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身金灿灿,一看便是个暴发户儿子,身后跟着四五个肌肉纵横的保镖。金灿灿的暴发户儿子看着鬼煞,流里流气的说:“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刘旷生怕鬼煞再蹦出一句“宝贝”,便慌忙开口道:“这位公子有何事?舍弟和我还有些事…”
那人理都没理他,继续腆着一张分外猥琐的脸看着鬼煞。
鬼煞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地开口道:“我们还要去买东西,你让开。”
鬼煞这么一皱眉,忽然就有些冰冷的滋味,仿佛不近人情的仙人。
那个人竟然呆呆地让了一步。
趁着这个人发愣的时候,刘旷一把拉起给鬼煞的手,撒腿向前跑去,身后的人才反应过来,领着后面四五个小喽罗,呼啦啦地追了上来。
别的不说,刘旷光这逃跑的功夫,就非常人能够比拟,当初他偷人东西,刚开始技艺不精,经常会被人发现追着跑,但却很少能被人追上。没想到这回拉了一个鬼煞,竟然速度也丝毫没有放慢,也是,鬼煞常年练武,身体素质自然不在话下。
他拉着鬼煞七拐八拐,最后躲在了,一家店的成品衣服后面。空间很小,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都能听见彼此因为快跑而飞快的心跳声。
两人躲了一会,觉得外面似乎没有了声音,鬼煞把嘴巴凑在刘旷的耳朵上才小声道:“好玩。”
刘旷觉得耳朵有些发麻,只听鬼煞接着笑了一声道:“这样真的很好玩,怪不道你不他直接把他给杀了!”
刘旷:“……”
刘旷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这个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歪地不成样子的孩子,于是便语重心长道:“这世界上好玩的事情多着呢。直接把人给杀了,是最最不好玩的事情。”
鬼煞道:“但那样是最简单啊。”
“……人活着是为了简单吗?当然是为了活着好玩呀!如果只为简单而活,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好吧。”鬼煞皱了下眉,点了点头。
“宝贝真乖。”刘旷凑过去亲了亲鬼煞的额头,深刻的觉得,要想把这孩子掰上正途的任务,还十分艰巨。
刘旷给鬼煞买了顶斗笠,又想着刚刚好多人看鬼煞是也仔细打量过自己,便又买了顶假发,两人都换了身衣服,这才舒了口气。
刘旷牵着鬼煞走在路上,一双眼睛不住的往旁边瞄。
暂时没看见什么偷东西的…刘旷皱了皱眉,他还想给鬼煞换些巧克力吃。
突然,刘旷眼睛一亮,一个翩翩公子映入眼帘,这公子身穿一身蓝色衣袍,袖口衣摆处均绣有吉祥祥云样式的银色花纹,手执一把细巧的青褶描白山水样式罗扇,坠了一块细长白玉,体型清俊欣长,俊美的脸上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更是十分惹人,熠熠生辉。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腰间的蓝色刺绣荷包又鼓又显眼。
而且,这富贵公子出手十分阔绰。
刘旷摇摇头,这种人,就是小偷眼里可遇不可求的肥羊!
于是便打定主意不动声色地跟着他,甚至稍微趁着这人不休息,把他荷包的带子悄悄松了一松。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贼眉鼠眼的,长得就像一个贼的男人就毫不费力地把荷包拿到了手。
刘旷看着这个小偷把荷包塞进怀里,低着头正准备溜走,刘旷看准时机一脚踹在这人腿上。
“砰!”
这小偷倒地的声音把蓝衣公子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刘旷扑到一名灰衣人身上,大吼道:“好你个小贼,还不把偷的东西拿出来!”
那小贼撕牙咧嘴了一8" 觉得魔头贼可爱怎么办7" > 上一页 10 页, 下,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扔到刘旷的怀里,趁刘旷接东西的时候,的时候,他就地打了个滚儿,逃了。
“叮——十积分!”
刘旷一愣,价值不菲的三颗宝石才两积分,这荷包到底装的什么?
只见蓝衣公子慌慌张张地打开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玉石,舒了一口气,把玉石揣在怀里,说:“多谢这位兄弟了,这玉石对我十分重要……”
刘旷也抱了个拳:“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那蓝衣公子依旧是感谢十分,非要请刘旷吃饭。
第26章 玉石
蓝衣公子果然是个有钱的,请吃饭就在这里最大的酒馆,最好的包间。
“在下,姓阮名青,不知两位公子……”
“我姓叫刘旷,这位…”
刘旷扭头看了一眼鬼煞,鬼煞还没有摘斗笠,只露出一段线条优美,色彩如玉石般冷清的脖颈来,他把手伸到斗笠里,安静的啃着巧克力。
刘旷顿了一下:“这是舍弟……叫……玉石。”
鬼煞的脸蓦然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刘旷。刘旷透过斗笠上薄薄的纱布,依稀能够看到这人的眸子灿若星辰。
正好小厮上来了,阮青正拿着菜单点菜。
刘旷便凑近鬼煞询问他的意见问他:“我叫你玉石好不好…玉石……”
“好。”鬼煞突然飞快地隔着纱布亲了一口刘旷。
“刘兄,你看——”阮青一转头,正好看见鬼煞凑过来亲了刘旷的那一下。
他声音戛然而止。
刘旷一回头,便看见新认识的阮兄弟一手拿着菜单,脸上是和旁边小厮一模一样的瞠目结舌。
刘旷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道:“舍弟…从未出过门,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然而对面的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搭理他,他便一手拿过阮青手中的菜单,看了两眼说道:“再点一个水晶肘子和桂花糕吧。”
小厮脚步虚浮的出去,那阮青终于回过神来,拿着扇子扇了两下子,表情有些古怪,但调笑道:“刘兄不必掩饰…我阮某自然是明白的。”
刘旷干笑了一声,喝了口茶。
不一会,那些饭菜便送了上来。
刘旷自知这几日鬼煞几乎没有好好吃过饭,便把筷子递给鬼煞:“玉石,吃饭吧…”
鬼煞点了点头,两只手伸上去,把斗笠慢慢拿了下来。
刘旷清晰的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抽气声,阮青愣了一下,道:“玉石兄可真是……天人之姿。”
随即,他就觉得言辞似乎有些欠妥。便咳嗽了两声,摇着扇子对刘旷笑了笑:“我看两位不是亲兄弟…是…契兄弟吧………”
不是说刘旷长得不好看,刘旷倒也像是个翩翩英俊公子,只是这两人一必较,从鼻子到眼,每一处像的地方。周身气质,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哪哪儿都不像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
刘旷也知道自己编得有些不恰当,便讪笑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阮兄,你那块青玉是什么来头?怎么见你如此珍重?”
阮青道:“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幸好今天遇上了刘兄弟,否则……”
刘旷道:“那你以后可是要好生看管,放在荷包里可不行…”
“哎——正是昨天青玉的红绳子断了,我今天出来就是为了买绳子。”
“原来如此…”刘旷点点头,他本来还奇怪,那块儿青玉跟了这人这么长时间没被偷也真是好运,原来今天是第一次放进荷包…啧啧…
“两位兄弟,此次出行是为了游玩吗?可寻到了住宿的地方?”
“阮兄可有什么推荐?”
“这家酒馆对面,便有一个客栈……正好是在下经营的。环境尚且不错,若是两位兄弟能看得上的话,我便吩咐下去为你们留两个……”
他顿了一下,想到这两人人似乎不会需要“两个”房间,便调笑道,“…为你们留一个房间便好。”
刘旷摸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我们两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青果然是大手笔,那客栈自然是十分舒服,床是很大。
鬼煞一边啃着巧克力一边听刘旷说话。
“明天,我们和阮兄道个别,我们就去杭州……”
“买个大院子。”鬼煞开口道。
“好。嗯……宝贝有钱吗?买大院子……我们买个稍微小一点的。”
“有钱。”鬼煞忽然凑近刘旷的耳朵,悄悄说到:“我有好多钱……”
刘旷笑了笑,亲了亲他的眼睛:“玉石怎么会有钱呢?”
鬼煞亲昵地搂住刘旷的脖子,一只手忍不住在刘旷的光头上画画:“因为我杀了好多好多人啊,一杀人就有钱了……人死了,他们的钱就是玉石的了……”
刘旷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愣了半响才说到:“我们不用那么多钱……那玉石是不是就不会再杀人了?”
“可是我杀人又不是为了要钱啊……是因为他们太讨厌了……”
“……玉石乖……以后不会又太讨人厌的人……如果有人让玉石不开心了,玉石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教训他们……所以……玉石不要再随便杀人了好不好?”
“……那如果别人想杀我怎么办?”
“以后不会有人想杀玉石的。”
“真的吗?可是很多人都想杀我啊……”鬼煞闷闷地说:“我师父都想杀我啊……还有师兄,师弟……好多好多人都想杀我……他们拿着剑,喊着要我死……他们都讨厌我,他们都想让我死……为什么呢……”
刘旷轻轻拥紧了鬼煞。
鬼煞把头埋在刘旷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不叫玉石……我叫鬼煞,可是我不喜欢鬼煞这个名字,因为所有人都喊着让鬼煞死……”
“乖……你以后不叫鬼煞了,你叫玉石……玉石……”刘旷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鬼煞的脸颊上:“以后再也不会了……”
鬼煞抬起脸,眼圈红红的,他看着刘旷,像是一只漂亮而乖巧的猫:“我们要买个大院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
“好。”
“我们在里面过一百年。”
刘旷怔了一怔,他几乎是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慌来。他怕,怕鬼煞不知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他怕,怕玉石下一秒就消失。
他怕所有的幸福与期盼都烟消云散,空成一场旖旎的梦。
鬼煞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刘旷,执拗地重复着:“要在里面过一百年。”
刘旷终于回过神来,他又紧紧地搂紧了鬼煞:“……好啊。”
“……唔…还要在院子里种一大片草药……”
“嗯?宝贝儿要给人治病吗?”
“对啊…你生病了怎么办…嗯……还要天天吃那个黑黑的糖……”
“好。”
鬼煞似乎是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微微泛着水光,看起来有些朦胧迷离:“……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刘旷这一刻感觉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他亲了亲着鬼煞的眼睛,一声接着一声地说:
“玉石……玉石我爱你……”
他忽然想通了,鬼煞要是什么时候醒了,那也是上天不遂人愿,若是鬼煞回想起此时此刻,恨地要把他削成肉泥,他也没什么办法,命在这里,他拿走便是。
他刘旷谈过很多次恋爱,可玉石确实是唯一一个让他忍不住想把所有好的东西捧上去的人,他……第一次…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
就这样吧,多和这个人待一秒,也是好的。
他偏过头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垂落了下来,映出纤长而又分明的影子,看起来乖巧又安静。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晚安,玉石。
明天见,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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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离颜和莫少华来莫登山已经有一个月了。
事实上,他们在山脚呆了十多天,不得不说,经过这次丢钥匙事件,莫登山的警戒度十分高,对人员出入极其警戒,哪怕是莫家的三公子莫少华,也是在山脚下拖拖延延地等到了莫家两位大公子,二公子发了话,才被允许上去的。
不过这莫登山也确实是高,确实是陡峭。看着都觉得十分疲累,莫少华身上的鞭伤已经好了,但花离颜肩膀上那个大窟窿,却依旧是隐隐作痛。
恰逢这天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一不小心便会溅些泥点在身上,花离颜其嫌弃的皱了下眉。忽而转身向莫少华道:
“少华,你累吗?”
花离颜笑道:“那你背我上去可好?我实在是累了…”
花离颜本身就生得十分好看,他这一笑,便更是几乎要把莫少华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莫少华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
花离颜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扑在他的背上,暖暖热热的呼吸全数撒在他的脖颈上,莫少华的脸唰的一下全部红了起来。
于是花离颜便这样舒舒服服的被人背了上去,到了山上,身上还是难得的干干净净,一滴泥渍都没有见到。
两人上山已有数日,两人却依旧被安置在一个小房间里,被勒令不许乱动,说是过几天两位公子再来收拾他,也不知过了几天,那两位莫家少爷才趾高气扬的过来,对莫少华好一顿华冷嘲热讽。
花离颜忽然从暗处闪了出来,如鬼魅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两人身后,两人竟然还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脖颈上传来冰冷的刺骨的寒意,两人才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拿东西狠狠的勒住了。惊恐地低下头,发现脖子上横了一条淡紫色长鞭。
两人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指着花离颜:“花、花离颜——鬼门!!!!!”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花离颜的模样,但对这把紫色长鞭倒是熟悉万分。
江湖人谁不知道鬼门的花离颜堂主那把月华鞭?!
花离颜眉毛动了动,笑容竟也十分艳丽,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手中的鞭子稍稍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