱怎么办8" > 上一页 11 页,
“这副样子,太影响我晚上去青楼了。”鬼煞看了一眼刘旷,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小孩子的玩闹一样,把人打了一顿,却要自己收拾残局。他又觉得这个比喻并不是十分恰当。
——毕竟他从未和人玩闹过。
他先是把刘旷的胳膊一下子按了上去,然后给他喂了一颗有补内脏的药。最后看着药膏,本来准备拿合玉膏的手,转了个弯,拿了旁边另一个白色药膏。
合玉膏材料十分难得,做起来也甚是困难,而且,这次出行,他只带了两瓶,一瓶还给了花离颜,况且这和合玉膏功效极大,治疗那些深可见骨惨不忍睹的伤疤最是好,若用来治疗刘旷身上这些被碎片割出来的小口子,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瓶合玉膏已经是空荡荡,一点也不剩了。而这瓶合玉膏的去处,似乎也并不那么用在正途。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沾着药膏,覆在刘旷的伤口上。
药膏很凉,刘旷的身子却是十分温热。他难得有耐心的给刘旷擦抹着。
朦朦胧胧间,他似乎觉得这种场景有些熟悉,好像有人在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那样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在他那些无伤大雅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却又像这刘旷一样遍布全身的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抹着药膏。
他顿了一下,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可能?!他的身子经过鬼月的调整,连鬼罗不断地在脸上划伤口,也会过两天恢复如初,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伤。况且——谁会给他抹药呢?这世上应该是不存在这样的人的。
这样想着,忽然感觉有些气闷。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快擦完药膏的刘旷,便越看越气。
直接把药膏一扔,把刘旷拎起来,扔到地上,自己躺在床上睡了。
刘旷是被冻醒的。
他眼一睁开,便是桌子腿和椅子腿。
然后便是感觉感觉浑身都凉透了。一低头,简直要叫起来:是谁?!是谁把他给扒光了扔在地上?!!!
站起来一瞅,鬼煞大人躺在床上,睡地很是安稳。
刘旷抽抽鼻子,默默的拿上衣服,准备穿一条,这衣服又破又脏,还有血,应该是不能穿了。
他看着衣服上的血,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好的差不多,胸也不闷了,背也不疼了,整个人除了有些冷,还有些微微的酸疼之后,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看着鬼煞,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是谁帮他上的药。
突然,他心跳加快了一下。
莫非……是玉石回来了?
刘旷穿上原来那件不太脏的衣服,坐在床边,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鬼煞。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就算自己刚被他打了一顿,只要看到这张脸,便什么都能原谅他了。刘旷十分没出息的默默想着。
突然之间,鬼煞眼睫毛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了眼睛。
刘旷连呼吸声都快静止了,他大脑飞速的运转到:是玉石吗?是玉石还是鬼煞?!他心跳加快,简直就像一个拿着彩票下一秒就要刮出来一个五百万的赌徒。
“离我远点。”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声音,冷冰冰的话。
好了,他就知道,中五百万是几乎不可能的,毕竟他那么非…
刘旷沮丧地拖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他脑子忽然闪了一下。
如果…
如果不是玉石,而是鬼煞的话…
那么帮他上药的……也是鬼煞?
也对,他怎么那么笨,鬼煞就是玉石,玉石也是鬼煞,既然玉石喜欢自己,难道鬼煞会能没一点感觉?看来鬼煞果然也是有些喜欢自己…
刘旷猛地抬起头,眉眼尽是掩都掩不下的笑意,他甜滋滋的说道:“谢门主!门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鬼煞怔了一下,然后矜贵地点了点头:“嗯,拖个死人上青楼,确实是有损雅观。”
刘旷:“……”
不一会儿,阮青便叩门进来了。
鬼煞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斗笠,指尖触道斗笠,轻薄又柔软的白纱缠绕在指尖,鬼煞的手又蓦然收了回来。
他站起身子,淡淡道:“走吧。”
阮青一愣:“……玉公子不戴斗笠了?”
鬼煞冷冷道:“现在不晒了。”
阮青迷茫地看了看天:他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今天早上比现在晒啊……
刘旷也是一脸震惊,他呆呆地看着鬼煞,喃喃道:“门主……”
鬼煞大步走了两步,停在刘旷身旁,在他耳朵旁边说:“你要知道,只有我不愿的,没有我不敢的。”
鬼煞声音压地很低,因此便显地十分有磁性,微微热气和着这声音钻到刘旷的耳朵里,又顺着耳朵奇异地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堆酱糊。
刘旷丝毫没有听出来鬼煞话里:“老子戴斗笠是因为老子想戴,绝对不是因为老子害怕露脸。”的意思,单单地觉得心跳加快,脑子一片空白了。
阮青眉头一挑,摇了摇扇子,心想:这两人感情可真是好,也不知玉公子向刘兄说了什么羞人的话,看刘兄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
第29章 青楼托身
鬼煞就是一个超级发光体,一路上热烈的目光简直要胶在鬼煞的身上。若不是鬼煞一路上表情肃杀,眼神冰冷,准会有些色/欲熏心的流氓凑过来。
不过还是有几个傻乎乎的人没意识地呆呆跟着鬼煞。
眼看鬼煞的脸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冷,刘旷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幕。
从垃圾桶就拿出在客栈就偷偷放进去的斗笠,递给鬼煞。硬着头皮说:“…门……玉石啊,还是戴着吧。”
鬼煞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眼神好像是质问:不让我带的是你,现在让我带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刘旷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这样…看你的人就少了…能方便些…”
见鬼煞还是没什么反应,刘旷讪讪地正准备把斗笠收回去,哪知鬼煞一把将斗笠夺走,戴在了头上。
刘旷松了口气。
“怜花楼”是当地最有名的一家青楼。装潢华丽不说,里面的人也一个比一个长得标致。
“呦,阮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姑娘们可是日日夜夜盼着您呐…”老鸨一走三晃的走过来,熟稔地向阮青打着招呼。
阮青摇摇扇子,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是吗…那是哪位姑娘盼着我啊?”
“阮公子,奴家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呢……”一青衣女子软软地就要往阮青身上靠,阮青扇子一移,恰恰挡在肩上,那女子站直身子,娇嗔道:“公子~就因为您名字里嵌了一个青字,奴家可是天天只穿这青色的衣呢……”
一紫衣女子听了,打趣道:“洛儿啊,你昨天可还是一身粉衣,你忘了吗?”
“讨厌!阮公子~你看看檀儿!”
“咳咳,别闹了别闹了……我今天带了朋友来的。”阮青笑了笑,介绍到:“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玉公子…”
刚刚还说想阮青想的不得了了洛儿看见刘旷,眼都亮了,一双秋水眸波光潋滟:“刘公子,奴家名字叫洛儿……”
旁边那位叫檀儿的也不甘示弱的凑过去,瞧那戴白纱斗笠的公子,虽是看不清相貌,但身姿气质也十分上等,便软着声音喊道:“玉公子……不如让奴家为你弹个小曲儿…”
刘旷上一秒还在洛儿的吴侬软语中,有些软飘飘,这一秒看到檀儿的动作,顿时大脑惊醒,眼看这檀儿藕白的胳膊快要攀上鬼煞的手臂,刘旷心提到了喉咙眼,不知道鬼煞这时是暴躁还是享受,正犹豫着,要把这檀儿的胳膊给拍掉!
哪知阮青上去一把握住檀儿的手腕,笑眯眯道:“檀儿,先领我们到楼上房间里去吧。”说完,还朝刘旷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邀功。
“那就上去吧。”鬼煞声音清冷。
他们进包间之后,一个穿着红色罗纱裙的女子款款行了个礼,这女子,比刘旷见到的那些莺莺燕燕包括洛儿檀了两人都要漂亮的多,肤如凝脂,唇若丹红,秋眸含情,深深地看了一眼阮青,低头婉声道:
“阮公子,小女给您献支舞吧。”
那檀儿坐在琴旁,手指在琴弦上跳动了几下,还是汩汩如流水般的琴声响起,如泣如诉。
那红衣的女子又软又细的腰身被一条金绸缎束着,艳红的水袖却如极大的花瓣一样缓缓飘落,又猛然绽放,如同一朵极其奢靡华贵的牡丹。
一曲舞毕,那女子俯身于地上。
刘旷是真的看呆了,不由鼓起掌来。
那女子盈盈起身,却款款向阮青走来:“公子可还满意?”
“烟花的舞,我若还是不满意,那这天下谁的舞就能入得了我的眼呢?”那阮青扇了扇扇子,调笑道。
刘旷望向阮青,心道:撩妹大师啊,快和我有一拼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果然微微的笑了,朱唇轻启,声如莺啼:
“公子……烟花愿意为公子跳一世的舞。”
刘旷挑挑眉毛,知道这是有好戏瞧了。就连鬼煞,也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
那阮青愣了一下,笑道:“这有何难,我常来怜花楼便是…”
“…公子知道奴家不是那个意思。”
“烟花…”
“奴家倾心公子许久…公子不会不知道吧…”那叫做烟花的女子目光闪了一下,脸上勉强浮现一抹薄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