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第六感最为敏感,梳子骗过了镇上大部分的人,但是她微妙的表情,没有骗过他。
“是的,她被咬了。”邹浪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他丢出钥匙,“这个你拿着。”
红马甲慌忙接住了钥匙。
“我给她注射了唯一的一只疫苗,如果两个小时内,她没有发作,变成丧尸,那她就不会有事,这件事情会成为你和她之间的秘密。”邹浪停了一下又说,“如果两个小时内,她发作了,变成了丧尸,你就杀了她。”
红马甲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那枚钥匙,手指在微微颤抖。
邹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
红马甲问他,“你也有朋友被咬过?”
邹浪道:“开始我是被关在屋里的那一个,后来,我是在屋外的那一个。我希望,你们的运气,比我们好。”
说完话他转身离开,红马甲在身后,还在消化他说的话。
邹浪往楼下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一所学校,怪不得梳子对这里的环境那么熟悉,他刚想离开,转身扫了一眼一旁的一间屋子,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几分钟以后,邹浪从楼里出来,外面的街道上还可以听到丧尸的嘶吼声,邹浪关心着御井堂的战况,向着围墙处跑去。
御井堂和那白骨将军已经过了将近百招,由于那只丧尸白骨化,身体的地方极难攻击,他试着砍了丧尸的身体几次,手里的刀都因为碰到坚硬的白骨无法伤害到丧尸。而且由于发生变异,这只丧尸的骨缝都变得细小,就算是砍在骨头的连接处都一时无法破开。
御井堂背上的伤还没全好,几次攻击之后,手臂被震得发麻,不敢再硬碰硬。他也曾想过攻击丧尸的眼睛,但是这只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弱,手里的刀不知疲倦地挥舞着,一时让御井堂无法旁顾。
这两只高级丧尸在这里激烈的打斗,其余的普通丧尸都不敢靠近,只敢围拢在不远处。
战斗中,御井堂抽空看了一下围墙那边,此时墙边的缝隙已经小了很多,邹浪和梳子那边还没回来,不知道进展如何。
他一个分神,白骨将军挥刀的同时,伸出长长的白骨的指甲伸手一抓,划开了御井堂身前的衣服。
御井堂急忙后撤了几步,和丧尸拉开了距离。
白骨将军仍不肯放过,举刀又冲了上来,御井堂单手拎刀,到近前搁开了丧尸的攻击,身体腾空而起,膝盖上抬,击中了丧尸的下颚。这一下他用了全力,从丧尸的脖颈处发出一阵咯咯的骨骼摩擦之响。
如果是普通的丧尸,这一击肯定已经重伤了丧尸的头部,但是这白骨将军却伸出一只犹如利爪的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就又开始了攻击。
即便如此,丧尸脖颈处的外骨骼还是受到了一些破坏,出现了一丝裂痕。
正在这时,御井堂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哒哒的枪响。他回身一看,就看到邹浪跑了过来。因为标记的作用,附近的普通丧尸一时纷纷让开,没有尸体敢上前。
“教官,让开!”邹浪跑到近前喊了一声。御井堂不解其意,但还是侧身让开,邹浪和他擦身而过,从胸口衣服里取出一个瓶子,冲着白骨将军的头脸就丢了过去。
白骨将军距离他们还有几步远,没有料到这一击,伸出枯瘦的手挡了一下,但是还是被那个玻璃瓶击中,邹浪使的力气不小,那玻璃瓶在它的脸上直接碎裂。
白骨将军愣了片刻,忽地捂住头脸,从脸上仅剩的一些血肉骨骼中腾起一阵白烟,痛苦地发出声声恐怖的嘶吼。
御井堂惊讶地问向邹浪,“你扔了什么?”
邹浪一路跑过来,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回答他道:“我从……化学实验室,偷了一瓶……王水……”
御井堂:“……”
邹浪得意洋洋:“你老公是不是很了不起?”
御井堂白了他一眼:“你如果少吹几句,我会更佩服你。”
王水的腐蚀性极强,甚至可以融化骨骼,这只丧尸已经白骨化,但是脸部的器官还在,脸上的白烟一直冒出,在强酸的作用下,惨叫连连。
御井堂瞅准了机会,再次用手里的刀全力击出了一招。他的刀砍到了丧尸的脖颈处,然后奋力一旋,刀尖和白骨化的脖颈激烈摩擦,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御井堂双臂用力,终于斩断了丧尸的头颅。
那颗仅剩白骨的头颅飞了出去,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这只特异丧尸被杀,一旁的普通丧尸纷纷开始撤离,这一小股的尸潮,犹如潮水落下般,飞速地消散。
看着尸潮退走,身后围墙上的镇民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经历了一晚血战,他们终于迎来了又一日的曙光。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亮了,几盏巨大的白灯已经被关闭。
御井堂回身的瞬间,被身后的景色震惊,他的身后,那处围墙最后的断口已经被合拢,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已经立在了他们的眼前,伫立在无数丧尸的尸体之上。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投射在冰墙上,厚厚的冰凌映着周围的景色,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带着生的希望,像是这末世中最美的景色。
他们做到了,在末世之中,全镇的幸存者齐心协力,用三日就筑成了一座围墙,伫立在北方大地之上。而这座墙,也将会保护人类,让生命得以在这片土地上延续……
御井堂怕吓到镇上的人,从口袋里取出眼镜带上,邹浪拉着他冰冷的手,一路往围墙走去,有人从墙上扔下来两个绳梯,他们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上去。
在镇民的声声感激之中,御井堂叮嘱了一下许云和何也跟着镇民收拾下残局。
感动过后,就是血战一夜之后的乏力。御井堂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了很久,说要回旅馆休息一下。
这边离旅馆已经不远,御井堂看起来不太舒服,两个人在路上走得挺慢,御井堂忽然想起了梳子,问邹浪道:“梳子呢?怎样了?”
邹浪道:“反正已经打过了疫苗,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今天我得好好问问你,你竟然咬了别人……”
他的醋劲还没有发完,就看到御井堂脸色煞白,额头冒着汗,抓着他的手道:“邹浪,我……我肚子疼……”
说完这句话,御井堂忽地低伏下身,呕出一口口鲜血。
他的身体在对梳子的血液排异。
御井堂从丧尸化初期,就一直在喝邹浪的血,几个月过去,他已经错过了对食物的适应期。挑剔无比的肠胃只认准了那一种食物。只要吃了其他的东西下去,就当作是异物,在拼命痉挛抗议。
邹浪准备质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全变成了心疼,最后气得骂了一句,“让你再乱吃东西。”
第122章 北方军
最后御井堂是被邹浪背回去的。
小镇上的雪还没有化,四处都是十几公分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有点打滑,天虽然亮了,但是还是阴沉沉的,气温很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下雪。
御井堂迷迷糊糊趴在邹浪背上,一双手扣着他的肩膀,疼到眼睛都睁不开。
回到旅馆里,邹浪给他喝了点温水,然后他又吐了两次,把所有喝下去的血吐了个一干二净。
自从丧尸化以后,除了几次过度饥饿,御井堂几乎没有犯过病。他是人类的时候,还能吃吃止疼片,现在是丧尸,本质上已经不会生人类的病。邹浪连怎么缓解他的痛苦都不知道。
御井堂冷汗一直冒着,双手紧紧扣在腹部,额前的头发都被浸湿。邹浪爬上床,御井堂就牙齿打着颤,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钻,“冷……”
邹浪从背后抱住他,把手扣在他的腹前,问他:“以后还敢咬别人吗?”
御井堂的声音带了颤音,“我没喝很多。”
邹浪咬了他耳朵一口,“你还想喝多少?”
御井堂紧闭了双眼低吟了一声,用冰冷的手扣上了邹浪抱着他的手。邹浪有点无奈地搂着他,隔着衣服都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痉挛。
他抬起头看着御井堂的侧脸,皮肤白到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投下一片阴影,眉头微微皱着,咬牙痛苦忍耐,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
邹浪在御井堂的肩上轻轻蹭了蹭,这样的一个人,是从里到外都属于他的。他喜欢他的清俊冷漠,喜欢他的战无不胜,喜欢他心中的大义,喜欢他傲娇的小脾气。虽然很心疼,但是他也喜欢他现在脆弱而无助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依靠。
他为了这个人而沉迷,甘愿舍了一身的血肉,双手奉上一颗真心。
御井堂难受了一会,到了快中午终于睡着。邹浪看他睡安稳了,出去摸了两个馒头和邹放通了个电话,邹放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现在的局势,利用雪山地形作战的方案做了电脑模拟,计划可行,已经被批准,北方军这一两天就快到了。
然后邹浪又去镇子上打听了一圈,梳子已经没事,卫霖也可以下地,镇民们还在加固冰墙,安排了人手在围墙上值班,有消息随时通报。
虽然尸潮就将来临,一场硬仗就在眼前,但是一切似乎在往可控的方向发展。
等一切事情都处理好,邹浪回来时,御井堂已经好了很多,他的心里还牵挂着外面的情况,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双眼睛,问了邹浪几句,邹浪回答他以后,他才安下心来,抱了个枕头翻了个身又睡了,邹浪等他睡着,也和衣躺在他的身旁。
再醒来的时候,邹浪是被御井堂冰冷的手摸醒的。他一个激灵睁开眼,天色已经黑了,御井堂睡了一天,这时候肚子不疼了,一双手在解邹浪的衣服,正解到腰带。
邹浪一把抓住他的手,“媳妇你干嘛呢?”
御井堂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亮着,被抓了包就坐起身道:“我饿了……”
他早上喝过梳子的血,可是后来吐得一干二净,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邹浪被他撩得火往上涌,捏了捏他的脸,“饿了就好好说,摸哪里?”
御井堂看着他,抿着嘴唇不说话。
邹浪熟悉他的那个表情,大约是有点难为情,起身亲了亲他在耳边问:“肚子饿还是下面饿。”
御井堂被他这一句话问得苍白的脸上泛起红色,只要是和邹浪在一起,饥饿想进食时就会想这样那样的事,他在内心里思想斗争了半天,低头小声说了一个字:“都……”
邹浪就等这句,难得自家的小丧尸主动,他一把把他按在床上,御井堂最近没有剪头发,刘海有点长了,被这么扑倒头发就散在床上。
邹浪从上而下望着御井堂的脸,爱到了骨子里,也心疼到了骨子里。御井堂冲着他轻轻眨了一下灰蓝色的双眼,邹浪只觉得心脏跳得失速,他低下头,吻住了御井堂的唇,从一点一点触碰的浅吻逐步加深,唇舌相交……
这一次断断续续喂过了一个多小时,邹浪才喂饱了欲求不满的小丧尸。
御井堂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2" 这波丧尸都不行[末世]41" > 上一页 44 页, 鹕硐戳烁鲈璐┥弦路馊蕖?br /> 邹浪则是再次迎来失血后的疲惫,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他不得不承认,伺候丧尸真的是个费心费力的体力活。邹浪又睡了一个来小时,到了十点左右,御井堂把他摇醒,“醒醒,外面有声音……”
邹浪迷迷糊糊地捏了捏他的手,翻了个身还想睡。
御井堂继续听了听,开口道:“尸潮来了,数量很多。”他的感知比镇民们的观察还要灵敏,尸潮还有一段,但是他已经提前感知到。
邹浪听了这句话,心里消化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开,这才坐起身来。
两个人一路走到镇北的冰墙边。此时镇民们已经发现丧尸多了起来。又开始在大街小巷进行预警。
梳子也在这边,她的手腕上缠了纱布,又如往日一般英姿飒爽,完全不见昨日的狼狈。巡视了一圈情况,她看到邹浪和御井堂来了这里,放下了望远镜道:“城外又发现了很多丧尸,还好冰墙已经加固完成。”
御井堂点点头道:“这只是尸潮的先行部队,后面才会是重头戏。”
但就这先行部队,也已经足够恐怖,这些丧尸足足有几千只,比昨天晚上的那一支丧尸的队伍要多了数倍。
密密麻麻的尸体立在围墙以北,这便是活死人狂欢的夜晚。围墙之上,数只水管不停往外喷着水,让丧尸不敢靠得太近,但是尸群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后面的丧尸很快开始往前拥,前面的丧尸被迫往前,不知冰墙还能支撑多久。
梳子此时更加觉得邹浪让她筑墙的明智,尸潮提前来了,军队还没有到,按照这个时间推算,防空洞根本无法完成,如果他们没有筑这座墙,现在小镇已经被丧尸踏平。
只是她对现在这个状况有点一筹莫展,转头问:“现在,怎么打……”
“还要打吗?”邹浪问着,看向御井堂,弹药不够,人力不足,就算是喷水都不知道一只丧尸能不能匀上一两滴。
他们这些普通人,如果掉下去估计再捞上来就是一堆白骨,这时候还能够有能力进去冲杀一下的,就是御井堂,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人,就算是冲进去不知疲惫地杀死百只,千只丧尸,意义都已经不大。保不齐后面还有没有藏着什么怪异的大怪物。
御井堂道:“防卫战吧。大家注意不要让围墙有破口,不要让丧尸进入城镇。”现在只有祈祷这座冰墙足够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