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夫人是个攻完本[强强甜文]—— BY:沧海氏
沧海氏  发于:2018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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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伴随着这一声轻语呢喃,绸缎后的人转了出来。灰黑色的裘衣显得那人面色惨白惨白,传说中血饮腥风的人此刻连眸子都是黯淡无光的,只是这却将他眼角那点泪痣衬托的越发妖冶。
扶游的美不同颜于归见过的其他人,他给人一种毁灭性的感觉,就仿佛那姿色!诱惑却又盈溢毒性的罂粟花般,微甜苦香。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可颜于归却依然中毒一样,忍不住沉溺。扶游一步步走来,本紧抿的嘴角突然噙了笑意,笑容凄凉,却不失温暖。
他手指抬起,仿佛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阳光。颜于归微微一侧身,果不其然,他身后还有一人。
那人虚无缥缈,面容也蒙上了云雾,教人看不明白,扶游一抬指就可以碰到他衣角。
画面一转,大雨磅礴,扶游拖着残废的身子在毛骨悚然的悬崖边界行走,冰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衫,那双眸子呈了血色。
“若非本座天劫加身,尔等蝼蚁……”他抿唇,气息越来越弱,厮杀声已经湮灭,扶游苍白着脸,脚步一顿,因为他嗅到了另一种气息。
天际,密布的乌云后还有一点雪色。
光芒环绕,堂堂妖皇终于迫不得已地示了弱,庞大的身子消失不见。
那抹雪色落在了扶游原本站着的地方,男子一手执着绯色墨竹伞,一手拢了拢身上雪白毛裘,他似乎很怕冷,厚重的里衣呈藏青色,长袍银雪,腰际的红玉珏隐隐颤动,也不知是被主人晃的,还是自个冷。
扶游躲藏在草丛里,好像是他的力量薄弱了许多,因此这雪衣男子给了他很多压迫。
男子站在悬崖边上也不说话,无聊地转着伞,剔透的水珠四散,有一滴恰好拍在了扶游的额头上,一下拍的扶游没有抓住肥嫩的草叶,径直摔进了泥泞中。
这本是没有声音的动静,哪知这男子竟身影一动,随后执伞蹲下,白皙的手指剥开了草丛,将扶游解救了出来。
“天劫在前,叛乱在后,你就是这样治理妖界的?”
扶游躺在他手心里打算装死,可听着这略带沙哑的声音,他不由得睁开了眼,似乎陷于美色难以自拔。
男子见他睁开了眼,颔首笑了笑,这一笑当真要了扶游的命。
“你是九天上的仙人?”
男子捏了个决,扶游顿感神清气爽,他站稳了身子,不知往何处走,“你从何判断我是上面的人?”
那手心冰冷,比雨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扶游喜欢这样的温度,他又问,“那你是魔?”
男子发笑,身子都在颤抖,扶游坐在他的手心中自然也跟着颤,扶游脑子有些放空,“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的身份,你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杀你。”
那薄唇中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扶游心一紧,“为何?因为我是妖皇?”
“世间万物具有其道法,我杀你并非因为你是妖皇,而是因为你坏了人界道法。”
扶游闻言,一挑眉,满面轻蔑,“世道混乱,上至九重天,下及九重地,谁手上没个人命,怎么我杀人就是杀,你们杀人就不是杀了?”
“以杀止杀,不可同日而语。”男子淡笑不怒,话语简单。
“这就是你的道义?可笑。”扶游双臂环胸,不屑与他对视。
他道:“世间道义,大多荒唐。”
扶游久久不语,盘腿坐在他掌心,“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杀我?”
“胜之不武。”
扶游有些气结,他翻身起来,身子小了,行为举止也有些幼稚,他恨踩男子手心,狠狠道:“你少得意,等我恢复后,谁打谁不一定呢!”
“好,等你恢复。”男子屈身将他放下,扶游这才发现他居然将自己带入了一片彼岸花海内,而他此刻就站在一株彼岸花内,男子食指搭在他头上,似乎怕一个用力就压坏了他,“我会来找你的。”
“你一定要杀我?”扶游突然抱住了男子将欲离开的手指,他身子太过于娇小,因此双手同上才能扒住,这模样有些滑稽,不过妖皇大人毫不介意,他问,“我作恶多端,怂恿手下为祸人间,这是你杀我的理由,但是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被万人敬仰吗?或许没人记得你,没人知道你的名字。”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万人敬仰,而是我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扶游眸子一眯,随即松开了他,“下一次见面,我会先杀了你。”
男子笑笑不说话,执伞离去,雨水朦胧中,那一点绯色最终也看不见了。扶游打了个响指,彼岸花合拢,将他与外界撇开。
枫叶婆娑,青玉石台上坐着一人,火红枫叶散了一庭院,男人长睫微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数步之外,石案上的一古朴木盒,那木盒面上雕刻着繁琐的文画。
男子脚步极轻,踏在枫叶上近乎无声,他手指挑开那木盒,敛眉不语。
木盒内躺着一把精致匕首,柄端以红绳缠绕,末处还有一孔。
“你不该来这里。”
枫林后一阵低笑,扶游负手而立,笑得肆无忌惮,“怎么就不许我来了?不是要杀我吗?”
男子并不理会他,转身又回了青玉石台打坐,并冷冷开口,“带着你的东西离开。”
“不要。”扶游将那木盒盖住,翘着腿坐在了远处,一双眸子毫不避讳地放在男子身上,打趣道:“凡人都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一命,我送你个礼物并不过分。”
男子不语,似乎已经陷入沉睡,扶游瞳色诡异,手指扣着石案也不说话,他身影轻晃,人已然逼近了青玉石台上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睁开了眼,眸中冰霜寒彻,一抬掌,一错身,已经同扶游交换了位置。扶游头稍微歪了歪,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随后十指展开,他脚踏枫树,借力一个转身散了红丝。男子神色淡漠,双手合于身前,食指与中指轻捻,红丝握手,反攻向了扶游。
数道红丝逼近,扶游几个飞身躲开,血染红了枫叶,扶游不气恼,反而狂笑。
那红丝本名无极丝,在扶游手中,天下刀剑都没有斩断过,如今却被眼前人徒手握住,并且还反伤了他。
“很好,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之人。”扶游的笑意充满了血腥,他瞳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辉,“你究竟是谁?为何从前不曾见过?”
对面人不语,扶游像是习惯了他这样寡言少语的样子,十指合掌,漫天红叶卷起,枫林中只有肃杀之意。
男子右手一翻,长剑握掌中,落下一道优雅的弧线,那柄剑剑身看着厚重,剑刃此时被映成霜红色。
冷月凝血,寒影若此。
那长剑被他祭出握在手中当真是恰到好处,扶游眼中是难言的兴奋,甚至血液都在翻涌,“这把剑的名字。”
剑指扶游,男人广袖翩翩,剑气毫无收敛,霎时间风起云涌,他声音淡淡,“此剑名曰‘亡命’,为尔所生,为尔所死。”
“亡命,我喜欢!”扶游抬掌逼上,两道灵力对上,他甚至都觉得那亡命剑气要撕裂了自己,不过嘴角的消息却越发嗜血,“为我所生不代表可以敌我,你当好生存着,别等到某日被我毁了,那可太可惜了。”
男子目光闪动,他一松手,亡命绕着他臂弯一个打转,而后跟着主人后撤百步。扶游奋力紧随,三道犀利至极的掌风冲向男子,他步子顿住,双手握剑横于身前,默念剑诀,灵力交织,虚空扭曲,男子岿然不动,唯有长袍飞舞。
扶游被逼得后退了数丈,他一抹唇角鲜血,大喝一声:“痛快!”
做了妖皇这么久,他扶游还未如此痛快地打架,不免神清气爽,“你说世间道义大多荒唐,那不如随我一同回了那妖界,寻个不荒唐的法子活着。”
“这不是你擅闯九重天的理由。”灵力平息,剑光如水,男子手腕一转,亡命消失,他背对着扶游离开,一挥袖,石案上的木盒半浮在空中。
扶游听他声音清冷,不带一丝起伏,仿佛方才的打斗不过儿戏,对他根本无任何影响。扶游将木盒握在手中,心觉得这差距还是有些大,他取出其中匕首,紧绷着脸,“总有一天,你会拿着我给你的东西。”
想起雨中初逢,扶游眼中荡漾开阵阵涟漪,将那匕首揣进怀里,居然就哼着调子离开了。
颜于归看着那潇洒远去的背影,微微有些遗憾。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作为局外人自然知扶游与那男子的距离,可是局中人尤不自知,频频纠缠,造就恶果。
白衣男子有自己的责任,对于扶游,他毫不留情,纵然扶游脸皮再厚,再调戏那人,对于他来说,扶游也只是敌人,只是亡命的剑下幽魂一个,不过迟早罢了。
☆、本色玩法(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吃不过饺子\^O^/
灯火阑珊,手握亡命之人眸如繁星,却冰冷的可怕,他的剑指向墙角中人,那把亡命当真为扶游而生,从始至终。
坐在墙根下的人一身狼狈,浑身血抑制不住,他手指握着,声音嘶哑,“讲真话,长生,你一直想杀我啊?”
“几千人命,你要给个交待。”
“交待?”听到这词,扶游笑得开心,他咳出一口血,“蝼蚁贱命,何须交待!”
扶游眼中阴沉不断,他看着这泰山奔于眼前已然面色不变的人,心中恨意滋生,“长生,叨扰百年,你当真能眼睛都不眨的杀了我?何况……”
他笑了笑,“长佑谷一战,你已经不能‘完全’杀死我了。”
“我会封印你几千年,然后闭关,等到神力恢复,就是你烟消云散之日。”
在长生眼中,只有漠然,扶游于他,形同陌路,他笑得凄凉,声色俱厉,“长生,百年了,你可知我瞒着天下人在爱。你的府邸种着如火枫林,而我的心头也种着,所以你凭什么置身事外!”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扶游轻语呢喃,他扶着墙面起身,脑袋昏昏沉沉地,“长生,你不喜欢我可是因为我是妖皇?因为你觉得这有辱你身份,就像你看到这些壁画时是一样的。”
他笑得疯狂,一手指着那石壁上不堪入目地绘画,歇斯底里道:“你看清楚!这是你我,我肖想了百年之久,你觉得龌龊吗?你肯定会,冰清玉洁的玄清神君怎么能容忍一个妖孽如此羞辱?”
长生眉头紧锁,他始终没有抬头看那些壁画,扶游笑得低沉,幽幽道:“长生,每个人心头都会有一点朱砂,每个人都会找到唯一的爱侣,不是吗?就如同凡人要结姻缘,修道者也会有道侣……”
长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见扶游转身跪在了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地从衣襟中掏出一把匕首,用力镌刻。
“常言六根不净者修仙,易成堕。”那两字刻出,扶游神色复杂,继续抬手,“你害我如此,日后封印几千年也同样别想好过。”
那几笔刻下,扶游蓦然回首,淡笑一声,“你道行已无人能及,若在精进,日后我回来了怎么办?所以我祝你这千年之期,……”
堕仙。
他扶游心心念念的人啊,何不落入凡尘……
那手无力垂落,暗处的人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跪下,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墙面。
石壁之上,八字诛心。
云雾散去,一切幻境消失,眼前只有落败不堪的杂草。
长生即玄清。九天上长乐玄清府的主人,或许就如扶游所说的那样,世人不知他的名号,也不知他的事情,那个,谜一样的存在。
这处幻境留存至今,由此可见扶游的心志非常人所能及,颜于归开始怀疑,或许重行根本不知道这里连接着墓室,而他却阴差阳错的进来了。
幻境崩塌,墓室内灵气的走向开始混乱,仿佛积压了千百年的怨气,恨不得粉碎一切生灵。颜于归一瞬间喘不过气来,他手指捏着几张黄符,陡然发现灵力散失。
额头滚落下几滴冷汗,颜于归死死咬住牙,转身漫无目的地跑,然后就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将若……”
颜于归跑的大汗淋漓,又因为血绛珠不停作祟,他双目血红,手紧紧扒着将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将若见此,可心疼死了,“解了缚妖绳你又瞎跑什么?不能原地等等吗?”
颜于归盯了他许久,这才温声一笑,生硬地撇开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墓室?”
将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墓室灵气混乱不无缘由,聂良开始画阵了。”
“他还真可以!”颜于归凝眉,本以为聂良不过虚张声势,没想到长佑谷灵气这么快就被破坏,那要是让他放出了扶游,那还得了!
“事情有些棘手,你那几个同门去了西侧,坤玉和那个男子尚不可知,不过想来情况也不太好。”
聂良先发制人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从重行这里下手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去西侧支援。”
绝对不能让聂良将阵法画完!
两人前脚刚一出墓室,空中就落下一只青鸟,那青鸟绕着颜于归转了转,随后凭空消失。是公衍晔递出来的求救信,这‘尚不可知’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分头行动?”
“不可。”仔细比较下来,聂良那里情况更加严重,而这又非得颜于归和将若同时出马不成,“坤玉那厮鬼点子多,虽说若非险境,公衍晔不会送出青鸟,但以他们的能力,反转脱险不成问题。”
“那需要我去帮忙吗?”
朗朗轻音,将若与颜于归同时仰头,只见树影婆娑间,站着缥缈如烟的苏未眠,他眼里眉间都是笑意。颜于归起初看见他有些诧异,不禁失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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