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夫人是个攻完本[强强甜文]—— BY:沧海氏
沧海氏  发于:2018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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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力量并没有袭来,长生未回头,反手挥出符绳,身后白影一闪,苏未眠看着手腕间的灼伤,抿唇淡笑,“玄清神君不愧为玄清神君,总是能做出对自己最好的抉择。”
“哪里哪里,不比云中之君……”长生负手,装模作样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咂咂嘴,道:“这是什么?伏羲八卦阵,我算是清楚了,坎位是我,兑位荼华,震位扶游,那你还少一个?离位打算用谁来填补?你自己填补?”
苏未眠嘴角上扬,始终是温润如春风般的笑意,他视线默默转向了上方,“玄清神君之前不是好奇我先前为何要引导将若去找你吗?”
长生顺着他的目光上扬,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听苏未眠缓缓道:“将若妖龄有三千了吧……这般灵力,当时如何能抵挡扶游?”
苏未眠颔首,目光平静如海,可语气却揭开了一个冰冷的事实,“玄清神君大抵还不清楚自己与将若存在一个共生的联系,所以从你们二人真真正正在一起时,他不仅承了玄清神君一部分神力,还填补了你神力中的空虚。”
长生总算反应过来之前扶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之前同将若并未真真切切地动过一次手,但也隐隐约约从微子清那里听到过消息,将若那个时候已经历雷劫七次,他也曾估摸了一下将若的妖力,除此之外,再没揣测过多,而将若同扶游仅有的几次动手,他也潜意识地认为是扶游还受着自己当年封印的影响而无法恢复最初的力量而已,压根不曾往别的什么方面想。
原本已经合拢的结界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大,长生一脸郁闷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在将若进来后,结界又变成了固若金汤的模样。
长生看着面前化为狐形的家伙,有些生吞黄连的苦涩感。他一生自制,素来不会行差踏错,可如今对着将若一人,陡然生出一种‘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处理这一祸根’的错念。
但阴差阳错让人活到今日,他还得费心竭力地放在心尖上宠,做错了事也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仿佛针扎在了棉花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狐的爪子上血迹斑斑,獠牙锋利,与苏未眠无言的对视了片刻,将若突然回头,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果断地传递了‘等出去后我再弄死你’的意思。
长生上前,五指拢了拢白狐柔顺温暖的毛发,安慰了片刻,脚底下的水波千变万化,瞬息之间又改变了轨道,长生看着百步以外被蛟龙困死的扶游,目光深邃,他同将若极其有默契地散开,一前一后地袭向苏未眠。
被前后夹击的人不慌不忙地撤了半步,以极其诡异的一种走位避开了风刃,长生倒是不觉惊奇,因为从放才开始他就发现了,这个阵法内的灵力走向是由苏未眠一手掌控的,也就是说,旁人再怎么用力攻打,而阵法的主人想让灵力偏向那里都可以。
几个来回后,苏未眠不再同他们周旋,他眯眼看了看远方,似乎要透过那一层结界看向外面的天际,水波荡漾,荼华带着冰棺出现在了苏未眠身后。
看清那冰棺内的人,长生神色复杂,悠悠道:“为了这么一个人,你不惜伤害一城之人,到如今还要打乱天地秩序,妄图毁掉千千万万人的轮回之路亦要送他回去吗?”
苏未眠目光移到那冰棺之上,面无表情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玄清神君,事到如今,你竟还参不透这句话吗?”
长生眉头一皱,“我为何要参透?”
苏未眠笑,回头看他,道:“是啊,至少有人在你身边,你何苦参透这些苦理?”
他话音刚落,面色便突然变得阴冷,而后五指收紧,长生下意识退了半步,身后水笼乍起,困住了他和将若。
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被抽离出身体,长生跪在地上,苏未眠缓缓走向冰棺,而后将里面的人带了出来。
被冰棺封了许久的人无丝毫变化,而且因为得了一缕魂魄的原因,他的面色也有了活人之象,苏未眠手指将他鬓角的长发捋至而后,柔声道:“风月,我送你回家。”
他目色温和,看了他那沉睡中的人许久,才俯身将他抱起,回头看着长生,苏未眠似乎是做久了君子,如此取人性命的时候还要客气一声:“玄清神君,我要做的事情离开了各位的帮助都不可行,因此若有所得罪,等一切的结束后,这条命,何人宰割都可。”
长生艰难地抬了抬眼,嘴里都是血气,他暗骂一句疯子,因为难以压制的疼痛,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水纹散开,一道为阴,一道为阳,而苏未眠便抱着那人往最中心走,荼华自然后退。
那百步距离不远,但走起来却十分艰难,就在苏未眠行了一半距离后,长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墨发盖着面颊,叫人他看不清神色,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

☆、生死抉择(三)
长生五指斜插入发,头一歪,苍白如雪的面颊平添一丝危险,“嘿嘿,做了数千年的玄清神君都不懂魔界的规矩了,有架就打,唯唯诺诺地顾忌个屁,真他妈的成了废物……”
将若木讷地听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番,等他稍微发泄了半点不满,才闷声不解道:“长生?”
“狗屁,长什么长,生什么生,老子单名一个御!”前人回头遥遥挖了他一眼,手指抬起蹭掉嘴角的血迹,又恶狠狠道:“你他娘名字才难听!”
将若:“……”
疯疯癫癫地人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在将若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下翻了个白眼,“没和你说话。”继而又威胁道:“死狐狸,不在外面好好待着,滚进来凑什么热闹?觉得你有九条命是吧!妈的,等老子回去就把你操翻在床上。”
发誓了要操翻狐狸的某主再一撩墨发,转过身子,灵力聚剑,极为挑衅道:“苏未眠是吧?虽然里外这千千万万条人命都和我不搭边,但你要动‘我’,这就有些犯规了。”
苏未眠的面色有些古怪,压抑的灵力再不可遏制,如狂风骤雨一般卷起,而长生不退反进,提剑虚空一斩,整个人挡住了苏未眠的去路。
苏未眠带着怀中之人身子一个后掠,手指操控着幽潭之水,长生一脸鄙夷,几次飞身,生生将人逼出了数百步。
“别在我耳旁嗡嗡,娘的,你又不是如来佛祖那老小儿!”正在对阵的长生眉宇间生出一股戾气,再次炸了,“祖宗,你他娘约莫是苍蝇投胎的吧?嚷嚷个没完没了!”
远处的将若这次是明白了,长生那时是撑不住了,这才放出了这么一层‘灵魂’,两人这不论打法还是套路都天差地别,叫苏未眠硬生生地黑了脸,由于长生身体已经移出了坎位,阵法一步垮塌,最中心的力量也减弱了三分。
长生毫不吝啬他心里的杀机,剑锋凌厉,几次从苏未眠身上穿过,而后者始终神色微敛,从刚才开始,他便一直清清静静,仿佛在找下一个机会贴近那阵眼。
“啥?你说仙家法器杀不了他?”长生此时退在了将若身前不远处,兀自挠头,有些烦躁,“你他娘这不净是废话吗?管他什么素体之血,砍个百八十遍,爷就不信人还可以站着!将若,过去轰出扶游,杀了荼华!”
长生摇头,直接冷着脸下了命令,反手一挥,砍碎那困住将若的‘牢笼’,与此同时,苏未眠亦挥下了水刃,长生回头,“虽然这个法子太弱了,但偶尔用用,还是靠谱的。”
他话音未落,身侧飘飘浮浮起粉白的莲瓣,轻盈地将水刃化为珠玉,“苏未眠,你就没想过浮浮沉沉这许多年,到头来若还是华胥一梦怎么办……”
苏未眠此时面色近于灰白,他将怀中人放下,灵力透过五指进入那人眉心,一口瘀血咳出,他笑道:“这便不劳玄清神君费心了……”
长生眼睛眯起,长剑横在眼前,“所以我说……最讨厌你们这些玩手段的人了,包括这家伙也是,恶心的很。”
以苏未眠为中心,阴阳大形,长生挥剑砍下,苏未眠一步挡在前面,五指画弧,符文刺眼,他一回头,对着身后人命令道:“走!”
原本如尸体一样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只是那双眼睛只有深黑,听到苏未眠的命令,他如提线木偶一样迟钝地往阵眼中心走。
苏未眠大喝一声,他的神色有些阴森,或许是有些‘回光返照’,渡了一半灵力给风月后还能勉强同长生打个平手,阵位已经完全被打乱了,两人交手,一个伤痕累累,一个平平静静,长生几次被逼退,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越来越靠近阵眼,呵斥道:“让那个家伙回到过去外界就完蛋了!我说你平时的招式呢!”
长生问完这句话后,突然一顿足,一掌抬起挡着苏未眠,微微偏头,像是在侧耳倾听,半晌,才含糊道:“唔,我试试……”
他抿嘴,掌中剑化气归身,长生双手掌跟相对,无名指同小指蜷缩,八卦印缔结,苏未眠似乎有所避讳,翻身后撤,指尖从水面上划过,淡淡水纹拔起,带着斑斑血色,长生咂嘴,幽幽道:“年轻就是好啊,血都是新鲜的……”
“临兵斗者,皆数列前行。”苏未眠起身,目色微暗,“道藏九字真言诀,你居然还修炼至如此境界?”
长生面色沉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九重天上的神君,淡淡道:“苏未眠,万物终将腐也,不过早晚而已,你何苦执着于生死?”
苏未眠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人的背影,他的衣袍无风自动,仿佛下一刻便要飘然离去,化为乌有,长生五指捏诀,两道身影同时虚晃,而后于半空交接。苏未眠一个俯身,右手成爪,死死扣住了长生左肩,左手果断摁向他巅顶,肌肤相触时,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身体中抽离,长生冷嗤一声,一个反转,右手从他肩膀滑至他手腕处,用力一折,哪知在这时,苏未眠突然淡然一笑。
长生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身子如坠千斤,冷不防地屈膝跪在地上,苏未眠折了一只手,另外的胳膊还用力卡住了他的动作,淡淡吐息:“玄清神君方才说过最讨厌玩手段的人了,只可惜在下只有算计人这点出息。”
从一开始,苏未眠便没打算放长生出坎位,他面色虽惨白的可怕,可气息却比任何人都正常了许多,“我自己从未打算活着出去,又怎么能让其他人破坏了这场仪式?”
长生吐出一口腥血,瞪了他一眼,“疯子!”
“疯不疯魔不魔的,我自个清楚便好。”苏未眠松了手,但周身气压对于长生的压制却半分不少,他平平板板道:“今日终归是我有些大意,原本以为被将若夺取了一半神力的玄清神君能好对付些,却不想你竟成了最大的变故……”
他顿了顿,神色淡漠,“留不得了。”
“我当真是小看你了。”长生沉了脸,阴阳怪气地说着。
“并未。”苏未眠敛眉,似笑非笑道:“若是玄清神君也能数千年的执着于一件事,便知这并无什么大不了。”
“坎位失了人你也可以保证他能安全过去?”
苏未眠低笑,一脸云淡风轻,“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并未打算活着出去,这里面的人都得死,不过迟早而已,阵法需要的是各位的灵力支撑,只是人如何……”
活着死着都一样。
苏未眠手抬起,他的唇色有些发白,那只手不像寻常男子那样骨节分明,却也是好看的很。
神力不是‘他’修行的,拿便拿了,但取人性命却是敬谢不敏,长生颔首,嘴唇微启,无声地念叨着道藏九字真言诀,可刚刚默念至‘斗’,眼前却一红,滚烫的血液劈头盖脸地喷洒在他面颊之上。
原来褪去了云中之君这个冷冰冰的身份,这人的血液也是滚烫的。
这一变故叫所有人措手不及,苏未眠面上也有一丝茫然,他颔首看着从胸口中穿出的那只手,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那只瘦弱的手抽出,他立即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长生这才看清了他身后的人。
素白的衣衫裹着单薄的身躯,那一双眼睛已经黑的没有白仁儿,他木然地抬起血红的右手,两行泪水毫无征兆地便落下。
苏未眠咬牙转过了身子,朝着他伸了伸手,面前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是他身子僵硬,踉踉跄跄地险些被自己绊倒,苏未眠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住,而后抱着他跪在地上,温声道:“别怕,风月,你别怕,我就是抱抱你……而已。”
怀中人泪如串珠,木讷地摇着头,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苏未眠咽下一口血沫,松了口气,笑道:“总归是我苏家辜负了你……这条贱命,你想要,我给你便是。”
“对不起……对不起……”风月如同个木偶,来来回回都是重复那三个字。
“风月……”苏未眠看他,手指微微动了动,一口瘀血呃出,他蜷缩在地,有气无力地,“我求你,别哭了……我只是……盼着,念着,望着,你能回来而已……”
他一松手,风月也无力地跪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蜷缩在地,茫然无知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了右手。
“一百只……”
苏未眠蓦然抬头,一双眼里都是湿红,风月摩挲着他的手,木然道:“一百只……”
“一百只……”
“一百只……”
苏未眠看着他,突然扬唇含笑,将头重重靠在那人肩膀上,呢喃道:“君埋枯骨我埋君……你葬在哪里,我便葬在哪里吧……”
“一百,只……”

☆、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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