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卫辙尿性的北渊知道他既然在这装疯卖傻,那就是没吃大亏,所以也就放心了,“行了,你林老师不是有失公允的人,如果尚云飞……”他停顿一下才接下去说:“真的也有错,当然会一起罚。”
尚云飞,青云飞直上?北渊念出他的名字的时候瞬间产生联想,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尚云飞几眼,结果越瞅越觉得这小子穿上女仆装真像在人生里把他伪装成洛丽塔小妹妹的变态侍女。
北渊这话又是给林泽台阶下,又是暗示他赶紧惩处这个蔫坏的死哨兵,林泽只当没听懂,转身触碰白熊的爪子把它收回精神景图里,再去食堂门外告诉其他人动乱已经解决,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尚云飞感受到北渊火热的视线,他翘臀括约肌一紧,咳嗽着开始搔首弄姿,露出他最自信的侧颜杀。
要比脸卫辙真的没怕过谁,他就算歪嘴翻白眼也能足足把尚云飞甩出二十条街,“北渊,不是他我真想不到别人了,我在塔里很乖的,认真学习,尊敬师长……”
眼角瞥见贺一九披着小毯子着急地从入口冲进来,卫辙又道:“贺一九能证明。”
“什么?证明什么?”二愣子贺一九没搞懂状况,但他一看见尚云飞的脸当即就识时务地叫开:“就是他暗算的你对不对!臭狐狸一脑门坏水,北渊老师我能证明,这家伙对你心怀不轨,卫哥打他是替天行道,哨兵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向导而战斗的吗,面瘫凭什么罚卫哥跑圈!”
尚云飞踹了喋喋不休的贺一九一脚,“闭嘴,都说了不是我,你们为什么不仔细想想怎么拿到的食物,中途又有谁能接触到。”
“还有。”北渊正视卫辙的眼睛,“你的精神力枯竭了,你之前做了什么能把精神力用尽?以至于无法第一时间自我调节五感。”
卫辙:“……”
卫辙羞耻地贴到北渊耳边,“这个问题……我们私下说。”他咳嗽一声,目光转给贺一九,“白汤是贺一九在我来之前就端到桌上的。”
“我是在窗口买的……不对,我不是窗口买的。”
卫辙惊了,才刚一回溯就发现问题出在了自己人头上,“到底买没买?”
贺一九半张着嘴,一脸自己闯了祸的表情,“卫哥,我来食堂的时候那人就给你买好了,我图省事就接受了他的好意,没再去窗口端……”
“哪个人?”北渊问道,贺一九非但没有立刻回答北渊的问题,还拼命对卫辙使着眼色,卫辙疑惑地锁眉,几秒后又哦了一声,“他?”
北渊被这哑谜打得脸色都冷了,“到底是谁?”
卫辙朝北渊随意摆了摆手,“不重要的小人物,如果真是他做的,那这事让我自己解决吧。”
青乔?北渊敛眸,忆起是那名卫辙还在医院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向导,既然卫辙说了他要自己解决,北渊也爽快没有再继续深入思考下去,他相信卫辙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校医室的向导全部撤走,林泽又回来解决食堂内部数人的归处。尚云飞本来今天出塔门是有事做,碰到北渊耽误了一会,眼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香饽饽身前还有一只护食的小狼狗虎视眈眈地提防着,他耸耸肩,“北老师,既然我清白已证,就先走啦,不过我必须要说,我比这只奶狗子强大聪明,比闻岳兴队长年轻帅气,请优先考虑选择我成为你永久结合的对象。”
不过尚云飞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北渊非但没有把他的求爱放在眼里,甚至还因他口中的闻岳兴三个字思维16" 哨兵说他是地球人15" > 上一页18 页, 发散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用两指将卫辙向外的脸庞拨向自己,眼珠隐秘地四处环顾,却发现食堂内早已没了闻岳兴的身影。
闻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而这一行为完全不符合他自以为是的风格,按平时的他肯定是要先居高临下地贬低卫辙一通,再让北渊不要胡闹,甚至有可能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北渊是因为他任务繁忙忽视了自己,因而故意随便找了一个小哨兵惹他吃醋。
这次反常的沉默和低存在感令北渊确信闻岳兴认出了卫辙的长相和身份,已经回公会内部找人求证去了。
卫辙被北渊的轻轻一拨打断了准备反唇相讥的丑恶嘴脸,他侧眸,正看见北渊有些焦虑地咬了咬下嘴唇,他霎时一阵心猿意马,狐狸也顾不上骂了,抓着北渊的手问他下午有空吗要不要在塔里转一转,又问饿不饿,他发现小卖部那边有个甜味很淡的软糖还蛮好吃的,还问想不想去自己宿舍坐一坐,有东西想给他看。
塔是不必转了,糖他在上学时期肯定也吃过,但哨兵闺房是一定得去的,更别说卫辙这满脸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的表情,北渊岂能拂了他的好意。
丹顶鹤缓慢地绕着灰狼转了一圈,眼神中带着忧郁地垂首顺了顺它侧颈上的毛,又朝北渊咯咯地叫了几声,灰狼顿时哦呜叫着气愤地跑到卫辙腿边蹭他裤腿。
“……你家鹤干什么了?”卫辙问,北渊如实答道:“它很遗憾奶狗就这么长大了,它还蛮喜欢以前那个小小一只的模样,所以有点失落。”
“物似主人型,你也是这么想的?”卫辙说着弯腰把半大的灰狼抱到怀里,北渊伸手摸摸它毛绒绒的尖耳,“都喜欢,只是很可惜没有亲眼见到它成长的过程。”
“北老师,你这嘴开过光的呀,净会挑好听的说。”
“卫同学,老师讲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丹顶鹤走到卫辙腰边,用喙去挑灰狼的前趾,两只狼爪子对外一挠深可见骨的数道血印子,对内温温柔柔地伏在主人肩膀上,还玩闹性地用肉垫拍丹顶鹤血红的脑袋。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林泽给贺一九也指派了赶紧去上课的去处之后,终于有闲情处理这边的两位麻烦,“北渊,这就是你上次提到的,所谓你拿他一点也没办法的那个——他?”
“北渊你和林老师认识?你不是说不认识的吗?!”卫辙的记忆力向来优越,被他这么一提,林泽也瞬间想起不久之前他还和北渊聊过班上的这位卫辕同学,当时北渊奉行着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不明白的四不政策,但现在,两个人身上标记过的气味简直要漫出来,“北渊,你似乎也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一个小时前还满口说着不认识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两个人酷似我和他你到底爱谁的情感质问,北渊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一个新的话题:“林泽,卫……辕精神力方面的授课老师都是谁?给我发一张他详细的课程表。”
“你念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是因为临时改口不太习惯吧?”林泽压低了声音,“你跟我说实话,他是谁?”
第45章 流氓
是否透露神将的身份, 卫辙相信北渊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他点开个人终端, 调出课程表给北渊送去一份。
由于临时插班,又是在公会秘书长的后门操作下,卫辙的课十分碎片化, 哪里有厉害的教授就往哪里塞,每门课的教师都是领域内的个中翘楚, 北渊一个一个看过去,全是熟悉且如雷贯耳的名字。
林泽见他不说话就知道其中有鬼, 可真确定过卫辕就是卫辙,他渐渐从‘小舅子还敢瞒我’这种想法中回过味来, 林泽突然后脊一凉, 脸上面容依旧瘫到坏死,但眼神中的惊恐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外面。
“这个人是谁?”北渊眉心一皱,他把精神力自我调节课程的时间安排和教师姓名界面划到林泽面前, “我不认识他。”
林泽还没找回自己应有频率的呼吸,面对北渊的询问,他僵着身体眼神发直, 一时间难做回答。
“林泽, ”北渊很能理解林泽目前内心的风起云涌, 他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耐心地等待回复,林泽好不容易才深呼吸平复好情绪,一时间根本不敢正视自己的学生, 他抓住北渊的胳膊问:“神将怎么会回塔上学……还读一年级?”
“他失忆了。”
“……”
“具体情况下次再说,现在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林泽看北渊气定神闲地和神将手牵手,肩挨肩,一副是他见识少,少见多怪的模样,简直疯狂怀疑自己过去四十多年的世界观,他瞥了一眼面前的投影界面,“我也不熟,最开始神将这门课的授课老师不是他。”
随即林泽说出一个众人皆知,与课表上其他教授十分相配的姓名,“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换成了这个人……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就是因为卫辙精神自我调节能力差,精神状况不稳定北渊才急着把人送进塔里,结果三个月不见,卫辙的精神状态不但没有丝毫改善,随随便便吃口盐就能狂乱,甚至还出现了精神力枯竭这种神奇的情况。
“能换吗?”
“……能。”以往面对这种毫无理由的任性要求,林泽都是嗤之以鼻果断拒绝,但一念及与镇南神将相关,他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
卫辙狂乱一场又是见到了北渊,又是得了一个下午外加晚上的假,开心得恨不得多狂乱几次,当然这也只是他想想罢了,在做过简单治疗后卫辙立刻仗着北渊在,狐假虎威地把林泽赶走,与自家向导一路漫步闲聊行至宿舍楼下。
“其实我觉得精神力枯竭这事赖不得那位老师,我的精神域窄,精神力本就浅,经常用用就没了。”因为处于上课时间,楼道里空无一人,卫辙这才和北渊讲起刚才在众人面前羞于启齿的话题,“他对我挺上心的,经常私下给我补课,还跟我说他曾经见过一起类似的案例,那人通过耗尽精神力的办法不断在极限状态突破自己的最高值,我最近就在尝试这种办法,真的有效,虽然幅度缓慢,我的精神力确实在不断增加……”
北渊握着卫辙的手突然一紧,他脸色晦暗不明地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
“嗯?”卫辙愣愣地看着北渊,后者一边点开个人终端一边抬起下巴示意他开门,然而就在卫辙按下指纹的同时,北渊严肃地对林泽道:“上报塔校长和公会,卫辙的精神力自我调节课程教师涉嫌恶意教导错误信息,谋害学生性命……”他倏地又改口:“谋害卫神将性命,向上面申请调查逮捕令,要求对他进行关押审问。”
“哈?”卫辙和林泽一同发出了疑问声,北渊将卫辙刚才的言论简要重复一遍,林泽越听越扯淡,到最后更是气得想摔终端,“胡说八道,精神力从来就只有蓄的,越积越多,真没听过越用越多的,让他用完不就等于让他找死吗?”他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你赶紧对他进行后续安抚,顺便看看精神上有没有其他问题。”
卫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他如当头被倾了一盆冷水,从最开始的兴奋状态中刹那间冷静下来,什么旖旎心思都散得一干二净。宿舍中空无一人,另一名室友还在上课,卫辙打开白噪音后沮丧地坐在床边,灰狼跃到枕边盘躯卧下来,脑袋磕在后腿上再用尾巴盖住鼻子。
“……对不起。”卫辙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拿这三个字开头,北渊自进门起一直在个人终端上飞快地输入些什么,拉了许多联系人的通讯表单,闻言也未说什么。
房间内一时悄无声息,卫辙一想到之前整整两个月那名老师对他表现出的莫大善意,全都是为了在这一句状似无意提起的话上降低他警惕心,内心又翻腾起无尽的杀意与狠戾。
如果不是先前有过许多良性的接触,按卫辙对陌生人多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不查阅资料确认真实性,就去贸然尝试他口中的案例。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北渊熄掉所有的投影界面,缓步走到卫辙身边挨着他坐下,“卫辙。”
“嗯。”卫辙声音沉闷,他略低着脑袋,微长的黑色碎发遮住眼睛。
“抬起头看我。”
“等一下,北渊,我在想事情,等我整理一下那人还给我暗示过什么……”
北渊伸手用食指和中指托起卫辙的下巴,随后倾身吻上了那两瓣还在开合的嘴唇,卫辙口中猝不及防钻入一尾柔软灵活的小鱼,他哼了一声,乖乖含住北渊的舌头,又在舌尖舔过自己上颚软肉时颤栗着搂上北渊的脖子。
卫辙在心中委屈地叫开了。
至今仍有不在少数的人恨神将入骨,他们知晓卫辙苏醒必会穷尽诡计不择手段,北渊一直对卫辙的人生安危抱有十足的警惕,但饶是他,也未料到第一次出事的地点竟然在所有人都从未怀疑过的塔内部,还是一名堂堂受过学校认证的哨兵教师。
通常情况下,哨兵自觉醒后的一生内精神景图和精神体都不会产生太大变化,精神力等级与多少也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能够拓展的就只有耗用量以及坚韧度。
比如有些哨兵调节五感只需要手大的精神力,有些不熟练的就要一大麻袋,同样是B等级的精神力,有些哨兵就能把其他哨兵压制住,还能抵御来自高阶精神力向导的攻击。
卫辙在现有知识库中找不到能够扩大精神力容量的渠道,竟然就这样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咸死了。”北渊亲了三分钟,实在忍不住推开卫辙跑去盥洗室里漱口,“青乔到底是暗恋你还是和你有仇?”
“你‘听’到了?”卫辙跟着跑去继续漱口,“我怎么知道,因爱生恨吧,等你走了我去问问……拿着大砍刀的那种问。”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北渊吐出一口清水,“应该说,你在我这里藏不住秘密。”
“那可不一定~”卫辙拖长了语调,他用手肘撑在北渊的肩膀上,“我准备开味觉了,你帮我看看嘴里还有没有盐粒。”