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侦查组完本[异能强强]—— BY:泸沽虾
泸沽虾  发于:2018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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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嵘一挑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了看远处的围观群众,说,“你给我挡着。”
这话一出易安歌差点吐血。他本能地想说不,可在景嵘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他还是任命般挡在他身前。
“……你要是出事了,就没人给我发工资了。”易安歌背对着他,喃喃道,“至少带个通讯设备吧,你这要是折下面了,其他人是救还是不救?你就不能稍微替别人考虑一下……”
他说着,忽然停住,回身一看,原本景嵘蹲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景嵘已经下去了。
易安歌望着景嵘消失前最后待过的位置愣了两秒,喊过一名警员要了个手电筒,蹲过去往下照。
裂缝里漆黑一片,手电光打上去根本照不出反光,好像被地底的恶魔吞噬了一般。易安歌以前见过这种黑暗,应该说,他甚至已经对这种反常的黑暗有些习以为常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景嵘下去。
遥不见底的深渊总能给人带来无限遐想。易安歌向下盯着,看了有近十分钟,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他总觉得会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忽然冒出来,等待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明显,易安歌的心开始不住地打鼓,神经也绷到了极致,随时准备面对突发状况。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周围的一切平静得有些过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镇定下来,看了看四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原地坐了下来。
此时距离景嵘下去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裂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易安歌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丁点可能的声音。
一名警员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易安歌对他笑笑,说,“没事。”
警员一脸不相信地走了。易安歌其实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面对外人,他也只能说句“没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易安歌的心情逐渐从焦躁转换为平静。景嵘还没回来,易安歌不知道他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是遇上了麻烦。无论是那种结果都十分可怕,三十分钟的直线下坠,再怎么说也应该已经超过现代施工所能够挖掘的深度了,可景嵘依旧没有回来。
四十分钟。
四十五。
五十
五十五。
就在易安歌准备为一个小时整开始倒数的时候,忽然,从裂缝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立即侧耳去听,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裂缝之下吹来,打在脸上,带着些许疼痛的冰凉。有人在轻声呢喃着什么,好像流浪者的呓语,有一种诡异的节奏感。易安歌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刚要趴下仔细去听,忽然嗖地一声,抬头再看时,他发现景嵘已经站在他身旁,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就在易安歌愣神的几秒内,缝隙里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只留下空洞的回音,很快便消散在城市上空的万里阳光之中。
景嵘将袖扣系好,低头看他,“你在干什么?”
易安歌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身体前倾,原打算直接趴下去。这姿势在外人看起来十分怪异,已经有几名警员好奇地看向这边,易安歌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土,说,“没事。”
他注意到在景嵘凭空出现的一瞬间,景嵘的手臂似乎呈现羽状,下一秒就变了回来,心下骇然。看来景嵘在下面是用飞的,能让那样一只巨大的鹰隼张开翅膀飞行,应该是极大的空间,那这个裂缝就不仅仅是深那么简单。它下面有着易安歌无法想象的巨大空间,能够容纳景嵘飞行。
他看向景嵘,后者一如既往的平静,从表情中根本看不出来是否有异。易安歌只能主动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景嵘在整理衣服的手一顿,低声说,“很多。”
易安歌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景嵘拍拍他,“我明白了那个‘目击者’在害怕什么。走,我们去医院。”
神经衰弱的目击证人已经被带到医院做检查,封煜一直跟着,景嵘和易安歌两人最后在独立病房找到了人。
他们到的时候封煜正坐在门口,见他们来,用十分无奈的语气说,“他开始拒绝回答问题了。”
景嵘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目击者叫周敏才,是个快五十岁的上班族。几人进来的时候他正神经质地抠着床单,似乎要将它抠出个洞来。听到开门声,他条件反射地就要冲门口大吼,才刚抬起头就忽然顿住了,表情随即变得复杂起来。
易安歌注意到他目光的焦点一直在景嵘身上,根本不去看走在后面的另外两人。
景嵘站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周敏才。
周敏才忽然咧嘴一笑,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谁。”他用极其沙哑的嗓音轻声说,“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儿。”
这话听起来比之前都要有逻辑得多,甚至他也不再发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却又正常。易安歌和封煜惊讶地对视一眼,都闹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景嵘没理他这套,说,“我来找你。”
周敏才神经兮兮地摇摇头,不说话了,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景嵘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来。
景嵘问,“‘他’是谁?”
周敏才的嘴唇又开始抖起来,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他是噩梦,是魔鬼……他会改变这一切……他会改变所有的一切!”
他忽然大声吼起来,把易安歌吓了一跳。景嵘微微皱眉,重复道,“改变?”
周敏才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封煜,目光又在易安歌身上停了一会儿,好像在分辨他们都是谁,然后喃喃着说,“他是魔鬼。”
“……”
接着,周敏才忽然开始无声地啜泣起来。中年男人的哭泣实在是让人理不清头绪,易安歌知道,他们再不会从这人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景嵘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转身准备离开。周敏才一边抽泣着,一边用余光偷瞄他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唯一不能改变的,是死亡。”
景嵘停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将周敏才和他的疯狂一同关在这令人窒息的小房间里。
封煜留下来继续守着。景嵘走得很快,易安歌三步并作两步勉强跟上,看了看四周无人,伸手拦住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这里想知道什么?”
景嵘看着他,半晌,冰冷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我知道了应该如何去寻找那个‘他’。”
“所以,‘他’是一个人?”
易安歌并不相信周敏才口中的“他”真的是个魔鬼,这应该只是个偏激的形容词,用来描述“他”的恐怖程度。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未知的人,就连景嵘都需要通过周敏才才能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想来应该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想着,易安歌又问,“不对,周敏才的证词不是假的吗?他当时的位置不可能看到公园中央发生的事,这是个悖论啊?”
景嵘摇摇头,“他没有说谎。他确实‘看’见了。”
“什么意思?”易安歌疑惑到了极点。
景嵘顿了顿,道,“他是个拥有透视功能的隐藏者。”
隐藏者,指隐瞒能力生活在普通人之中的怪物,这个答案是易安歌万万没想到的,愣了半天,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敏才病房的方向,“他也是……?”
景嵘点头,表情严肃。
“所以这件事确实跟怪物们有关。”易安歌叹了口气,“那魔鬼……”
“他刚才说的话中,重要的不是前半段,而是后半句。”景嵘说,“重要的,是‘改变’两个字。”
他后头看了眼刚才走过的路。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白色的墙壁和灯光照得整个世界都白得发亮。然后他回过头,一字一顿地对易安歌说,“有什么东西即将改变,而我们和他都无法阻止。”
易安歌心中莫名的情绪攀升至顶峰。他无法控制地看着景嵘墨色的眼瞳,好像下一刻就要深陷其中,忽然,他问了个也许不应该现在提出的问题。
“你在裂缝下,到底看到了什么?”
易安歌难以抑制地想要得到答案。他无法忍受被蒙在鼓里,也根本不想毫无准备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景嵘抿起唇角,微微一勾,低声道,“我看见了过去。”
泥沼一般错乱的巨大缝隙,犹如恶鬼一样将人吞噬的深渊,在这之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复杂景象。
易安歌不懂。景嵘也不需要他懂。
时间推动着生活的齿轮缓慢转动,发出沉重的低吟。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着。
两日后,负责监视周敏才的文啸匆匆赶回,对在基地的所有人说,“出事了。”
周敏才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转盘、公园、裂缝,和“他”。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早八晚五,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文啸表现出极大的敌意。
易安歌立即去调查,得到的结果却令他不寒而栗。
没人记得两天前的事了11" 怪物侦查组10" > 上一页13 页, 。警员、环卫,甚至几名当时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裂缝依旧存在,好像城市的一处景点,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整座城市都将之前发生的事忘在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芒果芒果 的地雷
第32章 心情
“这不可能!”
易安歌将报纸一把拍在桌子上,愤愤地说,“明明两天前的晚报刊登了裂缝的消息,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熟视无睹?!”
他问过能够接触到的所有普通人。当天的晚报详细分析了裂缝出现的可能原因,并将推测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这在易安歌看来是无可辩驳的证据,可当他将报纸拿给那些人看时,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无聊、无趣、不在意,好像这件事是否发生过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所以忘记与否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不同。
但易安歌无法接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可生活依旧在继续,除了他和怪物们,没有人在乎。
他把所有自己能找到的证据全部收集起来,在桌子上摊开。幸亏出事当天他就保留了一些资料,当天的晚报、第二天的晨报、打印出来的网上的报道,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试图从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也许是心理的抗拒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所以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绝不是他记错了,易安歌咬着牙想,他跟着景嵘去过现场,跟这有关的一切记忆都绝对不是幻觉。
解风他们坐在一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不用跟自己较劲,没事的。”
易安歌痛苦地摇摇头。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当发现自己的记忆跟世人产生了偏差,究竟是应该怀疑自己,还是怀疑这个世界?
解风十分乐观地说,“你看,不是还有我们还记得吗?”
可易安歌就是害怕这种情况。怪物们都记得,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并不是一件有足够说服力的事,甚至还加大了事情不可信的程度。
易安歌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们不是当事人,就算记得,也已经没有用了。”
这是事实。解风不说话了。如果普通人都不记得了,那他们确实拿那道裂缝没有办法。
景嵘从外面走进来,对他们说,“警局那边的记录不见了。”
也就是说如果排除掉他们,对包括警局在内的整座城市而言,这件事情彻底消失。两天前没有人报警,警员们也没有出勤,那条裂缝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这符合他们之前分析出来的最有可能的结果,但在亲耳听到的时候,易安歌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
景嵘对解风说,“继续盯着周敏才。”
解风点头起身,走了两步,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易安歌一眼,眼睛一扫对上景嵘的视线,咧嘴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顺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景嵘拉开易安歌旁边的凳子坐下,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易安歌微微睁眼,看着屋顶明亮的灯光,说,“我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你不用管我。”
“凡事都有第一次,可以理解。”景嵘的语气十分平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效果,“我认为你做的不错。”
在变故发生后做的一切,包括收集证据和调查取证,这些易安歌都做得很好。对于下属,景嵘从来都不吝于夸奖。
易安歌皱着眉看向他,“你以前遇见过这种事吗?”
景嵘顿了顿,道,“没有,但是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况且我之前已经猜到了会这样。”
易安歌轻声笑了起来,有些疲惫地说,“是啊,你什么都知道。”
他挠了挠头,将手上抓着的报纸折好,放回桌子上,又放弃似的往前一推,“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起身要走,景嵘一把拉住他,说,“坐下。”
这两个字的语气完全没有命令的意思,不像景嵘一贯的风格。易安歌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才缓缓地坐回去。
“……抱歉。”易安歌苦笑着摇摇头,“我……太不成熟了。”
“你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时间无法接受我们与外界的‘不同’,这很正常。”景嵘微微皱眉,轻声道,“不需要这么自责。”
易安歌说,“不,是我不应该反应这么大。我至少应该做足心理准备,这完全是……”
“易安歌。”
景嵘忽然念出了他的全名,这让易安歌一下顿住,将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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